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情到濃時

情到濃時

戰線拉得很長,一晃一年時間竟然已經過去了。

柏逸卿心神都在父親遺物上,對帶回來的标本材料的研究有所得,已經在進行實戰模拟測試。

阿瑞斯的核心無法修複,他找回了父親當年的筆記,創新性重新弄了一個核心結構上去,測試過沒有大礙後,交給了聯邦機甲研究院修補随後的小問題。

他沒有特意去關注戰争,或者說,前線消息哪怕一句話都會讓他心神不安到難以控制自己。

回到地球不久,前線傳出重磅消息,交戰過的機甲飛船表面都附帶了蟻人蟲卵,導致衆多前線人員意識不清。一石激起千層浪。柏逸卿知道消息提起的心都沒下來過,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意識不清’四個字的意味。

但随後,又有首戰大捷消息傳來。希爾曼等人僞裝中計引出蟻人大部隊所在位,而後直搗黃龍。

經過這驚心動魄的一遭,柏逸卿自覺身為星際軍人家屬,此後面對這種情況只多不少,幹着急也沒用,出于自我保護便沒敢再留意,只讓柏逸君替他看着有沒有大事件發生。

經過一年的鏖戰,新聞歡呼人類聯邦的又一次偉大勝利,把星際異族打到繞道而行,走在街道上都是勝利的喜悅。

太陰的無數戰鬥視頻更是被反複播放,成為帝國機甲學院的新教材片段。俨然已經代替阿瑞斯成為希爾曼的代名詞。

最新消息,立下大功的希爾曼即将返回帝都。

柏逸君興奮去找柏逸卿,想要告知對方好消息,讓弟弟知道他自己設計的機甲有多厲害。

但柏逸君一開門,就看到一個陌生的金發男人戴着草帽拿着鏟子在院子裏挖土,旁邊壘起一堆新鮮的玫瑰花苗。

那人見他過來,擦了把汗,朝他打招呼,“你是柏逸卿大哥吧?”來人看着他與弟弟七八分相像的面孔肯定道,視線自然而然落在了柏逸君的黑發黑瞳上。

“你是誰?”柏逸君警惕起來。

那人笑了下,似乎在猶豫怎麽介紹自己,但他很快組織好了言辭。只見眼前男人把鏟子半立在地面上,手掌相疊着撐在柄上,“我姓沈,名斯年,你弟夫。”

柏逸君:?

這人開什麽玩笑。他知道自己弟弟長得好看追求者也多,但還是頭一次見這麽膽肥的,他看看自己硬了的拳頭,“我看你是想挨打!”

他信心滿滿上去打算給對方個小教訓。

“诶?!痛痛痛!好漢饒命饒命——小弟救命啊——救命啊要殺人了——”

烈日炎炎的午後,小憩的柏逸卿在自己那十分不靠譜的兄長浮誇的鬼哭狼嚎中醒來,“沈斯年,你又在弄什麽?”他條件反射往旁邊被窩一摸,摸了個空。

反而是一條什麽東西垂到脖子裏,他勉力睜開眼看去,某人不知什麽時候悄悄給他綁了個斜辮。

柏逸卿想了想沈斯年趁他睡着偷偷摸摸給他紮辮子的場景,沒忍住嘴角的弧度。

“沈斯年?”樓上窗戶推開了,一個男人趴在窗臺,饒有興致往下看,“大中午,你們在鬧什麽?”

柏逸君性格過分誇張活躍他是知道的,沒想到沈斯年心情這麽好去逗人。

柏逸君看着‘賢妻’發型不自知的弟弟,差點一口血噴出來,“柏逸卿!他是誰?!”

柏逸卿往下一瞥,看到朝他溫和笑了笑的沈斯年,想到對方真能忍。明明昨晚才連夜趕回來,摸黑翻進他家裏差點被家居智能攆。他看過對方身上大大小小腐蝕性的新傷,才納悶這人怎麽還能活蹦亂跳地種花。

“你說他啊,”柏逸卿說話的語氣和說今天天氣不錯沒什麽區別,“你弟媳。”

弟媳?柏逸君微微睜大眼看沈斯年,所以這關系是真的了?

