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刷完一張張試卷,燕市附中也迎來期末考試。

考場拉通,按照上次月考的成績排序位置,因此,第一考場基本都是A班的人。

坐在第一列第一人的是蕭刻。

葉澄和他在同一列,中間僅隔了五個位置。沒錯,和第一次月考成績比,葉澄排名還升了。

兩天考試時,窗外很冷,教室裏盡管開了暖氣,葉澄長時間坐在椅子上,雙腳還是凍僵了。

他也帶了暖手袋,只不過這東西只能放在腿上保暖,也不能捂凍成冰棍的jiojio 。

蕭刻心疼壞了,每次考試一結束,都沒有在教室裏久留,顧不上問他答案的同學。

蕭刻拉着葉澄快速回到車上。

升起來的檔板隔絕司機的視線。

蕭刻脫了葉澄的鞋,白襪幹淨還泛着淡淡的橙花香,他一把握住葉澄冰涼的腳踝,搭腿上。厚羽絨外套結結實實地裹着。

蹭着蕭刻身上偏高的體溫,葉澄雙腳很快就有了知覺,暖和和的,就像在床上一樣。

可一看到蕭刻這麽不嫌棄他,葉澄自己都羞赧和臉紅。金色耳發下的小耳朵完全紅透了。

“可以了。”葉澄熱着臉小聲嘀咕,試圖挪回腳。

細白的腳腕被男生寬闊溫熱的大手緊扣住。

“就這樣,暖和。”語氣不容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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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澄沉默了小片刻,後頸都發燙了,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姿勢踩蕭刻的腿上。

“可這是我的腳诶。”葉澄自暴自棄道。

“小時候你睡我旁邊還尿過床呢,不嫌棄。”說罷,蕭刻饒有興致地捏了下少年的腳腕。

葉澄瞪大眼睛,司機都還在前面,又不是聽不見!!!

在心裏土撥鼠尖叫好幾秒,葉澄惡狠狠地踹了蕭刻一腳。

雙腳都被外套蓋着,葉澄也就胡亂地蹬了下。

“唔嗯……”蕭刻喉間發出一聲低啞的悶哼,帶着一股子隐忍的味道。

“裝什麽呀,我勁這麽小,還能把你踢痛。”葉澄強忍住關心,小聲哼了哼,想騙他上當,沒門。

話落,葉澄又踢了下。

“你……還來是吧。”蕭刻單手就能牽住葉澄兩條腳踝,葉澄被桎梏着,動彈不得。

“踢壞了你負責?”蕭刻挑眉,好以整瑕地問,深邃如墨的黑眸透着意味深長的笑意。

葉澄先是愣了秒,喃喃自語:“什麽壞了……負責。”

緊跟着,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後,整張臉都快被羞赧蒸熟,立馬漲紅。

葉澄連忙收回了腳,心跳都還突突突地加速跳個不停,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慢。

氣氛瞬間變得尴尬和黯昧。

聽蕭刻這麽一說,葉澄兩只腳底都在發燙,甚至還有種蕭刻有變化的錯覺。

“變态。”

葉澄小聲地罵,“誰要負責啊,說不定本來不行。”

蕭刻不氣反笑:“橙子又知道我不行了,你看過?”

葉澄緊咬住嘴唇:“……”

“倒是橙子你,也沒見過你纾解過,我看你才是不行吧。”

葉澄:“!!!”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蕭刻,怎麽還能這麽污蔑人。

男人怎麽可以說不行。

葉澄:“我可行了,又不像你,跟個野獸似的,欲.望那麽強烈。”

聽聞,蕭刻喉間漾開低啞的笑聲,直直地看着葉澄,眼神都不帶眨一點兒的,充滿了暗示。

葉澄被看得渾身發毛,有種被野獸觊觎已久的危機感。

攏了攏毛茸茸的圍巾,将圍巾拉得更高,遮住更多的臉蛋,以此來躲避蕭刻的目光。

……卻有點兒擋不住。

怎麽後排兩個人中間沒有擋板啊,幾百萬豪車能不能改進一下!!!

兩天的期末考試一結束,燕市附中所有學生都不約而同地發出了爽快的嚎叫,終于解放了!!

