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72
第72章 72
第二天, 紀柏川再醒來,發現梁沫就像一夜之間換了個人,不但一直黏着他,還給他做早餐, 主動鑽他懷裏。
問她原因, 她還在繼續賣關子。
等到吃完飯, 兩人一起上了車。安靜中她突然問了他一句, “你覺得姚起可愛嗎?”
他握着方向盤的手倏地一緊,擰眉看了她一眼,随即笑了,“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說什麽。”
他塞給自己一支煙,又說, “問錯人了吧。”
他把煙點着,聽到梁沫說,“就是問你。”
他猛吸一口煙, 沒控制住力度,直接吸進了鼻腔裏。紀柏川頓時眼冒金星, 向外泛着酸淚, 止不住的咳嗽。
她打開身旁的礦泉水瓶,遞給他,“喝點水。”
紀柏川擺手拒絕,回了句,“沒事。”
他将車停在路邊,緩了緩呼吸,側頭看她, “早上剛對我獻完殷勤,車上就跟我提別的男人。”
“梁沫, 你是覺得把我糟蹋的還不夠是嗎?我今天的态度你難道還看不出來?你也更不用在我面前秀恩愛,我壓根就不想理你。”
他打開窗,徹底背對着她抽煙。
這幾天的天氣都不太好,沒有陽光,街上的行人也少了好多。已是寒冬臘月,這情形不知是不是在為新春的熱鬧做準備,還是說今年注定會和往年一樣,是個麻木陰冷的春節。
入神中,她的聲音自身後響起,“紀柏川,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啊。不要這麽一副拒絕溝通的樣子好不好。”
他盯着眼前飄散的煙霧,輕聲說着,“還有溝通的必要嗎,你我都知道結症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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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姚起他...”
他忍不了了,再次堵上她的話,“再說一遍,我不想聽到他的名字,你也不用再給我提他,我的态度很簡單,就是,你和他分手,我們還會像以前一樣。”
他頓了頓,“如果不同意的話,”
他咽了咽喉嚨,看向窗外抽煙,最後的這句話,沒說出來。
她微微嘆口氣,“你又打斷我的話。”
她一字一句道,“我說,因為姚起他根本不喜歡女人,所以我才會和他成為朋友,才會和他關系那麽好,現在你明白了嗎。”
他立刻轉頭看她,呢喃着問,“什麽意思。”
她唇角勾了勾,“意思就是,你跟他,都比我跟他有可能。”
他的神情仍迷茫着,半晌,才緩過神來問,“他喜歡男人?”
梁沫瞬間如釋重負,摸了摸他的頭發,“我了個老天爺哎,你終于懂了。”
他又确認一遍,“真的?”
“我騙你這個幹嘛。”
他眉心的凝重終于消失,臉上也帶了點笑,重新啓動車。
原以為這個話題到此為止了,他開着車,又冷不丁咕哝了句,“看着不像啊。”
梁沫笑噴了,回怼他,“你要會看都算稀罕了,直男一個。”
他還有點不服氣,“那你呢,我不信你剛開始就看出來了。”
她凜然點頭,“是啊,我看出來了啊。”
她湊近他,“你知道嗎,越是像你們這種外表粗狂的男人,越有可能是哦。”
他柏川閃了閃眼神,又去摸自己的臉,懷疑的問,“我粗狂嗎?”
側頭一瞧,梁沫盯着她的眼神充滿了欲言又止,一副內涵滿滿的樣子。
他舌頭都有點捋不直了,磕磕巴巴道,“你幹嘛,我可不喜歡男人。”
她瞬間爆笑,捂着唇,身體打顫。
斷斷續續出聲,“你是不是自己也懷疑上了,我到底喜歡男人女人,哈哈哈哈!”
