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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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厲害厲害~

五條悟緩緩停住步伐，勾唇輕笑，平靜的接受了【黃昏結社】從自己的眼皮底下脫離的局面。

唔？是什麽樣子的能力呢？道路仿佛被無限拉長，越是追，距離就越是遠。

五條悟眯了眯眼，喉結滾動着溢出一聲輕笑，轉身折返回那棟別墅，蒼藍色的眼眸輕飄飄地掃向不茍言笑的女士。

日奈森律紀正和傭人一起整理行李，對白發青年放置于自己身上的似笑非笑的眼神視若無睹。

“悟。”禪院真希和兩位同期走到五條悟身邊，眼鏡後的雙眼不斷示意，卻沒得到糟心班主任的回應，于是只得開口道：“走不走？”

“嘛嘛，不急不急——”五條悟笑道，懶散的将尾音拖長。

“先去外面等我吧。”對一瞬眼神死.掉的一年級生擺擺手，五條悟提步走到日奈森律紀身旁，動作懶洋洋地蹲下/.身，捧着臉笑道：“總歸是要出.國.了，別那麽吝啬，告訴我一些關于黃昏結社的事嘛。”

日奈森律紀不為所動，不過這絲毫影響不了五條悟，他揚唇輕笑，自說自話道：“啊，原來如此，哪怕即将去往.國.外，還是擔心被報複啊？”

日奈森律紀仍不見半分動搖。

“啧，好吧。”五條悟妥協般扶額無奈的嘆了口氣，指縫間露出的那抹蒼藍色漸冷：“那就——說說畫的事好了。”

終于，日奈森律紀手上的動作微不可見地一頓。

五條悟勾唇，正當他思考着要不要乘勝追擊、再說些什麽時，就見日奈森律紀放下手中的衣服，起身走到茶幾前俯身拿起錢夾，從裏面.抽.出一張名片遞了過來。

黑底白字。

四角是常春藤樣式的暗金色印花。

五條悟接下名片，卻沒有就此放過眼前的“信息來源”的想法。

看着再次忙碌起來的人，五條悟懶散道：“一張名片而已，這可打發不了我啊，日奈森女士，更何況黃昏結社的聯系方式，我也是有的哦。”

“不可能。”

日奈森律紀道，語調仍舊沒有起伏，她停下手上的動作，偏過頭看向蹲在自己身旁喋喋不休的白發的年輕人。

“咒術師，也許你的确調查到了一些有關于黃昏結社的信息，但那其中絕不包括“聯絡方式”。”

啊，的确呢，傑給的那份情報不包含聯系方式，但——五條悟揚了揚眉梢，她怎麽怎麽篤定呢？

日奈森律紀凝着疲态的雙眼微眯起來：“為什麽不仔細看看那張名片呢？”

五條悟一頓，不妙的預感讓他捏着名片的手指驟然一緊。

宛如電影當中的慢鏡頭般，五條悟動作遲緩地擡起拿着名片的那只手到眼前，蒼藍瞳仁猛地一震。

——預感成真。

名片上只有【黃昏結社】四個字而已。

他被自己的眼睛、自己的意識……

欺騙了。

“我說過的，咒術師。”

日奈森律紀重新開始手上的動作。

五條悟微眯了雙眼向她看去。

“我請來的客人，與術士無關。”将最後一件衣服放進行李箱，日奈森律紀起身，由上自下俯視着滿面沉冷的青年，啓唇道：“那是媒介。”

…

……

………

“之後會被最強咒術師盯上的吧？”

回到【黃昏結社】據點，［森鷗外］看着.躺.倒在沙發裏、哼着小曲看自.殺.讀本的太宰治，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這算什麽啊？

擺爛.人、擺爛魂、擺爛.人都是人上人？？？

“這個嘛……”翻了一頁自.殺.讀本，太宰治眨巴着外露的鳶色眸子，明顯精神不集中的語調含糊道：“唔？那就要看日奈森小姐會透露給最強咒術師什麽喽。”

［森鷗外］按着太陽穴的手指不自覺停下，有些驚疑不定的看着太宰治。

應該……不會透露什麽關鍵的吧？

自打來到這裏，他和太宰先生最先施以援手的對方，就是那位日奈森律紀女士。

在這以“咒力”為基底的世界，邪神.入.侵所帶來的不僅僅是“詛咒進化”，對一分部特定人士而言——像是擅長并喜愛繪畫、且有一定靈感的日奈森律紀。

這可謂是一場災難。

此世界的咒術師無法解決這部分人面臨的危險，于是這部分人看待“可以解決他們面臨“危險”的【黃昏結社】”，如同看待救命稻草，且是具備“唯一”這一特性.的救命稻草。

無論如何都做不到出.賣.關鍵信息吧？

太宰治施舍的将粘在自.殺.讀本上的目光、分給了［森鷗外］一眼，只有一眼，卻讓他忍不住笑出聲音來，笑聲裏充滿了嗤嘲。

［森鷗外］一瞬從思緒中抽.離，怔怔地看向孩子氣地晃蕩着雙腿的黑發少年：“太宰先生？”

