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撒野

撒野

雖說太陽出來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可是洞中仍然潮濕,甚至有些潮熱。楚疏桐的心火正盛,額間的碎發早已被汗水打濕,口中甚至呼出了陣陣白氣。

缺月回過頭來:“怎麽,想通了?”

楚疏桐領口的衣衫已經有些散開了,應當是方才缺月解開之後沒有扣好所致。

缺月的眼波中發生了一抹微妙的變化,她沒好氣的将嘴角揚起來,就這麽饒有興致的看着楚疏桐。

他此刻的肩膀有一節露在外面,即便是在光線有些昏暗的洞中,也依舊發出瑩瑩白光。

似是注意到了缺月的目光,楚疏桐連忙将衣服拉好。

他此刻窘極了,赧然道:“這附近沒有醫館,我來的時候有特地注意過。你也莫要出去亂跑,若是被他們抓到也定然會被當做是我的同黨,輕則充作奴隸,重則丢了性命。”

楚疏桐說出這麽一長串話,似乎已經用完了他所有的力氣。他難受的閉上眼睛,神色卻依舊緊繃着。

缺月輕笑一聲,蹲下身來,伸手似乎是想要幫楚疏桐擦擦汗。

當缺月的指尖只是輕輕碰到了楚疏桐的額頭上的那一瞬,楚疏桐忽的劇烈的顫抖了一下,猛地朝後縮了很多步。

“你別碰我!”

說罷,楚疏桐的目光沒在缺月身上多做停留,将自己的頭朝着一旁的石壁上狠狠撞了幾下。

沉沉的悶響聲回蕩在四周,他的額頭上也添了一道猙獰的傷口,傷口的中心還有一個血窟窿,似乎是牆壁上的石頭傷到的。

缺月心道:不能放任楚疏桐再如此行事,若是之後的高潮來的更猛烈,那麽楚疏桐下一步豈不是要自殘?

思緒落下,她脫去了自己的外衣,而後用外衣墊着手攔住了楚疏桐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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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衣服應該不會有什麽感覺了吧。”

楚疏桐的手被缺月緊緊拉住,動彈不得。

可能是急火攻心,楚疏桐的臉頰似乎更加紅了,那紅一路從臉上蔓延到脖子上,俨然成了個小火人。

缺月連忙上前試了試楚疏桐額間的溫度。

燙手,跟暖爐一樣。

“滋啦”一聲,缺月撕下了裙擺處的一塊,心道:先降降溫才是正道,若這樣下去,恐怕人得被燒傻了。

缺月冷冷掃了楚疏桐一眼,誰知楚疏桐忽然起身,一把就對上了缺月的唇。缺月也是一驚,眼眸緊緊盯着楚疏桐。

這還是她第一次和楚疏桐靠的這麽近,兩個人的呼吸互相打在對方的皮膚上,缺月的呼吸是清涼的秋風,而楚疏桐的呼吸則是炙熱的夏風。

兩股截然不同的風混合在一起,成了溫熱和煦的春風。

漸漸地,缺月似乎感受到自己胸腔之下傳來陣陣的跳動聲。

“咚咚咚——”

振聾發聩。

她也開始用手扶住了楚疏桐的頭顱,将自己的舌也毫無保留的送出去,學着去回應楚疏桐送來的溫熱。二人緊緊擁抱在一起,難舍難分。

缺月的呼吸也慢慢随着心跳聲急促起來。楚疏桐身上炙熱的溫度慢慢向缺月這邊湧來,她此刻的體溫開始斷崖式上升,渾身的皮膚都變成了淡粉色,就像是含苞待放的桃花,正在等蜜蜂前來品嘗一番。

缺月的手往下移了幾寸,試探性的摸起楚疏桐的頭發,而後是他的耳垂,一路向下,最後握住了楚疏桐的雙手,十指相扣。

野花的清香混合着驟雨初歇所攜帶的清新泥土的氣息吹過,兩人的長長的頭發被風揚起,拍打在楚疏桐的臉上。

楚疏桐好似驚弓之鳥一般,猛地朝着缺月的肩膀上打了一掌。楚疏桐那一掌還攜帶了些許內力,這一掌下去缺月也被打蒙了,不禁悶哼一聲,恨恨的看着楚疏桐,那眼神如刀,簡直想把楚疏桐掐死。

楚疏桐呼呼的喘着粗氣,擡眼望着缺月:“你可知你現在是在做什麽?”

缺月捂着受傷的肩膀,聲音帶了一絲顫抖,“廢話,當然知道。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我救你還反被揍,真是……”

說完,缺月的嘴角滲出了一彎血液,和她臉上的紅暈交相輝映着。

“若你我二人并非兩情相悅,便不該如此。更何況你對我并無意,那你也沒有任何義務幫我。若你我二人此時不顧這些行了事,那以後我們當以什麽身份繼續自處?”

楚疏桐說這一連串的話時過于用力,甚至将方才撞傷的地方又撕裂開了,血液順着傷口蜿蜒而下,留到了他的眼睛裏。

“這不行那不行,那你說該怎麽辦?”

