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

——美.國·馬薩諸塞州·阿默斯特鎮。

這裏就是【黃昏結社】總部設立的地點。

五條悟單肩挎着旅行背包下車,因着初來乍到的原因,他的路線選擇不當,加上在飛機上的時間,足足用了接近16個小時,此時已經舟車勞頓到擺不出任何表情了。

“五條先生。”

五條悟從J.國.出發前雇傭的美.國.的私家偵探,見狀提議道:“不如先去酒.店補眠?”

五條悟推了下墨鏡,仰頭望向湛藍色的天際線:“什麽時間了?”

私家偵探看了眼手表:“中午11.30分,更準确來講是美.國.時間4月14日中午11.30分。”

“這樣啊。”五條悟收回望天的視線,看向私家偵探:“我的時間不多呢,先把行李放酒.店,然後就開始吧。”

“沒問題。”雇主的決定,私家偵探自然沒有任何異議,盡管他由衷認為,他的雇主現在最該做的一件事就是補眠。

“這裏距離酒.店并不遠,我們不妨步行?”私家偵探解釋道:“呼吸些新鮮空氣,也方便先生恢複精神。”

“可以哦。”五條悟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說起來,你對這座城鎮了解多少?”

“坦白說,在接下您的委托前,我對這裏一無所知。”私家偵探直言道:“您知道的,先生,我服務的偵探事務所在芝.加.哥。不過請放心,動身來與您彙合前,我查詢過了基本信息。”

“行吧。”五條悟無所謂地擺擺手,他知道自己雇傭的偵探活躍在哪座城市。

不是沒有考慮過雇傭阿默斯特鎮的偵探,奈何這座城鎮總人口不到四萬,在這裏找私家偵探實在有些艱難。

五條悟嘆了口氣。

他來這裏也是臨時決定的,臨時到什麽程度呢?

在從日奈森律紀口中得到——【黃昏結社】兩人不是術士、名片的作用為“媒介”——的那一刻。

他原本認為所謂的“不是術士”是指職業,就像他的後輩七海建人一樣,是術士但一度并不将咒術師當做職業。

直到日奈森律紀告知名片的作用後,他才忽地意識到“不是術士”大概率是指:不同于咒術的第二種力量體系。

傑搜集到的情報在某種程度上是可以被稱之為全面的,不過,這裏的“全面”是以“除卻第二種力量體系”為前提的。

第二種未知的力量體系啊……

五條悟微眯起了墨鏡後的蒼藍六眼,将眼眸深處那抹沉冷遮擋的更加隐密。

“先生,就是這家酒.店了。”私家偵探停下腳步,替自己的雇主推開了酒.店的門。

“啊。”

——J.國.時間4月15日20.30分。

【黃昏結社】的據點。

貓一樣窩在沙發裏睡着的太宰治,被[森鷗外]輕拍了兩下肩膀喚醒。

鳶色的瞳仁恹恹地瞥了[森鷗外]一眼,太宰治面無表情地坐起身,安靜着沒有講話,鼻息微重,垂着腦袋,平複因淺眠狀态下突然醒來而過分活躍的心跳。

[森鷗外]也保持着靜默,十秒鐘左右,見太宰治稍稍平穩了呼吸,他才開口:“太宰先生,五條悟去了阿默斯特鎮。”

“阿默斯特鎮?”太宰治輕聲重複了一遍,他仍舊垂着腦袋,只擡眼、上挑着視線看向[森鷗外]:“怎麽了嘛?”

“【黃昏結社】總部設立的地點。”[森鷗外]說着按着額頭嘆了一口氣,語氣無限接近于崩潰的吐槽道:“那位日奈森女士到底透露了什麽,才能讓五條悟這個忙到飛起的咒術師離開J.國.啊?”

太宰治終于擡起了頭,看着碎碎念的[森鷗外],未被繃帶包裹的鳶色眸子浮着嫌棄:“完全是森先生的錯吧?多餘的設定太多啦。”

[森鷗外]也很無奈:“我沒辦法啊,太宰先生也稍稍體諒一下“我”的特性.吧。”

“切——”太宰治翻了個白眼,起身道:“能過去嗎?我是指以“不必浪費時間”的方式。”

“太宰先生的意思是?”

面對着[森鷗外]的不明所以,太宰治扯了扯唇角:“森先生認為咒術師先生為什麽會去往【黃昏結社】的總部呢?”

太宰治輕輕勾唇,擡起手指了指自己外露的鳶眼:“他的眼睛以及名片的作用,多明顯的漏洞啊,又不是沒腦子的蠢貨。”

漏洞……

[森鷗外]突然反應過來,懊惱的皺起了眉。

啊,的确是個堪稱明目張膽的漏洞。

那雙蒼天之瞳也無法看透的“媒介”,足以将最強咒術師的思緒引入另一個方向——即,不同于咒術的第二種力量體系。

“當然——”太宰治拖長了音調補充道:“這不是最要緊的,要緊的是,咒術師先生此行表明,他已經将視線對準了【黃昏結社】。”

[森鷗外]擡手捋了把半長的頭發,笑道:“啊啊~好吧,既然如此,也只能與最強咒術師面對面了。”

說完,[森鷗外]無聲嘆息,如此一來,只能走上他最不願意走的合作之路了吧?

