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

被太宰治變相譴責了浪費時間的行為,還真就是打“拖時間”主意的[森鷗外]表現出了一種看破紅塵、破罐子破摔般的淡定。

算了算了,不就是要走上與最強咒術師合作的路嘛?既然避無可避,幹脆認了得了。

[森鷗外]在心裏給自己好一頓勸,總算是把自己給勸好了,他平靜的望向看一眼能讓他糟心倆小時的五條悟:“那麽,五條先生可否賞臉進去坐坐?”

五條悟聞言加深了唇邊的笑意:“當然當然!哎呀~我最不擅長拒絕別人了。”

[森鷗外]幹笑了幾聲:“……呵,五條先生真喜歡開玩笑哈。”

五條悟笑容無比燦爛:“我認真的~”

太宰治前看看(五條悟)、右瞅瞅([森鷗外]),小白眼一時間翻的飛起。

[無字之書]這什麽心理素質啊?

啧,自己給自己氣的缺氧可還行?

太宰治咧嘴,嫌棄的“咦”了好大一聲。

[森鷗外]和五條悟一時間全都耀武揚威的看向對方:看吧,被嫌棄了吧?

太宰治以實際行動證明、他平等嫌棄他們每一個人,鳶眼半虛,掃視兩個讓人糟心的大人:“你們究竟要假笑到什麽時候——?”

[森鷗外]:“……”

五條悟:“……”

[森鷗外]垮下肩膀,嘆了嘆,腳步虛浮地走過去開門:“請進。”

留私家偵探在一樓的待客室等待,[森鷗外]領人去了五樓的待客室。

一進屋,太宰治直奔唯一一個單人沙發,把自己團巴團巴、心滿意足地窩了進去。

速度之快、動作難度之大,看得五條悟瞠目結舌。

五條悟忍了又忍,到底還是沒忍住抽搐了幾下嘴角,他還以為這孩子始終都那麽沒精神呢,弄半天精神頭都放“躺平擺爛”上了啊。

五條悟還是見的少了,相比之下,[森鷗外]可是淡定多了,他在會議桌前坐下,伸了伸手請舟車勞頓的最強咒術師落座。

見人坐好,[森鷗外]道:“首先,請容我自我介紹,在下森鷗外,那位是太宰治,太宰先生。”

“那麽,五條先生特地前來調查【黃昏結社】的原因是什麽呢?”[森鷗外]選擇以此為開場白:“我并不認為我們具有值得最強咒術師注意的價值。”

五條悟像是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地盤一樣,坐姿歪歪斜斜,甚至還翹着二郎腿,悠閑自在的不得了。

“哈,真是,森先生這是有自我偏低的愛好~?別這樣吧?多沒意思~”五條悟低笑起來。

他擡眸,蒼藍的眸子半露不露:“兩位可太有價值了,比如說——不同于咒術的第二種力量體系?”

“嗯?”[森鷗外]捏着眉心沉思半晌,笑道:“不,這一理由不足以撐起五條先生此舉的動機。”

“這樣啊,那就換一個理由。”五條悟面容上的笑意忽地蒙上一層沉冷,蒼藍色的眼眸也正從最深處開始、一點一點地凝結成冰:“詛咒進化——我懷疑,這是【黃昏結社】的功勞呢。”

“真麻煩。”太宰治吐槽道,音量輕輕,卻是足以被待客室二人清楚聽到的程度。

撇了撇嘴,他完全不想參與進兩個糟心的大人之間的鬥智鬥勇的,奈何其中一個大人為了拿到主動權,不惜道出那麽假的不得了的理由。

啧,怕是他自己都不信吧?

太宰治平躺着,把自.殺.讀本放在.胸.前,偏過頭看向五條悟:“這種理由……你确定嗎?如果确定的話,那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哦?”

這麽問着,太宰治卻完全沒有給五條悟回應的時間與時機,他起身,走到會議桌前坐下,撐着半張臉笑道:“直說好不好呀?大叔~”

五條悟看着他。

少年人明明眉眼彎彎,顯露的卻偏偏是十足的不耐。

五條悟撲哧一聲樂了,哪裏還有什麽冰冷冷的做派,舉了舉手,做出投.降.的樣子:“嗨嗨~抱歉吶,好吧,我就坦誠一點直說吧,【黃昏結社】去往J.國.的原因是因為詛咒進化嗎?”

“顯而易見。”太宰治揚了揚眉梢:“我猜你有和那個名叫夏油傑的人見面吧?我是不知道他究竟把【黃昏結社】妖魔鬼怪化成了什麽樣子啦。”

“唔?”五條悟想都沒想,毫無負擔的把友人給賣了,他笑道:“有你們在的地方,詛咒一定會進化~”

“嘁——”太宰治撇了撇嘴:“順序搞錯了哦。”

“是,日奈森女士的事情證實了這一點。”瞧着少年人一臉不爽的樣子,五條悟感覺好笑:“所以,詛咒進化的原因是什麽?是可以被阻止的嗎?”

終于進入正題了。

[森鷗外]感慨的想到,他看着五條悟,暗自搖了搖頭,為了所謂的第二種力量體系調查【黃昏結社】?

