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新晉秘書
新晉秘書
“柏總,下一個行程是……”秘書正低頭翻看着行程表。
接着電話的柏逸卿擡手制止她的話,“好、好,我現在過去。”
挂了電話,他有條不紊對秘書道,“下午行程取消,現在送我去第一人民醫院。”
醫院?秘書有些驚訝,很快應是。雷厲風行帶上公文包急忙去開車。
低調的車子從停車場駛出,停在面前。柏逸卿拉開車門上去,擡手揉了揉鼻根。
在他剛開始創業的時候,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大學生,當時為了拉投資東奔西跑,才勉強找到一位姓高的貴人看中他的項目投資,給了他本錢。
沒想到多年過去了,貴人家裏出了事故,一時間樹倒猢狲散,醫生下了病危通知,貴人還要拖着身體四處求人幫忙借錢還債。
柏逸卿看着窗外飛速閃過的風景,想到如今兩人颠倒的身份,不免有些唏噓。
這份恩情他記在心裏,雖然兩人很久沒聯系了,不過不影響他報恩。
前面開着車的秘書從鏡子裏端詳着柏總的神情,見他神情平靜,撐着下巴看着窗外。她清了清喉嚨,“那個,柏總……”
柏逸卿回過神,“什麽事?”
秘書沉默了一下,“是這樣的,我兩天前遞交的辭呈,您看了嗎?今天是我工作的最後一天,我已經交接完了。”
辭呈?好像人事部是說過這麽回事。不過他太忙了沒有留意,柏逸卿手指點着額角,有些煩惱。
面前這位女秘書跟了他很多年,兩人磨合出來的默契叫他工作輕松不少。秘書一走,他短時間去哪找這麽個合心意的下屬?
柏逸卿猶豫着,“你是對公司開的薪水不滿嗎?還是說有什麽別的原因?快年底了,你工作這麽多年,年底獎金肯定會翻倍。”
他試圖用高薪留下這位能人。
女秘書開車看着前面,“多謝您的好意,家裏出了點事,我打算回老家了。今晚下班後的高鐵票,所以您看……”
“那好吧,辭呈我現在批,你今天下班後就可以回去。”柏逸卿見她語氣堅定,放棄勸說,摸過旁邊的筆記本電腦。
車子停在醫院門口。
柏逸卿理順身上的西裝,皺眉大步進去。
病房裏只有垂垂老矣的高父和身旁哭得眼睛都腫了的高母,還有一位律師。柏逸卿掃過在場三人,帶着氧氣泵的高父見到他,眼睛竭力睜大,一瞬間淚水模糊,“沒想到我高某在商場多年,最後肯過來幫忙的,只有你。”
他本來都對多年前資助過的年輕人不抱希望了,卻抱着對妻子兒子的愧疚拉下臉來聯系所有能聯系的人。
眼看高父說話都吃力,老臉上一派苦楚。柏逸卿嘆了口氣,“先說你們家欠了多少吧。”他能幫則幫,金額過高的話他也不會不自量力。
好在多年過去,柏逸卿不再是當初那個身無分文到處拉投資的毛頭小子。他小有成就,開了家公司,手裏也有些餘錢,能幫上一二。
至于還債,柏逸卿看了眼夫婦二人,他們看着也不像能還的。哪怕名義上是借錢,可是柏逸卿已經做好打水漂的準備了。
高父老淚縱橫,“小柏,我有個兒子叫高楠,今年大學畢業。如果不嫌棄,可否讓他去你公司打工還錢?老頭子要求不高,能管母子個溫飽就行。而且實不相瞞,仇家太過兇殘,我怕他們不會放過我的妻兒……”
打工還錢?柏逸卿想到方才離職的秘書。這麽大一筆錢,他兒子得還很久吧。不過這樣一來,他就不用擔心找到的新秘書短期離職的事情了。
柏逸卿欣然應允,“我這剛好有個秘書請辭,給的薪資不低。如果他合适的話可以來試試。”
見高父不放心,柏逸卿續道,“大學剛畢業也沒關系,工作不算很難,可以慢慢學。而且男生的話不怕吃苦就行,跟着我也方便。”
高父不說話,渾濁的眼裏都是淚。高母有些尴尬道,“實不相瞞,我兒身體有些特殊,是陰陽同體,所以如果您不嫌棄的話……”
柏逸卿了然,陰陽同體,那女同事有的假期通融下給他不就行了嗎?多簡單啊,這點小事他也不會故意為難。柏逸卿道,“沒關系,就讓他跟着我吧。”
說話間,門外風風火火闖進來一個人,只聽到高母和柏逸卿後面的兩句話,大驚失色吼道,“媽,你們怎麽能這樣——”
柏逸卿着實被他大嗓門吓了一跳,看過去卻發現是個個子略矮的男生,長得清秀,皮膚比起一般人白皙些,身板瘦弱,一身青春朝氣的運動服,令人難以置信怎麽能發出這麽大的聲音。
不對,要說這個更奇怪的話,陰陽同體好像也看不出來啊。
可能他的視線冒犯了那個男生,高楠惡狠狠瞪了他一眼,“爸媽,我會想辦法打工還債!我才不要跟着這個老男人!”
