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被水淹沒盛月蕭

被水淹沒盛月蕭

方越吟看懂他的表情頓時大怒:“盛月蕭,你腦子裏在想什麽東西?!孤會屑于給你下毒?”

盛月蕭委婉地看着他。

萬一呢?

方越吟深吸口氣眯了眯眸,眼看着又要炸開。

盛月蕭立馬改口,将靈藥收下了:“多謝君上好意,本座實在受寵若驚。”

方越吟這才斂了斂怒氣,輕哼了聲。

盛月蕭又道:“……不過,君上怎麽突然想來看我了?”

方越吟直言不諱:“因為你有功。”

“…………”

盛月蕭這次讓鄰國認了錯,賠了錢。

确實算有功。

不過,方越吟對他态度好轉也是真的。

原因很簡單——

盛月蕭這次會為了姜瑤這樣一個普通又不熟悉的凡人出面,是方越吟萬萬沒有想到的,方越吟本以為他廢物一個,沒想到竟還壓了鄰國一頭。

這說明盛月蕭有善心,也有點口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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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區區一件事,并不能代表全部,但也足夠讓方越吟對他有了新的看法。

更何況……

方越吟也想了想。

盛月蕭長得不賴,莫名令他熟悉,身上的氣味也好聞,病了還能治頭痛……種種加在一起,如果他不是個廢物,方越吟興許對他也會有好感。

因此只要一點點契機,就能令方美人轉變對他的看法。

唯獨就是總模仿他哥哥的言行舉止,但又模仿得不像,這點很讓人反感。

方越吟在他病怏怏的身骨上瞟了幾眼,忍不住露出嫌棄又克制的眼神,補充了句:“若有什麽需要,盡管讓人告訴孤,孤看在你功勞的份上,也許可以考慮。”

盛月蕭可不知道他想的這麽多彎彎繞繞。

只覺得一個腦子有病的人,做什麽都不稀奇,時好時壞也很正常。

因此沒有多問,虛弱地咳了幾聲,得寸進尺:“咳……真的嗎?那你喂本座吃藥……”

“想都別想!”

方越吟驟然打斷他。

眯眸厲聲道:“盛月蕭,收收你的色心,再敢提這種要求,當心孤縫上你的嘴。”

盛月蕭:“…………”

方越吟說完這句話,轉眼收斂住了神色,絲毫不覺得自己善變。

負手站起身,緩聲道:“行了。你繼續歇着,孤走了。”

“……哦。”

盛月蕭面無表情地目送他離開。

……

盛月蕭只當他神經病,一陣風一陣雨,因此沒拿他那日的好意當回事。

姜瑤被降了職。

貶到了偏遠之地,五年之內不得回都城,已經是很輕的處罰,盛月蕭事不關己,沒再去管。

轉眼過了幾天,盛月蕭吃下他給的靈藥,當真痊愈了。

而且在這幾日中,方越吟也沒少……關切他。

——雖然只是偶爾探望幾眼,大有敷衍的意思。

方越吟每日都會讓人送來補品,公務纏身的時候就讓侍人代為關照。他對盛月蕭雖然算不上多好,但起碼不會見了面就露出刻薄的嘴臉,各自安好,已經是種天大的改變。

盛月蕭真的有些受寵若驚。

雖然不知道方越吟突然轉性的原因,但盛月蕭是個講究有來有往的人……既然方越吟對他有所緩和,他也就理所當然地以禮相待。

于是這些日,他們竟難得的和諧了一陣。

直到半個月後。

盛月蕭忽然想去游山玩水。

方越吟仁慈大度,提出帶他一起去,順便可以将月鳴山上的那座行宮借給盛月蕭住一住。

因為如今正值初春,也到了國君該出宮游賞的時候。

盛月蕭大概是太久沒被譏諷,有些膨脹。

試探地提出了一個更大膽的要求道:“但本座已經答應了小葉,說帶他一起出宮游玩……不如,君上答應我,将他也帶上?”

方越吟一皺眉。

臉上果然露出幾分厭煩。

又來這套。

這種把戲他究竟想跟孤玩多久?

方美人嗤之以鼻,還是答應了。

月鳴山算是鳳陽國君權的一處象征。

每年三月,僅有國君與貴胄們可以進山。

因為三月是月鳴山最美的時候,山腰上所建的行宮很适合俯瞰山川,紅牆外種滿了桃花,粉郁灼華,如今開得正豔,山頂的溪流也解凍了,潺潺環繞着整座山林,清澈見底。

往年每逢這個時節,先君都會在這裏住上一月,帶領大臣在這片山上打獵。

但如今國君變成了方越吟。

他才不屑于帶着那群蠢貨上山。

他提出帶上盛月蕭,純屬是因為最近看盛月蕭還算順眼。

這日清晨,他們便乘車去了月鳴山。

漫山嫩綠抽芽,桃花尚未成熟綻開,但已經可見粉色的尖角。

初春山裏的氣溫還有些涼,盛月蕭披着厚厚的外裳,在行宮裏參觀了一圈。身旁的葉亦心情很激動,沒想到自己還有踏入行宮的機會,羞紅着臉叽叽喳喳個不停:“上神,你對人家好好呀,人家從小無父無母,樓裏的媽媽都沒這樣對過人家,嘤~”

方越吟走在前面,雞皮疙瘩頓起,嫌惡地回頭厲瞪了盛月蕭一眼。

盛月蕭嘴都沒張:“…………”

關我什麽事?

