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第 30 章

鐘顏和呂興去房間的這段時間,外面已經亂成一團。

蔡州府尹急于抓人,既為了将功折罪,也為了消滅對手;龍振堅決阻止,他一定要等鐘顏出來;還有另一方,在場的清水寨人看到這些來抓他們的人,自己卻吵了起來,正尋找機會沖出包圍。

一時間,在場的三波人各懷心思,亂七八糟。

“你有什麽資格阻止本官抓人?來人,動手!”這是蔡州府尹的疾言厲色。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這是龍振的果斷堅決。

“那邊或許可以一試。”這是清水寨人的竊竊私語。

沈浸溪實在看不下去了,“都給我住口!”自己再不阻止,這馬上就要打起來了。

衆人紛紛停下自己的事情,齊齊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倒要看看是什麽人敢讓他們住口。

蔡州府尹首先提出疑問:“你又是什麽人?也要阻止本官嗎?”

沈浸溪倒是毫不畏懼,“言閣主出來之前,誰都不許動!”

龍振看這人站在自己這邊,便不說話了,看來閣主的眼光不錯,這小子挺有勇氣的。

蔡州府尹聽完沈浸溪的話氣得不輕,“不知什麽地方冒出來的小子,居然敢對本官不敬,好,既然如此,那就先把你抓起來,來人!”

“怎麽,大人連本王都要抓嗎?”沈浸溪掏出身上的翕王印,拿在手裏把玩。

算了,為了阻止蔡州府尹,只能如此了,所幸已不是剛剛只有他和鐘顏二人被包圍的場面,現在亮明身份也不會造成什麽影響……吧。

沈浸溪看到旁邊龍振立馬變了臉色,心裏無奈:倒是漏算了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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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龍振已經既生氣又後悔了,生氣鐘顏居然故意瞞着他,後悔剛剛心裏誇沈浸溪有勇氣。

這邊蔡州府尹看到這翕王印,早就吓得面如土色,和身後的衆人跪了一地,一直喊着“殿下恕罪”。

鐘顏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混亂的局面。

看到她回來,不管是哪方勢力,都舒了一口氣。

鐘顏看到沈浸溪手裏的翕王印,也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麽事情,看來為了阻止三方的争鬥,沈浸溪的身份已經瞞不下去了。不過也沒事,頂多是龍振不高興一陣子。

那邊龍振這次的生氣,再加上之前的生氣,又怒瞪了鐘顏好幾眼。

鐘顏繼續忽視,只安慰沈浸溪,“阿溪,你沒事吧,他們沒有把你怎麽樣吧。”

沈浸溪一個不會武功的人,放在這一群人中,可不是最值得擔心的,鐘顏心安理得地先關心他。

“沒事,只是……”沈浸溪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王印。

“沒事,沒事,你沒受傷就好。”鐘顏握住他拿王印的手,安慰他。

旁邊龍振看着他們旁若無人的互動,氣得直哼哼:剛剛對這府尹那麽兇的人不是你嗎?現在在閣主面前,裝什麽裝?果然朝廷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那邊蔡州府尹早在沈浸溪示意下站了起來,鐘顏走過去,“這位大人,盜取赈災銀的只是清水寨的一小部分人,大人若要抓整個清水寨的話,我們千言閣便不插手了,大人請便。”

蔡州府尹心裏哀嚎:只有他們府衙的人,那哪裏打得過啊?

立馬轉變态度,“無辜之人自然不能抓了,還請閣主援手,只抓涉事之人就好。”

呂興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将涉事之人全都綁了起來,就等這個機會,現在立馬送到兩人面前。

“帶走!”

至此,清水寨的事情幾乎已經處理完畢,涉事之人全部待審,其餘清水寨人由呂興重新整編,收歸千言閣。

接下來就是那些卧底問題了。那些隐藏在城東的卧底,是死去的洪寨主親自的培養的,連呂興都沒怎麽接觸過,地址還是呂興長時間暗查得到的。

鐘顏桌上鋪了一張蔡州的地圖,正對着手裏呂興給的那些地址思考。

“嘭!”的一聲門卻被一股大力推開了。

鐘顏不看都知道是誰,當然是龍振,一臉氣沖沖的,就知道他要來問沈浸溪的事情。

“閣主,你為什麽會和皇家人糾纏不清,你甚至還……還……”龍振想起那日施粥的時候,鐘顏看着沈浸溪笑得一臉甜意的樣子。

“還什麽?哪有糾纏不清,不過和皇家人交了個朋友嘛。”鐘顏給龍振遞上一杯茶,笑得滿臉讨好。

千言閣向來沒什麽上下級之分,鐘顏雖然是閣主,但各門門主大多比鐘顏年長,所有鐘顏也大多以兄姊相稱。

“龍大哥別氣了,你看咱們千言閣不是要和朝廷結盟嗎?那交個朋友也沒什麽大不了是不是?快喝茶。”

龍振其實和朝廷沒什麽深仇大恨,不過是基于一向的理念,對朝廷成見頗深,現在聽到鐘顏這麽說,也覺得有些道理,不覺邊喝茶邊點了點頭。

不對啊,怎麽被閣主帶着走了,龍振立馬反應過來,自己是來興師問罪的啊,“不對,聯盟是聯盟,交什麽朋友?不行,閣主你……”