柏逸卿頓時失語,什麽叫老男人,他今年明明都沒有三十!也沒有禿頭!誰見了他不誇一句青年才俊,年少有為?
高父氣的只喘氣,瞪着高楠,抽搐的手指顫巍巍擡起,“你!你個逆子!”
“說我逆子!難道你們這樣賣子求榮就好了嗎!”高楠吼道。
柏逸卿心裏一道驚雷閃過。
賣子求榮?我好心幫你們家還債,給你高薪工作庇佑你免被仇家追着,怎麽在高楠嘴裏變得這麽不堪?
高父被他氣急,高母哭着罵他。誰料醫療儀器上發出滴滴聲,高父身子緊繃挺起,一口氣沒下去,身子一軟,攤倒在了病床上。
瞬間,律師的聲音,高母驚恐的喊聲,高楠的哭聲混在一起,吵得柏逸卿太陽穴嗡嗡響。
氣死了爸爸,心中愧疚的高楠最後還是順從了父母的意見。
柏逸卿簽了律師的還債協議,走出醫院時太陽已經下山了。
高楠本來想幫高母處理後事,沒想到被高母趕了出來,叫他趕緊去工作,說看了他就心煩。
柏逸卿心想,我要是有這麽個氣死人的兒子,我看了也煩。
高楠沉默地跟在他身後,個頭只到他脖頸間。柏逸卿回頭看了他一眼,就被惡狠狠瞪了。高楠還雙臂護胸,一副黃花閨女的模樣。
柏逸卿在醫院門口拐角處停住腳步,再也忍不住他這扭捏姿态,扭頭冷聲道,“對了,你身份證寫的是男性,而且我和你父母簽的協議是……”打工還錢。
高楠呸道,“變态老男人!”
這人是不是不聽人話?柏逸卿眼裏浮上一層不悅,沉聲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回去毀約?”他似笑非笑,漆黑的眼裏泛着尖銳的惡意,“聽說你家大門已經被仇家劈爛了吧?”
高楠一驚,瞪圓了眼,他張了張嘴,和柏逸卿對視一陣,咬牙切齒垂下頭來,似乎是某種無聲地妥協。
看到對面終于老實下來,柏逸卿估摸自己在對方心裏已經被翻來覆去罵了不少難聽詞彙了。高母剛剛也不是沒和這人解釋,但是高楠仿佛沒長耳朵,一聽到是‘秘書’後更像是佐證了他的猜測,視線充滿了嫌惡。
如果高父不是他恩人的話……柏逸卿想,就這家夥,別說高薪秘書,想進他公司的門都沒有。一看就比不上他曾經的得力助手。
他正想着,得力助手秘書開着車來到兩人面前。現在已經過了下班時間。柏逸卿看了眼手表,帶着高楠坐進車裏,“你怎麽沒走?”
秘書盡職道,“總得先把工作做完。等會我在公司拿了東西就走了。”她看了眼副駕上怄氣的男孩子,“柏總,這位是?”
