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第14章 14

梁沫吓到失語,剛要上前阻攔,突然有人抓着她的手臂,扯到角落。

胡小媚雙手抱胸,面色很冷,“你一直想辦法接近紀導,在打什麽主意。”

梁沫沒那個功夫搭理她,只擔心紀柏川有沒有喝那酒,她轉身,胡小媚在身後輕飄飄道,“別打紀柏川主意,他不是你使手段就能攀上的,不信就試試。”

梁沫撇嘴,她本來也沒打算對他做什麽。

重回原地,已無二人蹤影。

她四處張望,沒找到人,又轉去走廊,越往裏走,空氣越寂靜。

快到洗手間門口,空氣裏隐約傳來噗噗流水聲,一陣接一陣,似有人在借水發洩。

梁沫停下腳步,靠牆站着,一雙長腿從洗手間門口邁出,紀柏川脫了外套,袖管高挽,領口散開,蝴蝶結已然不見。水滴從下颌滴在站立的衣領上,滲透到鎖骨和胸脯。

他的整張臉浸滿水,額前的發絲濕着,微晃身體走到牆邊,擡手又将領口的紐扣解開了幾顆。微仰頭,半阖眼,嘴唇微張往外呼氣。

梁沫慢慢走過去,站在他身前,距離不夠近,又向前走了幾步,她的一雙剪眸巴巴望着他,紀柏川臉上的水珠變成汗水,蔓延整個上身,他垂眸看她,眼縫裏瞳孔深的探不到底。

他點了根煙,将臉撇去一邊。

梁沫盯着他看了會,大膽抓他空懸的手放在自己腰側,伸手攬他肩,掂腳,逼近那抹煙霧覆蓋的唇。

紀柏川臉色平淡看着她,輕啓唇,疏冷溢出一聲。

“滾。”

梁沫猛然清醒,緩了緩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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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光天化日還在做白日夢呢。

她站在有些明顯的拐角,看到胡小媚仍不罷休摟他的腰。嬌聲說,“紀導,你不舒服,我扶你去休息吧。”

他阖了阖眼,聲音極疲憊。

“我不想說第二遍。”

胡小媚松了手,一點點後退,轉身。

路過梁沫,瞥了她一眼,速速走了。

梁沫擡眼,看到靠牆的男人此刻正低着腦袋擡眸,一瞬不瞬盯着她。

她一驚,把自己隐藏起來。聽到兩米之外的紀柏川低低的一聲。

“出來。”

她提起心髒,一點點探出身子,雙手交握在身前,朝他走過去。在距離紀柏川半米的位置,她停下,小心翼翼擡了擡眸。

“過來。”

她又走了幾步,還是不敢靠太近。

恍惚間,梁沫“啊”的一聲尖叫。

她整個人被一股力拉扯到了不遠的一間房間裏。

梁沫吓得渾身酸軟,靠在牆上。

她深呼吸了會,打眼掃了一圈,房間黑漆漆的,并不大,只能看到一個個紙箱子高高壘起。

黑暗裏,紀柏川靠在與她折角的牆上,咬着煙,低頭引火,而後仰起下颌,對着天花板吐煙。

就算是在如此黑的地方,都能看出這人一定是個大帥哥。

兩人就這麽各自靠牆,久久沒有說話。

梁沫沒敢問他為什麽帶她來這裏,主要是喝醉酒的人,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也算正常。

片刻,他率先開口,語氣淡漠,聲音有些顫,“偷看別人親熱很好玩是嗎?”

“我…”梁沫下意識想反駁,卻百口莫辯,只小聲嘀咕,“哪有親熱啊。”

又倏地意識到了什麽,她小心翼翼問,“紀導,你現在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她想起那杯酒,一定是有什麽名堂的。

紀柏川沉默良久,梁沫以為他是懶得理她,誰知又開了口。

“有。”

梁沫看到紀柏川直挺的身體突然蹲下來,坐在地上,即使沒有燈也能看出他此刻已經難受到不行了。

“你怎麽了!”她語氣關切問。

她的後背不自覺離開牆,一點點向他踱步。

“你別過來。”紀柏川猛然輕呼。

她不敢再走了,腳步定住,尴尬站在中間空地,左右不是。

所以他到底為什麽要把她拉進來啊。

梁沫急了,“您到底怎麽了能不能告訴我,好讓我知道該怎麽辦啊。”

“不用你幫忙。”

蒼天,她真的很服,每次生病都要犯倔。

梁沫無視他的警告,走過去蹲下來,摸了摸他的額頭,那兒濕漉漉的,燙得吓人。

她站起身,撈着他的手臂,想把他也拉起來。

紀柏川像噸石佛,穩如泰山蹲着,無法擡起分毫。

“你起來啊,我帶你去房間休息。”

他的唇邊壓抑着溢出一句。

“別碰我。”

行行行,不碰你,怕失貞是吧?

而後梁沫也是真的放開他了,她默不作聲起身去門口開門。

這時身後又問。

“去哪兒。”

梁沫真是忍不了他了,回頭不耐煩回他一句,“去接水啊,你發燒了。”

她先回劇組臨時開的房間取了水盆和毛巾,接了熱水打開門。

紀柏川還是那個姿勢,動都沒動。

她将毛巾打濕擰幹,輕輕沾他的額頭,兩頰,脖頸,還有胸前。

“停下。”他又來了。

他仰頭嘆息一聲,慢聲低吼着,“我讓你停下。”

梁沫吓得把毛巾都扔進水盆裏,水花濺濕了她的裙子。

等了一會,她道,“如果你覺得不合适不自在,那就自己來。”

梁沫又等了一會,這尊佛的雙手是金子做的,哪肯自己伺候自己。

她微微傾出口氣,又撈起毛巾,這次不是上半身,而是将他垂在膝蓋上的手掌翻過來,擦他的手心。

紀柏川平靜開口。

“你确定還要繼續?”

