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邬安安幾乎想高呼萬歲,暗中快樂翻了天。
邬安安的人生格言是,一是守住自己的心,二是看好自己的錢袋。
心還牢牢把握在自己的手裏,只以物喜,不以他人悲。而錢袋子,她捂得緊緊的,除了她願意,否則誰都別想在她這裏占到半點便宜。
弘晝狎妓還是狎狗,她都無所謂。
一是不會生下孩子,二是青樓的姑娘們那麽可愛,可別被他玷污了。
而且,她早就想到像姑堂子裏面長長見識,她肯定不會傻缺到自己跑去,若被雍正知道,她小命就得嗚呼,家人會跟着她倒大黴。
有弘晝帶着她就不一樣了,他是誰啊,天下第一混蛋,雍正默許的。
弘晝只感到半邊身子都麻了,與先前在馬車上不同,這次是真慌。
眼神如寒刀,刀刀往駕車的小算盤身上紮。
狗東西,居然在這裏停車,他是找死。
用眼刀殺完小算盤,再一瞬不瞬盯着邬安安。
她生氣了嗎?
她在憋着什麽大招?
弘晝有苦難言,他真的冤枉,雖然以荒唐出名,與弘歷一起,他們哥倆什麽都見識過,可誰都沒真正玩過。
雍正會把他們兩人直接沉到福海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們僅僅是因為好奇,本身不好這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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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真不缺這些,要說新奇狎妓,宮裏的太監們,長得比像姑更像姑,貌美如花的一抓一大把,至于還要來花錢麽?
以邬安安的聰明加上不講道理,他真的很難解釋清楚。
邬安安快笑破了肚皮,面上卻不顯,當做什麽都不知道,悶頭往玉樓裏面走。
弘晝急了,哎了一聲拉住她:“還沒有到,不是在這裏用飯。”
邬安安眨着眼睛,佯裝不耐煩說道:“這裏看上去還不錯,天氣熱得很,随便在這裏吃一口得了。怎麽,這裏不是吃飯的地方?這裏是做什麽的呀?”
弘晝遲疑了,若是他要強拉邬安安走,她肯定會懷疑他有鬼,又是一件難以解釋的事情。
雖然她平時愛瞎玩瞎鬧,畢竟是個小姑娘,五十圖與董氏應該都不會與她說這些,她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小倌很有眼力躲在一旁不做聲,邬安安沒有主意到他,她會不會以為他只是夥計?
弘晝掙紮了片刻,懷着那麽一絲絲的僥幸,勉強下了決定:“從後門進去,裏面的院子清淨。”
邬安安說了聲好啊,心想艾瑪,裏面還有院子,看來此趟不虛此行,值了。
弘晝斜了小倌一眼,“去安排個清幽的院子,別讓人打擾了。”
小倌立馬應是,飛快溜了。邬安安跟着弘晝上車,繞到後面的胡同,馬車直接駛進門,下車後,再從一扇隐蔽的門走了進去。
邬安安轉頭打量,進來的路很迷宮一樣,沒人領着肯定進不來,貴賓通道保護客人的隐私,看來這裏出入的人,絕對是非富即貴。
迎客的夥計,都比尋常鋪子裏要美幾分,臉上敷着粉,身姿妖嬈。在前面不時側身相迎時,那小腰一扭,真正風情萬種。
邬安安看得目不轉睛,沿着彎彎繞繞的抄手游廊與垂花門走進去,裏面別有洞天。
亭臺樓閣假山流水,郁郁蔥蔥的花草樹木,将各處精致的小院掩映其中,互不打擾。
隐隐約約的絲竹輕笑聲不時傳出來,邬安安呵呵笑,看來這裏估計十二時辰生意都很好,這些人只怕只睡醒就來了,得是多饑渴啊。
進了角落處最幽靜的院落,屋內布置得清幽雅致,酸枝木的案幾桌椅,高幾上擺着圓肚的白瓷瓶,裏面的睡蓮盛放,散發着幽幽清香。
邬安安眼神在右邊緊閉的門上停留片刻,然後若無其事轉過了頭。
弘晝不錯眼看着她,見她沒多看,心裏暗自松了口氣。
夥計送進了熱水與嶄新的帕子,邬安安洗漱了下,然後坐了下來,捧着香噴噴的清茶吃了口,問道:“這裏有什麽好吃的呀?”
