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三合一
三合一
“他怎麽會在這裏?”
簡桀胡亂穿好衣服洗漱完畢,前腳才踏入客廳,便看見了沙發上一臉矜持的魯刃冰。
快要一米九的個子,惴惴不安地坐在那裏,他正慌亂地對着翠姨熱情端來的茶點擺着手,這讓簡桀怎麽看怎麽橫豎不順眼。
這個和他搶小男孩的情敵三號怎麽還跑到他老巢裏來了?
“桀哥你先別急着動手,小同學失蹤的消息還是魯哥告訴我的。”
眼見簡桀那雙眼冒火、撩起袖子就要沖上去幹一幹的架勢,倪姜忙拉住了他。
“什麽意思?”對方眯起眼睛看他,“話說你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熟了?”
還撸哥撸哥地叫喚上了,你敢信……
“啊,我這不是想要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嗎?”倪姜沖他神秘地眨眨眼,壓低嗓音說。
“兄弟我可是為了幫桀哥你探查敵情,這些天以來已經和陸哥、路哥還有魯哥都初步建立了塑料的友誼。”
倪姜指的是追求單純的前三個小號。
你可閉嘴吧,整就一交際花。
簡桀拿“我信你個鬼”的眼神瞥着他。
“很抱歉,打擾了……”
扭頭一眼看見身後嘀咕的二人,魯刃冰連忙起身迎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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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昨日晚,我回家,沒多久……”
這才走到跟前,他就扯着簡桀就絮絮叨叨地自顧自說了下去,神情表現得像是個無助的小孩。
“你……能不能說重點?”簡桀自覺對這種類型的家夥最不擅長應付了。
他生不起氣來,只好特別無語地看他:“還有別用這種奇怪的方式說話行嗎?聽着怪難受的……”
哪知他只是這麽一說,魯刃冰便立即露出了快要苦出來的委屈表情,沒準他覺得自己很有可能是被讨厭了。
大個子喪着一張臉,不知所措地看看簡桀,又看看一旁的倪姜,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簡桀:“……”別看我,我也想哭#。
“哎哎,我來說吧我來說吧。”
眼見這天即将聊死,倪姜毛遂自薦成為魯刃冰的課代表,他快嘴快舌地解釋了起來。
事情是這樣的——
魯刃冰家住單純隔壁,昨天夜裏,單純的奶奶突然跑過來找他,問他知不知道自家乖孫兒去了哪裏。
一般來說,單純星期五都會回家一趟,可是昨天單純的奶奶燒好飯菜等了一個晚上也不見他回來。
聽了奶奶的說辭,魯刃冰當即就給單純打了電話,結果自然是打不通,于是便猜測他可能去了誰的家裏過夜。
由于怕老人家擔心,魯刃冰謊稱學校高一年級的星期六還有活動,單純今晚得待在寝室裏歇息。而沒有打電話回家是因為忙着準備活動忘記了。
可是打發走單純的奶奶後,魯刃冰越琢磨就越覺得這事不對。
按理來說單純是個很細心也很孝順的人,不論有什麽急事都不會忘記給他的奶奶報平安、讓她擔心的。
這次的情況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的确是有些反常,這讓魯刃冰有些在意。
那天晚上他又試着接連打了好幾通電話,依舊是沒人接聽。
雖然內心有點發慌,但他還是安慰自己是神經太敏感了,于是決定等這晚過後再看看情況,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5點來鐘的時候,魯刃冰猛地醒了,然後就怎麽也睡不着了。
他拿起手機又給單純去電話,結果這一回那邊直接暗滅了他的來電,再打過去的時候手機已經關機了。
魯刃冰這才察覺到事情的不對頭,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再坐視不管地安心睡大覺了。
與此同時,一個不詳的預感在他的心裏升騰:單純這是被人給綁了!