“我沒有懷疑。”
他說完這句,梁沫仍忘我的笑着。
他又道,“再笑我不客氣了。”
“你要怎麽不客氣...hahah”她的雙眸閃着亮光,牙齒的大小,與唇之間的比例都剛剛好。嘴唇的弧度是最适合笑的。
盯着盯着,他像鬼迷心竅了似的,沒來由開始晃神,大腦一空,對着那抹唇親了上去。
梁沫掙紮着,口中的“車”字從唇縫中隐隐露出來,可還是被他吞了回去。
兩人越吻越深,車也越來越不穩,在無人的道路上左搖右晃,沒了方向。
他找回了一絲理智,猛然踩上剎車。而後徹底不管不顧,在大路中央,捧着她的雙頰吻了下去。
唇齒交纏中,兩人慢慢攀上對方的身體。既使耳邊響起無數鳴笛聲,也像聽不到似的,然而更用力擁着對方。
不知不覺中,她被拽着坐在他身上,親吻中,他含糊着呢喃,“這真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瘋狂的事了。”
紀柏川這一生,做過群演,住過地下室,去過無人區,也穿越過危險的山林登過望不到頂的極峰。
可是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心潮澎湃。幾乎沖破了內心所有的秩序和防線,無視所有聲音和幹擾,只想吻她,就要吻她。
她汗流浃背,張着唇喘着氣,趴在他胸前良久,突然說了句,“我做過的最瘋狂的事,你知道是什麽嗎?”
他問,“跟我不一樣?”
她搖搖頭,下巴抵在他心髒的位置,揚起臉看他,笑着說,“我做過的最瘋狂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追求你,然後——”
“愛上你。”
-
深夜,梁沫是被打雷聲吵醒的,窗外電閃雷鳴,将黑暗的房間照的透亮。
她從床上爬起來,将窗簾拉上,可是翻來覆去再睡不着。
點開手機屏幕看了眼時間,已經是半夜三點了。
梁沫坐起身,喝了杯熱水,花開屏幕看。熱搜榜上高高挂着的,竟然是紀柏川的小號。
他今晚又在小號發了張照片。
那張照片裏,白色床單上,兩只手十指緊緊扣着,旁邊還P了一個閃閃發亮的愛心。
配字是:“Besides you, it's still you. Only you.”
她咧開唇,咬着自己的大拇指,又翻轉着自己的手看了看,不自覺笑出了聲。
廣場裏,一個個吃瓜群衆争相冒出來:“原來兩人真的沒分手?那姚起呢?”
“這是又複合了還是根本沒分啊,所以我起哥就只是在小情侶的世界裏經過一下就走了嗎?”
她呵笑,又點進自己微博,評論裏,粉絲都在喊,“搞了半天又是大導?行吧,你跟着大導的時候最起碼像個正常人,粉絲也接受了。”
“不是說我,大導他真的超愛,要不就別折騰了吧,有個那麽作的女朋友還那麽不離不棄,我都想替他喊冤。”
看到這,梁沫無聲翻了個白眼。這算什麽粉絲,胳膊肘往外拐。
“寶,是不是回過頭才發現還是大導好。這個姚起誰不知道他玩的花,到處和女人摟摟抱抱,中央空調,還沒邊界感。寶,聽粉絲句勸,男人的愛是經不起消耗的,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哈,希望你以後能安心的和他在一起,這個姐夫是真不錯,你舍得,粉絲還舍不得呢。”
她幾乎跌破了眼睛,怎麽幾天過去,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轉彎。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對比出真知?
好奇心驅使,她又去了紀柏川微博看了眼,他粉絲的觀念也同樣發生了轉變,只是朝着相反的方向狂奔。
“我服了,你是找不到對象了還是咋地,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她前些天跟別的男人搞暧昧搞的飛起你都當看不見事吧!就這還能和好,這次是真的很失望。”
“本來我們是沒資格管你私生活的,包括之前我們對她還是歡迎的态度。只是後來發生的一些事太令人跌破眼鏡了,說白了就是恃寵而驕,被偏愛的有恃無恐,偏偏你還原諒了,還主動發出來秀恩愛。不說什麽了,尊重祝福,內娛有自己的王寶钏(再見)。”
“我們說什麽也沒用,就只說一句話吧,能看的出來,她根本就不愛你,就是奔着你的資源去的,不過估計你是不會聽進去的,等到她哪天真飛升了甩了你,估計你就懂了。”
看到這裏,梁沫實在忍不了了,換了另一個确定沒曝光過的吃瓜小號,回複了這個人:“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倒不用武斷梁沫不愛他吧,他們倆的相處模式我們也不曾參與,說不定是女方更愛呢。(笑哭)”
她又回她:“你看你自己都笑了,是真的相信嗎,我們粉絲不傻,都有眼睛,你一個路人根本不了解這整件事,就不用發表什麽高見了。”
她真是多此一舉,早知道就不回複她了。
她換了個姿勢,手滑了一下,無意中點進了姚起的微博,他的粉絲評論也很好笑。
“做小三的滋味爽嗎,被甩的滋味爽嗎?嘿嘿,這一次你給我好好長長記性吧。”
“挖牆腳的時候挺爽的,結果轉頭人家兩人又卿卿我我了,現在傻臉了吧。你是真沒腦子啊,連紀導的女人也敢搶,就不怕被封殺啊。”
“知道你這些年玩的花,粉絲也沒對你的私生活有什麽大的指望,但是做小三就屬于腦子不好了,現在人家倆又和好了,你看你成小醜了不是。以後不要再做這種蠢事了好嗎,再愛也不行。”
她終于繃不住了,在床上哈哈哈的大笑出聲,聲音大的幾乎趕上了外面的雷電和暴雨。
這時,紀柏川好似聽到了她的動靜,動了動身,微微睜眼,問,“還不睡?”
