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撞見
撞見
陸洲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忽然,肖情神色一變,自下而上的燥熱讓她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她看着眼前的酒水,憋氣道:“陸洲——”
今夜的書房同樣點燈長明,不同于往日肖情勤政批閱奏折,月色在床前游移,遲遲不敢探那一室春色。
翌日一早,阖家團圓之時,太女府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左相大人,今日年節休沐,有什麽重要的事也等開朝之後再說呀,如今殿下還在歇着,您這般亂闖成何體統?”
左相看了一眼跟在身側亦步亦趨的女子一眼,朝着肖情的書房大步走去。
自從肖情攝政以來,這太女府她來了無數次,早就跟自家一樣熟悉了。
“朝廷要事,豈可耽誤?”
書房大門緊閉,到了近前,侍衛們再也不敢放她上前來,死命擋在前方,“您好歹等殿下醒了再說,這般闖進來,殿下怪罪,大人可擔當得起?”
“讓開!”左相沉着臉看了衆人一眼,一步上前準備硬闖。
咯吱——
大門從裏面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修長纖細的長指在腰間系上細繩。
屋內傳來響動,陸洲微微低頭朝着裏面看了一眼,手上動作不停,快速系好腰帶朝着外面走去。
擡頭看到屋外圍着的衆人,他面不改色的從旁離去。
“左相大人現在可信了吧,我們殿下真的不方便!”
左相此時卻沒聽她們在說什麽,朝着方才陸洲離開的背影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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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
“讓她進來吧。”
屋內傳出肖情的聲音,左相回神,哼得一聲越過衆人朝着裏面走去。
忽然,她的腳步慢了下來。
地上淩亂的衣衫讓人心驚,床榻之上,女子只着裏衣美得驚心動魄,鎖骨上斑駁紅痕展露着昨夜的瘋狂。
常聽聞太女殿下不近男色,這又是怎麽回事?
“殿下……”
肖情看着在不遠處停下行禮的左相,臉色算不得好,她活動了一下肩膀,也未下床,支着身子沉聲問道:“大年初一,左相大人這般着急找孤,有何急事?”
“臣……”她忽然猶豫了。
“若是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愛卿可要小心孤治你的罪。”擅闖她的書房,惹出這麽大動靜,當真大膽。
女子的聲音讓左相一驚,太女和天女不同,天女不管事卻極為仁慈,輕易不會治罪朝臣,而太女,随着執政時間逾久,威嚴逾盛,常行厲政,嚴苛得很。
她一咬牙,把自己得到的消息說了出來,“殿下,羅月國使者傳來消息,羅月國公主已經帶着兩名皇子朝着我國而來,此次出使,那兩名皇子怕是沖着殿下來的。”
皇子和親,這樣的事情在弱小的國家屢見不鮮,如今天女的後宮中就有他國的皇子。
只是從此次皇子的年齡來看,多般是要打太女的主意。
“臣以為,殿下若是不想娶他國之子,不如在羅月國使者到來之前确定好正夫人選,臣……臣府中有一嫡孫,雖然自幼喪母,但卻是在臣身邊長大的,柔靜賢淑,當為良配。”
屋內靜了一瞬,半晌,左相擡頭,只見床榻上的女子坐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原來左相大人大年初一登門,是為了做媒啊?”
五十多歲的人一瞬間老臉通紅。
她只有一個女兒,結果家裏女兒不争氣,為了家族榮耀,她不能不為接下來打算。
“好了,左相大人先回去吧,此事孤已經知曉了,心裏有數。”
左相還想說什麽,然而肖情卻擺了擺手,顯然不想再聽了,無奈,她只能行禮退下。
左相離開後,屋內安靜了下來,肖情朝着外面道:“古玉,你去查一查這羅月國使者的消息。”
“是。”
自從肖塵事敗,她被殿下從地牢中救出,此後修養許久,身子養好了才來殿下身邊當差。
她的一身功夫能力不輸景瑕,因此肖情派她出去也放心。
人離開後,景瑕仰面躺在床上,憶起昨夜,她臉色登時黑了,朝着外面吩咐道:“去告訴陸洲,罰抄男戒十遍,禁足三日自省!”
