第35章 今天開始打臉

今天開始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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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珈珈知道藺繁惜一直把祁珈珈當做朋友真心對待,所以自己說的話他無法接受。長久以來的認知和觀念怎麽可能會因為自己的一句話産生隔閡?

還好她也是有備而來:童輕輕妄圖夾雜在她身上的陷害、綁架、砸花盆的所作所為她都要其付出代價。然後再挑撥離間幾個人的關系。

再好的關系,在知道自己當成最好夥伴的朋友竟然對自己下毒手,恐怕都會生出間隙吧?

祁珈珈将自己小挎包裏的東西拿出來,順手抛給了站在一邊看戲的江晏蘇。“江少爺,我都做出了犧牲你這新入夥的是不是該盡一點綿薄之力?”

江晏蘇長腿倚靠在欄杆,接過祁珈珈丢來的竊聽器,眉梢一挑,黑發黑眸的問題少年渾身都透着一股邪。“可以。”

“那就謝謝江少爺了。”

江晏蘇捏着祁珈珈給他的東西轉身就走。

藺繁惜困惑得有些暴躁。“祁珈珈……”

“不要急,我答應了你會給你答案。”祁珈珈墊了墊腳摸摸藺繁惜要炸毛的刺猬頭,嬌軟的嗓音夾帶安撫的意味。“等我一下。”

“……”藺繁惜:這種哄兒子的口氣是怎麽回事!

小少爺還沒來得及炸毛,祁珈珈已經收回手朝着樓梯口走去,一只素手輕點冰冷的扶手,一梯一梯慢條斯理的下着樓,小跟的水晶鞋發出清脆的聲響将人們的視線拉了過去。

她們目光落在祁珈珈甜美淺笑的小臉上,披散着的黑發挽成簡單的發髻,簡單的灑落在前襟,襯得女孩光彩照人甜美可愛極了。身上粉色削肩小禮服很襯膚色,顯得肌膚雪白。

甜美可人,肩若削成,腰若約素,步步生蓮。宛若從城堡裏走出的小公主。

所有人都在驚嘆祁珈珈未施粉黛的嬌媚容顏時,童輕輕的視線卻落在祁珈珈那件本該出穿在表妹的粉色禮服上,此刻祁珈珈不但穿着,還在衆人驚豔的眼光下款款而來……她還有什麽不懂的?身邊自然下垂的手狠狠捏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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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珈珈,居然又是你做的好事?這個賤人怎麽就這麽幸運,每次都能躲過她的算計?如果只是運氣好,那未免也太好了!

童輕輕腦袋裏靈光一閃,竟然劃過一個十分可笑的念頭:難道這個祁珈珈也是重生的?所以每一次自己算計她都能被她提前知道?

想到這裏童輕輕眼裏流露出難以遏制的顫抖和驚懼。他想要否認,然而事實上自己都是重生回來的人,祁珈珈重生了又有什麽好驚訝的?

童輕輕努力的要讓自己淡定下來,心裏惶恐卻更加的擴大開。她此刻已經在思考祁珈珈重生回來之後是想做什麽——是想搶回陳沉?還是想要報複自己?或者是祁珈珈知道自己對江晏蘇兩世都念念不忘,要來搶走?

她光是想到自己的弱點和優勢竟然和祁珈珈一樣,心裏就不可遏止的感覺到心慌意亂:她驕傲自得的地方在于知道上一世的劇情。可是現在在祁珈珈面前已經算不得優勢了!

還有江晏蘇——

童輕輕猛然擡頭想要找尋江晏蘇挺拔清瘦的身形,竟然沒能搜索到他的蹤跡。心頭的不安再次擴大來。

這一刻,她幾乎已經可以肯定祁珈珈知道劇情,知道她和陳沉實際的關系,也知道自己的弱點是誰。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你們在做什麽呀?”有人驚慌失措到不行,祁珈珈本人卻鎮定自若的站在樓梯前,好奇的睜着一雙杏眼打量着狼狽尴尬的死亡芭比。“表小姐這件小禮服好眼熟啊。”

表小姐正是在神經面臨崩潰的時刻,蹲着身體不敢動彈。在場的千金小姐,千金少爺哪能見過這樣的場面竟然沒有人能夠想出辦法,只能讓她無助的蹲着身體抱住自己。

此刻祁珈珈一開口,表小姐還挂着眼淚的臉蛋擡起來,看到困惑的女生看着她身上穿着的粉色小禮服,又看了看自己的黑色小禮服——

有什麽答案隐約浮現出來,表小姐臉上閃過怔忪,淚涔涔的小臉妝容花成一團。又可憐又狼狽。

祁珈珈偏偏要點醒她,還要故意讓表小姐誤會:“表小姐的晚禮服和我的晚禮服怎麽像是對換過?童小姐也真是粗心大意。竟然讓人送錯了衣裳!”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所有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轉向童輕輕。

童輕輕呼吸一窒,立即猜到了祁珈珈的打算。想也不想的立即反駁。“祁小姐這是什麽意思?下人送錯了禮服我自會好好地責罵。與我又有什麽關系?”