考完試,A班全體學生聽蔣清提前安排回教室。

對高三的學生來說,這個寒假以及新年可以用來放松休息,但絕不能只用來放松休息。

蔣清耳提面命地說高考的重要性,嚴厲要求大家不能在寒假裏玩得忘乎所以。

其實她不用說,A班的學生都有自覺。能考進這個班級來,大家在學習上就沒有不用功的。

就連天資聰穎,智商高的蕭刻,也會在無數個夜晚刷題,直到深夜。

蔣清:“回去注意身體的安全,千萬別出什麽意外,免得耽誤明年的複習。”

“各科作業我會讓老師發群裏,認真完成。來年來我會仔細檢查。”

學生們拖腔帶調地說是。

蔣清一聲放學,提前收拾好作業和課本的學生竄出教室。

葉澄、蕭刻和周懿并排,慢悠悠地走出校園。

有車來接葉澄和蕭刻。

兩家人關系好,基本上每次就來一輛車,哪家司機有空哪家來接送。

周懿先是羨慕嫉妒恨了一番,緊跟着又傷春悲秋起來。

“那就明年見了,蕭哥、橙子,我會想你們的。”周懿一臉深情。

“嗯。”蕭刻單手插進純黑色羽絨服外套兜,線條鋒利薄削的下颚在冬日裏覆着一層讓人很難接近的冷感。

不緊不慢地補刀:“我不會想你的。”

“橙子,你看他這個寡情薄義的男人!!!”周懿委屈。

葉澄輕咳兩聲,抓緊書包肩帶,安慰他:“我會想你的。”

周懿剛要喜笑顏開,又莫名被一陣刀鋒似的眼神戳穿。

他咽了咽口水,腳步都不帶留得跑了

“蕭刻,你占有欲……是不是太強了帶點兒。”葉澄很小聲地說。

“有嗎?可是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啊。”蕭刻勾起嘴唇。

男朋友。

他無聲地說。

時間眨眼到了年前。

今年兩家人也約定一起過,葉歌所在的古典交響樂團在此年度的全球巡回演出圓滿結束。

應燕市音樂大劇院邀請,葉歌以及樂團成員又開始準備年末的表演。

不過比起國外高強度的演奏安排,燕市年前的表演輕松很多。

葉歌有樂團內部成員票,不過蕭叔叔大手一揮,直接訂了二樓vvvip座位。

演出那天晚上,蕭刻在家裏打扮了很久。

身穿量體裁衣的西服,身形挺括颀長,純黑額發往後梳,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五官深邃,豐神俊朗。

蕭叔叔和于婉琴不明白蕭刻這麽盛裝打扮做什麽。

襯得他們夫妻倆都不那麽隆重了。

臨出門前,身着華美禮服的于婉琴回樓上衣帽間找了條璀璨耀世的傳承級珠寶。

和平時裏溫婉優雅的形象相反。

今夜,于婉琴估計會像季曉沁那樣,華貴雍容,高不可攀。

“你們母子倆都這樣……”蕭聞升無奈地搖頭,上樓換了套更正式的衣服。

蕭家司機駕駛加長版豪車去葉家接人,漆黑車身在夜裏泛着幽光。

于婉琴見兒子如此興奮和期待,忽地想到小時候,每次去幼兒園上學,要見橙子的面,蕭刻也很迫不及待。

沒想到不知不覺間,兩個孩子就已經長這麽大了。

“又不是像小時候,去見葉澄你怎麽還這麽不穩重啊。”

車後座放着兩捧花,準備給表演結束的葉叔叔,葉歌下午就已經去劇院彩排了。

“因為要和葉澄約會啊。”蕭刻理所當然地說。

約會這個詞,能形容朋友同事之間的事先約定,在國內其實常用于情侶間。

蕭聞升自然把這句話理解為前者。

于婉琴同樣,不過轉念一想之前蕭刻和葉澄的相處,她打趣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要和喜歡的人約會呢。”

“我是喜歡葉澄啊。”蕭刻整理自己的袖扣。

“你這種喜歡又不一樣。”于婉琴說。

“哪裏不一樣了。和其他人一樣。喜歡。”蕭刻說。

話音落地,車裏的氣氛頓時陷入凝滞。

于婉琴和蕭聞升詫異地對視。兩人見多識廣,似乎理解了蕭刻的意思。

于婉琴猶豫片刻,确認:“你是說……你喜歡葉澄?”