這一對比,讓他更不想把秘書放走了。柏逸卿心裏無聲嘆了口氣,“接替你工作的新人。”
“原來如此,我等會正好把些文件交接給他。”秘書笑着開了個小玩笑,“太好了,我還怕後續無人,沒想到柏總這麽快就找好新人了。老實說真有點舍不得。”
“舍不得就別走啊。”柏逸卿看了眼前方那糟心的小子,真誠說出這句話。
秘書配合地笑了兩聲,沒說話了。
車裏一時沉默下去,柏逸卿翻看着手機上的行程表事宜,今晚還得去某個商業合作夥伴家的生日宴會。他感覺到高楠那小子視線不安分,老在他和秘書間來來回回,腦子一看就知道又在想什麽肮髒的東西了。
要不要找秘書部的其他人陪他去?柏逸卿掂量了一下,決定提前剝削新人,他頭也不擡,“高楠,等會七點換身衣服陪我去宴會。”
高楠立刻扭頭看向後座的人就要反對,“我才……”
柏逸卿擡手打斷他的話,“你會開車吧?”
高楠一愣,“我會。”
“Lisa,你把車鑰匙給他,行程表也發他一份。”
“是。”
高楠欲言又止,他看着開車的秘書,又看向低頭處理工作的柏逸卿,沒有一個搭理他。高楠皺着臉,撇開頭不說話了。
當秘書就算了,為什麽還要他開車?孤男寡男多不好!
柏逸卿回到公司,在樓下餐廳随便用了餐。
他懶得管對面一直在用勺子戳飯菜的高楠,吃完直接回到樓上辦公司,躺在可調節的座椅上,西裝外套往身上一蓋,呼吸漸漸變得綿長。
從早上忙到夜晚,也就傍晚時分他還能有二十來分鐘可以休息下。
柏逸卿本只是想淺眠一會兒恢複精神,沒想到意識被拖拽進深淵,他做了個夢。
夢裏他被手機鬧鐘驚醒,一看時間,居然已經六點半了!
從這裏去宴會地點不塞車也要半個小時。柏逸卿打開門,面露怒意,掃視過秘書部位置上的所有人。衆人見他面色不對,紛紛不敢說話。
“高楠那小子呢?!”
“不知道。”坐在最前面的男秘書面不改色推了下眼鏡,“Lisa姐離開前說等會有個新人過來,但是我們一直沒看到有人來。”
柏逸卿眼神一冷,他剛想說既然這新人不想來幹那以後就別來了。
外面大門傳來聲音,淩亂的腳步聲一路延續過來。柏逸卿轉身,和急急忙忙立定的高楠撞上。
被柏逸卿扶住的高楠震驚地往後退了兩步。
“第一天就遲到?”柏逸卿毫不客氣斥道,“不是讓你吃完飯就上來嗎?”
高楠有些委屈,他喘着氣大聲頂撞,“是你讓我換身衣服的!時間這麽緊我去哪裏找衣服!”
柏逸卿看到他脖子後面的吊牌,頓時頭疼不已。他不想和個新人在工作場合對罵,皺眉又看了眼手表,“時間快到了,走吧。”
路過時順手幫他把脖子後面的吊牌摘了,免得出去丢他的人。
高楠驚恐地捂住脖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大庭廣衆之下,就這樣公然吃我豆腐,這老男人果然心理變/态!
後面的一切就像點了快進。
柏逸卿帶高楠去宴會。高楠開車技術不過關,路上追尾,兩人處理完馬路上的事情去到宴會時,宴會已經過半了。
柏逸卿一路黑着臉,進了宴會酒店大廳臉色才好一些,和主人道歉、贈禮。
一切都很完美。
只有新人半路不知道又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柏逸卿看了眼時間,走去角落,正看到高楠被一個富二代浪蕩子調戲。他暗道這男人怎麽回事,來個宴會還能遇到個看上他的,世界也太小了。
到底是他帶過來的人,總不能眼看着出事。他邊想着,邊随手搶過助理手裏喝了一半的酒杯,對富二代笑道,“小李是嗎?我剛剛好像看到李總在到處找你。”
打發了富二代,柏逸卿才看到助理不滿的視線落在他手中酒杯上,氣急敗壞道,“我和人聊得好好的,你為什麽要搶我的酒!”