姑且算是好事?

正如太宰先生所言,若希望盡快解決“邪神入.侵”一事,同最強咒術師達成合作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畢竟,因着邪神入.侵.導致此世界的詛咒也開始了進化,他們兩方之間有着相同的需要對付的敵人。

[森鷗外]用餘光小心的瞥了一眼穿着西裝服外套的太宰治一眼。

但是吧……

[森鷗外]眼神智慧了起來,也不知是回想起了什麽糟糕的事,嘴角不受控地.抽搐.了兩下。

“唔?”太宰治忽地一僵,眼珠轉向[森鷗外],幽幽道:“我感覺到一股惡寒感呢,森先生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嗎?”

“咳。”[森鷗外]眼神游移:“出發吧太宰先生,美.國.阿默斯特鎮。”

“嘁——”太宰治撇了撇嘴,話題轉移的好僵硬。

——美.國.時間4月14日12.20分。

五條悟在私家偵探的領路下,站定于據說是【黃昏結社】總部的門前。

看着面前布滿鏽跡的厚重鐵門,五條悟皺了皺眉,仗着超一米九的身高,他放眼望去,輕而易舉就能看到門內偌大的庭院,以及高至五層、牆體爬滿藤蔓的建築物。

“這裏。”五條悟側頭看向私家偵探,揚了揚眉梢:“很明顯是廢棄了吧?确定這是【黃昏結社】的總部?”

“當然,請不要懷疑我的職業素養。”私家偵探肯定道:“就是這裏,不會走錯的。”

說到這裏,私家偵探從風衣兜裏掏出記事本翻來:“【黃昏結社】成立在1957年,成立初期,結社成員多達34人,一直在北.美.地區活躍着,尤其是在像海.地這樣貧困落後的/-/國/-/家。”

五條悟的雙手在.胸.前松松地交錯,單手支着額頭,墨鏡後的蒼藍眸子凝着那棟經受時間洗禮的建築物。

……六十多年了呀。

“然後呢?”五條悟嗓音低沉:“結社是因什麽而成立?所謂的活躍又是指什麽?”

“在回答那兩個問題之前……哈,我倒是很想先問上一問,五條先生認為,“神秘”是指什麽呢?”

這是不屬于私家偵探的第二個人的聲音。

五條悟一瞬斂去了所有情緒,轉過身,尋聲望去。

正是今天剛剛見過的【黃昏結社】成員,他們矗立于距離他五米遠的位置。

[森鷗外]微笑着,目光越過五條悟,似有所觸動般凝視着【黃昏結社】的總部。

睜了睜眼,[森鷗外]感嘆道:“神秘——是指不為人所知、不為人所信、不為人所接受的異常,這異常宛如.病.毒.一般,始終糾纏着人類。”

說到這裏,[森鷗外]頓住了語調,閉上眼,發出一聲嘆息:“五條先生大概很難想象吧?在“神秘”中沉浮,知識是罪.惡的,而無知……竟是一種幸運。”

說到最後時,[森鷗外]的聲音越來越輕,輕的變成了一口氣、一陣風。

五條悟想若非自己耳力不差,不要說聽清,能不能“聽見”都成了一個問題。

私家偵探看向自己的雇主、又望向前方的一大一小。

盡管身處狀況之外,卻不妨礙這位私家偵探明晰這不是他可以參與的話題。

私家偵探保持緘默,向後退去。

“哦?”五條悟曲起手指将墨鏡勾下,半露不露的蒼藍眸子,瞥了醫生裝扮男人的身後、百無聊賴打着哈欠的少年一眼。

五條悟似笑非笑道:“哎呀,我該怎麽理解這番話呢?威脅?陳述事實?”

[森鷗外]虛握着拳抵在唇邊,低笑了幾聲:“嘛,當然是陳述事實,五條先生。”

這話題似乎是聊.死.了,一時間他們誰都沒有再講話。

“啊呼——”

如此一來,太宰治的哈欠聲就變得格外清晰且突兀。

五條悟:“……”

[森鷗外]:“……”

空氣安靜一秒。

原本還打着心理戰的兩位大人,突然統一.戰.線,整齊一致的把一言難盡的眼神送給完全不讀空氣的未成年人。

“唔?看我幹嘛啦?”太宰治揚了揚眉梢:“我是未成年人哦,正是貪睡的時候好吧?這是常識呢~兩個不聊正題、浪費我寶貴睡眠時間的大叔~”

兩個沒有常識的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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