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櫻情印

櫻情印

楚疏桐看着手中的白面饅頭……

饅頭上覆蓋着一層灰塵,俨然成了個灰饅頭,還有些小石子已嵌入了饅頭的身體裏。

楚疏桐的呼吸都停滞了幾分,但是擡眼看見缺月一臉真誠的模樣,又不好駁了她的興致。

他大概将上面的石子處理了一番,試探性的将饅頭放在嘴裏嚼了幾下。

雖然已經處理過,但還是有些沙沙的,就像是在吃沙子一樣。

“硌奔——”

楚疏桐嚼的還是有些快了,還是有漏網之魚進入了他的口中,這一下将他的牙快硌掉了。

他捂着自己的腮幫子,他還是想要自己的那一口牙,實在是不願再吃下去,便想着轉移缺月的注意力。

“你這饅頭是打哪來的?”

“就揚言要重罰你的那個長官啊。”

“他為何對你這般照顧。先是讓你去屋裏住,又是給你送東西。”楚疏桐沒好氣道,“他莫不是看上你了?”

“八成是。”

楚疏桐被缺月這三個字嗆住了,咔咔咳嗽了好幾聲。

但是裝作滿不在乎的模樣,報複性的朝着手中的白面饅頭咬了一口。

又是一聲脆響,楚疏桐另一邊的牙也被石子硌了。現下,他兩邊的後槽牙在短時間之內都無法正常進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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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疏桐冷然掃視缺月一眼,眼眸裏盡是憤恨。

而缺月似乎并沒有注意到楚疏桐的這些小動作,她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好啦,這裏我不方便久留,我前去打探打探消息,回見。”

“唉!”

楚疏桐伸了伸手,似乎是想拉住缺月。可缺月就像兔子一樣便消失在了楚疏桐的視線中,只留下黑夜中楚疏桐虛懸在空中不知如何安放的手。

-

黑沉沉的夜,一點星光都沒有,缺月一路上就像是個小螞蟻一樣在整個碼頭穿梭着。

放眼望去,所有的屋子都沒有點燈,人應該都睡下了。缺月随機挑選了一個外表看上去比較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屋子。

有了上次的教訓,缺月這次十分小心,整個過程絲毫動靜都沒有。

說來也巧,她正好來到了那領頭人的屋內。那領頭人此刻正在酣睡,呼嚕聲如擂鼓,十分粗犷。

她蹑手蹑腳的走到不遠處的桌案上淺淺撥弄了幾下,順走了些各式各樣的毒藥以及雷火彈,而後再次回到自己應該待着的小屋。

回來後她才注意到門前的灰土已經淩亂不堪。

她趕忙将自己留在窗戶上的腳印以及其他那些不該出現的腳印地方細細清理了一番,而後重新将自己捆好,才草草入睡。

這一夜,缺月睡得非常安穩。

小鳥在樹上叽叽喳喳的叫喚,小鳥的翅膀撲簌簌的扇動着,在樹上竄來竄去。

門闩落下,士兵們将缺月架起來再次關進大鐵籠之內。一路上隊伍都未曾停歇,終于趕在了黃昏到來之前趕到了目的地。

士兵們各個頂着一雙熊貓眼,雖說是在地上站着,但是兩條腿踉踉跄跄,似乎來一陣風他們就能摔倒。

缺月偷偷将鐵籠之上的黑布掀起來一個小角。

他們此時正處在一個院落之中,他們周邊的士兵已經退去了大半,四周圍坐的着一群男男女女。

他們皆是穿金戴銀,尤其是女子,滿頭的都是頭飾,缺月都擔心他們走路的時候要是走得太快會不會掉首飾。

這一群人中,只有一人與他們不同。

那女子穿衣素雅清淡,身着白墨漸變的長裙,只化淡妝,頭上插着一個象牙白的步搖,一舉一動之間步搖也随之晃動。

整個人美的就像是水墨畫一般。

只是距離較遠,缺月并看不清楚女子的面容,但是看着其身形氣質,倒是很像缺月之前的同僚沉煙。

女子似乎注意到了有人看着自己,不經意的朝着缺月這邊瞥了一眼。缺月趕忙将簾子放下來。

在簾子放下的瞬間,缺月似乎看到女子臉上似乎有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今日在座的皆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尋常的珍奇寶貝,想必大家早就看膩了。今日,我就給大家來點新鮮玩意!”

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驟然響起,缺月朝楚疏桐問道:“這人是誰?”

“就是之前給我烙了奴印的那人,好像是叫孟澤。”

原來如此。

“這江湖上誰人不知,咱們孟公子是最會玩的,這回又給大家帶來了什麽新鮮玩意,還不快快給大家開開眼?”

席中一男子一手掂着酒壺,兩只腳搭在桌子上,語氣中總是帶有些狂放不羁。

說罷,席上便有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主位上的孟澤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捋須道:“哈哈,諸位真是擡舉我孟某人了。就怕是這玩意萬一不符合諸位心中的預期可如何是好?”

“孟公子謙虛了!”

“就是啊,每一次孟公子都能給我們帶來些新鮮玩意。像是當年的蝴蝶夢、仙人劫、雨夢見,都是一個更比一個有意思!”

