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同種暗戀，相互吸引
同種暗戀，相互吸引
祝澄先一步站起來。
手也從他的眼上收回，欲蓋彌彰地背到身後。
“我家空調壞了，我打電話去修。”
她轉身想走，又被許骁澈叫住。
“你病急亂投醫啊？”
他已經重新站起來，橙黃色的夕陽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長，落拓挺拔的身姿，就這麽伏在她腳邊。
他的陰影壓下來，祝澄被迫仰頭，視線中的樓道都顯得狹窄。
她問：“怎麽？”
許骁澈只說：“這種小gg都很不靠譜。”
他看上去打算幫忙，主動問，“你家空調什麽情況？”
“就是沒辦法打開。”
許骁澈沉吟片刻，安靜看着她。
詢問的話語接着從喉間漫出，帶着一絲不确定，“我能去看看麽？”
“啊？”祝澄錯愕地發出一個單音節，随後胡亂點點頭，“……行、行啊。”
她思緒混亂，把他帶回家門，磨蹭片刻才打開。
Advertisement
當了這麽久的鄰居，但他們倆都是高三這年臨時租住在這裏，除了偶爾的幫襯之外，并沒有刻意進行什麽人情往來。
祝澄甚至沒告訴過她爸媽隔壁就是同班同學，從來沒請他到家裏來坐過。
這還是第一次，将她的私人領地暴露在同齡異性面前。
祝澄局促不安：“我家有點亂，你別介意。”
許骁澈這會兒是來幫她解決問題的，一心想着空調的事情，進來之後沒亂看。
他拿起遙控器，确認一遍，空調的确是打不開。
祝澄無奈地垂下肩，“換電池和遙控器都沒用，壞了是肯定的。我現在先打那個電話看看吧。”
許骁澈思考着沒吭聲，只認真看着她，微點頭。
在他沉默的目光中，祝澄撥通剛才在牆角上記下的號碼。
足足過了半分鐘那頭才接聽，入耳的先是一陣麻将碰撞的聲音，“喂，哪個？”
中年男人粗狂的聲音傳來，祝澄看了一眼許骁澈，緊了緊握着電話的手，出聲，“喂，您好，請問是空調維修嗎？”
男人有些不耐煩：“什麽問題？”
“沒法啓動，您能過來看看嗎？就在沁園居。”
那頭停頓兩秒，似乎辨認出了她是個學生，輕輕哼笑，語氣市儈起來：“今晚就修？上門看看可以，價錢要先講好。”
祝澄時刻用目光詢問許骁澈，試圖從他的反應中找到安全感。
許骁澈抱臂站在旁邊，輕聲示意：“你問他多少錢。”
祝澄朝電話那頭開口：“您這邊是怎麽定價的。”
只默了一瞬，對面的師傅誇張道：“空調沒法啓動可是個大問題，你讓我今晚就上門，得算加急，價錢嘛，大概就是一千五左右……我這開價已經算比較良心了，技術也好，保證能把你家空調修好。要是能出得起再談……”
獅子大開口，祝澄當即愣在原地。
女生怔怔張唇，一個字也吐不出，面部表情僵硬無措。
一看就是被吓怕了。
許骁澈突然朝她擡擡手。
祝澄還沒反應過來，許骁澈突然握上她的手腕，就着這樣的姿勢，把手機拿到自己耳邊。
祝澄的手高伸着被他帶過去，不得已跟着踮腳。腕間傳來灼人的溫度，她此刻卻分不出精力思考。
男生蹙眉，眼底不耐，語氣是她從沒聽過的冷：
“我說大哥，您口中那點良心，是泥巴堆的還是塑料做的？我怎麽就聽着這麽假？
瞧都沒瞧一下，開口一千五，您手上是鑲金了貼鑽了，還是說修個空調耽誤您西天取經了？怎麽淨逮着學生欺負，當我們傻啊？”
