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空氣中一霎的靜默。

錄影棚的女生裹緊了羽絨服跑出來買熱美式,錄節目熬大夜是尋常事,她眼下青黑,困倦的打了個激靈:“呀,左昀~你怎麽還在呀。”

左昀有些冷,雙手收進褲袋:“哦,我跟一個朋友聊兩句,馬上就走。”

夏雲不受控的看一眼喬青遙。

她在電視臺工作多年,幾乎一天24小時都在通告上,見過的藝人沒有上萬至少也大幾千,只遠遠的看她就知道這絕對是藝人,難掩流量氣質,走近一瞧竟是不認識的糊咖,夏雲深感自己也會看走眼,但也挺有禮貌的打了招呼,然而對方并不理睬,周身霜凍,似乎情緒很壞,夏雲會意的不再搭腔,只去看左昀:“要不要喝熱咖啡,我請客。”

“不用,謝謝,你快進去買吧,外面很冷。”

“沒關系,我好困,正好精神精神,”夏雲很珍惜同左昀相處的機會,雖然有個外人,美中不足,但不算太妨礙:“你辛苦了,我們其實都懂,姐姐有點任性。”

左昀重新彎起嘴角:“你們每天協調這麽多藝人也很不容易,肯定有比我們還難搞的藝人吧。”

她微笑着,眼也亮:“那倒是。”

左昀故意要跟夏雲聊,長腿無聊的踢踩路邊石子:“還有誰比我們更任性?”

夏雲回神,竟一時不知道該說,說哪個人,畢竟得罪人,躊躇間目光落在便利店的數碼廣告牌,看裏頭金碧輝煌,日炙棕紅。

下巴朝廣告裏的男人拱了拱,過世的藝人是最佳八卦人選:“就說他吧,喬,我剛入圈時那個老板之前是他經紀人,所以我聽說了很多喬的八卦,他不是任性是純粹的難搞,而且跟安娜姐的難搞不是一個級別,當然也可能是更紅的關系,而且聽說安娜姐早年間也不難搞,很聽團隊的話,跟他在一起之後就非常……有主見起來,很可能是受他影響。”

左昀對喬青遙的八卦是真感興趣,他裝模作樣地:“啊?是麽?他倆确實在一起呀?”

“是呀,姐姐沒跟你說過麽?”

左昀很謹慎:“我從不問姐這個事,我甚至不知道這一段到底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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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追問:“喬怎麽個難帶法兒?”

夏雲認真回憶:“唔……好幾年前的事了,當時說了好多,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幾乎不接電話,那時候沒有微信都用短信,發他也不回,但是他找你必須回,而你根本就聯系不上他,我老板因為他這個毛病特別頭疼,你說你怎麽搞?你準備一堆解決辦法,一身本事又怎樣,人家不跟你聊。”

左昀想了想喬夢真,感同身受的點點頭:“那這一點真是太煩人了!”

他追問:“還有麽?”

“我想想……哦,對,還有他是那種掌控欲非常強的藝人,他所有的事都是他自己說了算,沒有人能做他的主,經紀團隊淪為執行左右手,連吉他手的衣服穿哪一件這種事都必須問他才能定,不然經紀人擅自作主如果他滿意還行,不滿意那就成了災難,然後他又很忙,我老板一天無數的事等着他确認,也聯系不上人,因為他不接電話呀,老板就只能去錄音室逮他,逮到了确認了,好嘛,你以為沒事了,結果這哥到現場還變卦,經常彩着排就把造型換了,這還不算啥,他不僅改自己的人,現場每一個人都要管,連燈泡都不放過,感覺不對了燈都要拆了重新布,當然也是為了呈現一個最好的效果,但這樣其實特別不好,臨時起意總把現場團隊折騰的人仰馬翻,反正就是非常難搞,然後因為夠紅他還特別有話語權,那種滋味你能懂麽?”

“明白明白,現場作妖特別讨厭,但是我也能理解,他這個人追求完美,要不然怎麽有那麽高的事業成就,”左昀興致勃勃:“雲,還有沒有?再多說點。”

夏雲受到鼓勵一般,思緒來了停不下:“他還有個特別奇葩的點,就是只能聽見他想聽見的事,我老板不是每天像狗一樣給他彙報工作麽,他只撿他感興趣的回,他不感興趣或者不想去的工作,老板趴他耳邊喊他都聽不見,他感興趣的事老板就算小聲嘀咕,十米開外他都會回她。”

左昀聳肩捂嘴,驚呼都埋在袖子裏:“咋辦,我覺得他好可愛。”

“啊啊啥?你是粉絲麽?”

