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鴉雀無聲。

他們一上一下,鼻尖挨在一起,噴出的呼吸交纏着,升騰成令人臉燙的熱氣。

夏清清跌倒時,下意識的抓住了俞深肩膀,整個人摔在他身上,傳來沉重的一聲悶哼。

他能感覺到身體下,男人炙熱的體溫。

即便隔着一層鵝絨被,這種幾乎将人燙化的溫度,也依舊如荒原野火般,熱烈炙烤着少年嬌嫩的皮膚。

夏清清的心跳都被燙得都加快了許多。

他們離的這麽近,眼睛裏倒映着彼此,男人身上熟悉的沉木氣味随着他的呼吸釋放出來,逼走了夏清清身邊的空氣,令他陷入了一種即将窒息的眩暈感之中。

幾乎要成為俞深代名詞的,那種低調的、內斂的,雨林中沉放了百年的味道,此刻正被身上的少年完全點燃。

他的眼睛裏閃爍着火焰,熊熊燃燒的愛意幾乎要将近在咫尺的那個人牽連,一同葬身這熾熱的火海。

夏清清的頭發順着白皙後頸往下滑,沾着清冽的鈴蘭花香,盡數落到俞深的臉上,仿佛代替主人在與他纏綿。

發絲很涼,像潺潺流動的溪水一樣,在俞深的臉頰上流淌。但如果單憑這點微末的涼意就想要救火的話,只能說是杯水車薪。

俞深一動不動的看着他眼睛,那麽近——

近到他稍一擡起下颌,就能吻到粉櫻似的溫熱唇瓣。

他口幹舌燥,喉結上下滾了滾,呼吸愈來愈沉重。

想要吻上去的沖動可以克制,但情不自禁的心動克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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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胸膛緊挨着胸膛,心髒緊鄰着心髒,從沒有離得這麽近過,近到夏清清的心髒輕輕跳動一下,俞深的心髒就能夠清楚地感知到,緊跟着多跳兩下,仿佛急切的想要向對方證明,他此刻因他而起的心動有多劇烈。

砰、砰。

夏清清的耳朵裏,全是俞深粗重的呼吸和加速的心跳,吵到他連自己的都聽不見。

他睜大了眼睛,霧蒙蒙的藍眸透着茫然不解。

他不明白為何瞬息之間,和俞深的距離會變得如此親密。

俞深一只手還護在自己腰上,只是略微碰到,就燙得夏清清渾身一顫。

再下去一點,就是……

耳尖燙燙的,燒得慌。

他心尖也發着慌。

“你……”

夏清清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

俞深的聲音沉入地底,帶着些意味不明的暧昧。

“要先起來?”

夏清清其實沒聽清男人在說些什麽——

窗外的麻雀太吵了。

……心跳聲也太吵了。

但夏清清還是下意識的點點頭,接着便聽到俞深低笑了幾聲,然後他坐起來,夏清清順勢就坐在男人矯健有力的大腿上。

是鴨子坐的姿勢,挺着細瘦柔韌的腰肢,圓.臀.壓着豐盈的腿根,往外溢着微微豐滿的軟肉。

俞深眼神一暗,心中升起些晦暗的心思,湊近他耳邊,壓低了聲音,沉沉的吐出兩個字。

“真軟。”

什麽——

夏清清眼睛又睜圓了些,透出無辜迷茫的神色,直到男人護在腰後的大手稍稍往下,輕輕碰了碰,他才忽然反映過來——

“俞深!”

這是夏清清第一次沒叫敬稱。

他手腳忙亂的撐住男人肩膀,語氣中帶了點薄怒,耳尖紅得滴血,在光下透着瑪瑙的色澤。

“你正經一點!”

俞深噗嗤笑道:“小朋友,你是第一個說我不正經的人。”

“你還笑!”