話剛一說完,童輕輕就知道不對了:她否認的太快,而且推得一幹二淨。反而會讓人有所懷疑!

在場的千金小姐門紛紛交頭接耳起來,表情可謂是驚悚交加。看的童輕輕心頭一陣氣悶:這些想要巴結自己的蠢貨,此時居然敢議論自己?

“的确是這樣呀。”祁珈珈伸出嫩白的指頭卷着蓬松的黑發,笑的嬌俏。“那我可要感謝童小姐的仆人将禮服送錯房間,否則這遭罪的人可不是表小姐,而是我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挑釁,童輕輕将心慌和不安壓下。冷着嗓音冰冷的看着祁珈珈。“祁小姐說話可真有意思,有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相信你一定明白。對吧。”

“童小姐這是在威脅我?”祁珈珈偏偏就要把話挑明白了。笑意晏晏的看她。“我這是在誇獎你女仆還好不小心,要不童小姐是希望我批評你唐唐一個童家,給賓客買的衣服都破破爛爛走幾步就脫線?”

祁珈珈口氣裏的諷刺意味太足,童輕輕偏偏還不能反駁,因為她說的都是事實!

一口郁氣在胸膛裏熊熊燃燒,童輕輕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可祁珈珈還不知道見好就收,還在那笑吟吟的開口。

“這樣粗制濫造的衣服,只怕是任何一家公司都不敢出售吧?可您偏偏就買了這麽一件垃圾回來。這些公司未免也太爛了。不如童小姐你來說說這家公司是誰?我替你親自去教訓教訓,省得他下次再不懂事。”

祁珈珈的這一句話就顯得咄咄逼人了,簡直就是一邊在指桑罵槐,一邊在那兒暗暗警告童輕輕下次再出這種把戲就讓她好看。

更為重要的是——

另一方面也借着機會再告訴表小姐,她穿着的那件小禮服本來是該給自己的。但是被女仆陰差陽錯的給了她。

祁珈珈單看表小姐凝着淚怔怔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經想明白了。這第一波挑撥離間出來,緊跟着就是挑撥離間第二式了。

也不知道童輕輕在死亡芭比的面前說了她什麽壞話,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明擺着就是表姐和表妹看上了一個男人。但是他們有一個階段性的共同目标是她祁珈珈,所以聯合在一起先對付自己。

不過死亡芭比的招數及時冷嘲熱諷,但是童輕輕的招數就要高明許多,直接把看上江晏蘇的表妹利用過來刺激祁珈珈,然後打發兩個人去樓上換衣服。

到時候有任何的問題都推給下人便是。

想到童輕輕的做法,祁珈珈甜美的笑容變得冷冽,嘲諷十足的看向臉色已經非常難看的童輕輕。不知道收斂還要再加一把火:“這種衣服也拿得出手,你覺得江晏蘇他會對買這種地攤貨的人有興趣?你是在侮辱誰呢。”

可惡,祁珈珈這是在挑撥離間。故意拿出她之前追求過江晏蘇的事情刺激表妹,好讓她知道自己利用了她!

童輕輕臉色冷凝,趕在表小姐發怒之前要維護住假裝的和平,上前一步将自己的披肩罩在了表妹的身上。“你別聽她胡說,她是在挑撥離間我們!你先上樓換一件禮服再下來。”

表小姐臉上維持着怔怔的表情,沒有自己思考能力一般任由童輕輕将她扶起,再由着她吩咐下人要把她帶上樓。

看着表妹如此乖巧聽話,童輕輕心頭一松。正要撤回自己搭在她身上的手,忽然被她猛地一抓。“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跟她說的一樣在利用我!”

可惡,馬上就要成功了!

童輕輕本來就壓抑着自己高傲的脾氣,此刻被表妹抓着的手臂生生發疼,當即冷下臉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寧可相信一個外人也不知道相信我,那你以後不要來童家了!”