“他沒安好心。”柏逸卿輕描淡寫道。
“沒安好心的明明是你!”高楠低聲道,“你以為誰都和你那樣思想污穢、不折手段?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屈服的!”說完高楠就跑了。
這小子是不是太自戀了?看誰都覺得別人對他有意思。柏逸卿心裏堵着口氣,索性沒有去找。
結果直到宴會結束都沒找到人,反而被主人拉去敘舊了。
眼看已經深夜,快到零點,主人熱情地邀請他留下休息,柏逸卿沒有拒絕。
他拿了主人給他特地安排的房間的卡走上酒店頂層,卻聽見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從他身側過去。柏逸卿回頭去看,只看到一個背影閃進電梯,不見了。
真奇怪。柏逸卿沒有放進心裏,他往前走,自然而然刷卡打開房間。
他剛把外套随手挂在門口衣架上,就發現房間裏彌漫着股奇怪的味道。
難道沒打掃過?柏逸卿皺着眉按開燈,發現腳下居然扔了一地的衣服。
零零散散,往前走甚至能看到一些女人的內衣物。柏逸卿當即臉色沉了下去,他扭頭要離開,又聽到房內有虛弱痛苦的呻/吟聲,有點像是高楠的。
柏逸卿推開門,黑暗裏,不偏不倚和床上滿身痕跡且剛睜眼的高楠對上視線。
高楠一聲尖叫,枕頭丢在他身上,“無恥!卑鄙!”
從那以後,高楠更認定了他是個折磨人的衣冠禽/獸,柏逸卿怎麽解釋他都不信,堅持認定當晚那個人就是他,再沒給過他好臉色。
柏逸卿煩他,把人打發到眼不見心不煩的角落去處理雜事,找了先前回話的眼鏡男當貼身秘書。
沒再理會過這人。
如果說到這裏為止,除了有些惡心人,發展還是柏逸卿能接受的。
但後來的劇情,柏逸卿就是個大寫的炮灰了。
不久,高楠堅定認為柏逸卿給他穿小鞋,刁難他,就為了讓他‘自願獻身’。果斷辭職離開,走的時候給他寫了一張欠條,表明自己絕不屈服對方yin威。
高楠有一個青梅竹馬的白月光。不過白月光之所以能是白月光,大多是因為白月光英年早逝,才使得人念念不忘。
高楠暗戀白月光,發現當年白月光的房子要被拍賣。哪怕自己還欠着柏逸卿錢,卻傾家蕩産把房子買下來了。
當晚就住了進去。、
沒想到病逝白月光的鬼魂還在別墅裏徘徊,看着小時候跟在身後的鼻涕蟲高楠每天早出晚歸,試圖通過父親人脈東山再起、卻在商業上毫無天賦的辛苦模樣。
有一天白月光終于忍不住,和高楠接觸了。
兩人從一開始的對話不通,到逐漸确認身份,白月光盡職盡力輔佐着一點天賦都沒有還總被別人觊觎的高楠在商場上往上爬,并且時常借助鬼魂之體幫助他去看機密要件、打聽消息。
終于,兩人正式确定關系那天。
高楠趾高氣揚把錢砸到柏逸卿身上,徹底還清了債務。
但是他對強取豪奪了他身子的柏逸卿懷恨在心,認為這樣的人不配稱為電視上人人誇贊的青年才貌。
他誘騙白月光去幫他偷看文件,在一次重大項目上給柏逸卿的對手洩露了機密,還趁機落井下石,如願把柏逸卿公司一步步打擊到破産的地步。
最後,稱為商場新秀的高楠和白月光甜甜蜜蜜過完了一輩子。而柏逸卿心血被毀,淪落街頭,在深夜被一群醉漢失手打死。
柏逸卿夢到兩人相視一笑的情形,心裏一陣怄氣。他氣的心肝直疼,萬萬沒想到有人能這麽無恥!
