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同種暗戀，相互吸引
同種暗戀，相互吸引
今年的開學比往年多了一個省運會，對于弘遠學子來說是個福音。
潇城青少年女足隊伍一向以弘遠中學為班底，既是東道主又是參賽隊伍，校方對待這次比賽格外重視，召集全校人員來到體育館加油助威。
足球場地仍是露天的，當日早上正好撞上一個大晴天，陽光灼人。
可同學們還是興致盎然，心中滿是對比賽的期待。
學校給高三劃分的場地不多，好在陳永能辦事效率高，積極性也強，給全班同學都申請了觀賽名額。
他的教育理念向來是勞逸結合，省運會的現場觀賽機會絕對不能錯過。
祝澄本來是跟着姚樂和葉婷卉一起的。
高中時代的課餘活動，女生們永遠都有固定的玩伴，祝澄勉強能融入她們兩人中間，她們也友善地同意和她相處——已經比她原本的設想要好太多，至少參加這些項目的時候不會尴尬。
可到達觀賽席的時候，只剩下兩個相連的位置。
祝澄拉了拉她們衣袖，主動開口，“你們坐這兒吧，我坐後面。”
她指了指後面一排的一個空位，隔得不算遠，還能接受。
兩個女生惋惜地猶豫片刻，卻也想不出別的辦法，點點頭。
“行，你有事叫我們。”
“好。”
其實能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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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起看比賽，就是為了更方便讨論和聊天。
祝澄一個人坐，只是會無聊一點。
她調整好心情，告訴自己專心看比賽。
祝澄對體育其實一竅不通，可為了蕭灑卻認真研究過足球比賽的規則和方式。
她看過蕭灑的幾場比賽。
至少在踢球習慣上，她很了解蕭灑。
她的踢法和她本人性格一樣，總是希望能成為全場的焦點。
甚至到了一種非常自我的地步，只想着帶球過人，不喜歡觀察隊友的位置，不喜歡傳輸打配合，這點也一直被她教練所诟病。
祝澄之前那樣說過她，按照蕭灑那脾氣，估計還在生氣，更不願意改。
還沒開始，她就已經為蕭灑捏把汗。
她當然是想她們贏的。
無論是作為潇城和弘遠的一員，還是僅僅作為蕭灑的朋友，她都想。
祝澄無意識地蹙眉，心思亂亂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巾，擦去額角汗珠。
他們班今天運氣不好，所在的看臺全部都暴露在大太陽下，強烈的日光總給人一種暈眩感。
祝澄其實帶了把傘，環顧一周看沒人撐，她也不好意思打。
她不喜歡任何獨樹一幟的行為。
葉婷卉扭頭找她借紙，又抱怨了一番天氣。
“這兒座位也好硬，還沒靠背，要不是為了籃球賽，我才不會在這樣的天氣出來！”
祝澄溫和地笑，“累的話可以往後靠，你靠着我的腿。”
看臺成梯隊形，祝澄的小腿正好在葉婷卉背後。
葉婷卉搖頭：“算了吧，你這細胳膊細腿的，看上去經不起折騰。”
“哪有這麽嬌貴。”祝澄無奈，扶着她的背讓她往後靠，反正葉婷卉也不重。
聽她這麽講，葉婷卉沒再客氣，輕輕向後倒，把身上的重量壓在祝澄腿上。
“真舒服！坐等比賽開始！”
她笑嘻嘻地回過頭，這塊又安靜下來。
沒過多久，她小腿微酸，稍微動了動腳。
葉婷卉直起身，“酸了吧？”
祝澄不好意思地抿唇，逞強道，“其實還好。”
“那我不靠了。”葉婷卉讪笑着給她捏兩下腿。
姚樂在旁邊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兩個人又有說有笑地重新轉回身子。
聊天聲隐隐綽綽傳來。
祝澄聽不清，遇到感興趣的事情便俯下身好奇問，卻還是在兩人的複述中一知半解。
等到最後，看着兩個女孩晃來晃去的後腦勺，祝澄張張唇，悵然若失。
或許三個人的友誼總會時不時出現一點小別扭。
祝澄一個人發呆，無聊地數着時間。
其實……她坐久了也有點累。
早知道晚點下來了。
剛冒出這個念頭，身後傳來“咳咳”的兩聲。
音色很熟悉，像是帶着冷感的金屬。
她轉頭，撞進一雙曜黑色的眼眸。
心髒懸顫，當即懵了兩秒。
——她怎麽記得，剛才坐在自己身後的不是許骁澈？
祝澄足足愣了半分鐘。
和她一樣納悶的是夏康礎。
他們原本在第一排坐得好好的。
許骁澈不知道抽什麽風，非要把自己拉到這大後排，視野又不好，還要被大太陽曬。
直到許骁澈壓着聲笑：“你家葉婷卉就在這兒，離她更近，哥們對你好吧。”
夏康礎被“你家”兩個字成功取悅到，黑框眼鏡下泛起紅暈。
他真信了許骁澈的話，以為他是在幫自己接近前排再前排的葉婷卉。
誰知，屁股在這兒坐下來之後，他眼神就沒離開過前面的姑娘。