“不是不是,絕對不是。”

“哦,這種藝人誰帶誰絕經,我老板原話很有意思,在喬青遙身邊工作每一秒都氣的她姨媽回流。”

“那她後來離職了?”

“沒有啊,這種帶這種二十四小時開機的印鈔機誰舍得離職,肯定是咬牙堅持啊,光業績提成都賺翻了好嗎,受點氣受點累在豐厚酬勞面前都是甜蜜的負擔。”

“我好像知道你老板是誰了。”

夏雲一愣:“嗯?那你說說。”

“王麗美。”

夏雲狐疑地:“你到底是不是他粉絲,你連他經紀人是王麗美你都知道。”

“不是啊……主要是他身邊那些年也沒換太多經紀人,而且都是男的就一個女經紀就是王麗美,這業內都知道,王老板不是因為他才發家創辦夢馬傳媒的麽。”

……

八卦的時間總是特別快,兩個人搓手跺腳,直至夏雲電話響了,左昀才如夢初醒,猛然想起第三個人。

再一側身去看,發現喬夢真竟還在,此刻正非常生氣的在一邊等。

喬青遙被迫看左昀跟別人打情罵俏,講自己壞話,然而他冷視全程,也忍着不走。

左昀收工正巧可以搭喬青遙的車回家,他熱烘烘的坐在副駕上,專心回味有關喬青遙的種種,錢包手機都甩在車裏收納內飾,屏幕消息跳動,他也懶得回,兀自傻笑,又突然惱火。

他又開始卷身邊的人:“你這麽着急帶我走幹嘛?我好不容易能聽業內說點我偶像的事。”

喬青遙氣也沒消,他攥着方向盤,淡漠開口:“有什麽好聽的,淨胡說。”

“你怎麽知道是胡說八道?你又不認識他。”

喬青遙冷斜過來:“那個女孩也不認識他,她說你就信?”

“我覺得可信度很強啊,”左昀蜷上座椅,他雙手捧臉,雙目浮光:“喬那點物料我都翻來覆去看了無數遍了,他大概什麽樣子我心中有數,我确實見過他在花絮裏,現場調整舞臺,就為了在地板上裝收聲,這樣表演入場時能收到腳步聲,延長了表演環節提高了趣味性,當然結果也很驚豔,畢竟那個年代大家都拿着麥克風扯着線上來一頓唱就下場了,但是他就跟別人很不一樣,我當時看的時候覺得他很有想法,也很有品味,事無巨細也很好,這就讓整個藝術呈現完完全全被打磨到極致,對觀衆和市場都是一件好事,所以我一聽就知道夏雲說的很可信,不過工作人員吐槽我也能理解啦,現在從事這行,看問題的角度不一樣,如果是我也會覺得這人好煩,藝人為什麽連現場的事也要管?我是聽導演的還是聽藝人的?為什麽熬好幾個夜過了好幾輪的方案突然現場又要重新設計,為什麽不能幹脆放一段腳步錄音,拍子合不上其實沒人注意,凡事不必那麽精細,非要搞的大家返工加班,但我作為粉絲,能理解別人不理解他卻很在意的事,反正多角度看問題,有時候難搞和敬業很難區分,但于我自己而言,我敬佩他的認真,支持他的追求,也覺得他能那樣肆意又專注的工作,特別迷人……”

喬青遙打斷他:“別穿鞋踩座椅。”

左昀趕忙放下腳,自狹窄的空間塌腰撅腚的搞,他以衣袖擦擦座椅真皮:“哦哦,對不起啊,我剛才忘乎所以了。”

喬青遙趁亂拿走左昀的錢包,看了幾眼旁邊的人,動作間腰線細緊,屁股渾圓,看不清,于是又專門把燈打開看。

左昀迅速擦完座椅,重新坐回去系上安全帶。

“哎?你開燈幹嘛?”

