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跟蹤

跟蹤

紫萍?

缺月擰了擰眉,覺得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隔了許久才想起這是她之前趙公子夢境之中被抓的新娘。

雖說夢境虛虛實實,有真有假。但夢境總是源于現實,因此不會完全和現實背道而馳。

她猜測,這紫萍八成是趙公子那邊的人。

至于那趙公子,八成就是南安王了。

只是南安王為何下毒坑害靖姑娘……

對面的人見缺月一直閉口不答,不耐煩道:“你怎麽不說話,心虛了?”

“我今日是因為門口有一只野雞一直在打鳴,吵得我不得安生,這才早早起來。誰知那雞是個潑皮無賴,弄得我一身狼狽。為了不髒了大家的眼,我這才早早起來打水洗漱。”

對面的人仍然是指着缺月的鼻子竊竊私語。

“我看啊,這就是狡辯。”

“就是啊,咱們在這裏住了這麽久,從未見過什麽野雞。”

……

紫萍得意洋洋的玩弄着發尾的小辮子,“那我同你說話時你為何不把頭轉過來呢?”

“我說了,我那時候很狼狽,不方便而已。”

缺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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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狡辯。”紫萍揚聲道,“你是怕轉過身來讓我看見你的樣貌,那你投毒的事情便暴露了。誰知我單憑衣服和身形就将你認出了,你是不是很意外?”

紫萍趾高氣昂的盯着缺月的眼眸,她料定缺月一定百口莫辯,她急于從缺月的眼眸中找出一絲慌張的神色。

而缺月則是淡淡道:“那照你這麽說,只要曾在那水井旁待過便是投過毒?”

紫萍眼眸閃了閃。

“那好,那當時除了我,不是還有個你嗎?這可是你自己說吧,并非我胡謅。保不齊你在我走後又折回來下毒,也不是不無可能。你一口咬定我是嫌疑人,那我現在覺得你才最可疑。”

缺月道。

“你……”紫萍目眦欲裂道:“你含血噴人,你怎的又開始轉移矛頭了,我在靖姑娘府中待了這麽久,若我想下毒早就下毒了,何須等到現在?”

說罷,紫萍将目光投向了靖姑娘,“求靖姑娘明鑒,莫要讓兇手逍遙法外。”

靖姑娘的發絲沐浴在日光下,美的沉靜,根本看不出情緒。她只是抛出一句:“其他人先散了,你們兩個人先暫時扣押,且等我調查清楚一切後再做決斷。”

紫萍急的直流汗,“靖姑娘,事實都擺在那裏了,就是她存心……”

話還沒說話,靖姑娘皺眉道:“好了,你耐心等着。若你沒做這事,那白的也成不了黑的。”

這還是大家這麽久以來第一次見到靖姑娘生氣,其他人也都不敢多言。紫萍臨走前不忘橫了缺月一眼,悻悻離去。

遣散了無關人士之後,紫萍被押解到最東邊的客房,而缺月則被押解到最西邊的客房。

靖姑娘分配給缺月的那一件客房倒是寬敞,床鋪、梳妝臺、衣櫃,一應俱全,而且還有大片的空地,甚是符合缺月的心意。

她盤腿坐在地上嘗試運轉內力,識海之中則一直未曾停歇。

靖姑娘聲稱會弄清楚事情的原委,若是弄不清楚,自己的命不是會被其他人任意拿捏?

要說這南安王在朝堂之上一直都是安分守己,不争不搶。可是缺月在夢中這接二連三的事情都和南安王扯上關系。

之前和葉沉一同在街邊偶遇暈倒的南安王時,她診出了南安王的确患有心疾。

可心疾極難康複,患者大多活不過二十歲。而南安王不僅平安活過了二十歲,還有心思争奪太子之位。

或許,多年前她替嫁途中被山賊擒獲的真相也如那場夢境一般,皆是南安王的陰謀。

只是他沒想到她居然會自戕,而皇帝派來的暗衛也恰好趕到,他的計劃這才沒有得逞。

或許這紫萍不是沖着靖姑娘來的,是沖着她來的。

忽的,“吱呀”一聲,缺月聽到自己的房門被推開。她擡眸看去,靖姑娘正端着一些瓜果點心走進來。

“你,是叫初靜是嗎?”

