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幹淨純粹盛月蕭

幹淨純粹盛月蕭

在把盛月蕭安排在玲珑苑之前,侍衛先去問了方越吟。

方越吟果然沒說什麽,對盛月蕭住進玲珑苑這件事毫無反應,關注點卻在打翻了燭臺這件事上。

擰起眉道:“又燒了?”

“呃……又?”侍衛不解。

方越吟揉着額角皺眉,太陽穴隐隐作痛。

煩躁地擺手:“算了,随他去吧。”

“哦……”侍衛又向他确認一遍,“那,尊主确定了?真的讓盛掌門住在玲珑苑?”

方越吟挑眉,異樣道:“有何不可?要安排就趕緊安排,廢什麽話?”

“……是!”

侍衛立刻就去安排。

待侍衛走後,方越吟才想起來他忘了問盛月蕭有沒有受傷,放心不下,于是決定跟去看看。

玲珑苑這樣的地方,雖然從來沒有人居住,但也時刻有人打掃,因此收拾得很快。

盛月蕭在下人的帶領下,從庭院移步到了玲珑苑。

才走到苑門外,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立刻站住腳步,停住不動了。

他擡頭看了看牌匾,又觀察了一下四周,一眼就看見了附近的卧雲居——那是方越吟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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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頭頓生異樣……

這未免挨得太近了?

這座院落……

給他住,是方越吟的吩咐嗎?

他正想着,一轉眼,恰巧看見方越吟出現在了不遠處,正面不改色地朝他這邊走來。

他內心的異樣感更濃了,神色不禁複雜起來——

看來方越吟是知道的,這就是方越吟的安排沒錯。

這個玲珑苑的地理位置不一般,可不像是客人能住的地方,方越吟這是什麽意思?他這……未免太明目張膽了吧?

盛月蕭有點惆悵。

表面卻還是要裝出一副禮貌的模樣,看着方越吟走過來,揚起唇角,熟練又疏離地笑了笑:“尊主,我住在這裏?”

方越吟眉尾一揚,奇怪地瞥着他。

滿臉寫着:不然呢?

盛月蕭追問:“你确定?”

方越吟不能理解,他們一個兩個的今日怎麽都這麽多話,這也值得反複确認?

他面露不耐煩,語氣極差:“不想住?那就去睡柴房。”

“……”盛月蕭立刻虛僞地笑,“住。”

盛月蕭覺得自己若是住進這裏,恐怕清白不保。

多少人要誤會他與方越吟有染。

但他現在沒得選。

方越吟沒意識到有何不妥,在他的認知裏,東雲尊府是他的。他何時說過玲珑苑特殊了?

旁人都覺得方越吟遲早會娶妻納妾,東雲尊府早晚會迎個女主人進來,但方越吟自己可從沒這麽考慮過。

玲珑苑該住主人還是該住客,只取決于他。

“你沒事?”方越吟上下掃量了他幾眼,沒看出明顯的外傷。

盛月蕭頓了一頓:“嗯,沒事。你呢?”

盛月蕭問的是他今早發瘋的事。

方越吟渾不在意道:“本尊現在好多了,雖然不是你的功勞。”

“你的神力真是半點作用都不起,本尊還毫無感覺你就昏倒了,偏偏還倒在本尊床上。真是……”

他險些将“廢物”二字脫口而出,頓了頓勉強咽回去,從鼻間擠出聲冷哼。

盛月蕭:“……”

那真是對不住了。

又浪費你一床被褥。

“本尊走了。”

方越吟真的只是來看他一眼,見他沒事,便徑直離開了。

盛月蕭在玲珑苑只住了一宿。

第二日早上,便收到了一封信函,乃是逍遙塔送來的,說是有緊急大事等他處理,叫他務必速速回去。

盛月蕭的記憶和神力距離完全恢複也不遠了,也就是幾天的事。因此他這麽一回去,短時間內,也沒機會再來東雲尊府。

盡管他知道逍遙塔對他而言不是什麽好地方。

但他身任掌門,總得去面對。

方越吟倒也沒說什麽。

只說讓他在恢複之前多注意,派了幾個人,将盛月蕭護送回了逍遙塔,順便将之前開的藥方子和葉亦一起,打包帶走。

盛月蕭緊趕慢趕,忍着暈車,整整三日才趕到了逍遙塔。

結果匆忙去問,才從旁人口中得知,所謂的緊急要事竟然只是個幌子,逍遙塔根本沒出什麽事。

盛月蕭額角一跳。

第一反應不是被騙後的氣憤,而是警惕:“……所以你們把本座騙回來,目的是什麽?”

“掌門不必多想。”

周圍的普通弟子們不敢答話,倒是有些高階子弟,身上的袍服與普通弟子相比更繁複一些,地位在逍遙塔很高,傲氣也更多幾分,跟盛月蕭說話時很有底氣。

——想必逍遙塔中與盛月蕭作對的,也就是這群人了。

高階弟子毫無愧色道:“我們不是要害你,而是乘風門門主讓我們這麽做的,我只是聽他吩咐罷了。”

盛月蕭眼角輕微抽了下。

明明他才是掌門,可這些弟子竟聽從外人的吩咐來騙他?還這麽理直氣壯?

果真是個龍潭虎穴……

盛月蕭臉色不虞,皮笑肉不笑地挑起嘴唇:“哦。你從前也常做這種事嗎?你的師尊是誰?”