沈斯年坦然回視,強調,“是弟夫。”

“弟媳。”柏逸卿皺眉。

“弟夫。”沈斯年仰頭看樓上人,溫和而不失強硬。

柏逸卿隔空點了點他腦袋,像是很無奈,沒再和他幼稚地對話,直接把窗戶關了。沈斯年轉而看向柏逸君,那視線平和,柏逸君愣是感覺出一點奇異。

沈斯年禮貌颔首,“大舅子好。”

柏逸君:……

神他娘的大舅子,他才沒有妹妹。

柏逸君眼神詭異看了他一會兒,不知怎麽回應,幹脆無視了這家夥,扭頭奔進門去。“小弟我和你說,第一軍團要班師回來了!那個希爾曼要帶着你的太陰回來了!好說歹說你也是個一級研究員,親兄弟還得明算賬,修阿瑞斯的費用咱得敲他一筆吧!”

柏逸卿倒水的動作一頓,慢慢直起腰,看向噼裏啪啦說了一堆的柏逸君,視線往後,落在後面進來的沈斯年身上,噗嗤笑了出來。

沈斯年搖搖頭,把遮陽帽摘了,在門口慢條斯理放好工具。

“你笑什麽?我說真的。據說下午他們星船就得回到母星。”柏逸君自己給自己倒水,主人樣攤在沙發上。

見那男人站在門口不動,他自來熟給旁邊沙發指了指,“那誰,來者是客,你坐吧。我們家的人都很好相處的。”他咬準音,“以後你嫁進來總不會虧待了你。”

總而言之,他家小弟不能被拐跑。

柏逸卿眉眼彎彎,挨着桌邊喝水,“你剛說,敲誰一筆?”

“希爾曼啊,他家不是軍人世家嗎,他大伯還是個七大上将之一,總不能這點錢都沒有吧?”柏逸君自然而然道。

柏逸卿換了條腿交疊着,“嗯……”他瞥了眼沈斯年,暗道要怪就怪這人不怎麽出現在媒體前,原來不只自己當面認不出來。

不過,在役的軍官照片信息真要公開,恐怕會引起大亂子的吧。他好笑道,“沈先生,你覺得我應不應該找那個要我修機甲的人要辛苦費?”

“那當然要啊!總不能叫你吃虧白做。”柏逸君理所當然說着。

沈斯年凜然正氣道,“當然要。”說完朝柏逸卿促狹地眨眨眼,“給不起,就讓他賣身還債好了。”

這人可真會說,還把皮球踢了回來。柏逸卿不接,但笑不語。

柏逸君注意到這存在感極強的人,皺了下眉,心血來潮,忽然開口問,“你是做什麽工作的?不像是研究所的人。”

沈斯年看向柏逸卿,柏逸卿舔了舔唇,朝他笑而不語。沈斯年眼神微暗,轉頭落座在柏逸君旁邊,微笑道,“部隊裏的。”

“看你氣度,怎麽也是個尉官了吧?”柏逸君試探道。

尉官。尉官上面還有校官,然後才是将官。柏逸卿沒忍住笑出來,兩人扭頭去看的時候,他以杯擋住下半張臉。

沈斯年面露微笑,看起來性格很好的模樣,“沒有。”

柏逸君有些可惜,看來眼前人除了一張臉就是個無名小卒了。“那挺好的,至少在母星上,以後見面也方便。你不知道,我有個朋友找了個星際軍部隊的,啧,和守寡沒多少區別。”

沈斯年面上的笑容要撐不住了。

柏逸君還在那說,“要我說,蟻人那危險玩意來了一次以後難免還會再出現,與其守活寡那麽久最後還得守真寡,不如一開始就找個普通人,或者至少也是個母星上的,起碼假期還能見個面。也不知道ta圖得什麽,大概是臉吧。”

沈斯年:……

柏逸卿若有所思挑眉,“大概真是看了臉吧。”

“是吧!”柏逸君一拍大腿,“诶你別說,星際軍那待遇真不錯,金白二色的制服穿上去人模人樣,給我家英雄穿都能帥出個新高度。”

“‘英雄’是誰?”沈斯年疑惑問。難道柏逸君家裏也有個星際軍人嗎?