可惜面對這種棘手的狀況,魯刃冰他一沒錢沒勢力的燒餅攤小王子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想來想去也只能給可能和單純比較熟的倪姜打了電話,并說明情況。
“事情就是這個樣子的,所以我們想來看看桀哥你有什麽頭緒。”倪姜說。
簡桀聽完事情的大概經過後,一語不發,只是皺着眉在客廳打起轉來。
“桀哥你別轉了,我頭暈,”倪姜拉住他,眨巴着眼睛試探問,“小同學他真的沒被你偷偷藏起來偷腥嗎?”
“偷你個鬼啊!”簡桀暴躁地給了他一下,罵完他扭頭問一旁的魯刃冰,“你有什麽線索嗎?”
“最後一次見他大概是什麽時候?小區附近有監控嗎?”
魯刃冰愁眉苦臉地搖搖頭:
“我昨天,有活動,沒和他,一起走。”
“咱小區,比較破,沒監控。”
簡桀氣得錘了一下茶幾,震得翠姨送過來的小餅幹在盤子裏跳了一下。
也不知道他是為魯刃冰的三字經形式的說話方式而鬧心,還是對這個家夥排不上一點用場而氣惱。
昨天簡桀早上起來發現自己有點燒,可能是夜裏空調開太低又踢被子着涼了,于是便一整天沒有去學校。
沒想到僅僅是自己一天不在,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他後悔沒有讓倪姜那小子放學的時候在5班門口堵着單純,把他直接扭送回家。
“那個……實在不行我們就只能等24小時以後報警了。”倪姜這時建議道。
“等不了!”
簡桀執拗地說,擡手拿起了翠姨撿來擱在茶水旁邊的手機。
“桀哥你要給誰打電話啊?”
倪姜撓了撓耳朵湊過來好奇問,這是他焦躁時候的表現。
“羅藏。”
簡桀吐出兩個音節,随即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倪姜正想問給那個殺馬特老哥打電話幹哈啊?他記得兩個人鬧掰以後就沒再怎麽聯系了的。
“白蘿蔔頭!”電話一接通,就聽簡桀二話不說對着手機喊,“幫我把我們學校到XX小區這整條街的監控都給黑了!查一下昨天下午5點半之後的記錄。”
“別問為什麽!不然我把你少白頭的秘密給抖出去!”
原來如此。
倪姜這才想起來,那個葬愛家族一員的中二高中生業餘時間裏還是個資深黑客來着。
“等等,簡……桀,你說話慢一點……”
“以前……不是說好了……不把這件事說出去的麽?”
倪姜側耳仔細聆聽,羅藏電話那頭的聲音戰戰兢兢地傳了過來。
“少廢話,你乖一點。”
“按我說的去做,我保證不告訴第二個人。”
簡桀仰起臉威脅道。
仿佛面前跪坐着一個縮小版的、楚楚可憐的羅藏。
倪姜&魯刃冰:少白頭是吧,我們已經知道了……
“好、好的,”那端沉默幾秒後,終于傳來略顯無奈的聲音,“監控是吧……應該沒什麽難度。”
“但是、你總得告訴我你調查那個時候的監控是要做什麽吧?”
“莫逼逼,上次追着小單跑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的,叫你幹你就幹。”
“上次的事情……我也阻止過了,我也知道欺負同學不好,但是衍哥他威脅要我把我少白頭的事情說出去……我……”
倪姜:媽哎,是有多少人知道你這個秘密……
“你最好給我快一點,查到沒有?”
“在查了在查了……”
羅藏想象着電話那頭簡桀那張兇猛恐怖的臉,擦了一把汗。
“我在幫你看……真是奇怪,你要這個幹嘛。也沒見着什麽特別的……咦?這是……?”
“發現什,麽了嗎!?”
簡桀還沒吱聲,他身邊豎起耳朵偷聽的魯、倪二人立刻激動地擠過來異口同聲地問。
簡桀的身子朝後躲了一下,兩顆腦袋因為慣性不幸地撞在了一起。
“嗯?簡桀你旁邊還有誰嗎?”