那弟子愣了一愣,才想起盛月蕭現在記憶還沒恢複。

回答了自己師尊的名字,又問盛月蕭:“怎麽了?”

盛月蕭記起了自己的手劄。

覺得有些事他是可以做的。

于是命人取了筆墨,朝那弟子勾了勾手指。

弟子猶猶豫豫地走過去。

盛月蕭拿起狼毫,蘸了蘸墨,端端正正的在他臉上畫只王八。最後一筆收尾,露出滿意之色,淡漠地擱筆轉身走人。

弟子深吸了口氣,在周圍悶悶的憋笑聲中臉色鐵青。

盛月蕭先命人将葉亦安排好,随後才去見那位乘風門主。

他記得這個人,手劄上記錄着此人名叫魏觀,與他關系不錯,且方越吟還說,魏觀似乎對自己有意。

今日魏觀這麽倉促地将自己叫回來,總不該真的是個玩笑吧?說不定,有什麽要緊的私事?

盛月蕭找過去的時候。

魏觀正坐在閑水亭裏,悠閑自在地飲茶。

逍遙塔接待客人,一向都在塔內,而塔外側方的整片區域,乃是掌門的私人領地,平日都有層層結界圍護,旁人根本進不來——包括這座閑水亭在內。

盛月蕭疑惑地想,魏觀肯定不是擅闖進來的,那難道是以前自己單獨給魏觀開過後門,因此結界并不會阻攔魏觀嗎?連他的私人領域都可以随意出入,他們的關系竟有這麽好?

盛月蕭走近了閑水亭。

魏觀一見他,立即站起身來,瘦削的臉頰與狹長的眼眸裏染上了笑意:“月蕭,你來了?”

“嗯。”盛月蕭不适應地頓了頓。

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長相倒是還不錯,可惜,并非他喜歡的類型。

魏觀拉着他坐下來,舉止親密,還細心地給他倒了茶,嘆息關切:“月蕭,我很擔心你,你走的這些天,我始終夜不能寐。我真不明白,你怎會做出那種傻事來?”

那雙狹長的眼裏滿是心疼,看盛月蕭的眼神恨不得柔成一灘水,語調都比平時柔了許多:“你怎麽就那麽叫人擔憂,一回來還跑去了東雲,跟那惡名昭著的将軍扯上關系?你可知道我險些被你吓死。”

……惡名昭著?

方越吟的名聲這麽差嗎?

盛月蕭覺得魏觀這人有些難以捉摸,掩飾地端起茶喝了一口,試圖從微薄的記憶裏找出點什麽來:“哦……多謝。”

魏觀看他笑了笑:“才幾個月不見,怎麽對我如此冷淡?”

盛月蕭誠實回答:“我的記憶還沒恢複,不記得你了。”

“你還沒恢複?”魏觀微訝,探究地看他,“但我聽說你已經取回了記憶。”

“是取回了,但還需要再緩和一段時間。”

魏觀這才點了點頭。

又道:“前幾日,我曾去東雲府找過你,但那位大将軍好像不歡迎我,将我趕了出去。他可跟你提過此事?”

“沒有。”

魏觀眸色沉了幾分:“沒有?……我就知道。”

“方越吟恐怕是另有目的,他平日極少跟外人接觸,而今卻将你留在東雲,怕不是有意要限制你。”

盛月蕭不知他怎會得出這個結論,放下茶盞,疑惑道:“他為何要限制我?……何況,我這不是說回來就回來了嗎?方越吟也沒有阻攔。”

“沒那麽簡單,你要小心那個人。”

提起方越吟,魏觀的臉色多了幾分陰翳,看向盛月蕭時,目光仍舊滿是柔情。

“千萬離他遠些,他說不定想要拉攏你。月蕭,你可千萬別犯傻,青帝已經對你意見不小了,方越吟跟青帝勢同水火,假如青帝知道你們走得近,豈不更會将你當成眼中釘肉中刺,今後還怎麽重用你?”

盛月蕭皺了下眉。

又是青帝……

“我這麽說也是為了你好,方越吟脾氣暴虐,又喜殺戮,不是什麽好相與的人。”

魏觀與他說着這些,話裏話外,都是希望盛月蕭能重新得到青帝的賞識。

見盛月蕭沒答話,他又道:“對了,我方才聽說……你還帶了個男人回來?他是誰?”

“男人?”盛月蕭頓了一頓,一時不知怎麽形容葉亦,最後蹦出一個詞,“我的愛寵。”

魏觀:“…………”

“愛寵?”魏觀頓時眉毛一挑,臉上明顯掠過一絲冷然的神色,“你是說男寵?你怎會有男寵?”

“這需要什麽理由嗎?”盛月蕭不解,“當然是因為他好看。”

魏觀一怔,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會。

漸漸地,臉上竟露出心疼的神色:“月蕭……你怎會變成這樣?”

“你從前潔身自好,絕不會糟踐自己。”

“若是出了什麽事,你可以與我說,何必用這種法子逃避?我知道你有苦衷,但用色.欲蒙蔽自己絕不是辦法。出了事我會盡力幫你,但男寵還是省一省,我不希望在你這裏看見這種東西。”

“月蕭,你本該是個幹淨純粹的人……聽我的話,将那個男寵遣出去,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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