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功效
功效
陸洲看過去,肖情臉上氣惱的神情消失,反而對着他露出一個笑來,一股不好的預感出現。
“殿下,臣感覺肚子有些不舒服。”
不能坐以待斃。
陸洲一手握着桌子邊緣,一手扶着肚子,臉上露出難看的神情。
“怎麽回事?”
“可能,可能是方才太過于激烈,想來晚上休整一下應當無礙。”
肖情與他視線對上,僅一秒了,陸洲便捂着肚子哎喲了一聲。
“喚劉辭來給陸洲瞧瞧。”肖情朝着外面道。
陸洲一頓,眼眸微微上揚,“殿下帶了劉辭過來?”
“自然,你這一去月餘,也不知可有虧待了孩子,我總要帶他過來檢查一番才能放心。”
失策了。
“殿下,陸公子的身子強健,孩子也很是安泰。”
劉辭話落,肖情便知道先生陸洲是裝的了,待劉辭收拾了藥箱離開,肖情掃了他一眼,自顧自坐回原位用起膳來。
“過來吃點吧,不然你可撐不住。”
夜深,山腰間的院子只剩下兩個人。
“你喝了什麽?”
白色玉瓶倒在一旁桌子上,陸洲看着女子一飲而盡,進門的腳步停下問道。
肖情看着走進房間的男子,臉上露出一個笑容,聲音清晰道:“沒什麽,過來睡。”
山上那麽多房間,她非得與他擠在一處,陸洲看着那不大的床被女子全數占盡,只給他留下一小塊的位置。
他若想去睡就必然擠着女子。
他在屋內掃了一下,起身走到床邊塌前,移開了中央的小桌子,從櫃子裏取了被褥鋪上。
“臣睡這邊便好。”
肖情挑眉,靜靜的看着他動作。
屋內安靜了下來,陸洲躺在塌上,心裏始終防備着床上的動靜。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肖情一直沒有動作。
肖情到底是太女,沒有做那等非要強迫人的事情,她躺在床上,半點不去看陸洲。
反倒是陸洲看了肖情好幾次。
他不确定肖情是生氣了還是怎麽,細算起來,今日肖情也算溫柔,不僅察覺了他的異樣還通情理的幫他疏解。
仔細想來,反倒是他有些過分了。
她不過想要歡好一場,本就是兩人都暢意的事情,甚至都不用他如何出力。
但是被人肆意玩弄的滋味實在是……
沒有半分顏面。
或許他應該轉變一下觀念?
在他的世界中,男女歡好本是女子吃虧的事情,到了這裏他一直堅守要男女平等,然而他竟也在不知不覺間被同化了嗎?
被子被大手唰得一下掀開,陸洲赤腳下地。
“莫要煩孤。”
肖情閉着眼睛感受到身旁人推了推她,長臂搭在眼前,她冷聲道。
陸洲眸子暗了暗,看着女子抗拒的模樣,他抿了抿嘴,擠着女子躺在了她的旁邊。
躺便躺了,肖情往裏去不願與他接觸,然而男子卻極不識趣,竟整個身子貼了上來。
滑熱的觸感讓肖情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竟這般勾引她!
看着女子仍是假寐模樣,陸洲大掌一撈把人撈在懷裏,肖情背對着他,他唇角勾起,直接傾身下來。
“嘶——”
肖情睜開眼,耳後傳來酥麻的癢意,她一伸手,抓住了想要作亂的男子手腕,想也沒想就拎着他起身。
“陸洲,你既不情願就不要做這種事來撩撥,你當真以為孤便是一直這般好脾性?”
她是太女,是萬千寵愛于一身的殿下,更是他的妻主,他的君王,她願意縱着他寵着他是憐惜,但并不意味着她願意一直這麽熱臉貼冷屁股。
陸洲被推後兩步,踉跄了一下,看着床邊女子坐着的身影,燭火搖曳下,更顯絕豔。
“妻主……”
他臉上發燙,但仍想哄好女子,借着月色遮掩,上前一步在女子面前蹲下,湊上前來親吻女子唇角,恭敬又虔誠。
肖情心中一跳,擡手摸着他的脖子磋磨,口中沉吟道:“願意了?”