玉樓既然能玩,當然缺不了吃,弘晝本來想吩咐夥計趕緊上一些招牌菜,聽到邬安安開了口,只得問道:“你想吃什麽?”
邬安安認真思考了起來,然後一口氣說道:“八寶鴨,紅燒鴨,醬鴨,烤鴨,老鴨湯.....老鴨不要了,老不好。唔,還要風幹兔,紅燒兔,炒兔丁,烤兔子,蜜炙兔。”
弘晝瞠目結舌看着她,邬安安能吃歸能吃,可這些實在太多了!
何況,她點的菜,弘晝怎麽聽,怎麽覺得奇怪。
尤其是兔子,兔兒爺,他不得不聯想在一起,莫非她都知道了?
邬安安眨了下眼,神色無辜問肅立在一旁的夥計,問道:“你們這裏沒有我要的菜嗎?”
夥計為難看着弘晝,支支吾吾說道:“有是有,鋪子裏還有好些招牌菜,貴人要不要試試?”
邬安安笑着點頭:“好啊,除了我點的這些,其他有的招牌菜,一并拿上來吧。沒事,五阿哥有銀子,不會吃了不給錢的。”
弘晝深吸一口氣,說道:“照着她說的上吧,分量做得精致些。”
夥計應是,正要轉身離開,被邬安安叫住了:“我先前進來的時候,聽到其他院子有樂聲,你們這裏還有唱曲兒的啊,我最喜歡聽曲了,也叫幾個人進來唱吧。”
邬安安一指弘晝,強調道:“五阿哥有銀子,放心。除了唱曲兒的,會跳舞的一并叫上來,只唱曲兒不跳舞,就是焦離了孟。”
夥計怔在了那裏,弘晝在椅子裏動了動,摩挲着下巴,沉吟了下,說道:“照着姑娘的吩咐來。”
夥計神色複雜望着兩人,不過想到眼前的人可是弘晝,那點不可思議很快就消散了,馬上應是走了出去。
弘晝打量着邬安安,試探着問道:“你以前去吃飯聽過曲兒?”
邬安安啊了聲,裝傻指着外面說道:“他們都有唱曲兒的,你若是沒有的話,那不是顯得很窮酸?你可是阿哥,哪能輸給別人,我這是在給你掙臉面。”
弘晝快被邬安安的振振有詞逗樂了,他換了個姿勢坐着,說道:“不用在這些地方比,我是阿哥的事情,就已經贏了大清許多人。你以前看過唱曲兒跳舞嗎?誰帶你去的啊,你大哥還是二哥?”
小樣,還在這裏故意試探,邬安安笑眯眯答道:“大哥二哥才不會帶我去,他們也不去,因為他們身上沒有銀子,銀子都在嫂嫂們手裏管着,他們可好了,賺到的銀子,全部如數交給了嫂嫂們管着。你呢,你以前經常來這裏嗎?我看你是這裏的常客,真是有錢啊,這裏吃一次飯,得花老多的銀子吧?”
