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人一次

一人一次

柏逸卿随着腳下站立的升降臺穿過石門,落在一邊的高處,欣賞着他的心血之作‘活’過來的模樣。

基地最頂上是偌大的機甲訓練場,空闊無垠,頭頂星空。與基地底層機甲練習場相反,是只屬于高級将官訓練身手的地方。

柏逸卿曾聽過這麽一句話:好的駕駛員能賦予機甲靈魂。

他無比認同這句話,并且眼前的景象就在驗證着。

沈斯年甚至沒有動用機甲上的任何一件需要消耗能量儲備的武器,只是重複着簡單的奔跑、翻滾、飛行動作,卻已經比一些人類活動自己的肢體還要靈活。

機甲銀白的表殼在星光下反射着光,耀眼如同星星。

柏逸卿看了許久,直到太陰往上飛出訓練場區域,奔赴星空。柏逸卿才回過神。他猛然一驚,想起自己忘了關注數據,馬上低頭導出智腦上的實時檢測駕駛員數據圖。

密密麻麻的數據在他面前展開,半透明的虛拟面板上數據在不斷變化着,卻能看出變化幅度并不大。

生命特征平穩,精神力波動值正常……他的視線落到旁邊的一欄,瞳孔驟縮。

精神力鏈接值:79%。

甚至比沈斯年和阿瑞斯的精神匹配值還高。

柏逸卿這麽想的時候,基地區域外的星空上一束光滑過,耳邊響起巨大的轟隆聲,氣息噴湧,把他的長發長袍全往一處吹去。

大抵是沈斯年在熟悉機甲上佩戴的光能武器。

就在這時,眼前的鏈接值跳了一下,宛如在柏逸卿心髒上落下重重一錘。

精神力鏈接值:80%

80%?!居然真的有人能把太陰的性能發揮到極致!柏逸卿在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前,身體已經迅速擡手把數據保存下來。

他仰頭,視線在星空間追逐銀白機甲的身影。

機甲收回背後的離子炮,切換成右手光劍,在空中比劃着。仿佛有一個看不見的敵人在與它搏鬥。

倏然,它打開了左手小臂上的能量罩,同時潇灑往後一甩收回光劍,切出兩肩上的光能粒子炮。炮口位置微調,不過幾秒就鎖定了‘敵人’。

轉換武器速度之快,柏逸卿眼睛都跟不過來,更別說如果要他上去把剛剛的全過程模拟一遍,肯定是手忙腳亂那種。

柏逸卿心下微動。哪怕他沒有親眼見過沈斯年帶軍的模樣,可光看眼前的模拟,腦中已經隐約有了宏大的戰争畫面。

如果蟻人面對的是這樣的對手,人類聯邦的防線牢固至此,又有什麽可擔心的呢?

他正若有所思,太陰在空中一個旋轉,從他面前飛躍下來,無比順暢跳進了機甲室的天窗石門。

柏逸卿低頭看了眼智腦上的時間,不知不覺過去幾個小時了。

他催動腳下升降臺跟下去。

天窗合并,在柏逸卿身後落下的光束漸漸縮小。他正看到駕駛艙門打開,沈斯年從上面探出個頭。

柏逸卿想喊人等等,他過去接沈斯年。沒想到人已經踩着駕駛艙口躍下,身手利落,攀着機甲落到機甲腰部,再一躍落到機甲小腿處,最後才穩穩落到地板上。

沈斯年恍若感知到他的視線,擡起臉,金色的短發微濕,發尖帶着微光。“都記錄下來了對吧?”他面色沉穩,口吻肯定,“發我一份,我回去再看。”

柏逸卿颔首,他把全息屏幕一舉收進智腦,升降臺落到地面,他朝整理着裝的沈斯年走去。

沈斯年見他走來,擡手心情很好地正要來個抱抱。沒想到柏逸卿雙手拽着他衣領往兩邊一扯,露出軍裝下裹着紗布的胸膛。

沒血跡,沒撕裂,沒逞強。很好。柏逸卿很滿意,又給他把衣服扣上了,擡眼看到沈斯年愣住的神情。

“怎麽了?”他擡手輕輕拍拍軍團長的臉,動作有些輕佻,“怎麽還傻住了?感覺如何?我看你試駕的很順手。都要懷疑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試駕過了。”

當然他知道那基本沒可能,畢竟太陰的空間鈕一直在他這裏。

沈斯年垂眼看他給自己整理着裝,“手感比較輕,可能還需要适應一下。”

“這還叫需要适應啊?”柏逸卿笑了。他放下手,抱臂而立,“別唬我。我也是去過帝都軍事大學機甲學院指導過的。你的水平可比那些開機甲走路都搖搖晃晃的厲害多了,說句能寫入教材也不為過。”

“沒唬你。”沈斯年想了想,捏着他下巴擡起親了口,“是比阿瑞斯輕了些。你用的什麽材質?”