喬青遙失望關燈,沒接話。

左昀低頭檢查未讀消息,整張面孔浸在手機藍光裏:“我幹這一行才發現,越是業務能力強的藝人越不正常,如果情商正常又很懂人情世故的,不一定不紅,但大大概率專業技能上資質平平,戲越好個性越奇怪,因為藝術家天生就是瘋狂的,怎麽可能是尋常人,所以我相信喬會難搞。”

“反正他沒有難搞,”喬青遙想了很久很久:“我聽說……他為人還是可以的,很講理。”

“小朋友,你不在這個圈,你這才是道聽途說不靠譜呢,”左昀笑,目光依舊在手機屏,他開始回信息,話也語無倫次:“那你剛才在夏雲面前怎麽不反駁他。”

“我也不是随便跟誰都講話。”

左昀沒過腦,他幹完活,手機往收納內飾一丢,并未發現錢包不在,他長呼口氣,繼續自己的話題:“反正呢,我越了解他,就覺得越喜歡,我很少有什麽遺憾的事,但最遺憾就是我沒見過喬青遙本人。”

“你不怕見到他很失望?”

左昀搖頭:“不會的,我愛的是他的靈魂,不管他變成什麽樣子,我都喜歡。”

喬青遙沒好氣:“我看未必!”

左昀一愕,更沒好氣:“我發現你這個人,有時候非常煩人,非常不會說話,非常欠罵,同樣是姓喬,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左昀起勁兒數落他:“你還一身的毛病,沒有禮貌,沒有情商,脾氣很差,動不動臭臉,不講話不會講話更不接電話,還不定時發瘋,我見不到你的時候時常懷疑你是不是已經有過前科了,不是進過局子就是進過瘋人院,也就我能忍的了你。”

後又想起來:“你駕照的事搞定了嗎?”

喬青遙極其敷衍的嗯了一聲,便沒有下文。

左昀一看他那個樣子就知道他又不高興了,但左昀就是要氣他,誰讓他讓自己牽挂。

喬青遙将左昀送到家,招呼也不打,一腳油門絕塵駛離,左昀以為倆人可能又多日無法相見,結果隔天就被迫約他見面。

因為左昀發現錢包落在他車上,他平日也很少帶錢包,只是連日通告都需要身份證,因此才拿了錢包來裝,今天下午的通告也不例外,早晨出門才發現,左昀只好緊急聯系喬夢真,對方竟然秒接電話。

像是早就在等着他。

沒有人提可否同城配送的事,兩人直接約好等下中午見面。

在公司開了一上午的會,臨出門左昀對着玻璃門理了理頭發,昨晚上輾轉難眠,滾的頭發起了一撮,怎麽都壓不下去,幹脆去洗手間弄,弄都弄了,也順便扯扯衣服,扯了一半左昀深感無語,猛然把衣服薅亂,邋遢出門。

搞不好一會兒見到的是跑腿男仆趙凡,那左昀忙死也要罵的喬夢真電話冒煙。

見面地點選在左昀公司附近的西式簡餐門口,平日裏他都是叫一份這家的法拉卷午餐外送,方便省時,今天卻特意跑一趟,折騰不重要,主要是為了拿錢包順便見人,萬幸這個人如約而至,不是趙凡,是喬夢真小朋友本人。

小朋友今天也很帥,灰衣黑帽,收拾的斯斯文文。

喬青遙把錢包遞給左昀,什麽話也沒有,手指修長,身上淡香。

左昀接過來,錢包熱度殘留,該是拿了很久,他下意識開始扯平衣服:“幾點了?你吃午飯了麽?”

喬青遙一抻手腕,低頭看表,表邊伴銀鏈,廉價攀纏天價,倒也和諧。

左昀瞄見了,盤算着要回手鏈,話說出口卻是另一句:“我還沒吃,你有空陪我麽?沒空就算了,我都無所謂。”

喬青遙忙道:“很有空。”

左昀在忍不住之前轉了身,只留給對方後腦勺,他往餐廳裏走,腳步都輕快,一路順頭發,尤其是壓後腦勺翹起的那一绺。

正值午餐時間,餐廳內人潮流動,皆是奔命的上班族。

喬青遙很久未置身這種環境,被吵的臉色又不好,他只喝咖啡,不用餐。

左昀已經習慣了,他點了蔬菜汁和鲷魚意面,邊吃邊聊,喬青遙不講他學校的事,左昀就說自己的工作,他一直顯擺他帶安娜這件事,可在他觀察裏,對方不僅看上去沒有任何興趣,甚至還有些許不高興。

喬青遙本就話少,當下更沉默,他的位置正對着窗,日光映的他面容透亮,雙目卻似有沉雲,一點點遮住精光。

左昀很詫異:“我上次有給你科普過是哪個安娜吧?你怎麽一點反應也沒有啊?”