她擦的很專注,敷衍輕喃着,“什麽,意思。”

“不後悔。”

“後悔什麽。”

梁沫渾然未覺,空氣中響起水盆打翻的聲音。

紀柏川猛架起她的手臂,将她整個身子拎起來,抵在牆上,她腳下直接空懸,碰不着地。

梁沫瞪直雙眼,呼吸湍急,一顆心像卡在喉嚨口,堵截了呼吸。

紀柏川将上半身重量都擠在她身上,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自他身體傳來的灼熱,咯的吓人。

他擡眸盯她,那抹漆黑瞳仁裏隐藏的東西太過撩人,看一眼都會潰不成軍。

她撇開臉。

紀柏川一只大掌捏着她的下颌|逼着她直視他。

梁沫找不到呼吸,想掙脫,但颌下的力道使她根本無法動彈。

紀柏川面色冷肅,松開手,盯着她的那雙眼一眨不眨,一動不動,好似終于得到了一件沉迷已久的東西,仔細盯着,生怕轉眼沒了影。

梁沫驚吓過後的餘溫還在,身體時不時開始發抖,她縮着腦袋,垂眸,睫毛撲閃,薄薄眼皮裏瞳孔骨溜溜轉,恨不得将自己藏起來。

再撩眼,紀柏川的眼神仍焊在她臉上,只是漸漸沒了神采,眼皮沉重半耷着,額頭上的汗撲簌撲簌往下落,唇邊不時溢出一聲聲壓抑的低喘。

顧不上自己的處境,她出聲問,“是不是很難受。”

“你知道他們對你到底做了什麽嗎。”

紀柏川身體離開她,将腦袋靠在她肩上,深吸一口氣,含糊着,“有人給我下藥。”

“什麽藥。”

他覺得有些可笑,“你覺得,我這個樣子會是什麽藥?”

“哦..”她尴尬咧唇一笑,不說話了。

随着時間推移,他得難耐愈加明顯,他解開身前紐扣,梁沫驚吓一聲,猛閉起眼。

“現在離開還來得及。”他輕描淡寫道。

梁沫雙眼仍緊閉着。

紀柏川玩味的聲音輸送耳膜,“害怕了?”

她捂唇搖了搖頭,又點點頭,又搖頭。

這個紀柏川就是有本事将她逼成精分。

到了搖頭之後,她就不再動作了。

紀柏川像得了令,長臂一攬,手掌覆上她的細腰,又将她的身體貼過來。

他就這麽俯身盯着她,如此近距離的紀柏川她還是第一次感受到。

五官看上去比女人還要精致,如果讓他每天化妝,那會美成什麽樣。

正想着,他突然不打招呼朝她的唇襲來,梁沫皺起一張臉等待迎接接下來的狂風暴雨。

然而那唇卻在離她一寸之地停了下來,他錯開,将臉頰貼在她耳邊,輕輕喃。

“想看你跳舞了。”

梁沫的臉立刻火辣辣的燒了起來,明明知道這是她喝醉酒之後的發瘋産物,怎麽還拿這個取笑她啊。

“給我跳一段,嗯?”

她也不想跳啊,架不住紀柏川罕見的溫柔,那聲音實在太蠱人了。

梁沫第一次在頭腦清醒的狀态下給人熱舞,有些不同于以往的僵硬和刻意。

但還是自己給自己哼着歌,在黑暗裏化身紅衣舞娘,取悅他的上司。

每次轉身,看到紀柏川盯來的冷到冰山的臉,都讓她腿軟,然而職業素養愣是撐着她無法停下。

走廊的燈光透過玻璃窗打在她的紅裙上,光影交錯,忽明忽暗,是維也納大廳也欣賞不到的絕妙演出。沒有一束光是浪費的,多餘的,也沒有哪一幕逃過他的眼。

他扔掉手裏的煙,攔下正在頭頂揮舞長臂的她,又一次推到牆上。

他呼吸急喘,摟她的腰,而後一點點往下移。

這時,空氣裏突然撩起一聲卡通鈴聲。

梁沫拿在眼前看,來電人把她吓得心砰砰直跳。

她悄悄擡了擡眸,果然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接。”他漫不經心說了聲。

梁沫陪笑,“要不還是算了,這樣有點太尴…”

她話還沒說完,紀柏川直接把她的電話搶過來,沒給她絲毫反應的機會,點了通話鍵。

付若風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有些焦急。

“喂,梁沫,你在哪呢,我怎麽找都找不到你,微信還不回。”

梁沫剛想說話,紀柏川逐漸下移的手突然覆上一個地方。

她雙眼瞪大,整個話都吞回喉嚨裏,遲遲反應不過來。

灼熱的手心覆在她掐得鮮紅的地方反複研磨,揉搓,她渾身一顫,酥麻感從天靈蓋直沖腳趾。他手上的粗繭輕刮着她細嫩的皮膚,還有些疼。

“這兒怎麽紅的?”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和平時說話沒區別,可他就是有本事把分貝控制到電話裏的人聽不出是誰。

她避開他洶湧灼人的眼,輕聲道,“…我自己掐的…”

“什麽?什麽掐的,梁沫,你在和誰說話??”

梁沫深吸一口氣,心态險些要崩。

紀柏川,你果然是個變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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