“就我一個,”不想理會那兩個逗比,簡桀無奈地扶扶額,問,“你發現什麽了?”
“我看到了胖哥那偉岸的身影了啊……好久不見 ,他的甚至依舊是這麽地遮天蔽日。”
羅藏鼠标在屏幕上點着,老實地回答。
“你說那死胖子?我記得他家根本不往那個方向……”
簡桀邊嘀咕着,邊和倪姜使了個眼色。
倪姜立刻會意,從褲兜裏摸出手機立刻給董月半打電話。
羅藏那邊也再沒什麽其他有用的線索,簡桀很快就掐斷了通話。
“桀哥,這邊有情況!”幾分鐘後,倪姜亮着眼睛說,“剛剛我問胖子昨天下午幹什麽去了,他在電話裏支支吾吾的。”
“最後還說什麽他在拉屎信號不好直接掐斷了手機,這家夥肯定知道些什麽!”
“那我們,怎麽辦?”
見事情總算有了點頭緒,魯刃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在旁邊焦急地問道。
“我又打過去一次,他關機了,”倪姜捏着手機,也問,“桀哥,怎麽辦?”
“怎麽辦?呵呵……”
簡桀臉上漸漸地浮起一抹陰冷的笑容,他簡短地丢下兩個字:
“抄家。”
随後,一個滿臉不懷好意的少年、一個流裏痞氣的黃毛,外加一個表情憨憨的高大個,這三人組成的奇怪組合不多時便殺到了董月半的家門口。
“開門!社區送溫暖!”
三人中領頭的簡桀雙手插兜,擡腿用力踢了一下擋在眼前、看起來不堪負重的門。
“這騷騷的感jio?是簡桀!?”
“胖胖胖胖哥!簡桀他們來了!”
“噓!你小聲點,裝作裏面沒人!”
“靠!你明明比我更大聲好吧!”
“你們看俺今兒個哪吒妝化得怎麽樣?”
“誰管你!滾!簡魔頭來了!逃命啊!”
門裏頓時騷動起來。
“開門啊開門啊!別躲在裏面不吱聲!你種你就出來啊!”
為了增加氣勢,倪姜也跟着狂拍門板,貼在牆邊瞎吼。
“這樣子,不太好,會擾民。”
魯刃冰則擔憂地東張西望着,一臉很不安的樣子。
“你們幾個小兔崽子一大清早的幹嘛啊!?”
“敢跑到老娘面前叫嚣!找死啊!?”
事實證明,這家夥果然是個烏鴉嘴。話音才剛落,董月半對門的一位爆炸頭中年婦女就拿着個雞神抖擻的雞毛撣子開門查看情況了,她發出鴨子般尖利的吼叫。
女人只穿了一條松松垮垮洗褪了色的蕾絲睡衣,臉上兇神惡煞、黑氣缭繞的修羅面相,叫人看了以為是有人欠了她三個月的房租沒交。
她的突然亮相,也成功地把倪姜和魯刃冰吓得一個激靈,兩個人齊刷刷地躲到了簡桀的身後。
絕了,隊友是兩只鴕鳥……
簡桀在心底暗罵一聲,卻也只好硬着頭皮上。
“這位姐姐……”
他将臉上一向狂傲拽酷的表情收了收,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純良面孔,。
“您知道董月半在不在家嗎?我剛剛敲了好久的門,他都不應。”
那位爆炸頭的中年婦女原本已是把眉擰成了幹脆面,但這時猛地定睛一看和她搭話的是個長得挺俊的小夥子,磨滅多年的少女心頓時死灰複燃。
于是,為了不把小夥子吓走,她稍微收了收大白天被吵醒的無名之火,聲音也軟了七八度。
“董月半?害,那死肥宅估計哪裏也沒去,成天就抱着他那一堆小塑料人窩家裏發黴呢。”
“我是他的房東,小帥哥你找他有什麽事呀?”
倪姜:“……”我靠!說好使還是我桀哥好使!
