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風評被害盛月蕭
風評被害盛月蕭
就在第二日一早,方越吟無緣無故地再次發病了。
他的頭痛症一直找不出原因,反倒愈加嚴重,症狀與在侍神界時別無兩樣。最厲害的時候,仍舊會産生幻覺,身上冒出殺氣,說些颠三倒四的瘋話,看起來随時都可能傷人。
東雲尊府的下人從沒見過他這副模樣,擔心極了。
侍衛害怕他出事,聽說盛月蕭的神力能治這種病,因此特地去找了盛月蕭一趟,想問問他有沒有什麽辦法。
……盛月蕭也沒辦法。
他現在自顧不暇,比起方越吟也沒好到哪去。
記憶沒恢複多少,頭疼得一宿沒睡,眼底青黑,臉色比昨日還要蒼白難看,渾身上下都散發着頹敗厭世的氣息。
但聽說方越吟出事。
盛月蕭嘆了口氣,忍着頭痛……還是決定去看看。
侍衛領着他走到門前的時候,盛月蕭便聽到屋內正傳來熟悉地摔砸聲。
有什麽東西正被叮叮咣咣地砸爛,靈流亂飛,動靜巨大又刺耳,十分駭人,和在侍神界時一樣,屋內沒有一個人敢留在裏面侍候。
侍衛正想囑托他兩句。
卻見盛月蕭擺了擺手,一副見過了世面的模樣。
他困倦寡淡地沉着臉,完全沒當回事,疲憊的樣子仿佛随時都會睡着:“去吧,這裏不用你們操心,我去探探他這次嚴不嚴重,說不定等一會他自己就消停了……”
“實在不行,要是一個時辰以後還在發瘋,就給他灌十碗安神藥,叫他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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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有些發懵。
什麽叫看看嚴不嚴重?這還不夠嚴重嗎?都失控成這樣了!
況且我們也只是問問你而已啊,治不了就不要亂治,十碗安神藥真的不會喝出病?!
侍衛帶着一臉困惑,堅持守在門外沒走。
盛月蕭進去了。
在他走進去後的片刻。
屋內的摔砸聲戛然而止。
侍衛緊張慎重地湊近了些,耳朵貼在門板上,皺眉仔細聽。
屋內,方越吟眼眸渾濁混亂地盯着來人,眯了眯眸,好像視線不清,半晌也沒認出是誰,看起來相當不清醒。
盛月蕭只靠近了幾步,便察覺到他身上怪異危險,渾身散發着不可控的氣息,顯然嚴重極了。
盛月蕭臨時反悔,立刻退了兩步。
拱了拱手,告辭。
“站住!”方越吟嘶啞地沉聲叫住他,竟是已經認出他來了,陰翳的眼眸裏閃爍着費解,“盛月蕭……你怎麽這幅德行?為何沒在休息?”
盛月蕭略微訝異,停住腳步轉過頭來,上下掃量他。
……難道方越吟還有理智?是清醒着的?
“你……”方越吟緊盯着他,緩步靠近。
在面前一米左右的距離停住。
視線從他蒼白病色的臉上緩緩下移,最終停在他腹部,問:“……你的孩子呢?”
盛月蕭: “?”
方越吟嗓音發啞,偏執地緊盯着道:“本尊早就見過!青帝後宮裏的女人流了孩子以後,就是你這樣!走路虛浮,臉色蒼白,眼神放空……盛月蕭,你的孩子呢?!”
盛月蕭:“………………”
神經病嗎你?!!
盛月蕭氣到說不出話。
為什麽方越吟會把剛堕胎的女人跟自己做比較?難道他覺得自己能生孩子嗎!他想讓自己回答什麽?!流掉了嗎?!!
繼他有了“哥哥”和“絕症”以後,現在又多了個“孩子”。
他在方越吟眼裏就這麽多災多難?
盛月蕭忍着昏沉頭疼。
見方越吟暫時沒有攻擊性,索性将他拉到了床邊:“你閉嘴……我神力恢複了一點,試試能不能幫你緩解。”
盛月蕭經過一整夜,神力雖然回漲了些,但也僅是那麽微不足道的一點而已。
他不敢保證能對方越吟有用,只是他真的不想有個“孩子”。
門外,侍衛側着耳朵站了片刻。
直到再也聽不清裏面的動靜,才默默退下。
“杜統領,這回總信了吧?昨晚的兄弟可是親眼所見,作不了假!他們就在院子裏,真的……”黑衣侍衛比了比手指。
校場裏,演武剛剛結束,大家一邊圍在桌邊喝水休憩,一邊聊起天。
杜舟端端正正坐在一旁,聽侍衛們講起昨晚的事,默然地陷入沉思。
“不僅如此,逍遙塔主好像對咱們尊主的病情也有所了解?今日一下子就鎮住了尊主的病症……”旁邊有人提到這事,露出耐人尋味的神色,“這也能說明,他們關系不一般吧?”
杜舟聞言,不解地看他:“這只能說明塔主的神力有效果,怎就說明關系不一般?”
“才不光是神力的作用呢!”那人立刻有理有據道,“杜統領您是沒瞧見,尊主發瘋的時候很吓人,沒有人敢近身,生怕他見一個殺一個。但偏偏逍遙塔主進去以後,剛邁進大門,裏面立馬就沒了動靜。”
“尊主不僅安靜了,甚至倆人還聊起了天……還說什麽……有孩子?”
“……孩子?”
杜舟和其他侍衛一樣,紛紛露出茫然不解之色。
那侍衛點頭補充:“對,逍遙塔主的孩子。”
杜舟頓時一怔,震愕地端着杯子:“他什麽時候……這不可能,你聽錯了罷?”
