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相求
相求
陸洲氣勢全開,底下肖知閑卻是激動的不行,爹爹他想通了!
“絕不可能!”齊舒壓根就不相信他說的話,太女府小殿下自出生起,就沒聽說有什麽父親,這人絕對在胡言。
“爹爹!你終于來了!”肖知閑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個飛撲就抱住了陸洲的大腿。
她擡頭想上看去,眼睛亮晶晶的,看上去讨人喜歡得緊,沒有一點僞裝做作的模樣。
齊舒皺眉看着眼前這一幕,若說此人乃是胡言,那小殿下總不會是亂說。
她感覺到荒謬,若他當真是小殿下的生父,生育皇女,不說天女賞賜,竟然在太女府這麽沒有存在感,以至于所有人都以為小殿下是個沒有父親的!
“此事我定會調查清楚,你最好不要胡言。”
說完這話,齊舒氣憤的拿着長劍離開,今日這番鬧劇,讓他丢盡了顏面。
小殿下不是沒有爹爹疼愛的,是他自作多情,還以為能夠拿捏這孩子。
此事定要查探清楚,卻當真如他所說,這太女府就不是什麽好進的地方了。
多餘的人走了,肖知閑卻纏起了陸洲,“爹爹,你說娘親傾心于你,那你呢,你喜歡娘親嗎?”
陸洲垂首看着一臉激動開心的女兒,他以為他可以忍受肖情身邊站着其他人,可以忍受女兒管着別人叫父親,但是當這些莺莺燕燕把整個太女府弄得烏煙瘴氣,甚至讓肖知閑這個尊貴無比的女兒受氣,他發現他壓根無法做到視而不見。
若說喜歡,時間太久,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但是他想,或許比起親人分離,舍棄些臉面也不算什麽。
是夜,月明星稀。
臨近年節,京城之中一片繁華景象,太女府也早早的張燈結彩,只等年節到來。
一身月白衣衫的男子踏着月光朝着前院走去,星光落在男子衣衫上帶起漣漪,他沉靜的眸子罕見的帶上了些緊張踟蹰。
說起來他這副身體也三十了,雖然歲月沒在臉上留下一絲痕跡,仍是一副好皮相,但做起讨好争寵這種事情,還是讓他覺得莫名羞恥。
書房內點燈熬油,一道人影映照在窗戶上。
“這麽晚了,她還在......”
書房外守着的下人早早就被打了招呼,無人阻攔,一路暢通無阻。
燭火下,女子衣着幹練,一身正裝顯然是還沒來得及梳洗,她神色嚴肅,似是帶了些怒氣,眉宇間有些不耐,最後“嘭”得一聲,折子被丢在了桌子上。
陸洲也驚了一下,肖情這才發現,屋內竟然還有個人。
“你怎麽來了?”肖情鎖眉看向他。
陸洲走近,看肖情不動聲色合上折子,他垂眸盛起湯水來,“妻主辛苦,我炖了紅棗雪梨湯養血安神、潤肺利咽,殿下可以喝些。”
肖情嗤笑一聲,頗為驚詫的扭頭看向他,“我的陸大人,你不去看着閑兒,來我這兒獻什麽殷勤?”
如今的他們,可不是以前情濃之時鬧脾氣一哄便好,他們如今這般井水不犯河水,不過是為了孩子在将就,哪裏用得着他來送什麽湯水。
陸洲手上動作一頓,做這些事情也算不得為難,只是曾經他從不屑于此等行徑罷了,如今想要讨好于她,卻是非做不可了。
修長白皙的手指拿着湯匙攪動晾涼,陸洲一雙眸子沉靜的看向她,“為人夫郎,照顧妻主也是應該的。”
這下,當真是把肖情給逗笑了,看着遞到嘴邊的湯水,她饒有趣味的看向陸洲,“陸大人親自喂孤湯水,不覺得屈辱嗎,當初是誰說不願居于內宅之中成為別人口中的賢夫,如今又是做什麽?”
陸洲咬牙看向她,這女人幾年未見,脾氣大了不少,一張嘴就能把人說的顏面無存,他垂眸,“時移境移,往者不可谏,來者猶可追。”
肖情琢磨着他話中的意思,一個不慎,陸洲便把湯水送到了她的口中,肖情被嗆了一下,推開他道:“夠了,你回去吧,我這裏不需要人伺候。”
她無意與他攀扯,不管他究竟想要做什麽,她都不感興趣。
“殿下早些歇息。”陸洲也不急于一時,施施然離開。
然而她沒有料到的是,接下來的日子,陸洲頻繁的出現在她的視野中,随着年齡的增長,孤傲冷情的男子也變得沉穩有韻味,偶然間,竟讓她恍惚憶起往昔。
只是她知道,越是好看的人越是危險,像陸洲這樣的人更是如此,她不敢再輕信于他。
“娘親,你不喜歡爹爹嗎?”對于陸洲幾次沒有進展,旁人如何尚且不知,但肖知閑卻是真的極了,小嘴一張一合大道理就往外蹦。
“娘親,爹爹他已經知錯了,所謂知錯能改,便是好人,人常說妻夫之間沒有隔夜仇,爹爹他長得又好,還有本事,娘親你不好好珍惜,以後是會後悔的......”
