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于婉琴攏着外套回房。
蕭聞升拿着一本書在床上看,他合上書摘掉眼鏡,“要我說,你也別太擔心,葉澄和蕭刻關系好,年輕人的事情他們自己發展就行了。”
蕭聞升還是比較信奉随緣那一套。
“你倒是不擔心,我這不擔心季妹妹知道了,到時候直接和我斷絕關系。”于婉琴脫下外套,掀開被子上床。
“季曉沁是畫家,葉歌又是鋼琴家,他們搞藝術的都留過學,思想多半比你開放,莫要再思慮。”蕭聞升拍拍老婆的後背。
于婉琴嘆了口氣,想想也有道理。
現在她想這麽多也無濟于事,又不能作出什麽改變。總不能把這件事講給季妹妹聽,或者是把蕭刻關起來,不讓他接近葉澄。
想着孩子的事,于婉琴漸漸入睡。
冬夜寒風凜冽。
蕭刻回到床上,唇角勾笑地摟葉澄進懷中,葉澄嗚了兩聲,一頭紮進蕭刻胸膛裏繼續睡了。
翌日清晨,葉澄和蕭刻起床後,發現院子外下了雪,鵝毛似的大雪紛紛揚揚,庭院銀裝素裹,頗有一種如畫的美感。
“新年快樂。”蕭刻把準備好的紅包遞到葉澄眼前。
互相送紅包是每年新年固定的節目。
葉澄開心地接過蕭刻的紅包,穿着兔毛拖鞋蹬蹬蹬找到自己的包,把紅包翻出來,回贈給蕭刻。
“喏,這個是我給你的。”葉澄彎着眼睛笑,眸光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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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刻道謝接過,洗簌完畢後他和葉澄下樓吃飯。
用過早飯,不出意外,蕭刻和葉澄都收到大人的紅包。
葉澄邊收紅包邊說吉祥話,金發軟趴趴地貼在白皙的臉頰,明媚又精致。
收到紅包,內心笑開了花,但表面上還是要矜持點兒。
葉澄和蕭刻回房間才拆紅包。
紅包都很薄,因為裏面沒有裝現金,而是銀行卡。
“不對呀,于阿姨怎麽給我這麽多?”葉澄驚訝地看着餘額。
往年大人們基本都是給2到5萬不等,于阿姨今年居然給了他20萬?
葉澄湛藍色眼眸裏流露出迷茫,立馬起身,說要下樓去找于阿姨說這件事。
“肯定是轉錯了,多輸了一個零。”葉澄猜測道。
剛往外走了兩步,細白手腕被蕭刻捉住。
蕭刻眸光微動,想到昨夜母親大晚上還來房間裏的事,估計這錢是母親看他想拱別人家的小白菜,出于愧疚之心給的。
“應該沒給錯,你也知道,我媽向來喜歡你。”蕭刻說。
葉澄蹙了蹙清秀的眉毛,還是不信。
“你先收下,待會兒我幫你問一下我媽。”
葉澄:“那好吧。”
上午,大人們都在家裏唠嗑。
葉澄和蕭刻見外面雪下得大,全副武裝後,準備去小區花園裏堆雪人。
蕭刻怕葉澄感冒,帽子、圍巾、耳罩、挂在脖子上的兔毛手套,一個不漏地戴葉澄身上。
帽子是那種軟乎乎的毛線帽,帽檐藏起金色的軟發,圍巾也厚,葉澄幾乎只露出了眼睛。
眼睛雪亮澄澈,光線下仿若波光流轉,像蓄滿了一汪深不見底的大海。
極純粹的藍和雪白的皮膚顏色對比強烈,更襯得葉澄眼睛大又有神。
“不是,戴這種手套我還怎麽堆雪人呀!”葉澄舉起兩只手。
手套是那種全包裹手套,手指活動非常不靈活,葉澄動了動手,整只手掌都跟着彎了彎。
“根本活動不了呀。”葉澄鼓起臉頰,不悅地看向蕭刻。
“你說,我幫你堆雪人。”蕭刻眸光寵溺。
“那還有什麽意思呀!”葉澄說。
小區空曠的花園裏,已經聚集了很多小朋友。
好幾個小朋友是昨天見過的,見到葉澄來了,都興奮地小跑過去打招呼,把蕭刻擠到最外面去了。
蕭刻:“……”
這群小孩可真鬧騰,一大早上他想和老婆單獨玩,都不能實現。
也沒堆雪人,人多,讨論一番後,大家決定來打雪仗。
因為有兩個大哥哥,實力肯定比小朋友強,葉澄和蕭刻便分到敵對雙方的隊伍裏。
蕭刻長得更高更壯,被好勝心極強的小男孩拉攏。
可真當游戲開始後,拉攏蕭刻的小朋友才傻了眼。因為蕭刻一點兒都不兇狠,砸雪球都不用勁,雪球還沒砸到人就落地了。
“我們要贏啊,哥哥,你能不能用力一點!!!”小男孩大喊。
蕭刻看了眼對面幾米遠的葉澄,躬身玩腰小聲說:“他可是我的老婆,我可不能欺負他。”
小男孩雙眼懵逼,傻眼似的撓撓頭。
他知道老婆。爸爸在平時就會親媽媽,會喊媽媽老婆。
原來對面那個漂亮的金發小哥哥是女生啊!