“咳咳。”弘晝喉嚨無故發癢,咳了兩聲,然後否認道:“沒有,我以前陪着四哥來了幾次,都是四哥付錢,我哪有那麽多銀子來這裏。再說我也不喜歡。他們這些做買賣的人,眼睛尖得很,來過一次的客人,馬車都記得一清二楚。好比我這樣的,實在是過目不忘,他們肯定記得牢。”
“哦。”邬安安慢慢點着頭,狗東西,讓弘歷替他背鍋呢。不過,他們兄弟倆,都不是好東西。
她狀若無意轉頭看向旁邊的門,好奇問道:“那裏是淨房嗎?我想去方便一下。”
弘晝立刻緊張起來,站起身說道:“我帶你去。”
邬安安乖乖說了聲好,弘晝帶着她走向角落的另一扇小門,她眼珠子一轉,一個旋身,徑直朝那扇令弘晝緊張的門跑去。
弘晝呆住,回過神就要去拉她,卻晚了一步,門已經被邬安安推開。
他絕望地捂住了臉,現在只求邬安安要不眼瞎了,要不什麽都不懂。
邬安安目光炯炯看過去,心裏暗叫天啦嚕,這些人玩得好奔放啊。
形狀不可描述的搖椅,突起的木馬,鋪着虎皮的秋千,垂在床上方的繩索,床柱兩邊挂着的絲繩。
邬安安還想進去仔細參觀一下,“砰”地一聲,門在她面前關上了。
弘晝裹挾着邬安安離開,說道:“你不是要去方便嗎?這裏不是淨房,你別走錯了。”
屋裏雖然放了冰,還是熱得很,邬安安在弘晝懷裏掙紮開,白了他一眼。
弘晝眼神沉沉,凝望着她的神色,似笑非笑說道:“你早就想去看了吧?你在好奇什麽?”
邬安安還想來玩呢,她當然什麽都不懂。弘晝可聰明得很,她裝得太天真可不行,半真半假說道:“我見着你神神秘秘的,以為這裏面藏着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呢!你老實說,你在掩飾什麽?”
弘晝想了一下,邬安安哪有機會見識這些場合,心下微松了口氣,說道:“沒有,你別瞎想,這又不是我的鋪子,我替他們掩飾什麽。快去吧,等會唱曲兒的來了,我們邊吃邊看。”
邬安安聽話得很,去淨房方便了出來,見紗绡屏風後已經坐了幾人,手上拿着琵琶古琴等樂器。
還有幾個長相秀氣,雌雄莫辯的人,袅袅娜娜站在前面,弘晝臉色不大好,幾人顯得很是局促不安。
見到邬安安走出來,弘晝勉強擠出些笑容,說道:“快來吃飯,跳舞的就算了吧。又是唱曲兒又是跳舞,耽擱了用飯,等下還要去看宅子呢。”
邬安安心裏叫了聲哇,這些像姑,還真是像姑,比姑娘都姑娘。
啧啧,瞧那魅惑的眼眸,那身段,跳起舞來,從此君王不早朝,昏君做定了。
哪能放過這等眼福,邬安安沒理會弘晝,甚至把綠翹叫了進來,笑盈盈說道:“讓綠翹來長長見識。”
綠翹走進屋,目光在幾人身上掃過,然後興趣缺缺地說道:“姑娘,不好看。”
邬安安翻了個白眼,唉,綠翹的審美一直很偏,算了,她不看就不看吧。
她可喜歡得很,走過去坐下來,對弘晝說道:“別呀,我能一心三用,吃飯聽曲看跳舞,一件都不會耽誤。”
說到這裏,她眯縫起眼睛,壓低聲音警覺地問道:“怎麽了,他們有什麽不對勁嗎?”
當然不對勁了,弘晝真不想看什麽跳舞,更不想讓邬安安看到跳舞。
以前還沒察覺,如今他們一進來,弘晝才發現,怎麽看他們,怎麽不順眼。
他不想看到他們,邬安安多看一眼,他都會不舒服。
不對啊,邬安安為何沒有懷疑他們?按照她的好奇心與聰明,她豈能不問他們是男是女,還有卧房裏面的那些東西是做何用?
莫非她都懂?
弘晝坐不住了,這餐飯,打死都不能再吃下去,他當即站起身,說道:“我記起園子裏還有些重要事情處理,要馬上趕回去,我們走。”
瞧他這緊張樣,邬安安肯定不想走,她看着桌上擺滿的各種鴨與各種兔,說道:“我餓了,要吃飯。”
弘晝哪管得上吃飯不吃飯,不由分說拉着她就往外走去,“我先送你回去,等下讓人送桌席面到你家,不會餓到你。”
邬安安掙紮不開,被弘晝拉着離開了玉樓。馬車行駛起來,他似乎松了口氣,靠在車壁上,盯着邬安安看了會,問道:“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知道什麽?”邬安安打算裝傻到徹底。
弘晝冷哼一聲,才不會輕易相信她,他想清楚了,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為了不留後患,他幹脆直接說道:“玉樓是像姑堂子,裏面的都是些像姑,兔兒爺。你先前點了那麽多道兔肉,你敢說什麽都不知道?”