蕭刻:“是呀。”

對于他喜歡男生,或者喜歡葉澄這件事,蕭刻并不擔心父母會介意。

父母思想開明,很早以前蕭刻意識到自己喜歡葉澄,就側面給母親表達過,以後自己不會生孩子。

于婉琴對此表示理解,對蕭刻說,你的人生自己決定。

也就是這份理解和包容,蕭刻才會在這種時候,完全不擔心地說實話。

“這怎麽可以!”蕭聞升怒道。

蕭刻挑眉:“父親這是反對?”

“你葉叔叔會打死我的!”蕭聞升瞪兒子。

“哦……”原來是介意這個。

蕭刻毫不理會。

“蕭刻,你怎麽可以對……你弟弟有那種感情呢,我們是一家人啊。”于婉琴擔心地說。

要知道,她能理解蕭刻的性取向,也能同意蕭刻終生不娶或無子,可這都是自家的事。

葉澄從小就被父母捧在手心裏,哪裏能接受葉澄被社會輿論指指點點。

“等我追到葉澄了,我們兩家人就更像一家人了,不是嗎?”蕭刻黑眸堅定。

蕭聞升:……

于婉琴:……

夫妻倆對視,想再勸兩句,已經到了。

季曉沁和葉澄提前在小區門口等着。

一見到熟悉的車,立刻揚手,車輛停下,上車。

一上車,季曉沁就跟熟地坐到姐妹身邊,一個勁地誇于婉琴今天終于沒那麽素了。

于婉琴輕咳一聲,和姐妹攀談起來,也不忘暗中觀察蕭刻和葉澄。

蕭刻立馬挪位置,拉着葉澄的手,讓他坐旁邊。

葉澄今夜穿了件白色的小西裝,五官清俊,眉眼鮮活生動,金發軟趴趴地貼着側臉,欺霜曬雪的皮膚和金發讓他美得像一幅畫,像矜貴高雅的小王子。

“哇,蕭刻,你今天打扮得好帥。”

“是嗎,那橙子喜歡我這樣嗎?”

“喜歡啊,養眼。”

“橙子你也很帥。”

“謝謝啦。咦,準備了兩束花嗎?好漂亮。”

于婉琴見兩小孩親密,眼皮直跳。

“婉琴,怎麽感覺你心不在焉的。”季曉沁疑惑。

能不心不在焉嗎?

你家寶貝都要被自家這個逆子拐跑了。

大劇院外面停滿了豪車。

蕭家、葉家入座二樓貴賓席。二樓視野優越開闊,也相對獨立,不會受其他觀衆影響。

座位是幾個獨坐沙發和長椅。

葉澄本來打算坐沙發,被蕭刻拉着坐到長椅。

演出正式開始,這一次的曲目豐富,令人期待。

恢弘磅礴的交響樂一奏響,全廳觀衆都尊重地欣賞。

葉澄仔細地看着爸爸,爸爸坐在三角鋼琴邊,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跳躍,流暢又惹眼。

幼時,父親經常飛去國外研演出,是時常不在家。小葉澄卻很為他驕傲。

父母都有熱愛的事業,也不知道自己以後能不能很幸運地找到,自己熱愛的東西。

蕭刻聽着音樂,時不時瞥向葉澄。

于婉琴:“……”

攤牌了就這麽有恃無恐了是吧。

偏偏坐她身側的新銳畫家對此還一無所知。

于婉琴忽地有一種,自家兒子是大灰狼,叼走了別人家精心照料的小白兔的感覺。

她和季曉沁以後還能做姐妹嗎?!!

睡得迷迷糊糊的葉澄被一陣驚雷般的掌聲驚醒。

他歪着腦袋,下意識跟着蕭刻一起鼓掌。

不經意看到蕭刻西服肩膀處濡濕的一小片。

橙子可以捏爆自己……

爆汁自.殺嗎!

葉澄跟着蕭刻、大人們去劇院後臺。

蕭刻把其中一束花遞給葉澄。

葉澄和蕭聞升捧着花,将花獻給西裝革履的葉歌。

葉歌并未繼承父親的金發,只不過眼眸在特定光束下,瞳仁會顯出淡淡的藍色。

“爸爸,恭喜演出成功。”葉澄笑着把花束遞過去。

“好好好,寶貝最喜歡爸爸彈的哪一首呢?”葉歌問。

突然的考題難倒了葉澄。

葉澄舔了下幹澀的嘴唇,視線看向蕭刻。

——場外求助。

“我覺得橙子應該最喜歡叔叔彈的《匈牙利狂想曲》。”

“對對對。”葉澄連忙接話。

白皙的臉蛋上印着一片明晃晃的粉紅印子,葉歌迷起眼睛看向蕭刻濕潤的肩。

很好。

“爸爸在演奏,寶貝聽睡了是吧。寶貝可真給爹面子啊。”葉歌沉沉地笑了兩聲,捏住葉澄白嫩嫩的臉蛋。

葉澄嗚嗚嗚求饒。

大人們還有樂團的其他音樂家全都在笑。

根本就沒有停過!

