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鐘顏到府衙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太後壽宴結束那天晚上,耐不住鐘颢一直讓鐘顏到府衙住,說什麽一個人不安全,鐘顏最近都住在府衙。
堂堂千言閣主怎麽會不安全?遇到鐘顏,不安全的是別人吧!
鐘顏看到書房的燈還亮着,就敲門進去,“哥,這麽晚了,你還沒睡?”
“哦,我把這些卷宗整理一下。顏兒,你過來看,這裏和這裏。”鐘颢指着顧宏案和皇親案的卷宗。
鐘顏拿起來一看,這兩處居然一樣!之前殺害皇親的那個兇手和這次的顧宏,他們在行兇的時候都使用了一樣東西——迷煙!這迷煙居然還是一樣的成分?
“怎麽會這樣?哥,你有派人查嗎?”
“我發現的時候立馬就派人去查過了,但發現他倆确實毫無關系,若非要說聯系,那就是黑市了。迷煙這種被禁止的東西是他們在黑市買到的,但再往下查,就查不到具體是哪個商家了,之前審他們的時候他們也親口承認過,都是他們自己去買的。”這難道真的是巧合嗎?
在這看似繁華安穩的盛陽城下,到底有幾道暗流呢?
“對了,顏兒,你出去的時候宮裏傳旨,要你明日進宮。”鐘颢有些擔憂地看着鐘顏,雖然之前一心想讓妹妹來朝廷這邊,但還是擔心她與皇室牽扯太深。
“嗯?陛下找我做什麽?”鐘顏轉念一想,這倒是個見皇帝的好機會,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之前還派人尋找機會見一見皇帝,現在也可以撤了。
“那日席上陛下說你救過他,應該是為這事兒。顏兒,你什麽時候救的陛下?”
怎麽一個兩個都在問這件事情?
“其實我不記得了,哥你也知道,我們江湖人嘛,總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
“那你那日還說你想起來了,這是欺君你知不知道!”沒想到鐘顏如此膽大妄為!
“我不那樣說他不肯讓我們辦顧宏了怎麽辦?好了,哥,反正已經結束了不是嗎?我先回房了,你也早點休息!”鐘顏擺擺手,迅速往門口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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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等等,我還沒說完呢?你一個沒成親的姑娘家,別天天往翕王府跑,孤男寡女的讓人說閑話。”
鐘顏停下腳步,倒要和鐘颢辯駁一番了,“哥,我就看不慣你們文人這種繁文缛節的,我和王爺是好友,我們才不在乎呢!”
鐘颢也知道他倆在這方面是不可能達成一致的,“行行行,你們是好友,是知己!我們顏兒也不小了,想什麽時候成親啊?”
“你還沒成親呢?就別說我——”鐘顏忽然意識到不該提的,立馬頓住了,試探地問道:“哥,你還沒忘記她嗎?”
“顏兒,夜深了,早些回房歇息吧。”鐘颢不願回答,剛剛還是鐘顏拿歇息當借口,現在角色轉換了。
鐘顏雖然不懂到底“情”為何物,但看着鐘颢這麽多年,也只能說,自古以來,“情”之一字,最是磨人!
是的,鐘颢心裏有一個愛之深,忘不掉的女子。
***
“民女參見陛下!”
禦書房的沈煜終于等到了鐘顏進宮,連忙上前去将她扶起,“姑娘快請起。”
“姑娘快請坐!嘗嘗看這宮裏的點心!這茶你要試試嗎?”
等了很久,找了很久的人出現,沈煜一時只想把最好的都給她,手足無措。
鐘顏不解其意,只覺得這皇帝人不錯,看來自己有望和他合作。
“多謝陛下!”鐘顏從沈煜遞過來的盤子中拿起一塊點心,不愧是宮裏的點心,确實不錯,但鐘顏忽然想起那日沈浸溪拉着她去吃那醉仙樓的“白雲片”,還是“白雲片”更有一番風味!
“不知陛下今日找我來有什麽事?”
沈煜終于收拾好紛亂的情緒,也與鐘顏隔桌坐下,“姑娘兩年前救了朕,朕一直想當面對姑娘道一聲感謝,前幾日竟匆忙間忘了問姑娘的名字,不知姑娘的名字是?”
“哦,我叫鐘顏。”
“鐘顏?也姓鐘,我記得那日鐘姑娘是代表盛陽府衙跳舞的,鐘姑娘你與鐘大人是?”
“鐘姑娘”這個稱呼鐘顏倒是許久沒有聽到了,一般都習慣叫她“言姑娘”,“鐘颢鐘大人是我的哥哥。”
“沒想到姑娘竟是鐘大人的妹妹!”沈煜覺得和鐘顏莫名有了這些許聯系,讓他心情更好了一些。
鐘顏看沈煜心情不錯,想着時機正好,準備對他提一下,“陛下,其實我有一些事情……”
鐘顏話還沒說完,一個內監匆匆趕來,跟在他後面的是怒氣沖沖的刑部尚書,“陛下!陛下!刑部尚書求見,奴才攔不住他!”
“大膽,竟敢私闖禦書房!顧卿你這是想幹什麽?”