狗東西,看破不說破,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邬安安白眼快翻上了天,反守為攻,咄咄逼人問道:“你這時候倒老實了?先前你不是還要瞞着我嗎?你既然要隐瞞,就一直瞞下去呀,當做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我不老實?邬安安,你可別血口噴人。”弘晝氣得頭頂冒煙兒,她可是裝得比誰都像,差點把他都瞞過去了。
再說,她看得那麽起勁,令弘晝又酸又怒:“你從哪裏知道這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以前你是不是去玩過?邬安安,你可是姑娘家,你阿瑪額涅都不管你?”
“喲呵!”邬安安幾乎沒跳起來,吵架誰怕誰啊,端看誰氣勢強,還有蠻不講理。
她氣沉丹田,一連聲噴了回去:“五阿哥,你可是玉樓的常客,都能經常去玩了,我連知道都不允許,實在是太霸道了,律法都沒這麽規定過。你氣急敗壞,是怕你的相好看到我,會跟你吵架?我不要你送我回去,你快回去找你的相好解釋,別讓他傷心了。”
說完,她作勢要下車,弘晝臉色一變,眼疾手快拉住她:“你回來!馬車在行駛,你不要命了?”
別說邬安安不會跳車,她連馬車都不會下。外面這麽熱,馬車裏放了冰,涼絲絲的,傻子才會棄車而去。
既然弘晝拉住了她,就順勢坐了回去,無比真誠看着弘晝,說道:“五阿哥,我知道這場親事,是皇上賜婚,你不得不從,我能理解你的苦楚。沒事,你盡管放心去追尋你的真愛,我不會拆散你們的。”
弘晝冷笑連連:“邬安安,你少誣陷我,我可不喜歡兔兒哥,早就跟你說過,我是好奇,與四哥一同來過,清白得很。我騙你做什麽,有什麽值得騙你之處,我若真是喜歡誰,就大大方方的,誰能奈我何?”
邬安安眼珠子咕嚕嚕轉個不停,馬上說道:“那你去啊,大大方方的。你既然不心虛,那跑什麽跑?回圓明園有重要的事情,你騙誰呀?你明明安排了我們吃飯,再去看宅子,這個借口也太蹩腳了。”
弘晝斜了邬安安幾眼,踢了踢車壁,馬車停下,小算盤跑上前,他吩咐道:“去玉香樓。”
小算盤應下跑了,邬安安可沒這麽容易放過弘晝,譏諷地說道:“這下不急了?不過,我累了,還傷心得很,實在是沒心思吃飯,勞煩五阿哥送我回去。”
弘晝根本不搭理她,好整以暇撣着衣袍下擺,說道:“邬安安,這件事必須說清楚,首先,你告訴我,你鬧這些,究竟打着什麽主意?”
邬安安嗤笑:“你這就不對了啊,我能打着什麽主意?玉樓不是我自己去的吧?是你帶我去的吧?”
先前為了她睡好覺,讓她靠了一路不說,加上趕馬車繞路的一片苦心,她不領情就算了,還倒打一耙,實在是太氣不過。
弘晝不理會她的胡攪蠻纏,神色冷然,直直盯着她,再次問道:“邬安安,你究竟想做什麽?”
邬安安這時不再扯東扯西,也嚴肅了起來,淡淡說道:“就如先前我說過的那樣,我們做一對表面夫妻,各自安好。”
弘晝咬牙,想都不想拒絕了:“想得美!你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不過是因為我見着你是姑娘家,不忍心欺負你罷了。邬安安,你別得寸進尺!”