祝澄頭一回見許骁澈這麽生氣的模樣，語氣冷淡至極，像淬了冰，光聽着都能感受到刺骨的寒。
笑意斂得一幹二淨，刀刻斧鑿的輪廓線條都顯得冷峻起來。
扯了扯他衣袖，祝澄有些着急，“行了，不值當……”
她一開口，許骁澈神色稍微松了些。
像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他不爽地撂下一句，“得，我懶得和你扯皮”，直接挂了電話。
很快，他松了手。
那點溫度散去，祝澄收回手背在身後，不自覺摸上腕，在他剛剛出碰過的地方來回摩挲。
許骁澈沒察覺，似只是他的無心之舉。
男生的氣明顯還沒消幹淨，頭偏到一邊，平複好一會兒才重新轉過眼看她。
這通電話一結束，房間裏就越發顯得安靜。
祝澄無辜地眨着眼，小心翼翼問，“……現在怎麽辦？”
許骁澈安慰她，終于散出些笑音，“沒事兒，別擔心。”
語氣比剛才溫和得多。
以為他知道如何聯系房東，亦或是說出一個更靠譜的維修電話。
祝澄卻聽到他開口，“我試試？”
“啊？”祝澄有些不信，“你行嗎？”
許骁澈輕啧，神色複雜看着她。
祝澄乖乖閉嘴，意識到剛才的話好像有些不對。
啊呀，似乎不能問男生行不行……
兩人尴尬地沉默片刻，許骁澈搬了個凳子，“昨晚用的時候還是好的嗎？”
“一切正常。”她點頭，又弱弱補充，“不過太久沒用，我感覺空調有點髒，用了網購的空調清洗劑洗了一下。”
許骁澈心裏終于有點數，踩在凳子上檢查空調，“那應該就是因為這個了。”
拿着手電筒，專注照着，他猜測，“可能是空調主板進水短路了。”
他這幅樣子還有模有樣。
家電維修這方面祝澄全然不懂，只好沒什麽主見地跟着點頭，“這樣啊。”
夏季的傍晚悶熱無風，十幾平米的房間敞着大門，卻還是蒸得他們開始冒汗。
私下相處的時候許骁澈很随意，撩起衣擺擦汗，好像完全不在意祝澄是個女生。
溝壑分明的腰腹肌肉一閃而過，祝澄有些臉熱，偷偷把頭挪到另一邊。
接着聽到許骁澈問，“你信我麽？”
祝澄重新仰頭看他，好一會兒才做出回答，“信。”
只一個字，她點頭。
那一瞬間，許骁澈揚唇彎眉，笑得肆意。
汗水微微浸潤黑發，開朗的大男孩卻毫不狼狽，他拿出五金工具箱，将空調斷電，“那我真上手了？”
“你來吧。”
祝澄猶豫，但也願意将空調的維修權交付給他。
許骁澈不是那種沒把握就說大話的人。
他要修，那就是能修好。
再不濟……
就賴他一筆。
她巴不得能和他多些羁絆。
空調構造複雜，許骁澈只拿着手電筒端詳片刻，就當機立斷地拿起螺絲刀開始拆。
祝澄張唇錯愕，目不轉睛地在旁邊看。
他動作果斷，拆解的過程卻細致。
沒過一會兒，他扭頭，手上還轉着螺絲釘，詢問着：“熱嗎？”
祝澄拿紙擦額頭的汗，誠實道，“有點。”
許骁澈提議：“還得修一陣，你要不要先去我家，空調還開着。”
大腦空白兩秒，她微睜眸，無措地瞧着他，心跳突然亂起來，“不好吧？”
沒想到被誤解為輕浮，許骁澈轉回去繼續擰螺絲，語氣低落些，“我只是怕你熱。”
“沒關系，也不是特別熱。”祝澄忙擺手，“我就在這陪你一起。”
他不說話了。
沒過多久，面板被取下來，确實有些濕。
祝澄憂心地撐着下巴，“怎麽辦，要換主板？”
許骁澈摸着感受一下，“應該不算特別嚴重。”
又問：“你家的吹風機在哪？”
祝澄幫他拿過來之後才慢半拍問：“拿吹風機吹？能行嗎？”