刑部尚書看到鐘顏也在這裏,也知道顧宏的死和鐘顏脫不了關系,目眦盡裂地瞪着鐘顏,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不過鐘顏倒是滿不在乎,自顧品茶,任他在背後把她盯穿了洞。
沈煜看這情形,想到太後壽宴時的事情,也自然明白了二人之間的仇怨,只是吩咐剛剛匆匆跑來的內監将鐘顏帶出去。
“鐘姑娘,陛下現下事務繁忙,讓奴才帶您到禦花園走走!姑娘有哪裏想去看看的盡管吩咐奴才。”這內監也是跟着沈煜多年的,自然明白鐘顏在沈煜心裏的分量,只管好生侍候着。
鐘顏剛想對沈煜提一下那件事情,卻被打斷了,此時也別無他法,只好另找機會,只能跟着這內監欣賞一下這皇宮風景,看沈煜處理好刑部尚書的事情之後還有沒有機會!
鐘顏本來心中有事,也無心欣賞這皇宮景色,但真的走進禦花園之後,便被這禦花園中的萬花争豔迷了眼,真不愧是皇宮禦花園,這裏的繁花開得正好,任是對花毫無研究的鐘顏,也忍不住駐足欣賞!
鐘顏一邊走一邊欣賞着這開得正好的繁花,忽然眼前一亮,“張公公,這是紅薔薇吧。”
“是啊,想不到姑娘對花也有研究。”
“不,我不太認識花,是小時候一個鄰居家裏種了很多這種花,我常見罷了。”鐘顏一下子想起那滿院的紅薔薇,三個孩童在裏邊穿梭玩樂的場景仿佛昨日。
張公公看鐘顏盯着這紅薔薇出了神,想着她應該是喜歡這花的,又說道:“這也是我們貴妃娘娘最喜歡的花呢。這紅薔薇,極難成活,我們貴妃娘娘費心照料,才種活了這六株。”
“貴妃娘娘?”
“是的,我們宮裏啊,貴妃位份的,只有這一位,就是周相的獨女。周妃娘娘,也是最得我們陛下寵愛的。”張公公想着陛下既然喜歡這姑娘,說不定這位以後也是後宮的主子了,這會兒也是知無不言了!
“貴妃娘娘駕到!”
張公公沒想到自己剛說到周貴妃,這會兒周貴妃就來這禦花園照看這嬌貴的紅薔薇了,正正好撞上,趕忙跪下行禮,也順帶把鐘顏拉着行禮了。
鐘顏還沒來得及看見來人的長相,便被張公公拉着跪下了,也就先行了禮。
“參見貴妃娘娘!”
“免禮起身吧!張公公,這位是?”
這聲音?難道?鐘顏猛地擡起頭來,果然,一張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前,“容姐姐!”
“顏兒?怎麽會是你?”
周潋容,也就是周貴妃。她驚喜地把鐘顏拉了起來,便一直握着她的手不肯放,多年不見,除去驚喜之外,千言萬語萦繞心頭不知該如何開口!
“顏兒,走吧,到我宮裏坐坐,我們好久沒見,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
鐘顏此時也是驚喜萬分,又摻雜着些許傷感,真的很想問問,為什麽她當年……為什麽要忽然消失?又為何如今竟成了這宮中的貴妃?
張公公看着走遠的二人,事情發生的太快,他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這鐘姑娘和貴妃娘娘怎麽會認識?這是怎麽回事?還是趕快禀報陛下吧!想着便趕緊往禦書房跑去了!
***
此時的禦書房內呈現着一種劍拔弩張的氣氛。
“顧卿狀告翕王結黨營私,偏幫鐘颢,現在翕王已經來了,有什麽話就說吧!”
先前刑部尚書怒氣沖沖地進來,聲淚俱下地控訴翕王結黨營私,沈煜便直接找來翕王讓二人對峙。
“啓禀陛下,那日我兒被處斬,臣已經入宮請了旨,免我兒死刑,陛下您也同意了,聖旨就在到的路上,我兒卻被處死了。臣已經告訴鐘颢鐘大人了,可是翕王卻讓鐘大人繼續行刑。”刑部尚書想起那日的事情,還是憤恨難當,誓要為兒子報仇雪恨。
“翕王,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臣弟見顧大人私闖刑場,只是口頭說着已經入宮請旨,并未見聖旨,午時三刻已經到了,顧大人卻多番阻攔,鐘大人被顧大人逼迫,臣弟看不下去,便讓鐘大人依據律法處斬。”沈浸溪回答得不卑不亢,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沈浸溪又道:“至于顧大人說的結黨營私,臣弟只是欽佩鐘大人的為官清廉,剛正不阿,除此之外,并無其他。”
“陛下,翕王明知聖旨稍後就到,卻還罔顧聖意,這難道不是不把陛下放在眼裏嗎?”刑部尚書專挑沈煜的痛點說。
“皇兄,且不說臣弟确實不知聖旨已下,就那顧宏作惡多端,不處死不足以平民憤!”
“你!”
“好了,顧卿,既然翕王也是無心之過,那就罰翕王閉門思過十日,罰俸三月吧。好了,顧卿,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