邬安安定定看着弘晝,眼裏立刻浮起了淚霧。
弘晝心一緊,連忙別開頭不去看她。邬安安一哭,他肯定拿她沒辦法,說什麽他就答應什麽。
什麽砌牆,夫妻分居的事情,他打死都不能答應。
袖子被邬安安輕輕扯了扯,弘晝糾結了下,小心翼翼瞄過去,看到了她纖細的手指,揪住了他的一小片衣袖。他看了好一陣,終是忍住了沒去看她。
邬安安聲音中帶着顫意,似乎在強自忍住哭泣,低聲說道:“五阿哥,我不吃飯了,你送我回去吧,我要回去哭一哭。”
要哭不哭比哭還要有殺傷力,弘晝的心就與他的衣袖一樣,被邬安安狠狠揪住了。
他無法再堅持下去,擡眼看過去,邬安安泫然欲滴,茫然無助,咬着嘴唇望着他。
弘晝腦子嗡嗡響,恨不得擡手輕撫她的嘴唇,不,不僅僅是手。
他還記得她身上的蓮子香氣,呼吸間的美好。
邬安安将弘晝的反應瞧在了眼裏,心下得意不已。小樣,哭只是第一步,這種強自隐忍,顯得楚楚可憐才最有殺傷力。
弘晝柔聲勸道:“你別難過,我在外真的清清白白,什麽都沒有做。其實像我這樣的人,要什麽樣的人沒有,不管男人還是女人,要多少有多少。我沒在吹噓自己有多好,而是真不感興趣。”
邬安安哽咽了下,低低說道:“我知道,就只是想躲起來哭一哭。這一生吧,你是畫地為牢,我也一樣。我就想在牢裏,勉強能過得舒适些。”
弘晝愣住,旋即自嘲地笑了起來。
邬安安說得對,他們都是在畫地為牢。
可是,漫長的牢獄生活裏,他想要有她陪伴啊。
弘晝問:“邬安安,你為何要推開我?就不能試着接受我一下,真正認識我?”
邬安安對弘晝的認識可多了,他斯文的一面,聰明的一面,狡詐的一面,跟變臉一樣,人前人後多幅面孔。
再說,看到了玉樓裏面的情形,邬安安雖不在意弘晝做什麽,可對他的解釋,壓根不相信。
面對美色,各種刺激,男女都一樣,她可看得津津有味,喜歡得很。
死不承認,是男人的第一大守則,實在是守不住了,就會破罐子破摔,然後擺爛給你看。
瞧,我就是這樣,你愛咋咋滴。
邬安安能咋滴,她就是沒有上餌的魚,弘晝對她還新鮮着呢。男人與動物一樣,為了求偶,姿态可以低到塵埃裏,他現在自然肯低聲下氣。
現在不趁機求得保障,而是指望弘晝的人品,邬安安覺得她自己的人品都不如何,還是不要去為難他了。
邬安安朝他虛弱一笑,說道:“五阿哥,我們本就是不同的人,我肯定想接受你,你是我的夫君,這是雷打不動的事實。可是你不能逼得太急啊,我先前說砌牆,其實就是這個打算。比鄰而居,就像鄰居一樣,我們重新認識彼此,慢慢看到對方身上的好,可以嗎?”
可以個屁!
弘晝怒了,這個混賬,感情從頭到尾都在與他裝。
她根本還是想砌牆,而砌牆的原因,就是不想與他圓房。
他年輕氣盛,先前都流鼻血了,她這是想要他血流而亡麽!
弘晝有了經驗,絕對不能與她直接黑臉,不然她會哭給他看,還是最令人心碎的那種哭。
那晚氣得跳福海,雍正語重心長與他說了一堆話,什麽他已長大成人,都要成家了,該早些收起心思。
當了阿瑪後,會真正長大成人,他要早些開枝散葉。
沉吟片刻,弘晝神色平靜,幽幽說道:“邬安安,汗阿瑪要給我賜側福晉。”
邬安安呆了下,臉上在笑,眼裏卻一片冰冷,問道:“啊?需要我送你賀禮,給你慶賀嗎?”
弘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