這麽近的距離,柏逸卿微微失神。熱氣呼在敏感的臉側,眼前人卻和他讨論機甲?

沈斯年沒得到答案,也不放心上,“我對太陰還不算熟悉,這幾天會多來駕駛。你打算什麽時候給它裝個AI?”

他心有成足到甚至沒有詢問柏逸卿所看到的精神鏈接值。

柏逸卿手指揉玩着他軍服上的紐扣,“把阿瑞斯的AI裝到太陰身上如何?”

沈斯年眉眼開朗,擡手圈住他手腕,“那再好不過了!”

兩目相對,熱氣上湧。柏逸卿手下力道重了幾分,撥開剛親手系上沒多久的紐扣,色澤金黃的紐扣閃爍着冰冷光澤,在他指下襯的指腹溫軟。

明明什麽都沒說,豔麗的眉眼卻像會說話般,細毛似的一下接着一下輕輕掃過對面人的心頭。

沈斯年壓着呼吸,攬着他肩膀的手微微收緊,“去我宿舍?”

“傷剛好就那麽野嗎?”柏逸卿調侃着。雖然嘴上這麽說了,倒是率先拉着他手往外面帶。

宿舍門自動合上。從門口往卧室這一路,外套搭在一起随意落下,兩抹相偎的人影踏入房中。

柏逸卿眉目蹙起,本來閉起的眼睛猛地睜開,捉住那往自己腰下摸去的手。

面前的臉龐白淨斯文,濕紅的薄唇似有似無地點在他臉側,親昵暧昧,“怎麽了?”那雙手臂像覆了層水的鋼板,橫亘在他腰間。

怎麽了?柏逸卿抵着他肩膀,湛藍的眼睛眯起,審視了一會兒面前之人。

就在沈斯年手掌往上,嘗試拉起他襯衫下擺時。柏逸卿猛然按下他手腕,發力把人兩手按在牆上,強硬抵在身體兩邊。

夾在牆與柏逸卿身體間的縫隙,沈斯年饒有興致笑了下,還覺得新奇。輕松的神情讓柏逸卿覺得這受制于人的姿勢似乎并不叫沈斯年感到威脅。

柏逸卿皺眉,手下的力氣下大了些,在人腕上按出紅跡。他雖然經常鍛煉,比一般人好些。可親眼見過沈斯年驚人的爆發力後,柏逸卿心底着實沒有底能控制得住這家夥。

不過想來也是,如果他一個普普通通研究員都能壓制得住聯邦戰神,那這戰神名號可真是水的很,倒不如給他當算了。

“我以為我們在上個游戲世界裏已經達成了共識。”柏逸卿低聲道,他本來這麽以為,卻發現沈斯年似乎并不這麽想,從剛才開始的一舉一動就很是強勢。

情人喜歡強勢點他沒有意見,但如果是打他後面的主意,柏逸卿就很有意見了。

沈斯年緩緩道,“事先要是知道還能有這麽神奇的世界觀設定,我肯定進入游戲前就先把它排除了。”

這話什麽意思?柏逸卿微微側臉睨他,“你後悔了?”

“當然不。”沈斯年鋒銳的眼神掃過柏逸卿大開的領口,落到他面上,是勢在必得的占有欲,“一人一次?”

“你在開什麽玩笑?”

“這可不是玩笑。”沈斯年目光沉沉,“你想要我,難道我不會想要你嗎?”

他說這話時,曲腿勾住柏逸卿膝蓋小腿往一側帶力,柏逸卿只感覺腿部被一陣大力絆倒,瞬間精神緊繃,為了穩住身軀自然要對上腿部的偷襲,手上不自覺松了些力。

也就是這一點,沈斯年在對方身子歪倒時迅速掙脫被按在牆上的手腕。

手臂被人爆發性的力量掙開,扣住肩膀反鎖身後。柏逸卿反應極快,曲腿往背後一掃……卻沒在沈斯年手下過完三招,不知何時摔在床上。

柏逸卿才一翻身,手臂被人制住,仰躺在被褥上。

方才的姿勢對調,倒成了他被強硬困在了床鋪與沈斯年間。

柏逸卿急促呼吸着,胸膛微微起伏。

沈斯年卻呼吸平穩,坐在他腰上,伏低身子,咬着他耳垂問,“還要和我打嗎?”

和沈斯年打?開什麽玩笑?柏逸卿十分有自知之明。沈斯年可是能一腳把個成年男人踹牆上去。

柏逸卿只問他一句話,“你要用強?”

