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嘭!”
門被人踹開,顧宏被掀翻在地,沈浸溪一把扶起鐘顏,心有餘悸,“顏顏,你沒事吧!”
鐘顏終于松了一口氣,還好來得及時,渾身使不上一點力氣,倚着沈浸溪借力,“阿溪,那香……有問題。”
沈浸溪讓鐘顏靠着床邊坐好,拿起桌上的一壺茶水直接澆熄了那柱香,随後過來抱起鐘顏,直接離去!
地上的顧宏自從沈浸溪進來就不敢出聲了:翕王怎麽來了?自己是不是搶了了翕王的女人?也沒聽過翕王喜歡女色啊。
顧宏戰戰兢兢地在他們走後才敢爬起。
沈浸溪抱着鐘顏一言不發地穿過走廊,鐘顏想說些什麽,隐隐覺得沈浸溪不太高興,不是已經抓到顧宏了嗎?那迷香應該算證據吧。但此刻鐘顏腦袋昏昏沉沉,也沒力氣思考了,便靠着沈浸溪胸膛閉上了眼睛。
這時鐘颢帶着大批官兵趕來,看到沈浸溪抱着鐘顏,連忙過去,“王爺,顏兒這是怎麽了?”
沈浸溪此刻還沒從剛踹開房門時看到的一幕中平靜下來,怒氣正盛,“以後府衙的事情還請鐘大人自己辦!別牽扯到她。”
鐘颢:???我做錯了什麽?這是我的妹妹,你一句話都不說就抱走了!
但此刻抓犯人最重要,鐘颢命人将這間宅院封鎖起來,逮捕了在房間裏準備溜走的顧宏。
***
兩個時辰前。
鐘顏剛被帶走的時候,沈浸溪總覺得莫名有些不安,愈發對鐘顏擔憂起來。
鐘颢去召集府衙人馬的時候,沈浸溪決定先去找鐘顏,但被鐘颢拉住了,“王爺放心,顏兒武功很高的,等人馬到齊和王爺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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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颢不放心翕王一個人去,畢竟是王爺,還是一個沒有武功的王爺,相比鐘顏,鐘颢明顯更擔心這王爺,萬一出了什麽事整個府衙都完了。
沈浸溪只好暫時按下心頭的不安。
二人帶着大隊人馬尋着鐘顏留下的線索到顧宏的宅院的時候,沈浸溪的不安愈發強烈,一間一間房找過去,卻遲遲不見鐘顏!
等到終于找到鐘顏的時候,一腳踹開房門看到的卻是那樣的場景!差一點,就差一點,他的顏顏就遭了這畜生的毒手!這就是鐘颢和顏顏說的讓自己放心!
沈浸溪不止是對鐘颢生氣,對鐘顏生氣,更是對自己生氣!
***
“阿溪,這是哪裏?”鐘顏終于醒來,迷香藥效也逐漸散去,力氣正在慢慢恢複。
沈浸溪扶她起來,“先喝口水,這是王府。”
“顧宏抓到了嗎?”
“抓到了,放心吧。”
鐘顏看着沈浸溪平靜的面容:沒有生氣啊?難道自己之前感覺錯了?
沈浸溪好不容易壓抑住的火氣,差點被她醒來第一句就問“抓到沒”再次激起。
但看着鐘顏喝着水還要觀察自己有沒有生氣的樣子,這種在意與關注,使得沈浸溪的怒氣逐漸被澆熄,也不忍心在她身體還不舒服的時候對她發脾氣,而且自己有什麽立場去生氣呢?
鐘顏觀察了一會,發現沈浸溪并沒有生氣的樣子,放下心來。
應當是之前迷迷糊糊間感覺錯了吧,畢竟人都抓到了,應該開心不是嗎?
“王爺,王爺,不好了!”
“發生什麽事了?”沈浸溪和鐘顏看着岑管家一臉着急地走進來。
“皇上下旨,将顧宏交由大理寺審理!大理寺現在已經去往盛陽府衙要人了!”
“什麽?不是府衙抓到的人嗎?為什麽交給大理寺?”二人皆驚。
鐘顏聽到這話就要下床,沈浸溪上前扶住明明身體還沒恢複,卻非要去府衙的鐘顏,和她一起去了。
到府衙的時候,大理寺的人已經押着顧宏走到門口了,“下官參見王爺!”
“起身,這是怎麽回事?這事本應盛陽府衙審理,怎麽忽然移交大理寺?”
大理寺卿一邊疑惑着這素來不問政事的翕王怎麽管起這件事了,一邊回話:“這是陛下特意下旨要交由下官審理的,下官也不明白其中原因。”
皇上金口玉言,聖旨一下,恐難收回成命!
這個意思鐘顏還是懂的,也知道此刻不能莽撞地把人搶過來,就算搶過來也無濟于事,畢竟名不正言不順,府衙也無法審理,只能另想他法!
“你們這皇帝好不講理!”鐘顏看着大理寺的人帶着顧宏離去,憤慨地對沈浸溪道,完全沒有意識到皇上就是沈浸溪的皇兄。
“顏顏,你去問問鐘大人怎麽回事?我進宮看看!”