肖情勾唇一笑,立刻便洞悉了事情的真相,把人捉住質問道:“是你撺掇你爹爹來煩着我的?”
“不是哦。”肖知閑糾正道:“那是讨好,爹爹喜歡娘親便想讨娘親的歡心。”
陸洲會喜歡她?
肖情笑着搖了搖頭,他們歡好或許是出自本身,但若論喜歡,只怕那樣的人從來就沒有心,又怎麽會喜歡她?
就在這樣的氛圍中,年節總算是來了,肖情帶着肖知閑進宮,天女對于這個最喜歡的女兒膝下的孩子,那是萬分寵愛,賞賜了好多新鮮玩意。
如今天下一統,朝臣一心,除了太女不曾選夫外,其他事都再舒心不過了。
“太女,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府裏也該選個正夫了,不然不成樣子。”
肖情放下酒水,看着湊在母皇身邊的小人,起身行禮道:“臣心中有數,年後羅月國要派使者出使我朝,臣覺得,此事才是最為緊要的。”
除夕宮宴,朝中高位朝臣都在,聽了這話,心裏卻是思量起來。
太女娶夫勢在必行,哪怕再拖,也拖不過羅月國離開之時,端看誰家手段更高,說不定搖身一變,就成了皇親國戚。
不少人心思活絡,開始思量起來。
從宮內出來,肖情拉着肖知閑的手,淡聲問道:“是你在皇祖母跟前瞎說?”
若非有人提及,母皇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催她?
“娘親,你就原諒爹爹吧,你選爹爹做太女郎,我們一家永遠在一起不好嗎?”
肖知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要撮合爹爹與娘親,因此在天女面前提起太女府最近閑客衆多之事,也是想讓促使娘親選擇爹爹,她看的分明,除了爹爹,娘親從未對任何一個人另眼相待。
“你可知你爹爹是罪臣,哪怕如今是平民身份,但我皇家的太女郎,也不是一介平民坐得穩的?”
肖知閑啞然,身份上巨大的差距,根本不是一腔情意可以掩蓋的,不過她卻不懂,“娘親與爹爹互相喜歡不就夠了?”
回到府中,果不其然看到前院客廳擺放整齊的家宴,一排排燈盞好看又溫馨,肖情拉着肖知閑放緩了腳步。
那燈盞後面,長身玉立的男子擡頭望着滿天星空,他不施粉黛華裝,自成一派的氣質卻是誰也比不過的。
肖知閑見狀,推着肖情上前,自己卻一溜煙跑了。
“宮宴上的吃食不比家裏,殿下過來用些吧。”
陸洲回頭,看着遠遠走來的女子,眉宇間的疏離之感淡去,微微笑着邀請道。
“你又何必如此?”肖情覺得有必要把事情說透了,“孤承諾你在閑兒有自保能力之前不會娶正夫,你也不必做出這幅模樣來,孤對你陸大人伏小做低的模樣不感興趣。”
他從來都是高高在上,她也喜歡他運籌帷幄的模樣,若說兩情相悅,他的順從是情趣,那麽這般伏小做低,就是在強人所難了。
她堂堂太女,還不至于要做到這個地步。
陸洲倒酒的水一頓,接着淡笑了一下。
夜很靜,月下只餘流水聲。
“殿下一如往昔,聰慧敏銳,我想做什麽,您都能洞悉。”
他的聲音很平淡,不再有刻意裝着的賢淑,肖情卻放松了下來,這些時日以來,她無時無刻不在警醒着神,唯恐陷進他的溫柔鄉。
反倒是如今這幅本來模樣讓她松了口氣。
“你是閑兒的父親,你想要什麽,與孤說,孤都會滿足你,以後莫要如此了。”
陸洲淡淡一笑,手中倒好的酒水奉上,“如此,陸洲還真有一事相求。”
看着肖情一副我就知道如此的模樣飲下酒水,他施施然在一旁坐下。
“你我認識多少年了,還用得着來這套,說吧,只要孤能辦到,定滿足你。”
女子眸子透出些恍惚,陸洲淡淡的看着,緩緩走了過去。
陸洲身量高挑,肖情此時坐在凳子上,不得不擡頭去看,男子容貌優越,在月色下顯得不那麽真實,而那月白色衣衫下盈盈可堪一握的腰肢,在她的掌心揉搓。
“等等……”
她茫然的看着上方之人,不知何時,她竟把那魂牽夢繞的腰肢圈入懷中。
她晃了晃不夠清晰的腦子,正想開口,就見上方之人彎腰在耳側輕輕道:“陸洲想再要一個孩子。”
轟——
熱意在兩人之間湧動,肖情的腦子仿佛被重重的敲擊,她聽到了什麽?
“陸洲想再要一個孩子,殿下一言九鼎,不需要多麽難辦,只要出些力便好。”
男子擡手,牽引她環住他的腰身,那眼神仿佛勾魂攝魄,惹人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