她本想放過他,但他都這般邀請了,若她再不接受未免不識趣了,更何況,如今藥效早已揮發,想要自己克制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
“嗯。”他的聲音極輕,下一秒劉被女子扯着胳膊起身,踉跄一下就被推到了塌上。
月色朦胧,雨過氤氲。
山間有不少燭臺燈籠點亮一片山景,山風呼嘯,吹散兩人灼熱的軀體。
陸洲被壓在窗沿邊,頭顱只要後仰便能露出窗外,切身感受山間細雨。
偏生肖情一個勁朝着他喉結處細咬,極黑的夜沒有一點星光,明明在屋內卻弄濕了半邊身子。
這是他主動的,哪怕叫破了嗓子,肖情都不會憐惜半點,可憐陸洲一朝羊入虎口,便是被搓扁捏圓也只能任其作為。
不得不說,劉辭的藥很有幾分效用,平日裏肖情盡情個兩三次便徹底力竭,興致也大大降低。
然而這次,男子的身子似乎有着什麽魔力,那怕是渾圓的肚子她也覺得頗為性感,只想碾着他攀上一節一節的高峰。
男子被徹底掌控,節奏全由女子心意,他只需要被動的承受着,把身子全部奉上,任由女子随意把玩,哪怕他承受不住,也只能咬着被子捏緊窗沿生生受着。
天邊泛起魚肚白,景瑕上山來伺候,視線一掃卻看到小屋窗沿處露出的半片衣角。
殿下的目的她自然是知道的,感受到屋內似乎仍有動靜,她沒有絲毫猶豫的轉身朝着山下走去。
屋內,力竭的兩人相互依偎,臉上都帶着事後的滿足。
陸洲睜着眼睛看着天際一點點發白,不願回想昨夜的荒唐。
“今日孤便要回去了,下次再來就不知何時了。”肖情的聲音帶着濃濃的眷戀。
“嗯。”男子聲音從喉嚨間溢出,沙啞難聽。
肖情看了他一眼,非凡不覺得難聽,反而覺得更加悅耳,畢竟這可是她一夜的成果。
吃飽飯後的人從來不會眷戀剩菜,然而當人饑餓時卻會長久懷念,恨那時的不夠珍惜。
陸洲便是如此。
他幾乎渾身散架的送走肖情,松了口氣內心歡喜居多。
然而接下來兩個月的時間,他都沒能見上女子一面,更別提夜深孤寂,再也沒有人在他身上肆意妄為,壓着他擺出這樣那樣的模樣。
他的肚子已經很大了,七個月了,若她再不來,過了這個月便再不能……
陸洲一驚,制止了腦中思緒,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懷孕後頭三個月後三個月不宜同房,他怎會想到這裏。
那女子平日裏慣常一副溫和的模樣,在床上卻半點不憐惜人,他想她做什麽,難不成還想要她把他的面子碾壓到腳底磋磨嗎?
“夙鳴,本月青州書院的事務怎麽還未送來?”
他既擔任青州書院山長,又不是真的不能動彈了,需要他這個山長決策的,自然還是要經他的手的。
“主人,您這月份漸大,太女殿下說不讓您操勞,便把青州書院的公務一并截走了。”
夙鳴連忙請罪,此事他應當及時上報,只是看主人辛勞他也憂心小主子,這才做主瞞了下來。
陸洲又何嘗不知他的想法,只是他不能做一個什麽都不知道,任由他人圈養之人。
“你即刻前往京中送信,去太女府,就說陸洲請殿下一見。”
肖情此舉也是好意,被她攬去的公務不是一介下人可以說動她歸還的,還是得見上一面。
“是。”
京城,太女府。
肖情看着手中信件,去莊子上以來,陸洲從來沒有主動請見過,她摩挲着手指上的玉戒,思量起來。
上次把人欺負得狠了,她還當他要賭氣一段時間,這才把人冷着了,想着他懷着孩子,總不好再氣着,原來,他竟也是思念她的麽?