明心院,陸洲聽了來人傳話,他略微挑眉,唇角勾勒出不明顯的笑意,動作間卻是一派風輕雲淡,“知道了。”
男戒在于規勸男子言行,是對嗜好女色男子的警戒。
他安坐書房,執筆着墨,端正着身子刻畫一個個字跡于紙張,細看那字,大小間隔幾乎一模一樣,若非數十年練習,絕不會有如此成就。
禁足于他不算什麽,不過禁足之後便不能去找她了。
抄完男戒,他揉了揉發酸的手腕,外面天色已黑,他眸子裏閃過光亮。
一個小小的院門,可困不住他。
前院,肖情聽了景瑕的彙報,聽着陸洲安安靜靜抄了一日的男戒,既驚訝于他會如此聽話,又思量他到底在想什麽,心裏卻平衡不少。
這人竟然下藥給她,若太女府後宅之中男子均如此行事,以後她也莫要做這執掌天下的人了。
“以後凡孤經口的東西,都要仔細查驗。”
她不介意與他歡好一場,但卻不接受這樣的方式。
“是。”
夜深,肖情卸下了一日的疲累,叫了水來沐浴,前院有專門的卧房,不過為着方便,她也常在書房休息。
今日卻是回了卧房去。
偌大的院子燭火昏暗,只有浴室傳來淋淋漓漓的水聲。
一道身影出現身後,在觸及她的肩膀前,肖情幹淨利落的反制抓住他的爪子。
看到來人面容,她既驚訝又不驚訝,松開手蹙眉道:“你來做什麽?”
這次,他穿戴整齊,不再做那等邀寵吸引她眼球的模樣。
長指伸進袖子裏,一沓紙張被抽了出來,男子聲音低沉:“殿下,今日陸洲抄了一日的男戒。”
“所以呢?”肖情後退了些,離他稍微遠一點。
“這上面說男子應抑制自身情欲,不可犯戒,當以侍奉妻主,生養子嗣為先,陸洲想着,侍奉妻主生養子嗣,我并未做錯什麽,殿下因何要懲罰于我?”
“……”肖情擡眸看了他一眼,從未想過,有一天他們會在這裏掰扯男戒教條。
她施施然從水中起身,陸洲識趣的給她披上裏衣,細繩系在腰間,肖情長發垂腰,抽出男子抄了一日的男戒随意的丢在地上,伸出手指挑起男子下巴。
“就這麽想給孤生孩子?”
下巴上的手并不老實,輕輕摩挲脖子喉結,他垂眸,“陸洲自是求之不得。”
眼前場景迅速變換,他本能的攬住女人的脖子,雙腳離地,他竟被直接公主抱了起來!
男子瞳孔間的震驚不似作僞,肖情見了心裏也高興不少?
陸洲從未想過有一天竟會被這樣丢到床上,女子如同撲食的猛虎,抓着他一只腳踝眼看就要撲上來。
他臉皮跳了跳,想着自己是否該做出一副良家男子抗拒的模樣。
下一刻,女子忽然頓住,湊近了在他身上嗅了嗅,他本能睜大了雙眼,解釋道:“我來時剛沐浴過,幹淨的。”
肖情輕笑,親了親他的臉頰,聲音甜膩膩的溢出來,“知道你幹淨,孤是想問你用的什麽香膏保養,都這把年紀了這身子還像綢緞般光滑?”
人常說,男子花期短,最佳享用年齡也就是十六到二十,這個時候的男子年輕,有活力,有最朝氣的面皮與最有彈性的皮膚。
然而這話到了陸洲的身上似乎并不适用。
她沒有擁有過十幾歲時候的陸洲,但在一起這些年,她确實見他沉澱下來氣質更上一層,容貌也有了些許變化,不能說多驚豔,卻極合她的胃口。
“殿下可知道,說一個男子年齡問題,是很不禮貌的。”
肖情驚訝,似是看到了什麽驚奇的事情,目光灼灼的看向他,“你還在乎這個?”
陸洲平躺在床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樣,肖情看他不答,長指劃過男子喉結,“還想不想要孩子了?”
“……”陸洲看向她,無奈回答起了方才的問題,“陸洲不在乎年齡,卻在乎那些年齡小的男子在殿下身邊,讓殿下側目。”
肖情嗤笑一聲,這話騙騙別人還行,她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指,“不不不,孤不是說這個,只是孤也不是那血氣方剛的年少時光了,此時夜深,憊懶起來當真不想動彈,陸大人若是不急……”
聲音淹沒在唇齒間,那用來執筆的修長手指淪為撩撥情動的工具。
見他如此主動,肖情更覺得有鬼,不過試探一番,他竟這般放的開,定不會是簡單的想要個孩子,他定有別的打算。
幾年禁欲,一朝放開,肖情刻意讓他多花費了許多力氣,看他力竭,這才掌握主動權。
夜深,還有的熬。
“如今可願與孤說說你的目的?”
肖情不會什麽血淋淋的刑訊手段,她折磨人的方式也很簡單,在他最無力欲求不滿的時候,用最簡單的安撫便能釣出來最大的魚。
陸洲緊咬着牙關,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煎熬,他心裏無數次叫嚣着不行,放過他,然而當她真的要停下,他卻慌了神。
“殿下,在這種時候可否專心些。”
縱然這番模樣讓他感到難堪,女子清醒的問詢更讓他覺得羞恥,似乎自始至終就只有他一個人抵抗不住。
“陸大人除了這種時候,其他時候都難對付得緊,孤不用些手段,當真是不成。”
肖情也不介意承認自己就是在趁人之危,分明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自始至終,哪一次又不是他心甘情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