簡桀一聽也知道有戲,繼續将他的演技發揮到極致——
只見他奮力将眼睛撐大,老半天一眨不眨,讓眼球接受到刺激自然淌出幾滴淚後,才聲音顫抖,聲淚俱下地說:
“是這樣的,這位胖哥哥欠了我很多錢,很多很多的錢……”
“而那些錢都是我存起來要給我最愛的姐姐買藥治病的。”
“她如花似玉的年齡,就得了很嚴重的老年癡呆症還有狂暴症外加更年期綜合症。”
倪姜:等等……你說得那麽誇張鬼信啊!
“最近,姐姐的病情又惡化了,我走投無路之下只好來找這位胖哥哥讨債。”
“那年春天,他向我借了九十九塊八毛八去給他們家的母豬作一系列的産後護理,此後再無音訊……”
魯刃冰(混入其中):“嗚嗚嗚,好可憐……”
“……雖然我知道胖哥哥真的很可怕,我也知道我今天沒準會被他一巴掌錘進地板裏打死,但是為了我心愛的姐姐,我不能退縮。”
聽過簡桀的闡述,爆炸頭女房東捂着嘴,飙出了看肥皂劇時才會出現的感動淚水。
“嘤嘤嘤!原來是這樣!原來你就是傳說中的國欠弟!”
“我替你的姐姐有你這樣一個弟弟感到莫大的幸福!”
倪姜:“!?”
面對預料之外的劇情,倪姜頃刻間三觀碎裂。
他倒退了好幾步,直接撞上身後的鐵門。
只見女房東激動地握着簡桀的手說:
“好孩子!你不要害怕,姐姐我會幫你讨回公道!”
“正好那爛人上個月的房租也沒有交,還帶着一群混小子上我房子把家具搞得稀巴爛,我這就去拿備用鑰匙把他給揪出來!”
此後,她就開始不斷地誇獎簡桀是個如何如何優秀的弟弟,并且讓她想起了自己兒時和親弟弟那段在東北玩泥巴的、無憂無慮的美好時光。
趁着房東轉身去拿鑰匙的時候,倪姜貼到簡桀耳邊小小聲地問:“桀哥,你這麽說馴哥不怕她回頭掐死你?”
簡桀只是擡袖擦了擦睫毛上造作的淚水,一把勾住倪姜:“你不說,她就不會知道,不是嗎?”
他露出一個暧昧的假笑。
倪姜盯着這哥們緩緩地打了個寒顫。
這算是威脅嗎?
“嗚嗚嗚……好可憐。”魯刃冰卻還沉浸在那裏嘤嘤嘤個沒完。
“你姐姐,病好重,真可憐!”
“簡學弟,要堅強,看好你!”
說着還慎重其事地拍了拍簡桀的肩,一臉“兄弟,別哭”的悲怆表情。
簡桀抽了抽嘴角:“……”這個人怎麽回事?
