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第29章 29

梁沫說完這話就後悔了, 她看到紀柏川眼神裏發出從未有過的陰虱。

那不是對普通同事該有的眼神。

周以時察覺到不對勁,跳出來做和事佬,“紀導,您別生氣, 梁沫說話就這樣, 沒輕沒重的。”

“梁沫, 快道歉啊, 真是誰都敢得罪。”他對着梁沫眨了眨眼,小聲道。

梁沫白了他一眼,唇線抿直,瞥開眼,态度不言而喻。

紀柏川收回眼神, 沒再理他們,轉身走出視野。

離開淼山,下一個拍攝地是郊區的七時國際學校。

轉移了陣地, 忙碌快速的日程讓梁沫幾乎忘記那次不愉快。

而她現在還在劇組老老實實拍戲,這樣一看, 沒被趕出去已經謝天謝地了。

入秋, 早晚溫差漸小,就算是晌午的日頭,不穿外衣也覺得冷。

梁沫想請一天假,回去拿衣服。但轉念一想,又打消了念頭。

她已經懼怕他到如此地步了。

拍攝前幾天,每每到她總是不見紀柏川的身影,有時匆匆跑過來查驗一下成果, 又走了。

偶爾有幾次拍攝不過關,他也會讓副導在一旁盯着, 他回避。

梁沫心裏明白,這次是真的把他得罪透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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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第三周,這天,紀柏川破天荒親自蹲守看她拍戲,雖然兩人還是沒能說上話,但好歹不是繞道走了。

七時教學樓前,梁沫匆匆喝了兩口水,紮了下馬尾辮,跑回攝像機跟前,等着開始。

這時她眼一瞥,正巧看到不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朝她跑過來。

她盯了會,越看越熟悉。

“梁沫,注意力集中!”

紀柏川的一聲吼把她吓得一怔。

她雙眼瞪直,看着他。

“對不起導演,現在準備好了!”

随着一聲響亮的“Action!”

梁沫迅速進入狀态,站在那接電話。這則戲份雖是獨角戲,但非常需要演技,她對劉洋死訊的心痛和惋惜。

內心戲一直是梁沫的拿手戲,她對哭從來都是信手拈來,所以這次一條就過。

放松下來後,這才看到圍觀她多時的蕭景琰,她笑着問,“你怎麽在這啊,我就說剛剛看着像你。”

他額頭上還綁着發帶,笑起來邪邪的,痞痞的,“我在這上學啊,不然嘞。”

“上學?你才上高中?”

梁沫震驚不已。

“對啊,怎麽,看不出來是嗎,以為我經歷社會毒打多年?”

她撇撇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他還想再說什麽,上課鈴突然響起。

蕭景琰急匆匆轉頭說,“微信聯系,我先走啦!”

說完,他飛奔回教室。

梁沫看了會他的背影,又轉頭看了看紀柏川的位置,他整個人被顯示器擋着,什麽也看不見,估計也沒看到剛剛的一幕。

愣了一會,她拿出手機。

陽光有些刺眼,手機屏幕上反射出一片金黃,看不太清。

她邊走邊打開微信,點開蕭景琰的微信,打下幾個字:

“今晚有時間嗎,要不要繼續走起?”她點擊發送,摁滅屏幕。

走去休息區那。

剛坐下,就聽到叮咚一聲。

梁沫點開,紀柏川竟然破天荒給她發消息了。

“?”

什麽情況?

她劃開屏幕,這才發現,剛剛打的字居然發到了他那裏。

梁沫的心如墜冰窟,立刻點撤回。

然而已經無濟于事,他這回複,明顯已經看到了。

她立刻回,“不好意思啊,發錯了。”

并不算熱的天,她吓得一身冷汗。

好在紀柏川不再回複了,梁沫以為此事告一段落,也沒多想。

誰知過沒多久,手機裏又冒出來一條消息。

紀柏川:“過來。”

梁沫:“??”

“幹嘛?”

他又不回了,這人搞什麽鬼!

片刻,紀柏川的聲音從對講機裏傳來,“梁沫,過來一下。”聲不大,但足以讓一圈人都能聽見。

她沒辦法再裝下去,只能硬着頭皮走過去。

顯示屏上空撐着把傘,周圍是堆滿的大大小小的設備。

紀柏川夾在中間,看上去隔絕又安全。

他今天的頭發是自然的偏分,劉海耷拉下來,覆蓋出陰影,使側臉輪廓更加深邃。

她不情不願站着,喊,“紀導。”

紀柏川擡眸看了她一眼,又垂下,輕描淡寫問,“發給誰的。”

梁沫有些懵,以為他要交流多專業的問題,結果就只問這個?