正當他氣到要血管爆炸、手刃高楠的時候,手機鬧鐘把他從睡夢裏拖拽出來。
柏逸卿渾身一顫,眼皮下劇烈波動,猛然睜開眼醒了過來,渾身大汗,喘息不止,瞬間從堕落的深淵地飛回人間。
低頭一看腕表,居然已經六點半了!
從這裏去宴會地點不塞車也要半個小時。柏逸卿打開門,面露怒意,一一掃視過秘書部的人,衆人見他面色不對,紛紛不敢說話。
“高楠那小子呢?!”
“不知道。”坐在最前面的男秘書面不改色推了下眼鏡,“Lisa姐離開前說等會有個新人過來,但是我們一直沒看到有人來。”
等等,這場景……柏逸卿一怔,身後冷汗不止。這場景,怎麽和夢裏一模一樣!
他身形不穩,連忙扶住旁邊的門框。
男秘書見他臉上血色瞬間下去,蒼白得不對勁,走過來扶住他,“柏總,你身體不适?”
其他人見柏逸卿不對勁,有的拉椅子過來,有的連忙端熱水。
“太可怕了,這臉色怎麽回事?”有人給他探額頭。
“要叫救護車嗎?”
正在此時,外面大門傳來打開聲,淩亂的腳步聲傳入耳中。柏逸卿轉頭,和急急忙忙立定在秘書部門口的高楠對上視線。
柏逸卿張了張嘴,有氣無力地問,“你去哪了?”
他心裏已經出現了答案:高楠會回答說換衣服去了。
下一刻,面對衆人責備的視線,高楠委屈地大聲嚷嚷,“是你讓我換身衣服的!時間這麽緊我去哪裏找衣服!”
柏逸卿天旋地轉,差點直接暈過去了。他扶住額頭,許久無法平靜。
這真的和夢裏一模一樣!那接下來,高楠這個禍害是不是還是會吸引來姓李的富二代?柏逸卿想到自己破産後凄凄慘慘淪落街頭的模樣,對高楠哪裏還有半分忍耐?
他刷的一下從座椅上站起身,斥責道,“上班第一天就遲到,你不想做還有很多人要做,你走吧!”
“走就走!”高楠聲音尖細,白皙的臉頰氣出兩團紅雲。
“等等。”
高楠刷的回頭,眼裏含淚,一派楚楚可憐的面貌,他帶着鼻音嚷嚷道,“後悔了吧!誰要來你這破公司!我是不會屈服的,門都沒有!我再回來我是狗!”
柏逸卿啪的抽過眼鏡男桌子上的紙和筆,拍在桌面上,指着紙筆冷聲道,“欠條。你把欠條寫了,今天才能踏出這個門。”
高楠不可置信看着他,“你居然要我寫欠條!你這個……”
難聽的話他已經聽得夠多了。柏逸卿打斷他的話。
“你不會以為我真是個大善人不求回報吧?當年幫了我的可是你爸,不是你。你在我這裏沒有任何話語權。把追殺你家的高利貸換成沒有期限沒有利息的還債欠條已經是我還了你家恩情了。”
柏逸卿冷漠無情,臉色堪比閻王,說話甚至算得上咄咄逼人,“雖然你從野雞學校畢業,專業也不行,出去外面最多每月也就兩三千,還清你家的錢不吃不喝也得一百年。哦,不對,高少爺不稀罕我這的正經工作,還說回來就是狗,想必自恃美色過人,肯定有別的日進鬥金的法子。我也不攔着你發財。”
“高少爺,請——”
高楠被他擠兌的一通話語氣的臉色青紅交加。什麽叫他不稀罕正經工作?什麽叫他要用美色賺錢?這人把他當什麽了!
高楠咬着唇倔強地落着淚,一時間視覺沖擊,當真有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然而面前的人鐵石心腸,甚至還在腹诽着:夢裏那個柏逸卿是假的吧。他怎麽可能是個被人誤會成那樣還留人的冤大頭!高楠敢搞得他心血破産,他就敢和對方拼命。
今天不逼着高楠把欠條寫了,他柏逸卿名字倒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