“他就是個憨憨,死腦筋,別太在意,”倪姜踮起腳,安慰地拍拍哭成淚人的魯刃冰,“相處久了,你會覺得還挺可愛的。”
“他可不可愛我不知道,”簡桀聳聳肩,不以為然,“我只知道他再這麽和我講話,我會叫他變得很可憐。”
說着,他也擡臉沖魯刃冰很有同學愛地一笑。
魯刃冰在接受到這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後,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寒顫,退後一小步。
恰好這時,房東拿着鑰匙走過來了。
她三下兩下很麻利地打開門,鑰匙開鎖的聲音響起,屋裏頓時又是一片嘈雜混亂。
簡桀叫倪姜和魯刃冰兩個人在外面等着,自己和着女房東氣勢洶洶地跨進了狹小的出租屋內。
“簡學弟,是不是,讨厭我?”魯刃冰這時候突然對戳着手指頭問倪姜。
“沒有啊,你怎麽會這麽想?”倪姜沖他露齒一笑,“桀哥他人可好着吶,就只是太傲嬌了。”
“當初他也揚言說要打斷我的腿,最後我被吓得一個跟頭摔泥坑裏去時,還是他背着我上了附近的醫院的。”
像是想起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他眯了眯眼睛,又搖搖頭。
“可是他,總是說,讨厭我,這樣子,說話話。”魯刃冰還是覺得很委屈。
……而且笑起來的樣子活脫脫地像是時刻準備着磨刀霍霍向豬羊。
想到這裏,他大大塊頭的身軀裏,蘊藏着無盡的恐懼……和憂傷。
“沒事的,每個人呢,或多或少都有一點點自己的缺點。”
倪姜拍着傻大個的背,用哄小孩子的語氣開導他。
“像魯哥你,雖然話說不好,但是架不住你長得又高又帥啊。”
“這是個看臉的時代,所以我覺得你這樣說話也沒問題的,會有妹子吃你這一款的。”
魯刃冰聽後慎重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
他嗫嚅道:“其實我,不喜歡……”
“啊——桀哥桀哥我錯了我錯了!啊——”
“胖哥!堅持住啊!不然枉費了你身上白長那麽多的肥肉啊!”
“桀哥!桀哥!別打了!別打了!人要給你打爛了!!”
兩個人正閑扯着打發時間,出租屋裏面突然傳出猛烈的、殺豬般的慘聲。
魯刃冰頓時露出草食小動物那種警惕眼神,他心道:有母豬,在生産?
“沒事沒事,習慣就好,”倪姜淡定地有如坐禪老僧,“來,和我一起閉上眼睛,捂住耳朵,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雖然弄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魯刃冰還是乖乖地造做了。
幾分鐘後,簡桀帶着一臉沐浴着陽光的和煦笑容,和手裏攥着房租、整張臉寫滿“他媽我是誰我在哪我剛剛到底經歷了什麽”的女房東一同走了出來。
“房東姐姐,謝謝你啦,”簡桀扭頭沖一旁還維持着懵逼表情的女人燦爛地一笑,“我剛才威脅……咳咳,勸說過胖哥哥了,估計他以後再也不會欠你房租了。”
……露出的小虎牙閃着光一樣晃眼。
女房東頓時被俘獲。
是是是,你美你說啥都對。
她點點頭,抱着一堆毛爺爺美滋滋地回房補覺去了。
“走了。”
房東前腳剛走,簡桀立刻收住了笑容,擡腳便要往樓下而去。
“怎麽樣?胖子吐出些什麽了嗎?”倪姜跟上去問,“知道小同學被弄哪去了?”
簡桀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偏過臉,用一種嚴肅得幾近恐怖的表情看向倪姜:
“剛才打人的事,你不會和我姐說的,對吧?”
倪姜一縮脖子,道:“當然不會,桀哥,我什麽時候坑過你?”
每次就都只有你坑我的份。
“我們是,要去哪?”魯刃冰這時追上來問。
“去教訓一個不懂事的熊孩子。”
簡桀頭也不回,聲音冰冷。
恢複意識醒來時,單純的眼前仍舊是一片黑暗。
眼睛睜不開……應該是被什麽東西給蒙住了。嘴裏也傳來了令人不快的異物感,被人強行塞入了某種揉作一團的布料。
意識到這點後,單純有點煩。
他現在唯一希望的便是,這團堵住他嘴巴的布料不是什麽花色奇怪的臭襪子。
嘗試着動了動身子,手腳也無法動彈,大概是腳踝和手腕處都被綁了起來吧。
真不知道這種古早小說裏的狗血橋段為什麽會被他給遇上。
他到底有什麽好綁的,若要是焦嬌和周衍生他們那群人要報複他,直接打一頓就好了。
反正他們人多勢衆,他也不可能還手。
并且主系統也會消除他的痛感,所以他覺得即使被打了自己也沒什麽太大的損失,只不過身上會留下一點青紫,上學得天天套個校服外套罷了。
用得着把他綁了、關起來這麽麻煩嗎?