夏清清用力打了他肩膀一下,說是打,因為還生着病,其實壓根沒什麽力氣,像貓咪拍了人類一爪子那點力道。

俞深一點都不痛。

相反,他覺得這小家夥實在可愛。

“你生氣的時候比平常更像貓一點,平常的時候,像軟綿綿的小羊。”

夏清清羞中帶氣,腦子裏搜羅着該怎麽有效反擊,奈何在家裏的時候夏燼生從不許有誰在他面前說髒話,想了半天,最後也只能憋出一句:

“你像狗。”

裝得正正經經,其實最壞最惡劣。

“很壞的狗。”

夏清清強調完之後,看見俞深的呼吸忽然急促了幾下,渾身的肌肉也緊繃起來,他以為是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把這壞家夥羞辱到了。

夏清清滿意了,眉眼間帶着一點矜貴,用下命令的語氣:“快讓我起來。”

俞深緊緊的盯着他看了好久,被他這樣有些嬌蠻的樣子弄得心癢,心想再不起來就真的要起來了。

他眼睛都熬紅了,無奈的閉了閉眼,調整好呼吸頻率,有些咬牙切齒地說:“你真把我當狗騎了。”

“我小時候想騎誰就騎誰。”夏清清微微揚着下巴,一身都是被嬌寵出的底氣。

俞深笑道:“二哥也讓你騎?”

“daddy最喜歡給我騎。”

俞深無奈又寵溺:“是,誰讓你是最受寵的小公主。”

“我們都是陪着你玩的狗狗。”

俞深說着,一只手護着夏清清的後腰,另一只手将四周的被子撿回來,将夏清清包在中間,單手一撐就起來了。

夏清清本來說贏了,正驕傲着,忽然就渾身一輕,整個人懵了一下,被俞深連人帶被子,像端着碗湯圓一樣端上了床。

他陷在粉色的鵝絨被裏,因為生病,唇瓣泛着淡淡的薔薇色,小臉白皙精致,清澈的眼珠透着光,像雪地裏凝華的泡泡,又漂亮又脆弱,輕輕一碰就會碎。

俞深看得心軟,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那頭軟軟的卷發,心裏那頭貪婪的惡犬短暫的放出來一會兒後,怕吓到小孩,又馬上給關進去了。

只要他想,他就依舊可以是那個正正經經、講禮知節的長輩。

俞深體貼的問:“早上想吃點什麽?”

燒雖然退了,但病來如山倒,尤其是夏清清這樣體質孱弱的人,一時半會好不了那麽快。

他搖搖頭,一生病就沒什麽胃口。

俞深耐心的說:“生病更要吃好點,我可不能讓還在生病的小朋友餓着肚子。”

他放下話:“只要你願意吃東西,不管什麽,叔叔都可以答應。”

夏清清擡起頭,眼睛藍汪汪的,亮得透着光。

“真的嗎?”

俞深挑眉:“當然。我從來不騙小孩。”

“我想吃……”

俞深耐心聽着。

“冰淇淋……”

俞深顯然沒料到會是這個回答,他看着病弱的少年,眉心漸漸皺起。

放在平常,夏清清肯定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比誰都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知道什麽該吃什麽不能吃,不用誰監督提醒,也總是主動拒絕。

他确實是被親友們寵愛着長大的小公主,但并沒有被寵壞,誰見了夏清清都會覺得這是個特別聽話、特別懂事的乖小孩。

但生病,尤其是有人擔心、有人照顧的生病,心理總會莫名其妙的,變得更加嬌氣、更加脆弱一些。

夏清清拖着清軟的尾音,吸了吸鼻子,小聲地說:“我今年都還沒吃過冰淇淋。”

以前是夏天可以少量的吃一點點,但今年整個暑假,夏清清都住在醫院裏,那點每每到了夏天就會擁有的小期盼,就這麽落了空。

他其實也不是真的想吃冰淇淋,就是一想到自己總是沒完沒了的生病,就忍不住委屈。

家人因為他的身體已經很操心了,夏清清不願意在他們面前表現得不懂事——即便他就是那樣做了,也不會有人覺得他是在任性。

而俞深,夏清清也不知道為什麽,但就是覺得,他可以在這個人面前,稍微的任性一些、不聽話一些。

俞深也聽得出來,夏清清真正想要的不是一個冰淇淋。

他有點心疼,才十九歲的小孩,本來應該是無憂無慮的年紀,可夏清清卻連這麽一點小心願都沒辦法實現。

在夏清清面前,俞深沒有辦法做到拒絕,從來都是。

“……好。”