沈斯年不語,只是笑。他把柏逸卿兩手拉起摁在頭頂,只用左手鎖着。松開右手,捏過柏逸卿手腕上那只小貓的尾巴。

往下,指腹似有似無拂過微濕的額角,一步步滑過眼角、顴骨,落到下颌線上。

柏逸卿試着掙了兩下,發現這人真他媽像個怪物,鐵鉗一樣的力道,可不像人類的手。但他心裏知道沈斯年多半是在逗他,也在試探他,不然一開始就不會任他反擊困在牆上了。

面前人撚起一縷長發,用發尾掃過柏逸卿鼻尖,柏逸卿皺起臉側過頭。

沈斯年卻端着副無害的俊秀面容,惡劣地用那縷發尾掃過他下巴、頸項。

酥麻發癢的感覺一路落到心房,柏逸卿被逗得呼吸急促了幾分,又煩悶不堪,忍無可忍喊了一聲,“沈斯年!”

沈斯年盯着襯衫間裸/露泛紅的皮膚,才知道秀色可餐并非無中生有。聽見柏逸卿的喊聲,他轉開視線,回答人方才問是不是要用強的問題,口吻似真似假,“我要說是呢?”

柏逸卿揚起下巴,眉毛壓低,冷聲道,“放開。”

“這麽排斥?”沈斯年對他的态度有些意外,只是這般說着,倒也沒再逗弄,很幹脆松開了手。

松開的那縷長發倒回軟被上。

沈斯年口渴,出去倒了杯水。回來發現柏逸卿撿起兩人的衣服,正背對他把衣服挂在衣架上。

他走過去,還沒開口,柏逸卿轉過身,見他手裏端着杯水,低頭湊到杯口上。

要他喂?沈斯年啞然失笑,就着杯口給他喂水,心下一片柔軟。只是沒想到這家夥直接把他杯裏的水全喝完了。

他端着個空杯,站在那裏盯着柏逸卿看了片刻。

柏逸卿直起身,目不轉睛看着他,倏然前傾身子,在他臉側留下一個濕乎乎的吻,視線往下一掃,看到沈斯年的小帳篷,假裝沒見着。

轉而去擺弄床單。

其實沒什麽好弄。聽見離開房間的腳步聲,柏逸卿丢開手裏的東西。他抱臂而立,越想越煩躁。

因為他這時想起,沈斯年的态度在第一個游戲世界裏就是這樣的,後來意外進了蟲族游戲世界,這家夥大概因為沒有記憶的緣故,以為自己真是雌蟲,才會乖乖就範。

現在明顯就是又起了原先的念頭。

柏逸卿光想一想自己依了沈斯年的情形,精神奕奕的旗幟都下去了。

來硬的?他明顯打不過。能打得過沈斯年的人估計世界上也沒幾個。

那……沈斯年吃軟的嗎?

柏逸卿思緒一轉,仿佛找到一點方向。他舔舔牙尖,不知想到什麽,眉眼彎彎。

沈斯年在外面喝完水才進來。一進來就看到柏逸卿已經把被褥鋪好了,賢惠的堪比傳說中的田螺姑娘。

他身姿颀長,坐在床邊,手肘撐在微開的膝蓋上思考着什麽,相交的指骨抵着人中。見人進來,朝沈斯年招手,喊得特別甜,“沈先生,你過來一下。”

這态度,不太對勁。沈斯年雖這樣想着,面上卻沒表露任何異樣,他走過去。

便見柏逸卿拍拍旁邊的位置,“坐。”

沈斯年依他所言坐下,才坐下沒多久,腿上一重。一雙手親昵地圈上脖頸,柏逸卿傾斜着身子,挨在他身上,體溫隔着薄薄的兩層衣物傳遞。

沈斯年低頭便能看見那張帶着笑意的豔麗面龐,不自覺攬住對方勁瘦有力的腰肢,聲音都放輕了幾個度,“怎麽了?”

“沈叔叔,”柏逸卿把稱呼含在齒間,拉長了,帶着無邊的遐想與暧昧。

那多情的桃花眼亮晶晶地看着他,仰着臉咬着他領口衣角往外扯了扯,濡濕了尖尖角,含糊道,“我怕疼,但是想和你親近,怎麽辦~?”

沈斯年心間一跳,食指挑起柏逸卿下巴,拇指指腹抵上那顆尖牙,磨着那牙尖,酥麻的觸感順着手指落到心裏。“你喊我什麽?”

柏逸卿從善如流改口,“哥哥?”

這稱呼一出來,沈斯年視線暗了幾分。他不是不知道柏逸卿在想什麽,但偏偏他就無法抵抗了。

誰能拒絕喜歡的人在床上喊自己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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