出了醜,晚上兩家人一起聚餐時,葉澄惡狠狠地吃了兩個最貴的蛋糕。

他要他爹破財。

倏地,鼓鼓囊囊的小肚子被捏了下。

“再吃待會兒回去又要難受了。”蕭刻接過葉澄的刀叉,“別賭氣。”

“哼。”臭爸爸。

葉澄心想,他明明只是困了點兒。

誰讓小時候他爸爸老給他彈搖籃曲。

這不一時間條件反射。

除夕夜。

葉澄一家人都去蕭刻家裏過年。

蕭刻爺爺也被蕭叔叔從雅山療養院裏接回來一起過年。

蕭刻奶奶因病去世後,蕭爺爺就悲傷過度,身子骨一下變弱,很快就不幸患上阿爾茲海默症。

蕭爺爺記不得兒子、兒媳婦了。

看見蕭刻和葉澄的時候,一聽他倆名字,卻會橙子、橙子,刻刻地喊。

客廳,蕭刻一遍遍答應爺爺喚他名字,眼睛通紅。他推開窗去陽臺,吹冷風緩下。

門被拉開。

蕭刻扭頭看了眼。

葉澄走過來,牽住他的手,“不要太難過啦,至少爺爺不是還記得我們嗎?”

葉澄小時候還被蕭爺爺抱起來,騎爺爺頭上,蕭爺爺年輕的時候也是雷厲風行的人,掌管偌大的蕭氏。

只是,

疾病是世間最殘忍的東西。

“嗯,爺爺身體還健康就好。”蕭刻啞聲道。

雅山療養院是燕市最高端的私人醫院,背後是蕭氏,蕭爺爺住在那裏能夠得到很好的照顧。

“今年你爺爺奶奶不回來嗎?”蕭刻問。

葉澄搖搖頭:“爺爺奶奶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島玩呢。”

“橙子,媽媽要和于阿姨包餃子啦,你要不要來!”季曉沁嘲陽臺喊。

葉澄連忙說要,拉着蕭刻去客廳。

作為廚房殺手,包餃子不用動刀動火,是葉澄為數不多可以完成得很完美的廚藝活動。

一個個金元寶似的,鼓鼓囊囊的餃子從葉澄手裏變出來。

葉澄是真怕大家餓着了,餃子餡料塞得很足。

秀麗挺拔的鼻尖沾染着星星點點的面粉。

于婉琴正要拿衛生紙幫他擦……

“怎麽都弄臉上了。”蕭刻很自然地刮了兩下葉澄的鼻尖。

葉澄像軟軟的小貓,主動仰起頭讓蕭刻幫他弄幹淨。

于婉琴下意識又去看季曉沁。

季曉沁還在忙直播,和她的粉絲打招呼。

自從知道自家狼崽子的心思後,于婉琴就有一種心虛感。

總覺得豬拱了別人家的小白菜。

而且看樣子,到最後蕭刻還真不一定是單相思。

忙忙碌碌的下午過去,夜幕降臨,飯桌上多了一桌子菜。

菜是雙數,代表好事成雙。

年夜飯熱熱鬧鬧,邊看春節聯歡晚會邊吃飯。

唯一有點兒遺憾的就是市裏面禁止放煙花。

葉澄和遠在國外的爺爺奶奶視頻後,被蕭刻拉着去小區花園玩煙花。

好多家的小朋友都出來一起玩,住在這邊的業主非富即貴。

葉澄甚至還看到影帝的兒子,兩年前這小孩還上過娃綜,當時節目可火了。

一身白,又有金燦燦的頭發,葉澄漂亮得像仙子,頓時成為孩子王。

本來想帶着葉澄獨自浪漫的蕭刻,老婆遭到哄搶。

“漂亮哥哥,我這裏有仙女棒!”

“我有沖天炮!”

