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

堪稱是冒犯的問題。

但在這樣暧昧的環境裏,似乎又水到渠成,并不會讓人覺得過分突兀。

俞深聲音壓得很低,語速也慢,生怕夏清清聽不清楚似的,一字一句道:“要是覺得不好意思,我先跟你分享我的經歷?”

夏清清覺得可能是那碗姜湯出了問題,不然他的臉頰怎麽會這麽熱,腦袋也暈乎乎的,還放着覺不睡,蓋着被子和俞深一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聊這些限制級話題。

他沒說話,但到底也還是沒拒絕,算是默許了對方的提議。

夏清清原本是側躺着的,可即便是黑暗裏,他也總是能夠感覺到強烈的窺探視線。

于是平躺着,寧願只能看見天花板,也要避開和身側另一個人的視線交彙。

俞深卻仍舊緊盯着他。

那些話也是看着夏清清說出來的,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證明自己的貞潔。

“我發育得算是比較早,十一二歲就夢遺了。因為從很小的時候,我的祖父就教過我和大哥這方面的相關知識,心裏一直都挺清楚這檔子事,所以當下發現的時候沒怎麽慌亂,也沒喊傭人進來幫忙,自己換了套新的床單被褥。”

“後來初中把男女生分開上生理課,我才知道很多人在這之前,就已經偷嘗過禁果。升到高中後這種事就更是屢見不鮮了,似乎無論男女,都以私生活關系為談資,感情經歷越多就越能拿得出手,不談戀愛的反倒才是異類。”

“我們這種家庭的孩子在性方面,坦白來講,因為總有人兜底,所以比普通人混亂得多。”

夏清清還挺贊同這個觀點的,但很快,俞深便話鋒一轉,開始暗暗展示自己作為一個大齡處男的優越性。

“但我跟他們不一樣,”俞深說,“我從來不覺得在該念書的年紀做這些事,就能夠比同齡人‘酷’到哪裏去;更不覺得性可以脫離愛存在。包括後面留學、工作,一直到現在,我也始終認為,一個人在準備進入社會時,最應該學會、也最應該做到的事,就是對自己負責。”

“對待身體都那麽随便的人,可想而知,他對待任何事也都會很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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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态度鮮明的表達了自身立場,語氣堪稱嚴肅:“我絕對不會允許自己成為這樣的人。”

表面聽着像是在陳述自己的觀點,但仔細聽完,就能隐隐琢磨出一點不同尋常的意思來。

俞深這話,和之前那個說自己幹淨的男生其實沒什麽區別,都有點自薦枕席的意思。

夏清清一字不落的聽完,忽然想到了曲放這些天總愛挂在嘴邊的網絡熱詞。

他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但覺得俞深和那個描述高度一致。

“你的祖父其實将你教得很好,”夏清清說,“很難想象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家,會意識到性教育的重要性。”

他的關注點和俞深真正想說的完全是南轅北轍,壓根聽不出來對方話裏話外的暗示。

俞深點到為止,也沒深入,而是順着對方的話題往下說:“聽你的意思,你家裏人在你小時候,并沒有像我的祖父那樣,給你進行過性知識相關的教育嗎?”

夏清清想到自己的經歷,輕輕地搖了搖頭。

“沒有。”

“沒有?”

“嗯。”

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很小聲地說:“只要我在家裏,我爸爸連髒話都不準說,二哥就經常被訓,更別說……”

夏清清耳尖微熱,沒能說下去。

俞深接道:“更別說,和性有關的事了?”

黑暗中,他看到少年有些害羞的阖上眼,輕輕點了點下巴。

俞深失笑:“我知道你家一向把你保護得很好,不過連這種事都諱莫如深,在我看來,或許有些過頭了。”

他側着頭,專注的看着夏清清,不免回想起少年平日裏偶爾羞澀的樣子,一時有些心猿意馬。

看起來仿佛不可靠近的清冷美人,高貴得像是積着薄雪的鈴蘭花,骨子裏卻這般天真稚拙、不谙世事,随便誰都能哄騙欺負。

他被養得過分嬌貴,純潔得就像一副任人作畫的白紙。

越是表現得青澀,就越是容易激起人心底的破壞欲,想要将這張白紙徹徹底底的塗抹上專屬于自己的色彩。

俞深想,被保護得太好,也許并不是什麽好事。

尤其是在面對他這樣別有用心的人時。

——他自己倒也知道自己在做多惡劣的事。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幾乎都能夠想象到你第一次夢遺時的情形了。”俞深低聲道。

兩個人離得明明有段距離,但夏清清卻莫名覺得,對方像是貼在自己耳畔說這話似的。

一提到這種話題,他就有些不好意思,輕聲說:“我……是十五歲那年。”

“這麽晚?”