還是說……這是焦嬌在外面找的人,特意想給他點苦頭嘗嘗?
要真的是這樣,這可就超綱了。
那些行走江湖的社會人士可不是他這種發育不良的柔弱高中生可以對付的。
要是不采取行動的話,他自己最後是怎麽嗝屁的都不知道。
想到這裏,單純不由地在腦內敲了一下主系統。
結果令他大失所望,對方依舊甩來一句自動回複的話:
【主線任務,無法跳過,無法求助】
【ps:痛感自動消除,祝您任務愉快~】
“……”噢,shit。
單純覺得這屆系統,就很不行。
恰巧這時,耳邊傳來開門的響動,随之而來的,是一道邪魅到無以複加的聲音:
“你終于醒了呀?桀桀桀桀桀桀~”
腳步聲緊接着朝他靠近,聲音的主人十分蠻狠地拿去了塞在他嘴裏的東西。
“昨天晚上睡得好嘛?”
邪魅又尖利的嗓音再度響起,不知怎的,單純腦海裏一下子浮現出小黃人的形象。
變聲器?
他赫然地發覺,這個人使用的很明顯不是本音,他那邪魅而又尖細如唐老鴨的聲線,顯然是小黃人變聲器的聲線!
看來這似乎是個非常謹慎的綁架犯。
說不定是一起有預謀的犯罪!
單純給自己腦補了一副黑框大眼鏡、三角鼻畫風和紅色蝴蝶結深藍西裝的形象,沉着地發問:
“你是誰?”
“把我弄到這裏有什麽目的?”
對方先是呵呵地笑了一陣,然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旋即哈哈哈地笑個不停。
變聲過後的尖利嗓音乍一聽非常滑稽可笑,但是聽久了,卻是愈發覺得毛骨悚然。
“您啷個笑夠了嗎?”
單純通過聲音隐約判斷出說話者的方向,然後将頭調轉向了對方。
“笑夠了的話,可以好好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發出小黃人笑聲的綁架犯一愣,又低低地笑了起來。
那人語帶嘲諷地說:
“真是沒想到,你還挺冷靜的嘛。”
“但是這個樣子就沒意思了,你總是這麽無聊……”
随後,就察覺到小黃人在朝自己靠近,單純心覺卧槽,嫌惡的同時本能地想要躲閃。
可由于視覺被剝奪,再加上手腳也不便活動,導致他根本避無可避,很輕易地就被對方地掐住了下巴。
“想逃?呵呵?”
“我看你還能逃哪到哪兒去。”
他的臉被強行扭轉至小黃人的面前,鼻尖對鼻尖,彼此呼吸間灼熱的氣體暧昧地糾纏在一起。
緩緩地,他靠近單純的耳根,用很微弱的氣音說:“不露出點讓我感興趣的表情我是不會透露給你任何情報的哦~”
單純:“……”
他媽這人誰啊?說出來的話那麽二的嗎?
莫不是霸道總裁的小說看多了,怎麽感覺上去比簡桀還騷?
就是這一口純正的小黃人口音太過出戲了……
“好可怕!你是誰!?我在哪?救命!!!”
聽說小黃人想看有趣的表情,單純立刻奉上他浮誇的演技,不停扭動着身子,表情宛若雷劈。
小黃人見單純突然和他來這麽一出,雷得手指頭都僵了僵。
顯然不敢相信他這刀俎下的魚肉還能夠如此屈能伸、收放自如。
不過那呆愣僅僅只持續了幾秒,很快他又像神經病一樣鵝鵝鵝地怪笑了起來。
變聲器扭曲過後的聲音不絕于耳,整一個大寫的鬼畜。
“嘻嘻嘻嘻~感謝你讓我看到如此精彩的表演,”小黃人嘻嘻嘻地鼓起了掌,“作為報答,我可以回答你一個問題,僅此一個~”
“我可以打你嗎?嘻嘻。”
單純面無表情地說。
“嗯?你說什麽?”