她撇撇唇,不說話,也不看他。

左顧右盼了會,右手臂倏地被人一拉。

她正對着紀柏川,半截身體抵在顯示屏幕上,稍稍露出點頭發,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這站着個人。

梁沫就怕有人仔細看,縮着腦袋,蜷起雙臂,一副膽怯的模樣。

“你…想幹嘛。”她仍嘴硬着。

“我就是問你發給誰的,很難說?”他語氣也沒惱,很心平氣和。

她氣勢已經衰了大半,小聲嘟囔着,“和你有什麽關系。”

然而下一秒,他一把攬住她的腰,将她的身體湊到他面前。

梁沫深吸一口氣,呼吸都屏住了。

他的腦袋就在她的小腹前,稍稍一動,就能挨上。

她下意識轉了頭,不敢看,不是距離有多近,只是這種姿勢,從未有過,還是在随時有人能看到的地方。

這時,他突然伸出一只手,擒住她的下颌。強迫着讓她看向他。

梁沫睫毛不安的煽動,努力聚焦他的眼。

那裏如一汪湖水,很平靜。卻有某種魔力,只一眼,便會潰不成軍。

他手上沒松,問,“還不說?”

她倔強搖頭。

以為他要和她抗争到底,誰知他卻突然松開她。

看向別處,“回去吧。”

這人玩哪一出?這就放棄了?

“紀導,我回去了。”想了想,還是打聲招呼比較好。

誰知下一秒,他倏地伸出一條長腿。

梁沫猛的一個趔趄,下意識扶住紀柏川放在空氣中的手,這才穩住沒栽倒。

她回頭正要開口罵,他卻用力一拉,把她接下來的話都堵了回去。

唇與唇相碰,紀柏川用力吸允着。

梁沫避之不及,只是唔唔着掙紮,卻完全逃離不開。

那舌在她嘴裏瘋狂掠奪,企圖探到最深處。梁沫險些作嘔,最後又生生憋了回去。

她的整張臉,耳朵,脖頸,已經紅透。彎着身體,雙手扶在他兩邊椅架上,別扭的強行将唇對準他的。

保持着這個姿勢好半晌,紀柏川放開她。

梁沫撐起身體,喘息了好大會。眼睑微張,睫毛翕動,含着秋水。

她沒敢看他,臉上的餘溫還未消退,仍是紅紅的。

漸漸的,她連眼睛都染上了緋色,不知不覺滴落出一粒豆大的珍珠。

聲音有點哽咽,“紀柏川,你混蛋。”

他好似特別喜歡聽她罵人,每次聽到都只是笑。

“你第一天知道我混蛋?”

“以前就是開玩笑,現在只覺得有過之無不及。”

他撩眼看她,挑了挑眉,“哪些話?”

她又把臉撇去一邊,“不說,怕你打我。”

他語氣玩味,“之前不也沒打你。”

他站起身,一點點湊近她,低頭挨近她的臉道,“我想聽。”

她推不開他,嘴唇覆在他耳邊,怨念着小聲道,“有…病…”

她還有一大堆沒說,他卻猛地覆上她的唇。大掌虛握着她的脖頸,幾乎包圓。

像在告訴她,你的所有都被我掌控,包括生殺大權。

他允的很瘋狂,呼吸湍急,動作急切,吻着她的唇,輾轉厮磨,梁沫被她的兇狠激出生理性的眼淚,剪瞳秋水,淚眼婆娑,從眼角滑落。

紀柏川離開她的唇,吻向別處。局面越來越失控,她瞬間清醒,推拒着糾纏在她脖頸上的腦袋,小聲喊道,“一會要來人了,你放開我,被人發現我就完了!”

紀柏川又繼續了一會,才懵着眼離開她的身體,緩了一會,給自己點了根煙醒神。

他抽了好幾口煙又吐出,溢出一聲,“晚上找你。”

她立刻回,“不行,我晚上有約。”

紀柏川的眼神傾刻刺了過去,問,“和誰,給他發信息那個?”

梁沫點了點頭。

他嘴裏叼着煙,一把搶過她的手機說,“我替你回他。”

梁沫渾身一哆嗦,趕緊搶了過來,“你幹嘛。”

他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你回吧,我看着你回。”

切,那和搶我手機有什麽區別。

梁沫一邊點開對話框,一邊偷偷瞄他。說,“你別看了,我不去了行了吧,約會取消。”

可他還在糾結,“所以是誰?”

蒼天,這人怎麽那麽執着。

她認輸了。

梁沫撩了撩眼,不耐煩道,“是那個騎摩托的學生,叫蕭景琰。”

他抽着煙,玩味冷哼,諷刺道,“學生,梁沫,你怎麽連學生都不放過。”

“我…”她懵了,百口莫辯。

這話說的,好似她是什麽超級大銀膜,其實他才是吧!

這時,一陣鈴聲響起。

紀柏川看着手裏的手機,擡腳就要往外走,一邊撂下一句,“晚上等着。”

他轉身。

梁沫急道,“我不是都說我不去了嗎。”

他走遠,喊,“你不去,我去。”

梁沫嘆口氣,這短短的半個小時,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的唇角不自覺浮起一絲笑,察覺到後又快速收回。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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