“閣主什麽啊?你啊,還是給我解釋一下,四門的糧食都去哪了?”門外款款進來一個明豔婦人,正是四門門主,也就是龍振的克星——他的夫人玉如意。

“玉姐姐,你終于來了,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夫妻,先走了!”鐘顏說完,馬上開溜,還好自己給玉姐姐傳了信,鐘顏不由感嘆自己的機智。

昨晚一出清水寨,鐘顏就立馬趕到鐘颢居住的地方,确認他沒事之後才終于放心了,但是全力保護鐘颢的林侍衛卻還是受了傷,所幸都是皮外傷,只要好好修養就行。鐘顏傳信讓玉如意帶龍振回去的時候,就拜托她從四門帶了一些上好的傷藥,現在剛好拿去給林侍衛。

沈浸溪此時也和鐘颢一樣,住在蔡州府尹親自安排的官邸,自從他知道了沈浸溪的身份,百般邀請,各種讨好,指望着沈浸溪在陛下面前給他說好話,免了他的罪責。

鐘顏到的時候,恰好看到鐘颢出來,“哥!”

看到鐘顏的招呼,鐘颢走過去和她一起,“正好要去找你,顏兒,卧底的事情怎麽樣了?”

清水寨的事情已經差不多解決,但是丢失的官銀遲遲沒有下落,鐘颢實在憂心。

“我已經派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對了,這個給你。”鐘顏将傷藥遞給鐘颢,讓他帶去給林侍衛。

鐘颢看着手裏的藥瓶,仍舊憂思深重,“唉,赈災銀一直找不到,林侍衛又傷重,也不知道糧食還能堅持幾天,這幾日我也召集府衙籌糧,希望可以多堅持些時間吧。”

鐘顏被他說得也開始擔心了,不過還是不信還有解決不了的事情,所以安慰鐘颢道:“放心吧,一定可以在斷糧之前找到的。我這就去找阿溪商量辦法。”

說完就跑了,鐘颢全是擔憂着急的思緒中還是分出一絲疑問:為什麽不和我商量?

鐘顏看沈浸溪住的小院的門未關,難道阿溪不在嗎?就懷着疑問走了進去。

原來在啊,鐘顏遠遠就看到了坐在樹下石桌旁的沈浸溪,剛想叫他,就看到沈浸溪也看到了她,忙把手裏拿着的東西慌亂的收了起來,鐘顏看到好像是書信之類的東西。

好像打擾到他了。

鐘顏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上前。

但沈浸溪已經走了過來,看到鐘顏的樣子就知道她看到了,也不想瞞着她,猶豫着要不要向她解釋。

“我……”

“我……”

二人同時出口,都是擔心對方的情緒,不由地相視一笑,先前的猶豫通通煙消雲散。

“顏顏,你先說。”沈浸溪靜靜地等着她開口,嘴角挂着和煦的笑意。

“阿溪,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我剛剛看到……”

“沒有,你看。”沈浸溪将剛剛收起來的東西放到鐘顏手裏,鐘顏看到原來不是書信,而是一封請柬,平南侯府的請柬。

鐘顏擡頭看了看沈浸溪肯定的表情,這才把這請柬打開了,上面的內容是聽聞翕王殿下現在蔡州城,特來邀請。其他并未說什麽。

沈浸溪看到鐘顏已經看完,慢慢合上請柬,這才繼續剛剛的解釋,“剛才只是忽然看到有人,下意識收了起來,不是故意瞞你的。”

雖然這理由有些牽強,但是鐘顏信了,她向來不對身邊人有所懷疑。

“哦,但是這平南侯找你做什麽呢?你們之前認識?”鐘顏将請柬還給沈浸溪,思考這個原因。

低頭思考的鐘顏沒看到本來看着她的沈浸溪,微微錯開了目光,略有些不自在地回答道:“不太認識,平南侯自請還鄉的時候,我還只有八歲。”

這句話沈浸溪沒有騙鐘顏,只是沒有将事情全部說出來,其實他知道平南侯為什麽要見他,這也是他剛剛在樹下愣神了許久,慌亂将請柬藏起來的原因。

“這樣啊,”鐘顏到底對朝廷這錯綜複雜的關系不甚了解,也沒想明白這平南侯的目的,只是在意沈浸溪的安危,“那要不要我陪你去,平南侯會不會對你不利?”

沈浸溪看到她滿眼都是擔心自己的安危,完全沒意識到剛剛自己的欺瞞,心裏既感到溫暖,又生出些愧疚:自己這千般欺騙,萬般隐瞞的性子,真的配得上澄澈純粹的鐘顏嗎?

沈浸溪對自己生出了懷疑。

“阿溪?”鐘顏在沈浸溪眼前擺擺手:阿溪今天怎麽總是走神呢?

“哦,不用了,平南侯是個磊落之人,不會對我怎麽樣的,應當只是敘舊。”

“那好吧,你小心些,我等你回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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