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

怎麽會又……

夏清清不自覺夾緊了雙腿,豐盈的腿肉擠在一起。

他夏天穿的睡褲短,順着屈膝的姿勢往下滑落,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雪白細膩,嫩得似乎輕輕一掐都會留下緋紅的印子。

嬌生慣養的小少爺連夢遺是什麽都不知道,總以為自己是尿床了,滿心又羞又恥,眼尾拖着迤逦的薄紅,碧藍的瞳孔裏也蓄滿朦胧的霧氣。

看上去像是叫誰欺負了似的。

他像只小鴕鳥般将自己埋進被子裏,有些逃避眼前的窘迫。

“篤篤——”

敲門聲忽然響起,夏清清全身一激靈,連絞緊的雙腿都跟着顫了顫。

他猛地從被子裏擡起頭,有些驚慌的看向房門方向。

“清清,起床了嗎?該下來吃早飯了。”

是曲弛的聲音。

夏清清不知道為什麽,莫名松了口氣。

“馬、馬上來。”

他微提高音量回了一句,忙起身把床單塞成一團,又重新換了條內褲,依舊将換下來的藏進垃圾桶裏。

因為心裏藏着事兒,動作多多少少有些慌亂,夏清清做得有點慢。

曲弛幹站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門才終于從裏面打開。

小孩兒像魚一樣游了出來,耳尖殘留着一點薄紅,眼睛也泛着濕潤的水光,聲音很輕很輕的喊了句哥哥。

曲弛應聲,像往常一樣伸出手,想要摸摸小弟的腦袋,眼看就要碰到的時候,對方卻有些不自在的往後稍退了退。

青年動作一頓,和以往無數個瞬間那樣向他的弟弟看過去,卻忽然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太一樣了。

清清好像……長高了一點?

曲弛眼裏的光芒閃爍着,将夏清清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

他看不出幼弟的身上究竟有什麽變化,但不知為何,直覺告訴他,的确有什麽地方和以前不一樣了。

小孩兒垂着眼睫,擋去兄長探究的視線,輕聲道:“……先去吃飯吧。”

曲弛沉默了一會兒,而後若無其事的收回手,低低的“嗯”了一聲。

餐桌上,夏燼生和曲放已經在等着他們了。

還未等落座,夏燼生的目光便一直跟在夏清清身上。

直到用餐結束,他的眉心都是緊皺的。

幼子今早給他的感覺和昨天早上一樣,都有些說不出的奇怪。

偏偏作為父親,夏燼生找不出原因來,只知道一向與自己親昵的寶貝,忽然就有了誰也不告訴的小秘密。

兒子是自己從巴掌那麽大一點兒帶到這麽大的,夏燼生比誰都明白夏清清那點小性子,平時聽話懂事又乖巧,但真倔起來誰都拿他沒轍。

他不願意往外說的事,再怎麽問都問不出任何結果。

所以夏燼生這次索性問都沒問夏清清,等他去上學後,直接把兩個兒子留下,又叫來一直貼身照顧的傭人,就夏清清忽如其來的變化展開了一次家庭研讨會。

“不一樣?有嗎?”

曲放撓撓頭,“你們感覺錯了吧,清寶明明一直都很乖啊。”

曲弛看都懶得看他,操着手翻了個白眼。

夏燼生臉色不好:“他這兩天一直魂不守舍的,昨天放學回家後一口水都沒喝,端過去的牛奶也原封不動的擺在床頭櫃上。”

曲放的眼睛越睜越大,有些不可思議的說:“我也不喜歡喝水啊!這能說明些什麽?!”

夏燼生移開眼,神色冷淡。

壓根不想搭理他。

曲弛冷笑道:“小貓早晚喝牛奶是為了長高;再者,他每天都會在父親和我的監督下喝夠水。這些早就養成習慣了。”

“一個人長期保持的習慣忽然被打破,背後一定是有原因的。”

他看了曲放一眼,語氣不善:“這麽明顯都看不出來,你這個哥哥,到底在怎麽當?”

“這,”曲放詞窮,嚷嚷道,“我又不是育兒專家,你們既然懷疑,那直接去問啊!”

夏燼生冷冷道:“青春期的孩子,能随便問?”

曲放不爽的“啧”了一聲,翹起二郎腿,舌尖在臉側頂出弧度:“我青春期的時候也沒見你們這麽呵護啊,不是照樣該打就打、該罵就罵嗎?”

夏燼生和曲弛都沒說話,只是淡淡的打量着他,眼神裏寫滿嫌棄。

曲弛:“你拿自己跟小貓比?”

曲放:“……”

可惡,自取其辱了。

他向來說不過曲弛,更別提反駁夏燼生,只敢小聲嘟哝道:“所以我這麽叛逆都是有原因的,你們根本就不會帶孩子。”

夏燼生不欲與他廢話,微擡起眼皮看向傭人,聲音裏沒什麽情緒,聽着很尋常平淡。

“小少爺最近有反常的地方麽?”

傭人答道:“和平時也沒什麽區別,只是這兩天換被子有些勤,也不愛喝水了。”

“換被子?”

夏燼生蹙起眉頭,尚在思索原因,曲放就迫不及待的扯着嗓門喊:“清寶會不會尿床了,所以才天天換被子,還不敢喝水!”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到了真相,不禁感嘆果然兄弟連心。

夏燼生被煩的斜睨着看了他一眼,冷聲道:“閉嘴。”

曲弛也跟着補了一刀:“某些人自己十二三歲還在尿床,就不要試圖拉其他人下水。”

“你胡說八道些什麽!誰、誰尿床了!”