喬青遙欲言又止:“你做什麽工作不好,做藝人經紀。”

“因為喬青遙,”左昀直言不諱:“我對他感興趣才對這一行感興趣,哎你這話說的怎麽這麽欠抽,好像我在外面坑蒙拐騙一樣,經紀人怎麽了?我覺得這個工作很好啊也開眼界。”

喬青遙嘆氣搖頭。

左昀叉子一頓,擡眼看他,喬青遙馬上點頭改口:“有眼界,挺好的。”

見對方态度良好,左昀不予追究,他繼續方才的話題:“總之她就是太情緒化了,這是工作我都能接受,我站在她的立場也可以理解她,但是我有點接受不了沒有契約精神,如果她這一回死也要毀約,那我也協調公司其他藝人替補救場,盡量不用賠錢,但是我們這邊的收款肯定要退,大幾十萬呢,我的業績就這麽打水飄了,她自己也不肉疼麽?如果真不缺錢幹嘛出來工作。”

喬青遙很安靜。

左昀不抱希望地問他:“你就一點看法也沒有嘛?”

喬青遙看他雙眼渴求,只得開口:“毀約這事沒得補救,之後的工作都緩簽吧,有時候只能尊重他人命運。”

“啊?為什麽?不是吧,我今天下午就有她的通告,也不至于都取消了吧。”

“因為人都有自己的底線,從你剛才說的關于她在乎工作配置、品牌重視程度、珠寶品相、甚至是舞臺站位,這都說明她非常虛榮且臉皮薄,再看她這半生裏最不體面的事就那個緋聞,她自己都不願意提,”他低垂着眼,指尖磨蹭咖啡杯邊:“你們沒有提前規避,讓她難堪,沒跟你們解約已經算是留情面,所以她不會只跟公司鬧一次就善罷甘休。”

“從感情角度我非常能理解她,我只是覺得事情不應該這麽做,經紀團隊的業務工作不應該由藝人情緒掌控,”左昀想了想:“有失誤我就補救,反正我不會任由藝人這麽作。”

“那你要很強,就你說了算。”

左昀洩氣:“可我現在還是職場菜雞,沒有厲害到能掌控藝人。”

“你剛入行,這樣很好了。”

“謝謝您捧場。”

“不是捧場,一些所謂的資深經紀也很智障,看見就煩。”

左昀笑:“說的好像你是藝人一樣,你見過哪個給你添堵的經紀人啦?”

喬青遙不講話,看對面笑的好看。

“話說回來,你覺得如果我跟藝人強硬溝通,比如合同簽了沒退路,對外得罪平臺對內得罪公司,你覺得她會怕麽?”

“沒用,也不可怕。”

“毀約可不是個容易的事,搞不好要賠上百萬呢。”

“錢不是首要問題,這點錢誰都賠得起。”

“這點錢……”

“擁有過寶石的人,在潦倒的時候也很難看得上小碎鑽。”

左昀飯都吃不下:“哦,好吧,她确實接工作從來不看重錢,但也不覺得她多有錢就是挺無所謂的樣兒……那如果我跟藝人打感情牌裝可憐,比如如果毀約我就會因辦事不力被開除啥啥的,你覺得可行嗎?”