“我說,能不能先告訴我,你是誰。”
“我是W,”小黃人語帶笑意,“是一個從很久以前就喜歡你的瘋子。”
“哦……看出來你是瘋子了。”
“哼哼~謝謝誇獎。”
與此同時,單純冷靜地地開始在腦海裏用排除法來推理、分析和斷定這個神經病有可能的身份。
這本書裏喜歡“單純”這個角色的,目前所知的就只有簡桀和四個小號了。
首先可以排除簡桀。
因為他是被周衍生那一夥人弄到這個神經病手上的。
而年級裏早就有傳聞說簡桀和周衍生這兩個是一見面就要動手的友善關系,因此倆人不可能存在合作關系。
……并且,簡桀手上那種經年不散的橙子味單純也不會認錯。
那顆橙子精不僅吃的喝的,貌似連洗發水沐浴露洗衣液都喜歡用橙子口味的。
真不知道他對這種水果到底有什麽執念。
第二個可以排除魯刃冰。
是因為,此小號,說話是,這畫風。
而且看魯小號那老實巴交的憨憨樣,也不太可能做出綁架這種事情。
那麽就只剩下小號之——學霸甲、體委乙還有學弟丁了。
于是思索一番後,單純抛出了一個犀利的問題:
“請問你熱愛學習還是運動?”
“哈?”出其不意,W果然一愣。
但他很快道:“比起運動,我更……”
“不對,這已經是第二個問題了吧!”
于是單純排除了路仁藝。
因為按照人設,若是他來回答的話,肯定會激動地說:
“運動!運動那是港港滴啊!”
“生命在于啷個運動!所以、小純子,快來和俺一起做運動吧!”
這個人一激動起來就會将他天南地北的口音暴露無遺,就算是高端的變聲器也無法抹消。
那麽這樣一來就只剩下同為高中生的學霸盧任嘉,和身為初中生的陸壬丁了。
想到這裏,單純和小黃人對起了暗號:“何以解憂……?”
這是高中必修二課本裏才有的篇目!
若對方是學霸甲,想要接出暗號自然是不在話下。
但倘若是身為初中生的丁……
但遺憾的是,對方這一次拒絕回答。
“你是壓根不會背吧?”單純譏他。
“激将法對我來說是沒有用的。”
“那麽少年,”單純不甘示弱,“你覺得土撥鼠的叫聲是否聽起來非常地提神醒腦、美妙悅耳?”
“閉~嘴~”
W笑呵呵地雙手掐住了他的臉,稍微使點勁向外扯了扯:“說好一個就是一個,不要想耍花招喲。”
單純雙頰被扯得生疼,怒意之下作勢一口咬上了對方的手掌,W一時吃痛,松開了他。
“啧,你是狗嗎?還會咬人了?”
“抱歉……我完全是條件反射。”
聽着對方語帶怒意,單純趕緊忽悠他。
“條件反射?”W将小黃人的冰冷聲線發揮到了極致,“如果我說這會兒我對你做出什麽,也是條件反射呢?”
“咚”的一聲,黑暗裏單純被一個重物壓着撞向了身後的牆板,W那瘋子竟然朝他撲了過來!
“你才是狗吧?我不是骨頭你撲什麽撲?”
被一大活人壓着,單純更加動彈不得了。
由于現在什麽也看不見,不知道這神經病要對他幹出什麽不利的事情。
“你最後別亂來,不然我要叫破喉嚨了。”他警告道。
“我偏要亂來,你叫吧,誰聽得到誰就是破喉嚨,呵呵呵~”
然後只聽殘暴的一聲“撕拉”——身上那套清湯挂面的校服拉鏈被拉了下來。
像是受到了聲音的刺激,W的呼吸一時有些急促。
“你撕我校服幹嘛?想穿自己買去……唔!”
