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男人臉色慘白趴在那裏,嗫嚅着想要請安,弘晝眼神淩厲一眼看去,他馬上垂下了腦袋,一動不動了。

邬安安雙手蒙住臉,嗚嗚地哭,透過張開的手指縫,看得一清二楚,見狀怒意更甚,狗東西,還想不承認!

眼珠子一轉,一個大膽的主意冒了出來,打算順水推舟,把這件親事鬧黃了,當做沒看見弘晝,依舊嗚嗚地哭。

弘晝看着邬安安張開的手指,下意識想轉身就走,懷着一言難盡的心情,走到邬安安面前蹲下,認真而慎重地抱拳賠不是:“對不住,我來晚了。”說完,伸手去攙扶邬安安。

“哎喲。”邬安安大聲叫嚷了起來:“好痛好痛,別碰我。”

弘晝驚得收回手,眼神一凜,看向地上軟趴趴動彈不得的男人,遲疑了片刻,疑惑地打量着邬安安,說道:“傷到哪兒了,不管如何,要先去看大夫,我抱你起來。”

邬安安馬上拒絕:“不行不行,我受了內傷,不能亂動。”像是才看見弘晝,淚眼朦胧望着他,歉意地說道:“原來是五阿哥啊,您來了正好,我被登徒子輕薄了,不僅您瞧見了,還有許多百姓都瞧見了,我實在沒臉見您,您快回去吧。”

弘晝怔住,仔細一琢磨,看到綠翹身下坐着,露出了一截的棍子,臉色微變,朝護衛使了個眼色,護衛上前,将男人攙扶起來,拉到了一邊去。

弘晝咳了咳,說道:“這裏只有我的人,沒人看見,你放心吧。”

邬安安很後悔選了個沒人住的死胡同動手,不過這麽好的機會,她不願意放過,要是親事作罷,她就可以回杭州稱王稱霸,哪用嫁給弘晝,處處受制擎。

不過,她眼神瞄向護衛們,他們圍城一團,把男人圍在了中間,窸窸窣窣與低低的說話聲傳來,拉長耳朵聽,卻什麽都沒聽清楚。

看來,弘晝這只狡猾的狐貍已經起疑心了,事已至此,邬安安只能硬着頭皮挺住。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這次絕對不能就這麽算了。

“先前有人來過,他們已經走了,大概已經去報官了吧。五阿哥您是體面人,快走吧,要是衙門的人來了,見着了您可不好,您的面子往哪兒擱啊。”

護衛這時走上前,弘晝看了邬安安一眼,起身走過去,聽着護衛回話。

護衛嘀嘀咕咕說着,邬安安耳朵快飛出去,只聽到斷斷續續幾個字:“淤青發紫…..,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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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晝眼神閃了閃,盯着邬安安,半晌方将那股郁悶壓了下去,指着男人說道:“他是我貼身伺候的太監小算盤。”

“呃?”邬安安噎住,沒想到弘晝居然幹脆利落承認了是自己的人,跟着幹脆利落地說道:“我不信。”

弘晝無奈地笑了,走上前,在邬安安身邊重新蹲下,溫和地說道:“我騙你做什麽?快起來,地上涼,別生病了。”

男人小算盤佝偻着腰,有氣無力哭兮兮地附和:“姑娘,奴才真的是小算盤,打小就在爺身邊伺候。”

既然倒下,就沒那麽容易起來,哪怕弘晝知道了小算盤受傷,她也受傷了啊,還是內傷,檢查不出來的那種!

邬安安心下惱怒,扭身躲過弘晝伸來的手,順便瞪了小算盤一眼,神色天真,問道:“怎麽能證明他是太監?”

“你!”弘晝無名怒火氣沖腦門兒,邬安安這個混賬,看她的意思要拔下褲子來查看。

先前小算盤的屁股都快露出來了,他懷疑邬安安已經扒過了,那股無名怒火更甚,眼神跟要吃人一樣,緊緊盯着她。

見到弘晝發火,新仇舊恨齊齊湧上邬安安的心頭。

好嘛,從一開始就派人跟着她,讓她處處吃癟不說,還欠了她十只镯子不還,這樣的男人,不一腳踹掉,還留着過年啊?

“五阿哥,您派人跟着我做什麽呢?您既然不相信我,看不上我,這門親事還繼續下去,真是沒意思透了,您說對吧?”

弘晝黑着臉,眼神微眯,上下打量着邬安安,冷冷說道:“我覺着有意思得很,從頭到尾,是你不樂意吧?”

邬安安當做沒聽見,繼續說道:“不如,您去向皇上請求收回成命,這樣的話,彼此都能好過些,您可以娶中意的福晉,我可以在家裏好生養傷。”

弘晝神情一滞,看來邬安安不僅是不樂意,還是非常不樂意,居然存了退親的心思。

“邬安安,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賜婚豈是兒戲,除了死。”弘晝身上散發着寒意,咬着牙将“死”尤其說得重,“你不怕嗎?”

邬安安呃了聲,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小算盤,眨着眼睛神色無辜:“不是我不同意,是五阿哥您不同意啊,皇上是明君,只要一查便能一清二楚。我是弱女子,這件事,從頭到尾都跟我沒半點幹系。”

弘晝快被邬安安氣笑了,他站起身,背着手好整以暇看着她:“汗阿瑪是明君,汗阿瑪還知道小算盤,他性情溫和,膽小如鼠,現在身上受了傷,連站都站不穩。你既然受了傷,不能動彈,必須去請太醫來給你瞧瞧。”

邬安安暗自罵了聲,趕緊哭了起來,邊哭邊對綠翹說道:“綠翹,你來扶我一把,我們回去吧,這個啞巴虧,只能吃定了。”

綠翹悶聲不響,翻身爬起來去扶邬安安,弘晝看着主仆倆,一個使出吃奶的勁,一個緊皺着眉頭呼痛,歪歪倒倒站立不穩。

哪怕知道邬安安沒安好心,看着她神色痛苦的模樣,弘晝還是情不自禁伸出手,沒好氣推開綠翹,揪住邬安安的胳膊,威脅着她道:“你夠了啊,快站好。”

邬安安這下真傷心了,撒潑打滾這麽半天,什麽都沒有撈到,費力白哭了一場。

弘晝垂眸,眼前的邬安安,頭發散亂,臉上一道黑一道白,跟髒污的小花貓一樣,他心一軟,掏出個鼓鼓的荷包遞到她面前:“喏,給你。”

邬安安立刻掀起眼皮偷瞄了一眼,荷包鼓鼓的,不過肯定裝不了十只手镯。

再說,現在十只手镯哪夠啊。她先前打算讓對方賠一萬兩,這麽一算,哪怕她拿了十只手镯,她還損失了一萬兩銀子!

接過荷包塞進懷裏,邬安安還是繼續耷拉着腦袋,撇嘴要再哭。

弘晝仰頭望天,一咬牙,将邬安安打橫抱了起來。

邬安安一陣天旋地轉,驚呼一聲,跟只螞蚱一樣在弘晝懷裏蹦跶:“快放我下來,你要幹什麽?”

弘晝緊繃着臉,原本就分明的五官,此刻顯得尤為冷冽,那雙漂亮狹長的眼眸,裏面暗流湧動,手臂緊了緊,将邬安安輕松禁锢在懷裏不能動彈。

輕笑一聲,閑閑說道:“別動,摔下來我可不負責,你可是受了內傷的人,若是再摔一下,那就得半身不遂了。不過,你就死了退親的心思,哪怕你成了廢人,也是本爺的廢人,本爺不缺錢缺人,會好吃好喝養你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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