“我這裏有旋轉大風車,點燃了可漂亮啦。”

葉澄被可愛純真的小朋友們一口一個漂亮哥哥叫着,尾巴都翹到天上。

他樂呵呵地笑起來,眉眼美得不可方物,夢幻的煙花照亮少年面孔,湛藍色眼眸如同倒映着花火的大海。

蕭刻心尖癢癢的,這輩子都忘不了這一幕。

這麽美的天空,這麽美的葉澄。

和小朋友玩了好久,兩人才不緊不慢地往回走。

從雕花大門進去,還要路過歐式噴泉才到正門玄關。

噴水潺潺流水,水底的燈光被水折射出不同顏色。

蕭刻和葉澄在讨論今年能拿到多少紅包。

二樓,于婉琴和季曉沁手握紅酒,邊閑聊邊賞月。

砰——

漆黑的冬夜煙花驟然炸開,迷幻的光星星點點地從天際降落,傾瀉人間。

煙火将葉澄的眉眼染成漂亮的顏色。

和小朋友一起玩的仙女棒相比,眼前這種打破規矩的盛大燦爛煙火更讓人激動。

葉澄站在原地,仰望着夜空,彎着唇角欣賞美景。

他沒注意到,蕭刻盯着他看了很久,身子也漸漸地靠過來。

清洌如雪的氣息徐徐地籠罩葉澄。

葉澄好奇地回頭。

和蕭刻四目相對,湊得很近,心跳都咯噔了一下。

……像是要親過來。

葉澄因為自己的猜想手足無措,他緊咬住了唇,眼睛睜得很大。

“蕭刻……”葉澄低聲呢喃。

說不清自己到底是期待還是不期待,垂在腿邊的手都悄然蜷了蜷。

“嗯,我在。”蕭刻啞聲回應。

無形之中靠得更近了些。

二樓,季曉沁看到不遠處在樓下看煙花的倆孩子,指着讓于婉琴也看。

于婉琴看過去,見到蕭刻俯下了身子,心髒都被吓得要跳出來了。

連忙拿出手機,撥通了蕭刻的電話。

鈴聲驟然響起,打破了若有似無的暧昧和缱绻。

蕭刻微癢的喉間滾了滾,見手機鈴聲大有不停下來的架勢,無奈掏出手機接通。

“蕭、刻。”

“好巧啊,我和你阿姨也在二樓看煙花呢。剛好能看見你和葉澄呢。”

蕭刻挑了下眉,扭頭往上看。

似乎意識到了于婉琴的良苦用心。

“是挺巧的,我和橙子馬上回來。”蕭刻挂了電話。

定在原地的葉澄整張臉都燙,像是燒了起來。

要不是鈴聲……蕭刻剛才是不是真的要親他了呀。

“我們媽在二樓看煙火。”蕭刻值了下。

“哦哦哦。”葉澄有點兒慌亂。

蕭刻:“回去吧。”

夜裏要睡下時,蕭刻悄悄讓橙子去他屋裏睡。

出于心虛,于婉琴給葉家備了兩個客房,也就是說,她想着讓葉澄單獨睡,免得被蕭刻嚯嚯了。

剛才好像差點兒就要接吻。

葉澄莫名羞赧,支支吾吾:“那我去和于阿姨說一下。”

沙發上,蕭刻拉住葉澄的手,沒讓他走,薄唇貼近少年敏感的耳朵:“不用和我媽說,她肯定不答應。”

葉澄迷茫地眨眼:“為什麽會不答應啊?”

蕭刻凝視少年純真的眼珠,輕咳道:“畢竟你父母也來家裏住了,我們都這麽大了再睡一起,不太禮貌。”

葉澄聽得迷迷糊糊,答應了蕭刻,沒給于阿姨說。

在客房洗完澡換好睡衣,葉澄去了蕭刻房間。

少年身上都還彌漫着濕漉的水汽,雪白的臉頰被熱水蒸得泛紅,嘴唇也是嫣紅的顏色。

蕭刻開門見到,手指蹭地一下握緊門框。

差點兒又當着葉澄的面流鼻血。

“進來吧,床都給你暖好了。”

葉澄聽得耳朵燙紅。

蕭刻給他……暖床是麽。

葉澄乖乖地爬上床,睡裏面。屋子裏開了暖氣,葉澄也就沒穿得很厚。

才睡下,就被蕭刻撈入懷中。

蕭刻順手關燈。

不知道是不是錯過了一個吻,葉澄一直在想。

比如要是蕭刻會不會在剛才真的吻他。

蕭刻吻人的時候是怎樣的呢,溫柔的,虔誠的,還是粗暴蠻橫的。

蕭刻有接吻的經驗嗎?