表小姐本來只是接受不良,想要問一個答案。童輕輕如果好好地告知假意的安撫個一二也就算了,此刻高高在上的表情讓她瞬間想起了小時候被表姐欺負的不愉快,嗓音尖銳得刺激耳膜。

“祁珈珈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在耍我!你告訴我祁珈珈喜歡陳沉,因為陳沉對你好所以總想把他搶走。然後你還說祁珈珈不但想要陳沉,還對江晏蘇也有好感,甚至是想要腳踏兩條船——你說她配不上江晏蘇和陳沉,還不如表妹我——”

——“啪。”

童輕輕何時被對外嚣張跋扈,對內懦弱的表妹如此大聲說過話。當即一耳光揮了過去。“閉嘴!”

表小姐怔怔的撫這自己的臉蛋,怔怔的看着怒不可遏的表姐,她眼瞳裏的情緒是那樣的厭惡,宛若在看蝼蟻一般。這一幕深深的刺激到自己,眼淚斷了線般滑落。

童輕輕懶得再搭理她,渾身都散發着戾氣惡狠狠的擡着下颌。“祁珈珈,我好好的辦宴會邀請你過來。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回報?這個口氣說得好像她不計較自己弄傷她眼睛,自己應該覺得感恩戴德似的。明明童輕輕自個兒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還在衆人面前端着讓她成為衆矢之的。

“是啊,這麽說來祁珈珈卻是是有點不知道好歹呢。”

“不管怎麽樣,祁珈珈把童輕輕眼睛弄傷的确是事實啊。”

“衣服弄錯就弄錯了,反正她也沒事。現在這樣當着面挑撥離間真的是有點掃興呢。”

童輕輕本來就是大家真相巴結的對象,帶有引導意味的話一出口立刻将眼前的尴尬場面逆襲,變成了受害者。而她本來應該倒黴,現在最多也算是為自己出頭的祁珈珈反倒成了惡人。

作為女主,有着如此蛇纏蓮花的本事,的确是很厲害的。這個大約就叫做豬腳光環?

祁珈珈松開纏着黑發把玩的小手,笑眯眯的微微揚起小下巴。“我就喜歡童小姐這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性格。”

“你別鬧了啦。”

“我們就是來玩的,你把氣氛搞得那麽僵真是掃興。”

幾句閑言碎語冒了出來,表小姐垂着頭被女仆帶去了樓上,妍麗和她的姐妹淘們擠在人群裏看着事态的發展。妍麗目光落在形影單只的祁珈珈身上,分明是只有一個人,可是女生依然驕傲的仰着下颌半點沒有退縮。

雖然現在的場面似乎已經讓童輕輕反轉,可祁珈珈的這份自信從容竟然沒由來的讓她覺得祁珈珈會落得最後的勝利。

“你們是來玩的?抱歉,我可不是。我就是喜歡在童小姐的宴會上享受打臉的興趣——”

童輕輕冷冷一笑,雙手抱胸注視着形影單只的祁珈珈。“你一個人還妄圖打臉我?有時候會做夢是一件好事。”

祁珈珈露出一笑。“誰跟你說我是一個人?”

童輕輕經由祁珈珈提醒,才恍然想起當時和她一同進入宴會的豔麗少年江晏蘇。回想到剛才沒有看到江晏蘇的身形,一股不好的直覺沖上心頭——

然而要讓人找出江晏蘇已經來不及了,随着電流的聲響出現。幾句對話也流竄了出來。

——大小姐,人我已經帶來了。

——把錢給他,讓他趕緊滾。

——等等,童大小姐你的錢和我們說好的數額不對啊。

——不對?當時我說了要把祁珈珈和溫雅綁架了丢去山裏,你人綁架到了?現在給你定金還在挑三揀四。呵,把他丢出去。定金也別想要了。

——诶?诶!你這個人怎麽說話不算數啊!

三言兩語的對話,背景樂有細微的電流聲。但是對話很清楚,即便是只有那麽幾段對話也讓人可以明白他們談話說得是什麽。場面又是一片詭異的安靜。

只有祁珈珈站在臺上,唇角露出玩味的笑容。“你就沒有想過我爸爸媽媽會不會為了保護我去追查?你就沒有想過那綁架犯會因為錢出來賣你?你就沒有想過你找人推下花盆砸我,會被我找到手印?!”

祁珈珈每說出一個字,咬字便是加重了一分。唇角甜美的笑容變得諷刺。

“你就沒有想過,有一天江晏蘇會站到我的陣營上來,把你醜陋的錄音和真相擺到你的面前?!”

江晏蘇!

祁珈珈說的話她都可以不聞不問,冷笑應對。卻在提及這三個字的時候渾身一震,目光四處猶疑尋找骨骼修長,外形豔麗邪氣的男生——

沒想到卻看到一臉失望憤怒看着她的藺繁惜,小獅子似的炸毛小少爺此刻妍麗流露出的失望冰冷讓她心頭一顫。頭上戴着的小皇冠也掉落在地。

被藺繁惜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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