然而,對方只是稍微頓了一下,手上立刻動了起來。冰涼的手趁機就要朝那微微敞開的領口裏伸。
單純頓時腦海裏卧槽聲四起,身子也不由地一個哆嗦。
他奮力掙紮了一下,想把這個人從身上抖下去:“你幹什麽!?”
“幹什麽?你~呀~”W壓得更緊,手也變得像泥鳅一樣麻溜。
“你瘋了!?別碰我!”
眼看形勢要糟,單純緊要關頭心生一計。
他腹部發力,作了個二倍速的仰卧起坐,一頭撞上了W的腦袋。
“痛痛痛!!”x2
結果一不小心沒有控制好力道,這麽一撞把兩個人都撞了個七葷八素。
W:“嘶……你頭是鐵做的啊?疼死我了……”
單純:“嗯,江湖人贈外號‘鐵頭娃’……所以你冷靜下來了嗎?”
W:“沒有,但是我他媽恭喜你,你成功地激怒了我。”
單純:“……”
正在單純頭腦風暴、腦內光速思考着該如何應對眼前這奇怪瘋子下一步的舉動之時,耳邊隐隐傳來了門鈴的響聲。
“不會吧?”W顯然也是聽到了遠處的響動,他嗫嚅着,“破喉嚨……還真來了?”
“你快去開門,”單純憑着感覺踢了他一腳,“遲疑久了外邊的人會起疑心。”
“那我還真是謝謝你為我着想了。”
“不用客氣。”
門鈴響個不停,W冷聲一笑,最終很不情願地起身走遠了。
趁着這個時機,單純立馬調動起全身的感官——
擰動把手的聲音、門板摩擦地面時發出的聲音、在更遠一點的地方隐約傳來的犬吠,這些聲音盡數被他收至耳中。
周圍很是安靜,安靜得連一絲蟬聲都漏不進來。
單純很快判斷出他現在可能身處在某棟公寓的一個隐蔽的房間內。
并且極有可能是儲物室之類的地方。
綁架、地下室、禁足,十分老套的組合。常常引發人不好的遐想……
再加上之前與W的接觸,不難看出他是個性格極致扭曲的怪胎。所以他想幹的事情,也自然是非常明顯。
再這麽下去,絕對會陷入被動的局面,他必須要做點什麽才行。
于是,估摸着W走遠,單純嘗試着屈起雙腿,企圖用膝蓋弄松那層蒙在眼睛上的黑布。
他要趕在W回來之前,想辦法打破雙手被捆束的不利局面。
來猜這又騷又神經的W是誰鴨?
A.學霸甲
B.學弟丁
C.都不是
D.俺覺得__
推文:
1.
《你說什麽白蓮話呢[快穿]》
程林出車禍成了植物人,但趕上了時髦,幸運地綁定了系統。
系統:親,我們的任務是撮合主角攻和主角受走上完美HE的道路。
從此他走上了當“紅娘”的道路。但是為什麽遇到的主角受都是白蓮花呢?!
主角受一號: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人不喜歡我!
主角受二號:為什麽上天給了我絕美的容貌後還要讓這麽多人愛上我?不,我不想讓他們為我難過!
程林:瞧瞧你們說的都是些什麽白蓮話呢?說歸說鬧歸鬧,不把任務當玩笑。程林為了能夠蘇醒而兢兢業業做任務,在當“紅娘”的路上越來越遠。其他都好說,就是一個人孤軍奮戰的感覺着實不好。
平常只能對着系統吐吐槽這樣子。
直到某一天,他突然發現,诶,好像自己不是一個人?!
哎呀,大兄弟,別走啊,我們快來聊聊!
攻:來了,寶貝兒~
程林:……1.話痨愛吐槽受x老流氓愛說騷話攻
2.
《【綜英美】那顆星星》
莉莉絲被選中,乘坐時空轉換機,回到一切事情的開始之前,回到那個群星閃爍的時代。
她的任務只有一個,【娜塔莎】。
無論何時,娜塔莎都是莉莉絲的眼裏,最最閃耀的那顆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