柏逸卿好笑道,“他養的狗。”

沈斯年:……

沈斯年隐隐有把大舅子以侮辱罪名送上法庭的沖動。好好的人怎麽就長了這麽張嘴。他看了眼旁邊聽着柏逸君說話一直在笑就沒停過的柏逸卿。

那湛藍的眸子像春天半化的湖冰,粼粼閃着暖光,看得他心裏的小火苗一下子沒了。

果然還是他家逸卿長得好看又溫柔。

他臉上有東西嗎?柏逸卿有些不明所以看了眼一直盯着自己的人,用手背蹭了兩下側臉。

等柏逸君走後,柏逸卿問他,“你不打算告訴我家人你的職業?”

沈斯年訝然,“我在等你介紹啊。可你不是一直沒說?我以為你不願意告訴他們你找了個星際部隊的。”畢竟他看柏逸君好像就不太喜歡星際軍的人,他以為柏逸卿另有打算。

兩人一對視,才了然自己居然都在等對方的‘決定’,弄了個烏龍。面面相觑一陣子,沒忍住都笑了出來。

“算了。”沈斯年撐着額頭想了想,“還是等我擇日上門正式拜訪的時候再說吧。”

“擇日?”柏逸卿挑眉,“那現在呢。”

“現在啊,”沈斯年起身走過去,拉起他手捏了捏,眼含笑意,“我定了餐廳,要不要出去約會?”

約會。

燭光晚餐。

沉浸感全息電影。

壓馬路。

認識近兩年來,兩人這還是頭一次能體驗到普通情侶的全套流程。柏逸卿覺得有些新奇,又頗有些樂在其中。

繁華的夜晚,頭頂上的懸浮車無聲地來來往往,空中隔開的光線延續成條條馬路的模樣。地面反而少人行走,江畔的小路上意外地安靜。

自動售貨機裏鮮花琳琅滿目。柏逸卿刷了智腦支付,挑選的鮮花被機器包裝成花束遞出來。

柏逸卿拿起花束左右看看,覺得自己的眼光真不錯。火紅的一大紮,誰看了不說一聲浪漫?他轉身搜索沈斯年的身影,視線定在那倚着白欄杆看江水的背影身上。

他特意放輕腳步走過去,距離沈斯年一米多的距離時,沈斯年還是回了頭,眼含笑意,看向調皮的某個家夥,溫聲道,“想做什麽?吓我?嗯?”

柏逸卿一個箭步沖上去,抱住沈斯年,吊在他身上理直氣壯,“不行啊?”他用側臉蹭了蹭沈斯年肩頸,偏着頭,亮晶晶的眼睛自下而上看着他,清越的嗓音綿軟,語調欣悅,“沈先生。”

又在撒嬌了。沈斯年有些無奈地想。他看向那束玫瑰花,“逸卿你看,裏面好像有東西。”

“哪有?”柏逸卿轉頭看去,他自己買的花怎麽會不清楚。

“看。”沈斯年擡手,變魔術般從花堆裏往上一抽。柏逸卿沒看到他到底‘拿’了什麽,只看到沈斯年把手掌覆在他智腦上,随之智腦忽然響了起來。

這是做什麽?柏逸卿微微睜大眼。沈斯年挪走手掌,柏逸卿點開智腦,顯示賬戶裏被轉進一大筆錢。

個十百千萬……雖然柏逸卿家裏不缺錢花,他自己的工資也不低,但沒有由來進了一大筆錢,不能不令他心驚。

柏逸卿擡起臉,略有不解,“這是什麽?”

“嗯……工資上繳?”沈斯年揚眉玩笑道。

“這麽自覺啊?”柏逸卿心情大好,感覺兩人在某種層面捆在了一起,他明晃晃又蹭過來,作勢要親。

沈斯年迎上去。可那唇瓣卻只是淺淺擦過沈斯年臉側,在他心間落下沁涼雨滴,驚擾了一池心湖。

酥麻之際,沈斯年屏住呼吸轉頭,看向近在咫尺的臉,只聽輕柔暧昧的聲音落在耳畔,熱意熏着皮膚腕上攀延。沈斯年晃神一陣,才聽清柏逸卿的話:“沈先生好像很期待?”