“傳說中的［無字之書］居然這麽天真的嘛？真是讓人不敢相信呢。”太宰治素白的手又翻了一頁自.殺.讀本。

“她今天就要出.國.了哦，比起臨行前，極有可能的被一個咒術師阻礙，果然還是出.賣.所謂的黃昏結社比較好吧？”太宰治笑着咬了咬.舌.尖：“而且，別忘了，她可是那副畫的主人。”

“……”

沉默片刻，［森鷗外］嘆了一口氣。

好吧，哪怕不為擺脫一個咒術師的糾纏，只為別被追問畫的事情，即将出.國.的日奈森律紀也是極有可能道出【黃昏結社】的一些情報的。

其實，【黃昏結社】行事上并不算十分隐蔽，他給結社.背景添加的“神秘”一詞，也并非指“行事神秘”的意思，倘若有心調查，能夠得到的情報絕不會少。

他最擔心的果然是……

“放心啦~”

［森鷗外］兩眼放光。

“名片什麽的，日奈森一定給最強咒術師的，這一點，連思考都嫌浪費時間的。”太宰治撇了撇嘴。

［森鷗外］眼裏的光熄滅。

啊啊啊！他擔心的就是這個啊！

那名片的作用是媒介。

透過那張名片，他可以判斷持有名片者那裏發生的異常事件，是因邪神入.侵.“直接”導致的、還是這個世界的特産·詛咒導致的。

如确定異常為邪神.入.侵.直接導致，名片便會浮現聯絡方式（如确定為詛咒導致，哪怕是進化過的，也不予理會）。

看起來沒什麽是吧？反正持有名片不代表能聯絡到【黃昏結社】嘛，但是！持有名片足夠起到.騷.擾作用啊！

畢竟重點是“判斷”異常。

邪神.入.侵.導致的異常是異常，詛咒導致的異常也是異常，而五條悟是個終日接觸異常的咒術師。

他只能透過名片判斷導致異常的原因所在，不能透過名片知曉持有者是誰——！

［森鷗外］表情安詳，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飛升一般，對所謂的安穩生活已沒有一絲眷戀。

“我不理解呀~”太宰治嘆着氣坐起身，用自.殺.讀本撐着下颚道：“之前已經遇上那位詛咒師了吧？森先生又不是不知道他和五條悟的關系，事到如今幹嘛這副樣子呢？”

［森鷗外］欲哭無淚：“那不一樣！只要沒真的碰上五條悟，我就能抱有一份奢望啊！”

顯然是被面前這張臉露出的表情惡心到了，太宰治渾身一個哆嗦，一陣.欲吐的龇牙咧嘴，再度攤開自.殺.讀本，微擡着遮住了眼。

“另外，是錯覺嗎？森先生好像特別排斥五條悟？”太宰治的話音透過書籍悶悶的散開：“為什麽？按道理來講，在這個以“咒力”為基底的世界，同最強咒術師合作是不錯的選擇吧？說不準能快一些解決問題呢。”

啊這。

［森鷗外］眼神游移，沒幾秒鐘，他又将目光固定回那本遮擋了太宰治眼睛的自.殺.讀本，真誠道：“太宰先生是想和五條悟合作嗎？好的，我聯……”

“我拒絕。”太宰治把書移開，臉上毫無表情，外露的鳶眼卻凝聚着顯而易見的嫌棄：“我可不要和看起來就超——級自我的家夥合作！”

［森鷗外］無聲無息松了一口氣，随即又開始頭痛起來，雙眼含淚的想：之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啊？該慶幸自己是“書”、擁有無限.精.力.應對最強咒術師的.騷.擾嘛？

“我說——”看着［森鷗外］淚眼汪汪的樣子，太宰治半張臉都在抽搐，看上去十分需要用石膏固定的樣子：“有空在這裏惡心我，不如去處理那幅畫。”

［森鷗外］：“啊是qaq”

太宰治：“……”

咦——還不如去找看起來超級煩人的最強咒術師合作呢，總好過一直面對這張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