“你回去告訴你主子,孤這兩日抽時間便過去。”
若想久待,就必須處理好京中近期的一切事物,不是說走就能走的。
秋末總是格外涼爽,然而駐守邊關的大将軍車鳶不日便要抵達京城。
這車大将軍正值壯年,三十有五,仍未娶夫郎,也未有後嗣。
本是朝中頂梁支柱,然而有一事卻極為麻煩。
在肖情十七歲出使境外的時候正是這位車大将軍護送,距今已近五年。
而據她所知,這位大将軍至今未婚,還曾言不喜男子,只喜歡同樣身為朝臣的并肩王陸洲,陸大人。
在外人眼中,女子與女子,那是荒謬至極。
然而她卻不在乎這些,每次回京述職,總要對着陸洲糾纏一番。
當然陸洲一步步走到攝政王這個位置,自然不是她一個大将軍可以随意拿捏的,因此從讓她成事,大家也漸漸的習慣了這大将軍時常伴在陸洲身側。
只是這次……
陸洲懷孕待産在即,若是被那位查到點蛛絲馬跡……
而且,此時的肖情還懷疑,那人知道陸洲身份。
她并不奇怪世間有人喜歡女子,甚至還親眼見過,但是那位大将軍卻絕無可能,只因她曾見過那人在男人堆裏流連忘返的模樣。
此事還需仔細斟酌一二。
十月十二,晴空萬裏。
肖情騎着快馬出城,莊子上早就得了消息,陸洲也是一大早就在等着了。
兩個月未見,騎着快馬的女子一身紅衣依舊鮮活,長發高高束起,少年意氣英姿勃發。
“籲——”
還未入冬已經穿上了大氅的年輕夫郎站在衆人前方,一雙眸子波瀾不驚,哪怕馬就近在眼前,他也面不改色。
肖情控馬技術也極好,堪堪在男子身前站住,男子一身白色大氅,仿佛山間松柏,她眼中閃過驚豔之色,翻身從馬上跳下。
“見過妻主。”陸洲眼前亮了亮。
男子似乎更加乖順,都不用她提醒便順從的叫起了她喜歡的稱呼,肖情扶他起身,看着他穿着厚實,點了點頭,頗為滿意道:“知道給自己保暖,還算懂事。”
她常見有的男子為了争寵,冬日裏也穿的極為單薄,卻不知傷了身子傷了孩子得不償失。
秋末的京中還不算太冷,山間不比京城,總是格外冷些,陸洲以前從不怕冷,如今可能是有了身子,竟時常感覺到寒意,這才早早穿上了冬裝。
“見過殿下。”莊頭在後面跟着行禮,恭敬道。
“孤今日在這邊住下了,去準備吧。”肖情朝着莊頭道。
“劉辭還在後面,等會他過來了再給你看看身子。”
莊頭走後,兩人一同上山,并肩而行,景瑕和夙鳴墜在大後面。
不知是因為許久未見有些生疏,還是因為刻意端着,陸洲看着與自己前後腳錯了一步的女子,開口道:“是否我不寫信喚殿下,殿下便當沒有臣這個人了?”
祖母常說,女子多情而薄情,得到了往往不知道珍惜,總想着新鮮的、刺激的新玩意兒。
過去他從不寄希望于情之一字,但當他大着肚子為她懷孕,而她卻連見一面的想法都沒有,他還是從心底裏感到不爽。
“這話從何而來?”肖情後知後覺的擡起頭,驚訝道:“陸大人,你竟也會盼着孤過來?”
她以為,他們二人只能算是身體契合,這人就算是喜歡,也頂多是喜歡她的身子,于感情一道也不敢過多奢求,畢竟他是一個連自己孩子都不想要的人,醉心權勢,又能有多少真情。
而自己,也不過是仗着權勢以及死皮賴臉,強勢的闖進他的生活中,讓他難以忽視,縱有真情,也不能宣之于口,否則便要成為他手中利劍。
然而此時,她卻從他口中聽到了其他的可能。
“臣的意思是,若是殿下不想見到臣,那想必也就不需要這個孩子了,臣斷然沒有一人生養她的想法。”
肖情想笑卻笑不出來,視線落在陸洲肚子上,感到了幾分悲涼,一個不被父親期待的孩子……
陸洲蹙眉,肖情的神色讓他心間一動,自覺說錯了話,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麽又無從說起。
“孤怎麽會不想見你。”肖情擡起頭時已經整理好了情緒,照舊拉起他的手攬上他的腰,“只是孤在想另外一件事。”
陸洲覺得他的情緒不太對,可能因為肚子裏孩子越來越大,到底是受到了些影響,肖情一與他貼近,就讓他安靜了下來,心底壓着的氣焰頓時消失一空。
“什麽事?”他緩聲問道。
“愛卿可認識鎮守邊境的大将軍,車鳶?”
陸洲一頓,擡眸看向肖情,沉吟道:“略有耳聞。”
肖情嗤笑一聲,饒有趣味道:“一入京便與陸大人癡纏的車大将軍是略有耳聞,那與陸大人懷孕生女沉淪歡好的孤,又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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