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污蔑

污蔑

夜幕落下,月影遍地,楚疏桐與缺月并肩回到各自的房中。

自從缺月脫離了阮清明的魔爪,她的身子骨相較于以前已經硬朗了許多,現在的她丹田之處已經漸趨清明,內力勉強可以運轉,甚至可以執劍了。

缺月屋內的燭光忽閃忽閃的亮着,缺月拿着布細細擦着手中的匕首。

若想要恢複到和缺月本體的程度是不太可能,但是今後,只要她手中有劍,那基本的自衛還是可以做到的。

她将匕首小心翼翼的收好,而後熄了燭草草睡下。

折騰了一天的缺月本來睡得非常香甜,可太陽還沒來得及從地平線上升起,不知哪來的大公雞便在扯着嗓子鳴叫。

這讓缺月如今本就差到極致的睡眠質量更是雪上加霜。

她緊緊合上雙眼,眉頭皺的緊緊地,又用枕頭捂住耳朵。即便如此,還是無法讓她忽略這噪音。

終于,缺月忍無可忍,她用最快的速度将衣服穿起來,走之前還不忘帶上了她的匕首。她想看看到底是哪裏的雞在那裏猖狂,看看她不得扒了那雞的皮!

缺月猛地朝着房門一推,房門卻不像正常情況下那般一下子大開起來,反而是只打開了一個小縫,緊接着便是急促的翅膀拍打聲和“咕咕咕”的雞叫聲,羽毛滿天飛。

缺月心中暗罵一聲,揣着匕首準備把那雞的毛全拔了,她定要好好教教那公雞做人。

誰知那公雞身姿輕盈,不像是尋常雞那般胖乎乎的,應當是野雞。最重要的是,它竟然會飛!

那公雞得意洋洋的在缺月頭頂盤旋了幾圈,而且高度拿捏的剛剛好,就是缺月刀尖上方的一寸,無論缺月怎麽刺,都刺不到這只公雞。

就很氣啊!

缺月屢戰屢敗,不時的還會有羽毛掉到缺月身上,弄得她滿身滿嘴全是雞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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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月低下頭“呸”了一聲,那公雞落到了不遠處的房頂上整理了下它的翅膀,而後又折回來。

“怎麽,不想活了?”

缺月有了上次的教訓,這次決定試一試自己這副身體夠不夠讓她用輕功。她氣沉丹田,就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之時,那公雞竟直接朝着缺月頭頂拉了坨屎。

真是……屎到臨頭了。

缺月的頭頂上簡直是慘不忍睹,她看這那公雞得意洋洋的賤模樣氣的牙都是顫抖的。

之前她覺得那猴子是最賤的,現在這只公雞成功取代了那猴子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一股腐敗的味道蔓延出來,令缺月幾欲幹嘔。

她在屋裏裏裏外外找了幾遍,也沒個洗澡的地方。無奈之下,她只能掂着水桶跑到院子裏打水。

好在現在離破曉還有些時候,人大多都還沒有起來,是以也沒人看見缺月這副慘兮兮的模樣。

在府中逡巡了幾圈,缺月終于找到了水井。

水井旁的不遠處,一老者正安詳的躺在搖椅上睡得香甜。

缺月自發的将動作放輕了些。

“姑娘,你在這裏做什麽?”

缺月這道聲音吓了一跳,手中的水都有些溢出來了。

她現在不太想讓別人看見自己這麽別致的造型,只能盡可能的将自己的頭扭到一邊去,“沒什麽,我打水洗漱呢。”

“這樣啊,那你起來的還挺早。”

雖說是正常的寒暄,但缺月聽這人說話就是覺得渾身不舒服。

缺月皺了皺眉:“你不也是?”

對面的人只是吸了吸氣,不答,轉身便走。

腳步聲越來越淡,缺月這才敢轉身望去。那身影婀娜多姿,就是缺月看着……總覺得有些眼熟,但就想不起來是誰。

“管她是誰,還是先管好自己再說吧!”

缺月前前後後打了大概有四五桶水才将自己頭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洗幹淨。

天氣不算特別熱乎,再加上井水寒涼,缺月洗頭之時都被冷的渾身顫抖。為了防止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缺月還特地多打了些水放在自己屋子的門口備用。

忙完一切後,大家也都陸陸續續起來了。大家按照靖姑娘的囑托來到了飯堂用飯。

飯堂的菜品豐富,一應俱全。缺月随意打了幾個菜,一轉身,便恰好見到了靖姑娘的身影。

而靖姑娘對面坐着的則是趙叔。

趙叔如同是個餓狼般扒拉着碗中的飯菜,而靖姑娘只是用筷子不斷戳弄着飯食,卻一動不動。

應當是有心事。

再環顧四周,昨日見過的幾位奴隸也都在飯堂的各個角落中就位了。

費了好一番功夫,缺月才捕捉到了楚疏桐的身影。缺月端着飯菜來到楚疏桐身邊,見楚疏桐也沒怎麽動筷。

“你怎麽也不吃?”

“也?”楚疏桐重複了一遍,“還有誰?”