呃,這個問題葉澄自己好像有答案,就沒見蕭刻和誰走得近。

——除了他。

也不知道,蕭刻要是真的吻他的話,自己會不會像看的漫畫裏那樣,被親得面紅耳赤,心尖酥酥麻麻。

“橙子,在想什麽。”蕭刻捏着葉澄的耳朵。

葉澄心髒重重地跳了下,不可能說實話。

“沒想什麽。”

“真的?”

“嗯……”

“是不是覺得這麽早就睡無聊?不然一起來看你私下看的那些漫畫吧,我一個Gay都還沒看過。”

葉澄瞪大了眼睛,正要說話,柔軟的小肚子就被揉了揉,熾-熱的大手極親密地貼着,捏着,葉澄耳根子和後頸還被溫熱的呼吸陣陣吹拂。

脊椎都像是被電了下,讓人羞得不行。

“別揉着這兒了。”葉澄紅色臉說。

蕭刻盯着少年背對着他的側臉,心都化成了一灘,好想現在就親一下葉澄啊,可會不會吓到葉澄。

但只是親臉頰的話,明明小時候他就親過很多次啊,那時的小葉澄還樂呵呵地笑,主動把另一邊臉蛋湊過去,讓蕭刻親親。

“不捏這兒……那橙子想讓我捏哪兒?”蕭刻聲音裏裹着慵懶的笑意。

葉澄怎麽聽怎麽覺得黃。

總覺得蕭刻在暗示什麽。

“哪裏也不許捏。”葉澄緊張地握住蕭刻的手腕,也不敢太亂動,就怕一不小心惹蕭刻起了反應。

“那聽橙子的。”蕭刻手指沒再亂動,只是輕輕地貼在少年平坦的小腹上。

蕭刻高挺的鼻尖抵在葉澄頸窩,嗅聞,像個變态。

“我都聽話了,那橙子要不要給我獎勵。”蕭刻問。

葉澄:“獎勵?”

“嗯,橙子。”

蕭刻指尖繞着少年細軟的發絲,壓低聲音說:“橙子,我好像……病得更兇了。”

“能親親你嗎?”

葉澄腦袋熱得都要昏過去了:“不行。”

親嘴巴,親嘴巴!

太刺激了點兒,葉澄怕自己羞暈了。

蕭刻知道葉澄沒那麽容易答應他,畢竟葉澄似乎還搖擺不定,在徘徊中。

沒拒絕他病情需要的擁抱,但也沒有和他心意互通。

“可是,小時候我都親過橙子。”

“現在也想親一下,不行嗎?我們可是最好的兄弟啊!”

蕭刻像一只粘粘糊糊的大狗狗,不停地蹭葉澄。

葉澄感覺到什麽:“別蹭了……”

他轉了個身,嗫喏道:“只是親臉蛋的話,可以讓你親……一下。”

話音剛落,蕭刻就捧起葉澄的臉蛋,在綿軟細膩的皮膚上,蓋了個戳。

葉澄渾身都僵硬,強忍着往被窩裏縮的沖動。

“橙橙。”

“你身上好香。臉蛋好軟。”

“為了對稱,我再親一下你另一邊臉吧。”

葉澄熱着臉,緊拽住被子。

“才不要!”

“我要睡了。”

他骨碌骨碌藏進被子裏。

夜裏,于婉琴還是不放心蕭刻喜歡葉澄這件事,套了件外套,想和蕭刻再聊一聊。

別像今天,差點就被她姐妹發現。

而且,真要追求橙子,至少要等到高中畢業進了大學,高三下學期可是最關鍵的時刻,容不得馬虎。

她攏緊外套,敲了敲蕭刻房門。

等了片刻,房門吱呀一聲。

“媽?這大半夜了你不睡覺找我幹什麽,有事不能明天說?”

于婉琴不說睡不着啊,“我就是想說說你和——”

“蕭刻……”葉澄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喊他。

于婉琴當即臉色一變,忍住咆哮罵人的沖動:“你又怎麽騙橙子過來和你一起睡了!”

“不是,媽,什麽叫騙,你別說得那麽難聽嘛。”

“你就說,是不是騙?”

蕭刻輕咳,

好半天才“嗯”了聲,“但我覺得,我那是哄。”

嘿嘿,還是留言抽5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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