“好。”
鐘顏走進書房,看到鐘颢也是一頭霧水,正要進宮,忙拉住了他,“哥,王爺已經進宮了,先等他消息吧。”
鐘颢嘆氣:“陛下聖旨已下,此事怕是沒有轉圜餘地了!”
鐘顏此刻也這麽想,明明是他們廢了很大勁才抓住的人,那大理寺說帶走就帶走了,但現在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只能看這大理寺是否秉公辦理了。
“哥,那大理寺平時行事如何,會依法懲處顧宏嗎?”
“怕是不會,正是這樣,我才擔心。不知道陛下為何做此決定?顏兒,你不知道,大理寺歷來和我們府衙不睦,而且和刑部尚書屬于同一陣營。”
鐘顏不懂這種朝廷之間的黨派,聽完鐘颢說的,憂慮顧宏會安然無恙地放出來,那那些女子的冤屈什麽時候才能昭雪!
***
皇宮。
“敢問皇兄,為何要把顧宏交給大理寺!”
當今天子,名叫沈煜,十七歲繼位,至今已有八年,雖算不上人人稱頌,但确實是一位明君,體恤百姓,虛心納谏。
此刻皇上沈煜正漫不經心地翻開一本奏折,語氣卻一片冰冷,“四弟什麽時候開始參與這些事情了?”
沈浸溪無視沈煜的語氣,“這不是皇兄一直想要臣弟做的嗎?”
是不是真的想要沈浸溪參政事,沈煜也說不清。
一方面身邊可以信任的人好像只有這個四弟了,他們一起長大,沈煜的內心是很想相信他的,但另一方面卻怎麽也無法忘記父皇臨終前,不斷重複着的那些話,那些反反複複的告誡。
那些他每次想要完全對四弟交托信任時,就會從腦海中竄出的話。
沈煜看着不肯退讓半步的沈浸溪,嘆了一口氣,“四弟,你要知道,刑部尚書可是周相的得意門生,現在一半兵權還在周相手裏,朕現在不能得罪他們。”
周相,周景臣,兩朝元老,手握重權,也是皇帝最寵愛的妃子——周貴妃的父親。
“所以皇兄就要讓那些無辜女子一輩子含冤莫白?”
“他們不會無辜犧牲的,朕以後會給他們報仇的。但今天,朕不能處置顧宏,四弟,你出去吧!”
“皇兄!”
“別說了,出去!”
沈浸溪看着沈煜堅持的樣子,沒再說什麽,退了出去。
***
“王爺,您回來了!言姑娘在那裏等您。”
沈浸溪依言來找鐘顏,看到她站在先前那棵梨花樹下,安靜地看着這滿樹雪白。
“顏顏!”
聽到沈浸溪叫她,鐘顏立馬回頭,“阿溪,怎麽樣了?”
鐘顏見沈浸溪搖頭,不願多說,心下明了這事真的沒辦法了,“沒事,別自責,大不了我去大理寺把那顧宏殺了!”
雖不能把他的罪行公之于衆,但也算為那些姑娘報仇了!
沈浸溪知道鐘顏是在寬慰自己,心下一暖,“走吧,進屋去,起風了。”
二人來到書房坐下,岑管家送來一壺茶水,看到沈浸溪和鐘顏都愁眉不展,換了一個事情來問:“王爺近日都在忙這件事,恐怕都忘了再過兩日就是太後娘娘的壽宴了,王爺今年要送什麽禮?老奴去準備。”
太後壽宴?沈浸溪靈光一閃,“岑叔,這次你可是幫了大忙了!”
“太後最好舞,所以每年太後壽宴,各府女眷都會争相獻舞,就算是那些未成親的各級官員也大多會請民間頗具盛名的舞姬入宮獻舞,我們可以借此發揮。”
鐘顏和岑管家看着沈浸溪,沒理解他的意思,沈浸溪繼續道:“奪得頭籌者,太後都會大加封賞,這時候不管提出什麽要求,只要不過分,皇兄都會同意的。”
岑管家有些擔憂,“王爺這可行嗎?且不說陛下是否會同意,單說奪得頭籌就是一件難事。”
“不,我們志不在贏,這次獻舞我們要以盛陽府衙的名義出。一方面,提出将顧宏轉回府衙名正言順;另一方面,鐘大人歷年繁忙,從未參與過此事,這次如果他參與,不管是否奪得頭籌,提出要求都會更容易讓太後和皇兄同意。”
岑管家提出疑問:“現在離太後壽宴只剩兩天了,京城的舞姬怕都被各府搶光了,我們該去哪裏找呢?”
鐘顏聽完沈浸溪的話,認為值得一試:“我同意阿溪的想法,無論怎樣,我們都要一試!關于舞姬的事情,放心,交給我!”
之後,鐘顏便去府衙将這個計劃告訴了鐘颢,鐘颢自然同意。
***
兩日後。
壽宴雖是在夜晚舉辦,但皇宮不愧是皇宮,哪怕是漆黑的夜晚,也能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各級官員依次而坐,觥籌交錯,沈浸溪和鐘颢此刻也坐在席間,舉起酒杯遙相一敬,确認計劃的順利進行。
沈浸溪其實多少有點擔憂,那日鐘顏說舞姬的事情交給她之後,便再也沒有消息,他去客棧尋她的時候,也沒見到人。
也不知現在有沒有找到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