豔麗的玫瑰花抵在側邊,和人一起擠滿他的懷抱。霸道的香氣綿長充斥着這方空間,沈斯年和使壞的家夥對視一陣,那湛藍的眸間帶着促狹。沈斯年直接轉身把人抵在欄杆上,低頭淺嘗柔軟的弧度。

路燈照在身上,河面上兩個重疊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智能門滴的一聲打開,屋裏的聲控系統接收到訊息,亮起了一樓的燈。照得大堂光亮,沈斯年做了個請的手勢,“歡迎來我家。”

家居機器人咕嚕嚕滾到面前,送上拖鞋。柏逸卿換了鞋,掃視過面前過于空蕩的別墅,裝潢華美,基礎家具也都有,但是還是顯得沒有人氣,似乎荒涼許久。

他往裏面走了兩步,聽見沈斯年在他身後關上了門。柏逸卿回頭看去,沈斯年抱着花有些為難,“我去找找花瓶。”沈斯年說。

柏逸卿在大廳走來走去,廚房裏也是空蕩蕩的。他邊參觀着,邊得出一個結論:沈斯年大概真的不在這裏常住。

整一個樣板房似的,私人物品基本看不到。

他回身看到沈斯年頗有些頭疼地四處翻找花瓶——這種裝飾類的物件在‘樣板房’裏也是沒有的。

最後沈斯年放棄了,把花束立在牆角。

柏逸卿好笑地看完他翻找的整個過程,抱臂倚在牆邊,“我還以為你會帶我回埃爾維斯家的老宅。”

沈斯年說帶他回家時,柏逸卿本來都做好見長輩的客氣話了,沒想到來的是私宅。

沈斯年垂下眼,“你想去?改天可以帶你去。但是我也不常去老宅,那裏沒我房間。”

沈斯年和他說過自己少年時期才被認祖歸宗回到埃爾維斯家族,但是這都多少年過去了。柏逸卿有些驚訝挨着櫃面站直了,“他們居然連房間都不給你準備的嗎?”

話音剛落,櫃面有什麽東西啪的一下倒了。

柏逸卿随聲音看去,原是矮櫃上有副老舊的相框支架,他方才不經意撐了下櫃面,動作幅度雖然不大,相框後短小的支撐板仍然撐不住,以至于相框啪的一下往前摔在櫃面上。

他随手把相框撈過來,全家福的相框裏是一張奇怪的照片。

相框的一對夫妻和小孩,都分別來源于不同的證件照,硬是拼湊在一起,勉強成了副‘全家福’。

柏逸卿難以言喻看到這照片什麽心情。雖然他父親早早離開,但還不至于家裏連副全家福都是拼湊的。

照片上雖看不出什麽溫情,但能讓沈斯年這麽惦記的兩位長輩,在世時應當對他很好。

手裏的照片被人拿走,小心細致地擺回原來的位置。沈斯年端詳了一陣這幅詭異的照片,卻很滿意,“埃爾維斯家表面看似光鮮威風,背地裏樹敵衆多。我父親年幼被仇家拐走,送去偏遠地方,飽受戰亂之苦,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他在告訴我他的過去。柏逸卿意識到這個,沉默地從後面擁住他,在他頸部蹭了下,耳朵貼着寬厚的背部,能聽見沉穩有力的心跳,隔着一層暖肉,和他的連在一起。

“父母雙亡後,我實在厭惡戰争,參加選拔進了第三軍團。後來你肯定查過了吧。”沈斯年淺笑道,“不難查的,我在第三軍團呆了好幾年,因為敢沖敢拼不要命,反而被上面注意到。我的大伯,埃爾維斯家族族長過來把我帶走,才算認祖歸宗。”

“乍然間從個無名小卒變成軍人世家的一員,老實說,我一開始是期待過的。”

“不過這些人嘛,是當真無愧的戰争機器,奢望從他們身上得到親情,倒顯得可笑。他們從一開始沒有出現,最後我父母都不在了,反而急于給我更換身份,責令我改名,想要抹掉族人流落戰區這段不光鮮的過去。我那時候就在想,”沈斯年轉身,擁住他,在他耳邊輕聲道,“這群人多可笑啊。”

柏逸卿看到沈斯年唇角嘲諷的弧度,他的面上仍是帶着溫柔的淺笑,說出的話語卻無端像把透明的刀,尖銳得難以掩藏鋒芒。

他拍拍沈斯年後背,想起沈斯年說過的話:埃爾維斯家的家譜上甚至沒有用沈斯年這個名字。

沈斯年……應該還挺喜歡他父母給他留下的這個名字吧。照片拼拼湊湊,名字也是所剩不多的念想。

柏逸卿沉思着,揚起臉眉眼彎彎指着自己臉頰,指尖在臉側戳下個小窩,“你親親我,我給你看個好東西。”