俞深點點頭,對夏清清說:“我去給你弄冰淇淋。”

“但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夏清清怔怔的,擡頭看着俞深,眼睛裏有些驚訝,顯然沒想到他會同意。

俞深伸手,帶着薄繭的拇指擦過他眼尾,拭去零星半點淚花。

夏清清皮膚嫩,被他的繭子剮蹭着,有點癢,還有點疼。

俞深認真的看着他:“你要答應我,別輕易掉眼淚。”

“我希望你以後每一次哭,都不是因為傷心難過,而是因為那個時候,特別特別幸福。”

無論那些幸福和他有沒有關系。

夏清清鬼使神差的輕聲說了一個“好”字,等再回過神時,俞深已經下去給他弄冰淇淋去了。

……他怎麽對我這麽好啊。

夏清清一時半會兒想不明白這個問題,索性提着被子把自己埋了進去,只露出蓬松的發頂,有點像遇到危險把自己藏進洞裏,卻忘記把圓短尾巴一起藏住的兔子。

同時間段內,俞深也有些犯難。

他當時答應得倒是快,但真要實踐起來,一下子又束手束腳的。

冰淇淋?

真要是出去買來給夏清清,夏大醫生恐怕得天天住這兒。

俞深盯着幹淨整潔的廚房看了好一會兒,腦子裏快速搜尋着解決辦法,目光落在冰箱上時,忽然有了主意。

他翻了幾個新鮮的沙瓤蘋果出來,紅豔豔的、形狀滾圓,拿在手裏都能聞到那股清新的果香。

俞深掂了掂手裏的蘋果,不免有些得意的想,還有誰比他更會帶孩子。

他拿來根銀勺,把蘋果開了個洞,在裏面把雪白的沙瓤一勺勺攪碎了,搗成冰沙狀,才舀到玻璃碗裏,一點點将“小山堆”填成“大山堆”。

勺子把邊緣鋒利,俞深這樣手上有繭子的,用起來也被勒出很深的一條紅痕,看着還有點駭人。

雖然指腹刀割似的疼,但蘋果肉一見空氣就會迅速氧化,他不敢停下來,甚至加快了速度,很快就弄出來一碗“冰淇淋”。

為了讓它看起來更像正品一點,俞深還特別切了幾顆草莓擺在上面作為點綴,不放在眼皮子底下仔細看、不吃進嘴裏,根本發現不了這并非冰淇淋,而是蘋果瓤肉。

五六個比俞深拳頭還大的蘋果,也只剜出來這麽一小碗,被勺子挖得坑坑窪窪。

俞深打算過會兒來把它們吃掉。

夏清清吃蘋果肉,俞深吃蘋果皮,說出去沒人會信,但他本人倒還挺甘之如饴。

生病的人比較嗜睡,夏清清等得有點困了,眼皮正上下打着架,迷迷糊糊中聽見房門被推開,而後就被俞深連人帶被子撈了起來。

“唔……?”

他揉了揉眼睛,有些懵懵的看向男人。

俞深像獻出什麽寶貝一樣,将藏在身後的東西拿出來。

“答應給你的。”

“‘草莓冰淇淋’。”

夏清清微微睜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俞深。

他本以為對方只是為了哄自己開心,才随口答應下來的,但連他自己都沒想到的是,俞深不僅僅只是口頭上承諾。

他真的去做了。

番外也許會寫點清崽小時候的事

白白嫩嫩嘟着臉頰肉,漂亮的像洋娃娃的小寶貝最可愛了^3^^3^

(寶寶不僅期大狗,daddy的大長腿也時常充當滑滑梯,滑下去——咻——被提起來——滑下去——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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