“你最好以後都別有這種想法,”喬青遙盡可能給左昀解釋:“有能力的談條件,沒能力的談交情,況且她跟你沒交情,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為什麽?那就只能是補救了,上一個工作勉強能找到公司同類型姐姐替換,但是今天這個如果不去,那主辦方真要現場吊死我。”

“沒辦法。”

左昀托下巴,他逗他:“可你不是說,工作有問題可以找你麽。”

喬青遙想了片刻,渾身隐隐作痛:“我可搞不定她。”

左昀喝蔬菜汁,他捏着吸管,習慣性的咬:“夢真,雖然你很喪,但也謝謝你啊,還有就是雖然我感慨過無數次,但每一次見你都想感慨哈哈,你真是突然就長大了,不是傻小孩了,就……越來越,”

旁邊桌的人用餐結束,因為客套付賬争搶起來。

推搡拉扯間,聲浪驟起。

桌對面的喬青遙聽不清,只得向這邊探身側耳,下颌淩厲,唇角薄抿:“你說什麽?”

左昀也往前,他打量他的側臉,雙手伏在桌面,左昀湊到喬青遙耳邊,撅着潤紅的嘴唇,廢話也說的熱氣騰騰:“我說,我感覺你越來越可愛了。”

喬青遙猛的正過臉,雙眼含冰,因為離着近,差點貼上左昀的臉。

兩個人之間的氣息,是烏木沉香侵襲着蔬菜清香,伏在桌面的雙手,也是指尖對着指尖,一方熱切向前,一方卻屈起後撤,左昀往後坐傾身體,順便收回手。

手機響了,低頭查看原來臨近出發時間,助理依舊在車上等不到出門的安娜。

左昀預感不好,原本只需要直接去通告現場,現在看來,得提前出發去藝人家請人。

他收拾東西,車鑰匙,錢包,手機一股腦的往身上各處口袋塞:“我得走了,有點事。”

喬青遙亦重新端坐:“明天能見你麽?”

“沒空,我明天一早的通告,不知道幾點結束呢。”

“如果是安娜的工作,那就能見。”

“幹嘛,你又要詛咒我取消。”

“不敢。”

左昀站起身,時間死線上磨磨蹭蹭:“你明天要見我幹嘛?有事?”

“沒事,就是想見你。”

“別不要臉啊。”

“我等你電話。”

左昀氣笑,一步三瞪眼的出門,竟越走越雀躍,等上了出租車,還忍不住回頭看一眼,西餐店門面無人,空空蕩蕩,可空蕩門臉也很親切,親切到左昀想同其揮手告別。

工作微信擾人,但左昀心情不錯,錢包硌的屁股痛,他掏出來,自微信連響中打開檢查。

還真有變化。

錢包多了一張黑卡,應該是附屬卡,卡面黑金交映,陽光下都晃目,左昀着實震驚,他根本分辨不出真假,但越端詳越覺逼真,但轉眼又想喬夢真不過一個大學生,這只能是一張仿真黑卡,一個年輕人的惡作劇。

錢包倒也真有惡作劇,因為錢包是前女友送的,左昀又很久不用,因而突然拿出來使,裏頭左昀跟前女友的合影也忘了丢,如今一看,相片上左昀身邊已是人去片空,新人替補,還被剪的特別仔細,粘在左昀身邊,竟然不是喬夢真的照片,而是明星喬青遙!

左昀發現自己實在是越發搞不懂喬夢真了。

劉文豔難得在家休息一日,午飯過後,窗外飄雪,室內暖氣融融,床頭櫃上的枸杞玫瑰茶冒着熱氣,一切恬靜美好,她恹恹欲睡,卻聽得隔壁屋一聲尖叫。

喬柳在家發瘋,拿着一本畫冊滿屋子亂竄:“媽!你動我寫真了麽!”

文豔驚醒:“啊?”

喬柳心痛如絞,急的跺腳:“哎呀,我真的要瘋了,我這一本畫冊好難才得才買到的,他媽的那個聯名款紀念戒指死貴死貴,狗逼品牌割逝者韭菜天打雷劈,購買的前一千名才贈喬青遙回憶錄,我根本就搶不到,攢錢高價收的自己平時都舍不得翻,沐浴焚香後才舍得看一看,結果我剛才發現不知道讓誰給剪了!我要吐血了……我的嬌嬌公主人頭被剪掉了!到底是誰!”

文豔被吓到,她緊張解釋:“不是我,我從來不敢動你的東西,我剪這個做什麽呀?你這孩子,吓死人了……”

喬柳頭發站立,殺意抖起:“我知道了是誰了,除了他還有誰,好的,很好,喬夢真,我今天晚上不活宰了你。我就不姓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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