原來他倆是對情侶。
可惡,失策了。
小男孩氣餒地想。
打雪仗游戲,葉澄所在的隊伍成為贏家。
小朋友們精力旺盛,第一把游戲結束,很快投入下一把游戲。
裹成大白熊的葉澄稍微一運動,身上就出了點兒薄汗,站着休息。
雪白的臉頰泛着健康又色澤的薄紅,唇紅齒白,模樣俊俏。
蕭刻看得心癢癢的,借着幫葉澄整理圍巾的機會,指尖一下又一下蹭過少年柔軟的臉蛋。
“想找個地方坐一下,可是好冷。”葉澄看見不遠處休息亭有位置,可是石凳肯定很冷。
蕭刻眸光微動,默不作聲地拉着葉澄去亭裏休息。
他坐在石凳上,長腿懶洋洋地抵在地面,葉澄正不明所以,被蕭刻拉過去,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葉澄先是被身下的柔軟驚了下,盡管是坐在蕭刻的長款羽絨服上,可下面分明是男生的腿。
腰也被蕭刻虛虛地摟着。
臉蛋蹭地漫開血色,從脖子紅到了耳根子。
葉澄沒想到還在外面,蕭刻會這樣做,應激般想直接站起來,卻又被蕭刻半抱住。
“不是說怕凳子坐着涼?”
蕭刻仰着臉,下颚角的線條淩厲,不笑的時候自帶兩分冷漠,偏偏現在做的事情充滿了無盡的溫柔和深情。
讓葉澄有一瞬間沉溺。
恍惚了片刻,葉澄揪了下燙紅的耳朵,緊張道:“那也不能直接坐你身上啊……”
別人會怎麽看呀。
“為什麽不能,我們不是最好的兄弟嗎?”蕭刻輕抿嘴唇,笑而不語。
葉澄愣了下,如果代入是兄弟的話……确實可以這樣。每次一到下課時間,關系很鐵的男同學就會互相坐別人腿上打鬧。
“就這樣,坐着休息一下。”蕭刻眼底忍不住笑,頓時覺得好兄弟的關系還真好用。
“那好吧。”葉澄猶豫地說。
但還是盡量往前面挪了挪,想離得稍微遠一點兒。
殊不知柔軟挺翹的臀往前挪時,蕭刻又不是完全不會有感覺。
蕭刻喉結滾了滾,耳根子悄然變紅,從後面盯着葉澄漂亮的側臉,黑眸裏是濃濃的占有欲。
冰天雪地間,好像只剩下他們倆個人。
初五那天早上,兩家人約好去燕市最靈驗的寺廟潭樟寺祈禱。
燒香祈願,可以求姻緣、求事業、求平安。
寺廟坐落在潭樟山半山腰。
懶了好幾天,久不鍛煉的葉澄也能爬上去。
就是……
葉澄胸膛起起伏伏地呼吸,很累。
和他一對比,兩位爸爸的體力都要甚過他。
“橙子這麽弱,不行的啊。”蕭聞升說。
葉歌:“是啊,平時就說了,讓你家蕭刻鍛煉時多帶帶他。”
葉澄聽得耳紅。
不是,真不是他太弱,分明是他爸和蕭刻爸爸都很變态好嗎!誰家爸爸每周雷打不動地做力量訓練啊。
蕭刻喉間發出一道輕笑。
“你還笑,聽到沒有,叫你多帶帶我。”葉澄喘氣道,“下次我再這麽弱,全怪你。”
蕭刻輕挑起眉,
他家橙子可真是個小無賴。
“行啊,那明天別睡懶覺了,一起去健身房鍛煉。”
葉澄噎住,低下頭不說話了。
冬天不讓他睡懶覺,比死還要難受。
“寶貝,別理你爸。”季曉沁揉揉葉澄的腦袋,溫柔道,“你這個年齡還長身體呢,多睡會兒沒事。”
一聲寶貝,周圍好多人都扭頭看過來。
看清金發少年的臉,都愣了下,多看了兩眼。
怪好看的,比明星都還要好看幾百倍。
排隊燒香,拜了拜菩薩。
季曉沁和于婉琴拉着各自的丈夫留在寺院這邊品茶,決定午飯吃一頓齋飯。
蕭刻和葉澄喝了幾杯茶,不覺得靜靜地感知禪意是件多有趣的事。
向家長打了聲招呼,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間。
外面人聲鼎沸,空氣裏都飄着濃郁的香火味。
有幾個女孩路過,說說笑笑談到這家寺院求姻緣很靈驗。
“真的假的,我怎麽沒聽說過。”
“真的呀,只要把寫有祈願的紅絲帶纏繞在最高的樹上,就能實現。”
“管他靈不靈,來都來了。”
蕭刻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望着遠處那棵看上去就有些年頭的古樹。
在冬天,常青樹樹葉也青翠,蔥蔥郁郁的巨大樹冠下,無數條紅絲帶随着寒風飄蕩。
幾分鐘後,蕭刻單手插兜道,“橙子,我去趟衛生間。”
“要我陪着你去嗎?”葉澄問。
“不用,你在這裏等我就好。”蕭刻淡聲道,“我一會兒就回來。”
“好呀。”葉澄點頭答應。
蕭刻離開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葉澄才拿出手機來玩。
剛打開群聊看了幾條消息,肩膀就被人拍了拍。
新年裏,打扮得一身紅的年輕女孩害羞地問他聯系方式。
葉澄愣了下,笑着搖頭。
“那個,你是有女朋友了嗎?”女孩還想再争取一下。
葉澄抿了抿唇,很輕地說:“……嗯。”
等得有些無聊,葉澄想着随便逛一下。
不知不覺就逛到系滿紅絲帶的千年古樹下。
有不少情侶結伴參加祈願的活動,充滿了歡聲笑語。
葉澄見大家都很幸福,心裏也跟着開心起來。
他看向千年古樹,不經意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
深黑色羽絨服,背影凜然又挺拔,長腿疏慢地踩在石階上,高舉起手。
他的手裏,是和古樹上一模一樣的紅綢。
還是随機抽5個紅包,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