他推推眼鏡一瞧——
這不就是祝澄？
許骁澈什麽情況？
一頭霧水，祝澄輕輕眨動眼睫，勉強回過神。
潔白的下颌微壓，她點頭，算是和許骁澈打了個招呼。
在她心裏，他們已經是能打招呼的朋友關系了。
還沒回過頭，許骁澈卻突然扯了扯她頭發。
修長指節覆上一縷發，他毫不見外地輕拽，柔順的觸感在指尖滑開。
湊近了還能聞到香，清清淡淡的，卻像是能上瘾。
許骁澈慢半拍地感到不自在，耳根有些熱，“你不用傘麽？借我。”
突如其來的接觸讓祝澄的心緊地一收，原來是借傘。
“行。”她點頭，二話不說就把傘遞給他。
反正她也不好意思用。
許骁澈蹙眉看了眼太陽，按下開關。
自動開合晴雨傘被撐開，他手肘撐着膝蓋，單手穩穩舉着傘。
随着“咻”的一聲，大面積的陰影投下。
投在祝澄這裏。
頃刻間，灼目的陽光被遮住。
他們仿佛也被籠罩在這片區域間，距離無休止地拉進。
“一起撐。”
許骁澈清磁的聲線傳來，像是帶來一陣電流，酥酥麻麻地穿過全身。
他特意把音量壓得低，只有傘下的他們二人能夠聽到。
從祝澄耳後傳來，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噴薄而出的溫熱氣息。
她突然覺得不熱了。
除了他們，周圍沒一個人打傘。
大多是沒帶。
和許骁澈關系好的男生注意到，直接沖這邊開玩笑。
“澈哥，大老爺們兒的怎麽還打傘啊？”
班上男生的北方口音十有八九是被他帶跑的。
許骁澈蕩着調子，慢悠悠開口，“嬌貴着呢。”
大家以為他就單純調侃自己，畢竟他自戀的次數也不是一次兩次。
卻沒人注意到，少年含笑的目光微垂，落在前排女生的發頂。
祝澄自己也聽着耳熟。
“嬌貴”這個詞，她好像才剛說過。
她回頭，投過去一個視線。
卻沒想到距離太近了，許骁澈又俯着上半身，她差點就湊到他的臉上。
這也是她第一次，那麽清楚地看到他嘴唇的形狀。
薄薄的，顏色是自然的紅，唇線幹淨流暢，帶着莫名的性感。
祝澄的目光一灼，太陽仿佛能透過陽傘照進來。
把她壓制不住的少女心事照得通透。
他竟然直接開口：“看我幹嘛。”
視線趕緊從他唇上收回。
祝澄欲蓋彌彰地抿住自己的，想直起身拉開距離。
肩上卻傳來力量。
他的滾燙傳來，僅僅是手掌，溫度就高她一截。
許骁澈壓住祝澄肩膀，帶到小腿前，“靠着。”
免費的人工靠背，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有力。
祝澄第一反應是拒絕。
臉快燒起來了，眸光躲閃，不敢看他。
許骁澈緩聲道：“有傘擋着，沒人看見，你別害羞。”
祝澄擡眸看了看，态度略有松動。
“我不亂碰，就給你靠着。”
他收回手，盡量有禮，不想讓祝澄拒絕。
外界是雜亂的交談聲和喝彩聲，整個足球場一片混亂。
在旁人無法看見的傘下，陰影籠罩，她偷偷觑着他的神色。
最後只敢把目光停留在他鼻翼。
高挺得像一座小山峰。
“她們都有人靠。”許骁澈輕聲，擡着下巴，整個人的輪廓線便如山巒起伏，他朝她示意不遠處的幾個女生，累了都靠在身後同學的腿上。
他停頓片刻，“我感覺你應該也挺累的。”
祝澄的心化成水，柔軟而沁潤。
耳尖卻好燙，像是有火在燒。
她強忍住上翹的嘴角，擔心自己太過明顯的情緒被他發現。
故作矜持地點頭，“那謝謝了。”
旋即轉回身子，背對他靠着。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她一個人偷偷彎起唇角，生怕許骁澈多問。
他絕對不知道，他好心的幫助，會帶給她這麽大的開心。
“比賽開始了。”
骨骼分明的手從耳後傳過來，餘光中能看到他伸手指了指，為她示意。
他的聲音很低，表明這段對話僅限于和她。
僅限于，在這把小小的傘下的，他們二人。
祝澄穩住心緒，回應着。
“嗯。”
哨聲響起，比賽如火如荼地進行。
許骁澈偶爾會為她講解場上的局勢，祝澄看得懂一些，輕聲細語地應聲。
他們低聲交談，仿佛整個球場邊，只剩下了傘下的這個小空間。
直到中場休息，兩人之間才出現短暫的無言。
祝澄想扯些什麽話題，最好能趁着這個機會和許骁澈多說幾句別的話。
終于轉過頭，小心翼翼地和他的目光對接上。
卻聽到他突兀地出聲。
“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她一僵，沒反應過來。
愣愣地維持現下的動作，窺着他的眼睛。
好漂亮，她心裏不合時宜地想着。
像一塊值得珍藏的黑曜石。
受着這樣的目光，許骁澈心尖微癢。
回想她剛才凝着他唇的模樣，他喉結上下滾動，有些臉熱。
少年強撐着，面不改色重複。
“看我幹嘛。”
裝，你繼續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