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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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拍攝梁沫不太能進入狀态,大多數時候都有點心不在焉。她總覺得紀柏川像瞞着她什麽似的,覺得晚上的聚會不單純。今天的拍攝陳雙沒過來,只有她和助理,渾渾噩噩熬到晚上九點結束,她正要考慮怎麽回去,剛一出拍攝地就看到司機在門口等着,是他常開的那輛大G。

梁沫招呼助理一起坐進去,先把助理送回家後,司機如往常一般,朝着紀柏川家的方向走。走了好遠她才反應過來,喊他,“張叔,我今天回我自己家。”

他愣了幾秒才應,而後試探着問,“梁小姐,您和紀導沒事吧?”

她覺得這話問的有點突然,反問,“啊?我們,能有什麽事。”

他掩飾笑笑,“是這樣的,紀導今天和我說晚上他有個局,不用去接他。我本來沒覺得有什麽,可是聽您說要回家住,我才想着問問。沒有最好,沒有最好。”

梁沫實在好奇,沒打算放過這個機會,“那...他有沒有說他要去哪。”

他搖搖頭,“沒有,他沒告訴我。”

“行,沒事,我知道了。”

和司機告了別下車,踏入久違的房間,有股子說不上來的清冷,即使她房間的裝修溫馨又可愛。

梁沫以為終于一個人住,多少能自由點,可是不知怎的,她滿腦子都是紀柏川今晚的那個行蹤,總覺得他不肯透露,指不定有點鬼。

她試着聯系柳揚,看看她是不是知道點眉目,可是人現在正跟男朋友約會呢,紀導是誰都快忘了。

無奈她只能親自把電話撥過去,就當是報個平安,打個招呼。

電話很快接通,梁沫竟有些緊張,“喂,哥哥。”

空氣沉默幾秒,有個陌生的聲音出現在聽筒裏,“哥哥?”

周圍立刻響起調侃聲,“紀導,你老婆還是你妹妹啊?這關系怎麽理的,好亂哦哈哈哈。”

而後是一陣哄笑。

這一調侃不打緊,把她的心情搞得更緊張了,手都不自己捏緊了些。她沒支聲,一直等着。沒多會,似乎是紀柏川過來了,推搡了他們一句,“別鬧,她不經吓的。”

“喂。”他接了話筒,果然是他。

她沒應,嘈雜聲減弱,他好像去到外面。

“沫沫?”他又喊了她一聲。

“我在。”

他劃開打火機,“拍完了嗎?”

“嗯,已經回家了。”

“吃飯了嗎?”

她不想說還沒吃,因為他一定會擔心,“吃過了。”

“吃的什麽?”

梁沫躺在沙發上扶額,本來只是随便應付的一句話,沒想到問個沒完了。

“呃...牛肉面。”

他呵笑一聲,“那麽湊合。”

也不能頓頓都是大餐吧。

“還行,好幾塊牛肉呢。”

他頓時被逗樂了,咯咯笑了幾聲,緩了緩又問,“自己在家無不無聊。”

“我才剛回來,其他沒什麽感覺,就是挺冷的。”

他問,“沒暖氣嗎?”

她嘆口氣,“是啊,我好像忘繳費了。”

他深深吐出一口煙,沉默半晌,說,“那怎麽辦。”

她明白他想說什麽,也明白他為什麽不說。所以不得不說出這句無解的話。

她笑笑,“适應适應就好了,也不是特別的冷。我聽你那邊的聲音,好像是你朋友?說話挺随意的。”

“對,之前流浪時候認識的一些朋友,都是走南闖北的人,這次知道我結婚,特別過來給我慶祝來着。”

這話一落,她起起伏伏的一顆心終于落回了原處,笑着道,“原來你還有這些朋友呢,也沒聽你提起過。”

“雖然一直有他們聯系方式,但是很久沒聯系了,大家都各有各忙。”

“行,你去吧,不耽誤你聚會了。”

他沉默兩秒說,“你等會有什麽安排。”

“我沒什麽事啊,等會追個劇,就睡了。”

“多蓋一層被子,沒暖氣家裏肯定很冷。”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等會怎麽回去啊。”

“他們送我。”