“靖姑娘。應該是她母親忌日,她實在吃不下吧。你呢,又是怎麽回事?”

“我牙疼。”

牙疼。

缺月這才想起之前給楚疏桐喂了個掉在地上的饅頭,心頭不免有些愧疚,“那你吃不了硬的,我這裏有軟的,皮蛋瘦肉粥,你要喝嗎?”

“我不吃皮蛋。”

“你毛病還挺多,不吃拉倒,我自己吃。”

缺月将粥重新拉到自己的面前,就當她拿起勺子準備喝粥時,她忽然聽到有人驚呼。

她順着聲音望去,只見一人口吐白沫,兩眼翻白,正倒在地上不斷地抽搐着,嘴裏還一直重複着“有毒……有毒……”

接下來,便又是叮叮咣咣幾個人也應聲倒下,症狀與此人如出一轍。動靜過大,自然也吸引了靖姑娘的注意。

靖姑娘連忙替暈倒的人診了診脈搏,對趙叔道:“他們中毒了。”

她擡起頭對其他人問道:“他們之前是吃了什麽東西嗎?”

大家都撓撓頭:“沒有啊,我們一早起來便直接來了飯堂,除了飯堂的食物,再也沒別的啦!”

靖姑娘的眼眸微動,連忙朝着趙叔的身上點了幾下,暫時封住了趙叔的靜脈。

趙叔則是趕忙于原地打坐,時間持續了一炷香左右,他幹癟的額頭上挂滿了汗珠,順着眉毛吧嗒把他流下,甚至還會留到眼睛裏。

眼看着趙叔撐不住了,靖姑娘連忙在趙叔身後運功幫助。終于,趙叔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黑血。

靖姑娘趕忙上前将趙叔扶起來:“趙叔,你沒事吧。”

“不必擔心,我沒事。只是這飯菜中的毒……”

“趙叔你放心,我定會徹查此事。”

說罷,靖姑娘命人将趙叔送回房中靜養,其餘已經毒發身亡之人也被靖姑娘安排好了安葬的事宜,而飯堂中的其他人則是被當做犯罪嫌疑人暫時扣押起來。

此次中毒暴斃的奴隸中大半都是昨日新來的奴隸,因為他們想在靖姑娘面前留下個勤勞肯幹活的好印象,所以起的一個比一個早。

起得早,來飯堂吃飯自然也就早了些。就是碰上有人下毒,陰差陽錯下一命嗚呼了。

人,作為一種群居動物,拉幫結派是他們的本能。是以,那一大群“犯罪嫌疑人”便非常自然的分成了兩個陣營。

一邊是老人組,他們主張:他們一直在府中帶着,從未遇到投毒事件,這些新人一來便有了,一定是他們之中出了內奸。

另一邊的新人組也不甘示弱,他們則主張:沒有證據不能含血噴人,熟黑熟白自有靖姑娘決斷。

兩派之人的口水戰持續了很久,直到靖姑娘黑着臉說了聲“安靜”之後,大家才停住了嘴。

其中一個約莫三四十歲的男人首當其沖的站了出來:“靖姑娘,您還是把這幾個掃把星趕出去吧,他們一來,我們都不得安生。”

“你這人怎麽含血噴人,你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新人派這邊有個姑娘,雖然年紀不大,但是那張嘴卻是伶牙俐齒,一個人能頂十個。

新人派本就只有八個人,缺月和楚疏桐老是默不作聲,抱着胳膊在一旁看戲。實際上參與戰鬥的只有六個人,而那姑娘作為新人派的TOP1,若沒有她,新人派鐵定被欺負死。

靖姑娘道:“我暫時限制你們的人身自由,只是為了不讓真正有害人之心的人跑了。此次我來只是為了告訴你們,我方才大致查驗了一遍,飯堂中的飯菜是沒有毒的,那麽毒,便只有可能存在于水井之中。”

靖姑娘掃視了一遍所有人,但每一個人都沒有漏出任何破綻,她便繼續道:“看守水井的是誰?”

一身子佝偻的老人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回靖姑娘,是老奴。”

“那你看守之時可曾見到什麽可疑人士出現在水井周圍?”

靖姑娘道。

老人思索了一會,“老奴這上了年紀了,記不住事,應該沒有吧……”

靖姑娘點點頭,示意老人先回去坐下。

忽的,一身材婀娜的女子從人群中鑽出來,“靖姑娘,我猜到是誰在往井水裏下毒了。”

她轉過頭指着缺月的鼻子道:“就是她!”

楚疏桐一把拍開那姑娘的手,怼道:“栽贓陷害可是大罪!”

那姑娘沒有理睬楚疏桐,反而繞開了他走到缺月面前,對靖姑娘道:“我今天淩晨起夜之時正好看見她在水井旁邊鬼鬼祟祟的,我與她說話她連頭都不轉過來,實在是可疑。”

“我就說吧,肯定是新來的人幹的好事。”老人組的人朝着這邊的新人組指指點點道,“紫萍都親眼看見了,你們還有什麽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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