曲放瞬間就漲紅了臉,心有多虛嗓門就有多大。

看着曲弛鄙夷的眼神,曲放心中屈辱萬分,唯一慶幸的就是寶貝弟弟上學去了,人不在這裏,否則自己的一世英名不就毀于一旦了嗎?!

曲弛懶得理他,對夏燼生說:“以前我去叫小貓起床的時候,他房間門都是打開的,唯獨這兩天房門緊閉,原因可能就出在這個時間段裏。”

“不如明早等小貓離開後,我們去他房間裏看看,也許就知道究竟怎麽回事了。”

夏燼生臉色深沉,低眸思索片刻後,默許了曲弛的提議。

曲放總覺得他們這是在大驚小怪,對此不以為意:“我覺得可能就是很普通一件小事兒,你們反應太過激了。這可是在夏家,清寶能遇到什麽問題?”

曲弛說:“以你的腦子恐怕很難明白,困擾人的問題不止一種。也不會因為他是夏清清,是夏家千嬌萬貴的小少爺,問題就不存在。”

夏燼生斂着眉眼,低聲道:“再小的事,我也不希望他一個人面對。”

他捧在手心裏嬌養長大的寶貝,無論遇到什麽難題,本就應該全都交給他這個父親來處理的。

即便是再微不足道的事,再不值一提的煩惱,在小孩子的世界裏,也是天大的。

夏燼生永遠都不希望,夏清清會陷入到孤立無援的境地。

“誰說這些——”

曲放翻了個白眼:“我是指你們在對待清寶的事上,心态太擰巴了。”

“想知道為什麽就直接去問啊,繞來繞去搞這麽大半天也沒理出個所以然來,這是養孩子好嗎,又不是談戀愛你猜我猜的。”

夏燼生和曲弛都沒搭話,顯然并不贊同他的觀點。

“得,你們就繼續擰巴吧,”曲放擺擺手,“看看究竟我們誰先解決問題。”

晚上夏清清放學回家,敏銳地感覺到父親和哥哥們看他的眼神都有點奇怪。

他心裏咯噔一下——

不會這麽快就發現自己……

一想到那樣的場景,夏清清就有些坐立難安,晚飯全程都是心不在焉的,害怕他們正讨論着話題,結果下一句就提到尿床的事。

飯沒好好吃,晚安也沒好好說,睡前牛奶更是被拒絕了——

放在別人家小孩身上很正常的表現,對于夏燼生和曲弛來說,簡直比天塌下來還嚴重。

難道……

是叛逆期到了嗎?

年輕的父親憂心忡忡,書房的燈亮到淩晨,查了一晚上有關孩子青春期的相關資料。

曲弛同樣徹夜難眠,選擇打電話給俞夫人,向她取經。

曲放呼呼大睡,早就做好了明天直接詢問的打算。

曲歌遠在國外出差,對國內發生的事一無所知。但即便她知道,會采取的措施大概也和曲放差不多——這也是為什麽曲弛沒給母親打電話的原因。

次日一早,夏清清不可避免的,又發生了和前兩天早上一模一樣的事。

他現在已經有了經驗,忍着恥意簡單的将腿間沖洗了一下,把弄髒的內褲扔在垃圾桶,床單卷起來交給傭人清洗。

處理完這些後,才放心的和曲弛下樓去吃早飯。

等夏清清走後,藏在暗處的夏燼生這才從拐角處走出來,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後,才轉身走進房間。

男人的目光最先落在床頭櫃上,杯子裏的牛奶還是像昨天那樣,一滴未動。

他收回視線,四下掃了一圈,沒發現什麽異常。

唯獨門口堆了團床單。

夏燼生眼神一頓,走過去将床單撿起來,拿在手裏抖開,仔細檢查了一番。

裏裏外外都很幹淨,沒什麽污漬,甚至還帶着股夏清清身上的鈴蘭香味,看得出來是新換上的。

這就更奇怪了——

扔一條幹淨床單幹什麽?

夏燼生丢開床單,又在卧室裏找了找,仍舊一無所獲。

他搜尋完最後一處,停頓片刻後,将目光投向了衛浴。

主人剛離開不久,裏面還氤氲着濕熱的霧氣,明顯才使用過。

夏燼生眼眸一沉,擡腳走了進去。

在那短短的幾步路裏,作為一個養育了三個孩子的成年男人,他對夏清清最近幾天的反常舉動,其實已經有了隐隐的猜測。

直到瞥見垃圾桶裏的東西,這份猜測才終于落實。

夏燼生有一瞬的恍然,想過這一天總會到來,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麽快。

他盯着垃圾桶,沉默片刻後,忽然笑了笑。

原來不是什麽叛逆……

夏燼生想,

是他的寶貝長大了。

因為不只是談戀愛,還有親情線,所以會邊談戀愛邊有家人互動

這就是育兒理念的不同了,放子打直球,大哥比較中間,呆迪最擰巴

(不要讓媽媽知道,事情會無法收場)

(魚餌會很早就進行性教育,幫清寶洗內褲和床單哈哈哈)

(關于小名,小時候直接叫,長大後背地叫——因為清寶不準他們叫嘎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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