倒也準确,只不過存在着一個前提,能夠“阻止詛咒進化”的第二種力量體系——五條悟是為此而來。

“可以哦。”說到這個,太宰治又沒了精神,變得興致缺缺起來,眼皮耷拉着,顯露出幾分陰郁來:“邪神.入.侵,解決掉入.侵.的邪神,這樣子。”

邪神……

五條悟頓了頓:“認真的嗎小朋友?”

[森鷗外]嘆了嘆,五條悟這副“你在開什麽玩笑”的古怪神情,和當時聽見“邪神”二字的太宰先生有異曲同工之妙。

區別是——五條悟只是神情古怪,而太宰先生則是直言:沒個十年腦血栓都說不出這種話。

又一次被回憶之中的太宰先生看智障的眼神給刺痛了,[森鷗外]扶額:“五條先生,這是事實。”

五條悟嗫嚅了幾下唇,後仰了一下:“就算你這麽說,我也……”

說真的,他現在有點慌啊,就很怕對面兩人突然撲過來安利他入/-/教。

五條悟眨了眨眼:“要不再解釋解釋?”

“若真的解釋起來,怕是要從宇宙起源開始才行啊。”[森鷗外]也是頭痛。

一旦這樣子解釋,一些真相就不得不曝.光,他無所謂五條悟怎麽樣,卻必須得考慮太宰先生的心理狀态。

“五條先生,還記得方才我說過的話嗎?”[森鷗外]忽地起身:“在“神秘”中沉浮,知識是罪.惡的,無知是一種幸運。”

無知是幸運。

五條悟微眯起了雙眼,是指——知道的越是多,死的越是快?

“請随我來。”[森鷗外]向待客室外走去。

太宰治撐着下巴,感覺沒趣的撇了撇嘴,有氣無力的起身跟上[森鷗外],身後綴着一個五條悟。

三人來到五層最裏面的一個房.間。

五條悟環視着這像是書.房的偌大房.間,是的,像是,因為立于四面牆的書架上的本本書籍、嚴格意義上來講不能算作書籍,而是記事本。

“首先,我也坦誠一點吧,關于詛咒進化的方向,我可以先告知五條先生。”[森鷗外]手扶着書架,對五條悟笑了笑:“不可理解。”

五條悟揚了揚眉梢。

“混亂、無序、瘋狂——”[森鷗外]停頓了一下語調,接着加深了唇邊的笑意:“如常種種,仿佛肆虐的.病.毒.般污染一切。”

太宰治轉動眼珠看了眼五條悟,只有一眼便吝啬的收回視線。

——五條悟的表情管理實在完美。

“五條先生,是時候發揮想象了。

在你一無所覺之時,被動的失去自我意志,成為“不可理解”的信徒。亦或是陷入瘋狂,被狂.亂.支配犯下無法挽回的錯誤。”

[森鷗外]扯了扯唇角:“咒術師啊,靈感都蠻強的。”

“哇啊,真是可怕。”五條悟輕輕啓唇:“我大概理解了,日奈森女士雖不是畫家,但也從事着相關職業,這是不是說明藝術家也如咒術師一樣?”

“诶。”[森鷗外]認可了五條悟的猜測,又道:“從事藝術相關職業的人,正是我們重點關注的對象,他們實在太容易被“異常”吸引了。”

“他們在所謂的邪神的影響下創作的作品,也會對旁人造成影響?”五條悟回想起進入地下室那一刻,仿佛被大型猛獸盯上的背脊發涼的感覺。

“是的。”[森鷗外]點了下頭。

話說到這裏,一旁的太宰治擡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記事本,随手丢給五條悟:“喏,【黃昏結社】成員留下的筆記。”

給[森鷗外]遞去一個眼神,太宰治率先離開書房。

“那麽,現在便将空間交給五條先生吧。”[森鷗外]颔首後跟上太宰治。

書房,不,準确點說是檔案室,只剩下五條悟一人,墨鏡後的蒼藍眸子掃視一圈,幹脆席地而坐,翻看起手中的記事本來。

實事求是來講,這實在是一個無聊的故事,沒有波瀾壯闊的背景、沒有扣人心弦的情節,有的只是冗長與乏味,然而白發青年靠着書架的背.脊.卻是一點一點的.繃.直。

……文字本身沒有重量,而文字背後的故事,卻沉重異常,是最強咒術師也無法承受的重量。

五條悟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了語言的匮乏。

他根本無法準确形容此刻他內心的感受。

亦找不到語言評價由血與淚書寫而成的實錄。

糟糕的是……

他手中的記事本、只是這偌大書房裏的其中一本。

而已。

五條悟摘下墨鏡,蒼藍色的眸子環視立于四面牆的書架。

良久,五條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動作小心地合上記事本,站起身來将它放回原位。

五條悟閉着眼按了按太陽穴,手背繃着青筋,那力道就像是要将手指戳進.皮/-/肉/-/裏。

反複深呼吸後,五條悟打開門,矗立于門口,他看着兩人,唇角倏然上揚,帶着十足的桀骜意味:“行了,我信了,那就合作呗?”

可不就得合作嘛,不然你不得.死.盯着我們啊?!——[森鷗外]皮笑肉不笑:“合作愉快。”

五條悟看向太宰治,可憐太宰治哈欠打一半,突然被盯住。

“哦。”太宰治垮下肩膀:“別拖後腿哦大叔~”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