缺月冷冷看着楚疏桐,身上的熱意已褪去了大半,周身萦繞着她素日一貫的清冷氣息。

“你放心吧,我既然答應了你要幫你解毒,自然不會放任自己折在這。”

楚疏桐指了指地上的玉簪,嘴裏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缺月不明所以,疑惑地撿起玉簪遞給楚疏桐。

楚疏桐仰着頭,拿起了玉簪碎片中最為尖銳的那一個。

玉簪在日光的照耀下發出耀眼的白光,他将玉簪高高舉起,而後狠狠朝着自己紮去。

缺月心道不好,趕忙上前想要攔住楚疏桐,誰知楚疏桐卻是繞開了自己的脖子,猛地紮到了他手指中的血肉裏。

而後,他咬牙将碎片從血肉中抽出來。

玉簪碎片上還殘留有楚疏桐的肌肉組織,由于用力過大,他的指甲蓋也被帶掉了,無情的砸在地面上。

那聲音和滴水聲混合在一起,滴答滴答。

似乎是見了些效果,楚疏桐的面色開始平穩下來,手中的顫抖也止住了。

缺月試探性的伸手試了試楚疏桐額頭的溫度,已然恢複正常。

她睨了楚疏桐一眼:“你明明知道解決方法,為何不早些用出來?”

“莫非,你有自虐傾向?”

“不是。”楚疏桐道,“手指放血可以延緩這蠱蟲發作,卻不能根治。且此法強行壓制反噬,非常折壽,一次便會犧牲掉十年的壽命。”

缺月的眼眸暗了下來,如釋重負的靠在身後的牆壁上。

或許旁人聽到楚疏桐這番話,會覺得他貪生怕死,貪慕長生。

可缺月覺得楚疏桐也沒有做錯。

據她所知,楚疏桐八歲入南靖為質。南靖忌諱他的身份,便故意冷落他。

他如今在朝堂之上,只是個空有頭銜,并無實權的小透明而已。

文人騷客遇此,大多都是郁郁而終。而他卻仍然以平常心理之,自然了不起。

一盞茶後,楚疏桐的神色終于完全恢複了正常。他自行簡單包紮了一番,問缺月:“還沒來得及問你,你是如何跑到這裏的。看你也挺狼狽,不比我強多少嘛。”

缺月道:“遇到了一家子奇怪的人,要用人來獻祭。”

她皺着眉頭問:“你可曾聽聞過獻祭?”

“聽說過,但是對此了解并不深刻。這個應該是需要一種比較特殊的儀式,以生辰八字完全契合的人獻祭,方能治愈些不治之症。”

不治之症。

那阮老爺有什麽不治之症,需要人給他獻祭?

缺月心道。

暮色四合,天逐漸暗了下來。

楚疏桐剛剛挺過蠱蟲反噬,身體雖然已經恢複正常,但是精神氣難免受到損傷。二人決定先出去找些野果子充饑。

缺月雖然沒了本體的輕功,好在她的目力仍在。缺月極目遠眺,便能準确辨認出諾達的林子中那一顆是果樹,那一顆樹的果子能吃,那些不能吃。

楚疏桐在缺月的指揮下,将身後的竹簍裝的滿滿當當。

就當楚疏桐從樹杈之上輕功躍下,眼看着腳尖就要挨在地上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似乎踩到了個圓滾滾的東西。

猝不及防下,楚疏桐摔了個四腳朝天,采來的野果子也散落一地,果子摔得汁水四濺、七零八碎。

缺月趕忙将楚疏桐扶起來,“誰!”

莫不是阮老爺和那林公子追來了?

缺月不敢放松警惕,她将呼吸放到最慢,仔細打量着四周。

“沙沙沙。”

只見不遠處的灌木叢中微微顫動了一下,缺月朝着楚疏桐遞了一個眼神。楚疏桐立刻心領神會,提着刀便狠狠砍下。

灌木叢中的枝丫被刀砍成了兩截,葉片随風揚起,卻不見人影。

正當缺月疑惑之時,她的感受到自己的腦袋被人用什麽東西砸了一下。

她瞬間扭過頭一看。

那是個只道缺月膝蓋的小猴子,長長的尾巴卷起來不斷晃動着,似乎是再向缺月挑釁。

他的手中還拿着楚疏桐方才采來的野果子把玩着,見缺月難看的神色,竟又朝着果子大口大口咬了好幾口。

小猴子捂着嘴嘿嘿嘿笑了幾聲,而後又順手撿起來幾個果子朝着缺月來了個連環炮。

缺月閃躲不及,被果子砸中了好幾次,額頭上鼓起來一個高高的包,一碰就疼。

“你這潑猴,看我不抓了你炖湯!”

說着,缺月便撸起袖子準備幹活。

猴子作為靈長類動物,攀爬是它的強項。他迅捷的穿梭于樹幹之間,缺月苦于沒有武功,追的辛苦。

楚疏桐這邊雖然武力值在線,可是卻站在原地抱着胳膊看缺月的笑話。

“楚疏桐,你還不來幫我!”

缺月被這潑猴氣的臉都綠了,連帶着楚疏桐她也一并覺得不順眼,恨不得把這一人一猴一起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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