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按照邬安安的算法,珠寶歸珠寶,镯子歸镯子,兩者不能混為一談,弘晝給的珠寶,邬安安自動算成了弘晝派人監視她的補償。
何況,她還沒提一萬兩銀子的事情呢。
弘晝很不明白,邬安安要這麽多銀子做什麽,她嫁給他之後,難道還會缺衣少食?
難道,她想拿銀子跑路?
這個想法生出來後,弘晝自己都感到滑稽,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她能跑到哪裏去?敢跑的話,看他不打斷她的腿!
實在看不下去她那張花臉,拿起先前扔在一旁的帕子要去替她擦拭,邬安安靈活地躲開了:“你惡不惡心,用過的帕子撿起來給我擦臉!”
弘晝看着手上的帕子,悶笑出聲:“你自己的口水,難道你還嫌棄髒?”
邬安安不客氣白了他一眼,拿出自己的帕子,随便在臉上抹了幾把。
弘晝看得直吸氣,邬安安跟自己的臉有仇一樣,污跡被抹得還算幹淨,只是白皙的臉頰,變成紅撲撲。
算了算了,紅撲撲也好看。
收起帕子,邬安安不依追問道:“镯子呢,镯子呢?”
弘晝瞪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問道:“你要那麽多銀子做什麽?”
要銀子做什麽,邬安安當然不能告訴弘晝。
第一次見到弘晝後,她就不時在琢磨一個問題。
弘晝狗歸狗,卻絕對不是世人口中所說的纨绔荒唐。他做的一切事情,不管他要掩飾什麽,或者表明什麽心跡,對她來說,都隐藏着巨大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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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時期的九龍奪嫡,九龍死得還剩下兩條,如今還被圈禁着,他們的福晉日子過得如何,可想而知。
邬安安外祖父家在揚州,她去玩過一次,那裏的揚州港,經常有海船停靠。
邬安安想買條海船,如有任何的風吹草動,就帶着全家,從揚州出海跑路。
不過這些,都是她粗略的想法,她還要與五十圖仔細商議。要是他能進京就好了,他這條老狐貍,會比她将局勢看得更清楚。
“哎喲!”邬安安怪叫起來:“五阿哥真是高風亮節,視金錢如糞土,您不愛銀子啊?不愛的話我幫你愛好不好?把您收來的喪儀都給我好不好?”
弘晝氣得伸手去彈邬安安腦門兒,她仰着頭,張嘴去咬了回去。他嗖一下收回手,斜睨着她嘲諷地道:“提到銀子,你就變成了您,真是鑽到了錢眼裏。”
邬安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繼續不依不饒追問:“镯子呢?镯子呢?”
弘晝咬牙,把手伸到她面前:“那你把荷包還給我!”
邬安安眼珠子一轉,拿出自己的荷包,把弘晝荷包裏的東西倒進去後,把空荷包還給他:“拿去!”
弘晝眼睜睜看着,被邬安安的無恥打敗了,捂着臉,吭哧吭哧笑了起來。
邬安安生氣地盯着他,笑個屁啊,不給镯子,絕對不行!
弘晝笑了半天,馬車停下來,他拖着邬安安下車:“先去梳洗一下,瞧你這副模樣,真跟那讨飯的叫花子一樣了。”
邬安安氣呼呼跳下車,四周張望了一下,這裏她熟悉,上次弘晝的喪儀就在這裏舉辦,不禁問道:“你不是有宅子嗎,怎麽還去問皇上要?”
弘晝說道;“這裏是賃來的,不過兩進院落,怎麽能住人?再說買宅子做什麽?開府會分田莊宅子,買宅子還不如買鋪面。你只知道銀子銀子,不懂怎麽拿銀子生息。先說好啊,镯子沒有了,更沒有現銀給你。”
打不過,搶不到,邬安安想到損失的镯子,心痛如絞。再想到她現在住的四合院,就幾間正屋加上廂房倒座,連兩進都沒有,白眼快翻上了天。
弘晝看得笑個不停,先讓邬安安進去洗漱,這次沒有丫鬟嬷嬷在,只有一個粗使婆子提了水進屋。綠翹走進淨房,幫着兩人洗幹淨臉梳好頭。
與上次一樣,弘晝已經在院子裏擺好了飯菜,邬安安眨巴着眼睛看去,弘晝招呼她坐下來,主動解釋道:“飯菜是讓酒樓送了桌席面過來,上次的丫鬟嬷嬷,都是從額涅宮裏借來的。”
還真是會過日子,邬安安回想着上次在裕妃那裏見過的嬷嬷宮女,不對啊,沒一人眼熟。
邬安安心生疑惑,不動聲色坐在椅子裏,狀若無意看着桌上的飯菜,随口說道:“與上次的飯菜差不多,看來是一家酒樓做出來的。”
弘晝舀了碗雞湯放在邬安安面前,笑着說道:“吃吧吃吧,對付着吃一口,沒有在酒樓裏吃得熱乎,送來有點涼了。”
邬安安喝了口雞湯,說道:“就是不知道宮裏的飯菜如何,我還沒有吃過禦膳呢,上次若不是你把我急着叫走,說不定就可以在裕妃娘娘那裏享用到了。我看到嬷嬷端上來的如意卷,還挺好吃的樣子,對了,那個嬷嬷,我上次好像在這裏沒見過,裕妃娘娘有很多嬷嬷伺候嗎?”
弘晝擡頭看向邬安安,放下筷子抱着手臂,徑直說道:“你究竟想問什麽,直說吧。”
邬安安睜着眼睛,無辜地道:“我沒想問什麽啊,就是感到奇怪罷了。”
弘晝哼了聲,放下手臂好整以暇說道:“你想問的是丫鬟吧?瞧你那點小心思,還沒有嫁過來呢,就開始吃醋了。”
邬安安看着弘晝明明很得意,卻要裝作雲淡風輕的臉,忍不住無語望天。
他哪裏來的自信,她會吃醋?
弘晝瞄了一眼邬安安,說道:“那些嬷嬷與宮女,都在不緊要處當差,不是貼身伺候額涅的,你當然沒有見過。阿哥們自小身邊只有奶嬷嬷與小太監伺候,長大後就只剩下了太監。”
邬安安心裏冷笑,當她傻呢,弘晝的話,說了一半,留了一半。
比如長大後,就要賜宮女下來了,給阿哥們侍寝,而且不止一個。
這些宮女們的身份,就變成了阿哥們的格格,算是編外主子。等生了孩子之後,說不定還能提拔為側福晉,朝廷官方認證,福晉是正妻,側福晉就等于副妻。
格格們身邊,也一樣有丫鬟嬷嬷伺候。至于上次在這裏伺候的人,究竟是從裕妃那裏來,還是從格格們身邊來,邬安安現在不知道,待成親後,她就能全部知道了,他想瞞着,做他的春秋大夢。
弘晝微眯起眼睛,觑着邬安安的神色,問道:“你在想什麽,是不是又在亂想了?”
邬安安心裏冷笑,既然他這樣問,她就不客氣了,笑盈盈說道:“沒呀,我在想你有多少格格,有孩子了嗎?我是不是已經做現成嫡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