沈斯年嗓子裏悶出一聲笑來,握住他的手腕,濡濕的痕跡順着掌心往下,落到腕間晃蕩的小貓飾品耳朵上。

“不是這……”柏逸卿話說到一半被堵住了。他有些啞然,眸子睜的微圓。

貼着他的熱度離開了。

柏逸卿剛要說話,又被人啵啵啵親了幾下。

柏逸卿:……

這麽主動顯得被占便宜的好像是他啊。柏逸卿想,我怎麽好像有點後悔。

沈斯年問,“逸卿想給我看什麽好東西?”

埃爾維斯家算什麽,不就家譜嗎?我家也有。柏逸卿哼笑着點開智腦,投出一面半透明屏幕。上面赫然是一串家譜。

柏家的家譜?柏逸卿竟還有這個。沈斯年來了幾分興致,撐着下巴看向最前面的兩個名字。

柏青霄、裴庚?

名字倒是一脈相承的文雅。沈斯年如是想着,以後他們有孩子,他也要多翻翻字典找找。

“我們家是靈植師發家,先祖妻子卻是個煉器師,弄出了戰鬥機甲的雛形。只可惜兩位英年早逝,沒留下多少記錄。”柏逸卿沉吟着,想到自己,“這麽說,我現在從事機甲行業,也算繼承了他們的事業吧。”

“你看這裏。”他把家譜往下拉,數百年裏,他們的家族一路傳承,卻實在算不上人丁興旺。柏逸卿興致勃勃指着最底下的一排名字。

柏逸君柏逸卿赫然在列。

他在沈斯年的視線裏,擡手直接修改了家譜,開心地在自己邊上添加了沈斯年的名字。“放心,這是族人共享的電子版,我可不是單純哄你玩的。”柏逸卿挑眉看他,俏皮眨了眨眼,“沈斯年先生,你現在可是名副其實的天才機甲師的伴侶了,怎麽樣,高不高興?”

沈斯年直接一把把他抱進懷裏。

這麽激動?柏逸卿擡手環着他過緊的手臂,看不到對方的表情,試探道,“沈斯年?”

“明天我們就去領證。”沈斯年咬了下他耳尖,眼神晦暗裏帶着摸不透的占有欲,“不過,今晚你可別想走了。”

情到濃時,難以自抑。

本是‘新婚燕爾’的你侬我侬的時候,游魚入水卻遭到了困阻:沒找到水!

兩條魚面面相觑,柏逸卿氣鼓鼓咬着他衣角,幾乎要嚼碎了布條,“沈!斯!年!”

沈斯年眼底深沉,拂過他臉側,“逸卿,我想要你,你給我吧。”

“沒門!”柏逸卿差點被他吓軟。見沈斯年皺眉,他想了想,也覺得自己沒必要把你情我願的事情弄得太僵。柏逸卿湊過去,臉在他肩上滾來滾去,試圖蒙混過去,“斯年~斯年~之前我們不是很融洽的嗎?”

他撲到對方懷裏,下巴蹭着沈斯年衫上紐扣,擡眼巴巴看着他,“你忍心嗎?你勁那麽大,還專門訓練過。要是一下子把我胳膊腿掰折了……”

沈斯年這怪物一腳把個成年男子踹牆上的畫面還歷歷在目,柏逸卿實在不放心。何況男人那什麽一上頭,哪還顧得上別的。

“那怎麽辦呢?”沈斯年覺得有些道理,不過他的好勝欲正是占滿腦海的時候,只想‘标記’對方,并不想就這麽妥協。他看向衣衫不整的自己和對方,頗有些狼狽的模樣叫他笑出來。

柏逸卿當真認真思考了一會兒,“要不……我們打個賭?”

“你想如何?”

柏逸卿微微笑着,半露出兩顆小尖牙,“別說我不給你機會。我們玩個游戲,都不能帶記憶進去,誰先告白誰就輸了。”

“嗯?”沈斯年覺得好像有點意思。

“你輸了,以後就不能再打我的主意。”柏逸卿擁着他,冰藍的眸子盛滿誘惑,軟語輕聲,“怎樣?敢不敢啊?希爾曼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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