席中的一位女人扇動着手中的團扇,“不知此次的玩法叫什麽啊?”

“櫻情印。”

這次臺下的人都炸開了鍋,紛紛開始讨論這櫻情印的效用。

孟澤道:“這是我最近經過無數次失敗才研制成功的東西,可以用來更好的控制手中的奴仆。”

席中的人的神色陡然沉了下來,歡呼聲變成了謾罵聲。

“什麽啊,這次的怎麽這麽水?我們可是花了不少銀兩才在這獲得了一席之位!”

“沒錯,這控制奴仆,奴契不就可以嗎,再買個這回去不是多此一舉!”

“害,這就是商人。真是……”席中一位儒生打扮的男子揮了揮衣袖,“大夥還是散了吧!”

孟澤并沒有生氣,臉上仍然挂着一抹微笑,“大家莫急,且聽我把話說完。”

言畢,孟澤從袖口中掏出了一個櫻花粉色的印章,而後命令手下給他帶過去了個奴隸。

“大家請看。”

孟澤先是圍着坐席轉了一圈,确保每個人都見到了那印章,而後他又拿起狼毫筆朝着印章上塗抹了幾下,猛地将印章砸在奴隸的脖頸上。

當拿起印章之後,奴隸的脖子上便多出了一個六瓣櫻花,花蕊處還泛着點點金光,栩栩如生。

“這……不就是朵花嗎,有什麽稀奇的?”

“別急嘛,我還沒展示完。”

說着,孟澤又命人打了些熱水弄到奴隸的脖頸上。那淡粉色的六瓣櫻花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逐漸變成了血紅色,嬌豔欲滴。

“此奴印上有我特制的複合蠱毒,若手下的奴隸離主人太遠,這蠱蟲便會開始反噬,最後奴隸便會死于七竅流血。傳統的奴契雖然也可以約束奴隸,但是還需要保存紙質版的契約,比較麻煩。此為第一妙。”

“這上面的櫻花圖案,可以随着人的體溫而逐漸變色。若是雲雨之時,也能增添些情趣。此為第二妙。”

“不知大家有沒有注意到這花蕊處的金黃色,這是此奴印最為精妙的一點。便是奴隸沒有主人的允許,不可以私自尋死。”

孟澤看着群衆們皆是瞠目結舌,眼珠子瞪得溜圓,似乎是不太相信。

他勾了勾唇,命令手下之人朝着奴隸捅了一刀。

刀刃無情的沒入奴隸的胸腔之處,又迅速抽出,全程幹脆異常。

可那奴隸只是悶哼一聲,滿臉盡是痛苦的神色,可是身上卻沒有一絲血流出。

為了讓大家能看的清楚些,那手下還特意将男子的衣服扒下來給席中之人一一過目。

缺月也隐隐瞧到一些。

那男子的胸口雖說有刀刃沒入的痕跡,卻又不太像。因為那痕跡是一個凹下去的形狀,身上的肉将傷口緊緊包裹,就像是人的肚臍眼一樣。

席中之人皆是拍手:“妙哉妙哉,還是孟先生厲害!”

“不知此次這奴印要多少起拍呢?”

“此奴印耗費了我不少心血,孟某出售的話……有些不舍。此次售賣的是被烙下此奴印的奴隸們。”

話音落下,孟澤朝着兩個鐵籠指了指,“大家可以盡情挑選,選好後由我為他們蓋上奴印。一個奴隸一百兩。”

缺月心道:孟澤并沒有将話說死,也就是說若是有人願意出高價買那奴印,那麽孟澤也也鐵定願意賣。

一個奴隸就賣一百兩,那這奴印恐怕每個幾千兩都無法拿下。

即便如此,還是有許多人蜂擁而至,争先恐後的挑選起了籠中的奴隸。

不過大多的客人都集中在另一個鐵籠那邊,缺月這邊的鐵籠卻鮮少有人問津。

大抵是缺月現在這副身體的身材實在欠佳,瘦的跟個骷髅一樣,實在算不上美。

倒是有幾個達官貴人看上了楚疏桐,但見到他脖頸上已經被烙了試驗版的奴印,便悻悻離開。

有人眼看身上帶的銀兩不夠,将頭上的金銀首飾抵押給孟澤,有人則是将胸口挂的長命鎖直接送出去,更有甚者竟然直接拿着房契用來兌換奴仆。

就當缺月正在暗自慶幸自己醜人有醜福之時,接下來一個男人的話便給了她當頭一棒。

“孟公子,這個奴隸我要了,你為我烙印吧!”

說着,那男人便遞給孟澤一面值為兩百萬的銀票。

孟澤一面笑吟吟的收下銀票,一面道:“你還真是客氣,一百萬就好,怎的還要多給。”

“不用了,我看上這小娘子了,太對我胃口了。”

這男人便是之前對缺月幾番照顧的長官。

缺月如罹雷亟——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若是真被烙上這印,那豈不是要一輩子待在這夢裏?

還是先走為敬!

缺月身後的一只手正暗中摩挲着一雷火彈,眼神緊緊盯着那即将落在她脖子上的奴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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