他們走走停停,直到繞到了殿後面,才發現山間還有一池天然的溫泉。

盛月蕭一見到溫泉,渾身的骨頭都開始酸痛,巴不得好好進去泡一泡。正好他也走累了,立刻就想命令侍人準備替換的衣裳,這就打算下水。

但方越吟這個人屁事很多。

當即厲喝住他:“不準去!”

他這聲命令吓得周圍侍人一哆嗦,小心翼翼地擡眼觀察盛月蕭。

盛月蕭卻是習慣了,疑惑道:“為什麽?”

“孤一想到這水有人泡過就覺得惡心,所以這裏只有孤一個人能用,沒有你的份。”方越吟趾高氣揚,順帶還厭煩地瞥了眼葉亦。

——盛月蕭身邊這個形影不離的小倌着實惹人眼煩。

若是盛月蕭敢帶着這個小倌泡溫泉,想想那池水浸泡過小倌的身體,他就更覺得惡心了,非把這座溫泉填了不可!

盛月蕭神色複雜:“這是活泉。”

方越吟純粹是心理上的不适,冷冷道:“那也不可!”

盛月蕭跟他講道理:“這座行宮歷經過三代國君,你的父君還在裏頭泡過呢。說不定他們還在這裏舉辦過酒池.肉.林,在溫泉裏泡過上百人。”

方越吟:“……”

“君上,你若覺得惡心,幹脆就将這地方讓給我?”

“不行!”方越吟眯眸盯着他,“先君已經死了三年,這活泉也流動了三年,孤現在能勉強泡一泡,輪不到你。”

“……”

盛月蕭根本不聽他說。

撫着酸痛的後頸扭了扭,一邊活絡筋骨,一邊道:“不然這樣吧,我們公平競争,比比誰脫得快。”

“……什麽?”

方越吟以為自己聽錯了。

盛月蕭不等他反應,立刻開始脫衣裳。

盛月蕭的目的十分明确,揮退了周圍的侍人,奔着溫泉,手腳麻利地脫下外袍扔到地上,拽開自己的衣帶,動作一氣呵成,邊脫邊朝着溫泉走。

方越吟只是愣了一眼的功夫,盛月蕭竟然已經脫得只剩最後一層!

他玉白細瘦的手指解開綢衣紐扣,背對着方越吟,站在池邊躍躍欲試,眼看着已經露出了半截光潔的脊背……

方越吟簡直恨不得自己這一刻瞎了眼!!

“盛月蕭!!!”

方越吟怒喝了聲,步履生風。

惡狠狠上去一把揪住了盛月蕭的後頸肉!

“啊嘶……!”盛月蕭脖子一仰,痛到流淚。

“你真是沒臉沒皮不知廉恥!!別髒了孤的眼,這世上敢在孤面前袒胸露.乳的人還沒生出來!你真是想勾引孤想瞎了心,把衣服穿上!!”

方越吟用力将他的衣裳扽起來,嚴嚴實實将人遮住,力道兇悍得簡直像要把盛月蕭勒死!

盛月蕭其實沒打算脫,早猜到方越吟會是這種反應。

他跟方越吟搶奪衣裳,對溫泉勢在必得,故作無辜道:“本座的衣裳本座憑什麽不能脫?君上不想看就趁早躲開這裏——”

方越吟忍怒:“想得美!少打這種歪算盤……給孤松手!!!”

盛月蕭硬是要将自己的最後一層遮羞布脫下來,方越吟也硬是不準他脫。

兩人一齊用力拉扯,僵持不下。

場面一度詭異。

“……”一旁的葉亦在青樓那麽多年都沒見過這種場面,驚呆地捧住臉。

盛月蕭知道自己的力量不敵方越吟,所以刻意用出了九成的力氣,演得很真,只想趕緊把方越吟這個神經病氣跑。

豈料方越吟的力氣遠遠超出他的意料。

三息之後。

“喀喇”一聲!布帛撕裂的聲音,盛月蕭的衣裳碎了。

葉亦适時地“呀”一聲驚叫,害羞捂住眼睛!

盛月蕭與方越吟同時僵住。

“啊……”

盛月蕭盯着自己胸前暴露的一片肌膚,睜大眼眸,眨了下眼,露出訝異地表情。

不等他遲緩地擡頭去看對方。

頭一次經歷這種尴尬的方美人的手已經快過大腦——他失措到惱羞成怒、渾身僵硬,由于周圍沒有能給盛月蕭遮羞的東西,他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擱,登時火冒三丈,情急之下,索性猛然伸出手臂!!

——一把将人推了下去!!

“噗通”一聲濺起巨大的水花!

“啊!!”

盛月蕭猝不及防,瞬間被水淹沒!得償所願地泡上了溫泉,臉朝下驚恐地撲進了水裏!

溫泉的水很淺,淹不死人。

方美人沒管他,紅着耳朵轉身就走了。

盛月蕭撲騰了半天,慌張地在心裏罵罵咧咧——

這個賤……

咕嚕咕嚕咕嚕……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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