對方舉起手指以性命擔保:“絕對沒聽錯,千真萬确!”
這句話信息量極大,徹底激起了衆人的熱情。
一群人圍在桌邊熱火朝天的探讨起來,話題愈漸深入。
孩子是哪來的?逍遙塔主跟別人有了孩子?還跟他們尊主搞在一起?他們尊主不介意嗎?
這種豔.情八卦,在東雲尊府還是頭一次出現。畢竟這麽多年,他們東雲尊主身邊從來沒出現過男人或女人,除了老将軍,方越吟向來只欣賞他自己,從來不把誰放在眼裏。
這個逍遙塔主,也算是史無前例。
伴随着各式各樣的猜測,人群中有個侍衛忽然自危起來。
“壞了……!”他擔憂地皺起眉,輕嘶了聲,壓低聲音,“你們說……我當時安排房間時,是不是會錯了尊主的意?”
衆人疑惑地看向他:“怎麽了?”
“尊主當時語焉不詳,只說要讓逍遙塔主住在最好的房間……我安排的那間雖是最好的,但也只是客房啊!”
那侍衛認真糾結道。
“可是你們還記不記得,咱們東雲尊府上,還有一間特殊的空房呢……那個才真叫最好的。”
——他指的那間房,乃是與尊主的寝處緊緊毗鄰的一間屋子,名叫玲珑苑。
雖然尊主沒有刻意囑咐過什麽,但按照整座東雲尊府的格局來看,那間房無疑是只有與尊主最親近的人才能住的。
尊主無父無母,老将軍也早在多年前就過世了,身邊沒有什麽親近的人。
因此,要說現在誰配住進去。
那無疑就只有……未來的尊主夫人。
侍衛們吸了口涼氣,陷入思索。
這聽起來雖然荒謬。
但現在看來,也不是全無可能……
侍衛們七嘴八舌地開始探讨會錯意的可能性。
一旁的杜舟有些無語:“……”
揉了揉太陽穴,不多時就聽不下去了,嘆氣端着茶水起身走人。
夜晚,盛月蕭醒了。
白天時他摸索到了一點使用神力的方法,給方越吟治療頭痛。奈何他自己的頭也痛着,身體和精神狀态都不大好,神力也只有那麽一丢丢。
本就筋疲力竭的他,逞強堅持了一會,還沒等見到效果便昏了過去。
因此一直睡到了現在。
盛月蕭坐起身來,腦子暈暈沉沉。
遲緩地看向四周。
……這是他自己的房間。
他記得自己昏過去的時候,明明是倒在了方越吟的床上,看來是方越吟叫人把他送回來了。
啧……方越吟在侍神界的毛病還是沒有變,一如既往的有潔癖,不樂意別人沾到他的床。
盛月蕭按了按眉心……
真不知道方越吟到底有沒有恢複,他的神力究竟是不是這麽個用法……
這時,屋外有人敲門。
盛月蕭說了聲“請進”,侍衛便端着托盤走了進來。
“盛掌門,這是滋補養身的藥,廚房還給您熬了藥粥,您也喝點吧。”
盛月蕭剛醒,還有點頭昏腦脹,沒有看他,阖着眸靠在床上道:“嗯……放下吧。”
侍衛依言走到桌前,将托盤裏的東西一一放下了。
過程中,他小心地看了盛月蕭幾次。
确認盛月蕭沒有睜眼。
侍衛将手伸向懷中,緩緩亮出藏在袖子裏的小刀,然後走到桌子另一側……開始做手腳。
“哦,對了。”
盛月蕭忽然開口,吓了侍衛一哆嗦,趕緊将手縮了回去。
盛月蕭睜開眼道:“你家尊主怎麽樣了?”
“啊,尊、尊主沒事了,挺好的。”侍衛壓下慌亂,故作鎮定地回答。
“哦……”盛月蕭想了想,正想再多問幾句。
侍衛卻抹了把臉,道:“在下還有事要辦,就先退下了。”
說完藏着袖子,立刻轉身離開。
盛月蕭略感疑惑:“……”
此刻天色已經不早了,盛月蕭自顧自地将藥和粥喝完,無事可做。他伸了個懶腰,感覺頭腦依然在發昏,便躺下來,閉眼小憩一會……
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
半夢半醒之間,他忽然聞到一股焦糊味。
睜開眼,竟發現桌上的燭臺倒了。
火苗燃燒起來,竟然點着了桌子!
盛月蕭一驚,立馬起身:“——來人!走水了!”
他掩住口鼻,還沒來得及下床,大門便“砰”地一聲被打開!
幾個侍衛像早就預備好了似的,兩人飛快地将他扶起來,帶出屋子,另外一人負責救火。
其實火勢根本不大。
火都沒來得及蔓延開,只燒着了半張桌子而已,火被熄滅以後,桌面留下了一小片焦黑,不影響使用,不細看完全就像無事發生。
侍衛将火撲滅,從屋內走出來。
盛月蕭忙問:“怎麽樣?……我也沒做什麽,怎麽會突然起火了?”
侍衛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土,禀報道:“是桌子上的燭臺倒了,引起的火。”
“那現在情況如何?”
“呃……盛掌門,情況不妙,這間屋子恐怕已經不能住人了,裏面的焦糊味也對您身體不好。”
侍衛睜眼說瞎話。
心虛地低頭道:“在下這就去安排別的房間!”
盛月蕭全當這是個意外,并沒有多想。
疲憊地嘆了口氣。
方越吟恐怕又要罵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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