“試試吧。我修手表就這麽修的。”
祝澄看了一眼他手上那塊構造精細的機械表，心裏五味雜陳。
她怎麽又突然覺得不靠譜……
許骁澈拿吹風機伺候了幾分鐘，這才把面板重新撞上去。
随後雙手合十，目光虔誠。
祝澄讪讪：“求神拜佛也是你步驟的一部分？”
他勾起一個笑，一排白牙格外整齊，“心誠則靈。”
祝澄：“……”
她噤聲，沒抱任何希望地看着許骁澈最後将空調面板和外板一一安裝回去。
少年已經大汗淋漓，T恤的袖口不知什麽時候被他撩到了肩上，背後的布料被汗水浸濕，緊貼着，勾勒出他挺闊的背部線條。
倒三角的身材，肩寬腰窄，祝澄仰着頭望他的背影，不合時宜地想起最近網絡上很流行的“男友背”，突然咽了咽口水，遐想非非。
借着鄰居的關系，她總是能看到許骁澈更日常、更居家的一面。
聽學校裏大多數女生讨論他，無外乎圍繞他的外表、成績、家境。
少年渾身耀眼，各種光環疊加在他的頭上，遙不可及，意氣風發。
估計沒人見過他撩着衣袖，額角淌汗地修着空調的模樣。
距離感消失。
他的那種出塵脫俗的帥氣突然就多了一種帶着安心和踏實。
許骁澈沒意識到背後的目光微微變質，重新給空調通電。
按下遙控器的開關，随着“滴——”的一聲，空調正常打開。
“真的修好了？！”
祝澄不可置信地看着終于亮起的電源标識，語氣驚喜。
空調的運作聲逐漸充斥房間，習習涼風終于被送出來，悶熱的氣息被一點點排盡。
久旱逢甘霖，酷暑難耐的夜晚，房間的溫度在降。
祝澄看他的目光都自帶幾分欽佩。
他好厲害，竟然連空調都會修。
許骁澈有些得意，接過她遞來的紙，随手擦了擦汗。
輕哼，“誰之前說我不行。”
祝澄尴尬摸着鼻尖，他非得把這個話題翻出來講。
她嘀咕，“男生的自尊心果然很強。”
許骁澈沒聽見，借了她家洗手臺，腦袋直接對在水龍頭底下沖。
他在學校打完球也經常這樣，沁涼的自來水澆頭而下，短發被他用手往後捋兩下又重新往教室趕。
祝澄忙給他拿個毛巾。
應該是擔心水甩到她家地板，許骁澈沒推脫，接過，“謝了。”
應該道謝的明明是她。
祝澄還想多說幾句，許骁澈最後檢查完空調，和她道別，“應該是沒問題了，如果還有啥事你敲我門就行，我先回去洗個澡。”
祝澄有些不舍地看着他，想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提醒的話。
“你別又洗成冷水澡了。”
不知道為什麽。
他的表情竟帶着點惱羞成怒，少年急紅臉，欲言又止地盯了她半晌。
冷水澡。
這三個字好像戳中許骁澈的脊梁骨。
祝澄眨着眸，目光澈淨，還并不知道他內心所想。
兩個人無言對視半晌，祝澄歪了歪腦袋，有些疑惑。
她難道說錯話了麽？
可是她只是想關心他。
終于，許骁澈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祝澄。”
“我不是那種人。”他一字一頓。
“……啊？”
她的眼眸太純良，許骁澈氣焰突然消了不少，心虛地摸了摸臉，別到一邊去。
“好吧……”又悶悶地開口，“就兩次。”
什麽兩次？
祝澄郁悶地回想這句話，更不明白了。
許小扯還怪誠實的嘞
懂的都懂o3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