和老友們絮叨了一晚,仿佛又回到了曾經閑雲野鶴般的生活。他們談天說地,随心所欲,沒有地位之分,沒有職業相隔。全是那些年的推心置腹,對人生的悵惘。

紀柏川很懷念,酒越喝越多,剎不住車似的。紅暈挂上枝頭,思維也大膽很多。

不知說到了什麽,有人調侃,“怎麽不把嫂子也一起帶來,我女朋友還是她粉絲呢,來之前還追着我讓我給她帶什麽to簽,看來是沒法交差了。”

紀柏川扶着額,唇角深陷,“想要簽名這不簡單,等回去我給你們寄一份過去。”

“嗐,主要還是想見見嫂子,我也當過吃瓜群衆,當時就覺得是何奇女子把我們紀鐵子都給拿下了,還那麽愛。”他啧啧兩聲,“不簡單啊。”

紀柏川笑意更深,“你不說我都快忘了我還有這稱呼呢。”

紀鐵子是他們流浪那會,給他起的昵稱。當初的紀柏川在認識他們之前已經在外闖過一番天地了,因此任何自然規律生活技能都駕輕就熟。力氣也尤其大,風吹雨打都鑿不垮,如鐵般強悍,故賜予此名。

“別說,那時候的你真是神一般的存在,回去做導演之後應該估計是沒這些運動量了吧。”

他啜了一口酒,“是啊,做了導演,雖然也會在片場跑東跑西的,但是大多數時候都是坐在顯示屏之前,我這腰都坐廢了,是真懷念那時候啊。”

那人啪的一聲把酒杯撂桌上,“簡單啊,等你工作沒那麽忙了,騰出來一些時間,咱們再行走一回。趁着現在還沒孩子。”

他低頭冥思一會,說,“別的一切好說,我就是擔心你嫂子。”

那人笑笑,“擔心嫂子?嫂子現在不是挺火的,我看每天都有出席活動。”

他擡頭,眼皮都快睜不開了,“我這一走少說也得一個月。”他繃不住笑笑,“在一起之後還真沒分開那麽久過。”

頃刻間,包間裏響起了笑聲。

那人也笑,“這搞的我成拆散小情侶的壞人了,大家夥說該咋辦。”

有人說,“簡單,讓嫂子也跟着去呗。”

紀柏川沉吟片刻,說,“她沒吃過這種苦,承受不住的。”

但他實在不想錯過這次機會,畢竟再有下次,就不知輪到何年何月了。他和梁沫一定是會要孩子的,到時候更是沒個自由。

“這樣吧,我回去和她商量一下。”

“和嫂子一起?”

“不是,就我自己。”

這頓飯一直到深夜三點才散場,此時紀柏川雖已喝的酩酊大醉,但并不缺人送,到了家門口,他朋友想讓他聯系梁沫出來接,可他卻直擺手,還逞強說自己能行,讓他先回去。看着他這幅樣子,有點良心的都不會放心把他一個人丢在這。他只好絞盡腦汁讓紀柏川引路,坐電梯,開門。

又在看到屋內烏漆墨黑的一片時說,“哎?嫂子睡着了?還是不在家。”

紀柏川這會腦子脹痛,思緒斷了片,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麽,“可能睡着了吧。”

他怕不方便,只得說,“哦哦,那我就不進去了,你自己當心點啊。”

他沒說話,給他舉了個OK的手勢。他朋友完成任務就立馬功成身退了。

門“嘭”地關上。沒了走廊的光源,顯得房間裏更漆黑了。紀柏川就像抽空了力氣,站都站不穩,立刻摔倒在地。

醉醺醺中他對着空氣喊,“老婆—”

沒人應。

他嘀咕,“哦對,她睡着了。”

他艱難起身,晃悠着身體跌進沙發裏,脫掉羽絨服。靠在椅背上阖了阖眼,又猛地睜開,踉跄着走回卧室。

他沒敢開燈,就這麽脫了鞋,側躺下來,伸手去攬老婆的腰。

空的!

紀柏川如夢初醒,重重拍了拍腦袋,“真是醉的不輕。”

他劃開手機,沒有未接來電,也沒有短信。想打電話過去,一看時間又定住了,只是摁滅屏幕。将手臂架在額頭上,閉上眼。

身體沉,腦袋也沉。他實在沒了去洗漱的力氣,躺着躺着,就這麽睡了過去。

翌日一早,紀柏川在一片頭昏腦漲中醒來,首先湧現的,是潮水般的思念。

他看了看時間,早晨七點。估摸着她人還沒醒。

他忍着疼爬起來,做好出門的準備工作後,拿了車鑰匙下了樓。一路狂奔來到梁沫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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