“下雨了,被雷驚醒了。”
她重新鑽回被窩,摟住他,輕輕喊了他一聲,“哥哥。”
“嗯?”他閉眼回。
“你覺得,我愛不愛你?”
他笑了笑,“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她的腦袋放在他的肩頭,他溫熱的皮膚燙着她,有點熱,“因為看到有人說了。”
“誰在說。”他問。
她無所謂道,“就你粉絲啊。”
他側頭問,“你剛剛就在看這個?”
“怎麽了,不可以?”
他又将她摟的深了些,閉上眼,“沒事,睡吧。”
“睡什麽睡你倒是說啊。”
“說什麽。”
“我剛剛問你的話。”
他思忖了下,看向她,“我會努力,讓你愛我。”
她推了他一下,“你也這麽覺得?”
他搖搖頭,翻身壓在她身上道,“每個人對愛的定義和标準不一樣,對我來說,現在的沫沫,就是最愛我的沫沫,至于其他人怎麽想,我不會在乎,希望你也別被她們影響,好嗎。”
她嘿嘿笑着,摟着他的脖頸,“如果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希望你能及時提出來,我會努力去做好紀柏川女朋友的身份。”
他搖搖頭,親了親她的唇,“不要為了不相幹的人改變你自己,對我來說,沫沫是獨一無二的,你如果真的變成了那些人口中的樣子,不就千篇一律了嗎?”
“可是,現在的我太不完美,不僅不完美,還作,還愛折騰。”
“你太優秀了,幾乎沒有任何不好的地方,我會覺得配不上你。”
他揚了揚唇,“可是,我并不喜歡這樣的我,這是多年來克制壓抑的産物,我喜歡真實的沫沫,想做什麽就去做,這是我求之不得的東西。我愛你,也愛你的真實。你懂嗎?”
她看着他,眼裏隐隐泛着淚光,“哥哥,我有一個非常苛刻的心願,好想實現啊。”
他笑,“苛刻的心願?說來聽聽有多苛刻。”
她的聲音突然染上了鼻音,還有點委屈,“哥哥,我想和你一輩子都在一起,可以嗎,可能有點難實現,但是我會…”
她的話沒說完,突然被他迅猛的唇堵住。
他搜刮着她口腔裏的每一寸,像要将它們全部據為己有。
良久,他終于松開她,呼吸打在彼此臉上,仿佛兩顆心都打上了結。
他看着她的眼,瞳孔裏的興奮抑制不住,“你确定?”
她怔愣片刻,搖頭,“不确定,我不确定。”
他聲音怒了,“到底确不确定!”
她縮了縮腦袋,有點怯怯的,“你這是想讓我确定還是不确定?”
他的雙手放在她的兩頰,擡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看着他,“我管你确不确定,說出口的話,就不能再收回了。”
他湊近她,停在距離她一寸的地方,一字一句道,“梁沫說,要跟紀柏川在一起一輩子。”
“少一天都不行。”
她呵笑兩聲,“那麽霸道。”
“我不僅霸道,我還要讓你給我簽賣身契。”
她随即把臉躲進被子裏,躲開了他的注視,“哼,我才不會那麽輕易把自己賣了,你休想迷惑我。”
他掀開被子追過去,強迫着将臉對上她,“你又開始反悔了是不是?”
“啊—!你輕點,咬的好痛啊!”
“你說簽,我就放過你,快說簽!”
“好好好,我簽我簽。”
梁沫嘴上笑嘻嘻,心裏別提多得意,這麽一來二去哄着就把曾經的原則給丢了。
這人真是外強中幹,看着兇猛,其實就是個軟柿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