“我身體不太好,發育得比同齡人要慢點。”

俞深沉默了一下,哄道:“沒關系,你現在一樣長得很高。”

雖然大部分功勞是夏燼生和曲歌的基因優勢。

但小朋友也努力長了。

夏清清被俞深逗得笑了笑,臉頰蕩起兩個很淺的小梨渦。

再說起這樣有些難以啓齒的事時,也少了些心理負擔。

“我上學比同齡人晚一年,第一次夢遺的時候,學校還沒有組織上生理課。”

夏燼生作為父親,又從來沒教過夏清清這些事。

以至于當時已經十五歲的夏清清,在像往常一樣醒來,卻發現腿間有些濕黏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尿床了——

這麽大的人,竟然還尿床……

羞意從耳尖蔓延到全身,每一寸雪白的皮膚都染着層薄紅,就那樣僵硬的坐在被子裏,咬着下唇慌了好半天,才含着眼角濕潤的水光,有些慌不擇路的沖進了浴室。

嬌生慣養的小少爺連床單都不會換,更別說自己洗貼身衣物。

夏清清洗完澡,把弄髒的白色內褲偷偷藏在垃圾桶最下面,還扯了好多張紙巾蓋住。

他都不敢擡頭看鏡子裏的自己,洗了無數次手後都還是覺得剛剛碰過的手指又麻又燙,都不像是自己身上的部位了。

床單沒辦法藏,只好卷到一起,打算騙傭人說杯子裏的水灑在了上面。

夏清清在房間裏磨磨蹭蹭一個早上,曲弛來喊了好幾次,才心神不寧的跟着大哥一起下樓。

吃早飯的時候也總是想着剛剛發生的事,連曲放遞過來的牛奶都忘記接。

“你早上洗澡?”

夏燼生眼尖,發現幼子的發梢有些濕潤,像是沾過水的樣子。

其實這個問題也沒什麽,夏燼生只是随口一問,就算夏清清不回答也沒關系。

但偏偏他很害怕被發現,被問到的時候,整個人都激靈了一下,沒拿穩牛奶杯子,“砰”的一聲砸到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

這個時候再說“沒什麽”,就顯得有些刻意了。

曲弛放下餐具,阻止了想要上前收拾的傭人,自己拿了清潔工具來打掃。

夏燼生皺着眉,看向抿唇不語的幼子:“不舒服?”

夏清清還是沒說話。

夏燼生低頭看了一眼,确認早餐都是他喜歡吃的菜品。

他于是開始倒推,思索是哪一個環節惹寶貝兒子不高興了。

沒加班,很早就回來了,還煮了意面做晚餐;

洗完澡後頭發也是自己來吹的;

晚安吻給過。

任何一個環節都沒有問題——

所以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夏燼生給曲弛使了個眼色。

後者聳聳肩,表示他腦子沒問題,不會故意惹夏清清不開心。

又看了眼在重新給寶貝弟弟倒牛奶的曲放。

“看我幹嘛,我不是在給清寶倒牛奶嗎?”

曲弛冷笑一聲。

夏燼生冷漠的收回視線。

夏清清依舊保持沉默。

曲放讀不懂眼色,還在倒牛奶。

餐桌上的氛圍一下子變得很奇怪。

好在用完早餐後,夏燼生要去公司,曲弛要去京大,曲放的高中和夏清清的初中在同一所學校的不同校區,只要是上課期間,就暫時不用面對家人,也不用那麽丢人的事擔心會被發現。

夏清清才總算是放松了點。

但一想到早晨發生的事,他就有些心不在焉。

夏清清連那是男孩子發育過程中正常的生理反應都不知道,就更別說想得出什麽很好的解決辦法,最後也只想到既然是尿床,那少喝點水也許就管用了?

于是當晚,想着給幼子送去牛奶,再借機問問早晨到底怎麽回事的夏燼生就發現,夏清清連睡前牛奶都不喝了。

他立刻警覺起來,不動聲色的放下杯子,剛一出門,就給在外出差的曲歌打去質問電話。

得到的當然只有劈頭蓋臉一頓罵。

夏燼生懶得聽,直接挂斷了。

現在連最後一個原因也被排除……

他回過頭,直視着緊閉的房間門,眼神驟然沉了下來。

所以……

到底是怎麽回事。

而一門之隔內,夏清清控制着自己,一天都沒怎麽攝入過水分,連那杯牛奶都忍住沒喝。

他想,今早應該只是一次意外,明早一定不會再出現同樣的情況了。

次日一早,夏清清半夢半醒,迷迷糊糊的坐起來,整個人卻忽然僵住,腿間傳來和昨天一模一樣的濕黏。

他驀然清醒。

呆迪的教育方式不可取,太過度保護了,魚餌狂喜

然後清清,不會做飯,也不會做任何家務,真正意義上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千金大小姐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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