缺月點點頭。

“我知道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只是我現在有個計劃需要你配合我,我需要弄清楚這件事情的幕後之人到底是誰。”

靖姑娘言簡意赅的将計劃給缺月說了一遍。

聽完後,缺月有些難為情道:“只是靖姑娘,我現在的內力有些閉塞,可能還需要你的幫助。”

靖姑娘也是爽快,聽了這話立馬盤腿坐下為缺月通經脈。

靖姑娘的內力不同于缺月的強勁,她的內力更有種細水長流之感,溫和而又源源不斷。

只要是被靖姑娘內力經過的地方,曾經如絲線般難理清的經脈也變得井井有條,整個人也變得輕盈起來。

事發突然,靖姑娘母親的事情只能暫時擱置。

缺月和靖姑娘兩個人按照計劃,靖姑娘假意聽信紫萍的讒言将缺月關了起來,而紫萍則被無罪釋放。

被關起來的“缺月”是由靖姑娘找了可信之人假扮的,而缺月則是負責弄清楚紫萍到底想做什麽。

缺月于暗處觀察了紫萍整整一日,明明是青天白日,但紫萍只是在屋裏休息,甚至連飯都不曾吃一口。

終于,午夜時分,紫萍終于有了動作。只見紫萍屋內的燈盞重新亮起來,又跑到院子裏吹了個口哨。

不多會,便有個隼撲簌簌的從遠方飛過來,立在她的手臂上。

紫萍鬼鬼祟祟的将一個紙條塞到了那鷹隼腳上的竹筒中,而後手臂一擡,鷹隼便沒了蹤跡。

缺月嘴角揚了揚:果然有問題。

等紫萍回到屋裏後,缺月以自身最快的速度自樹上借力,掠到房頂上。

遠處,鷹隼随風翺翔在黑藍色的天際,眼看着馬上要消失在天邊之時,一黑色弓箭以更快的速度向它追去。

但聞一聲慘叫,那鷹隼先是大大開了一下翅膀,而後直直落入林子中,驚得林中其他的鳥兒拍打着翅膀橫沖直撞。

夜晚的樹林比別處更加黑暗,樹腰上盤踞的毒蛇朝着缺月嘶嘶吐着信子。不時的,還會有烏鴉大驚小怪的飛來飛去。

缺月似乎找到了之前在血雨魍魉做任務時的感覺。

她順着淡淡的血腥氣找到了鷹隼的身體。

竹筒中的信函散落在地上攤開來,上面寫着——公子,一切順利,您何時過來?

缺月一面咬着唇,一面将那情報撕了個粉碎。

如她所料。

此次的信息被缺月截住了,那南安王那邊也不會有什麽回音。紫萍等着急了,總會注重去找南安王的。

黑暗之中,那鷹隼抽搐着身體,俨然是飛不了了。她将鷹隼的傷口簡單處理了一番,折回房中。

-

翌日,缺月又被那公雞給吵醒了。

原本她以為她換了個地方住,這公雞應當不會來煩她了,誰知道這公雞不依不饒,專門挑着缺月騷擾。

幸好缺月早有準備。

她從枕頭下面拿出了她事先磨得锃亮的匕首,而後用貓步慢慢邁進門口。

笨雞還并沒有注意到缺月這邊的動靜,還是在大叫着唱歌。

缺月一腳踹開房門,那公雞“咕咕咕”的飛起來,而後故技重施,停下來的位置和上次欺負缺月的位置一模一樣。

她有了內力加持,一把便将公雞的喉嚨遏制住。

缺月本是嘴上說說殺雞,她真正打算的是好好給這公雞張張記性就放它離開。

誰知那公雞竟然如此不知好歹,不光将缺月的手啄的血肉模糊,還大力拍打翅膀弄得滿院子都是雞毛。

缺月鳳眸微眯,銜着一抹危險的笑意,“看來,這是你逼我的。”

她将手中的力量加大了些,那公雞又是劇烈掙紮了一番,而後白眼一翻,舌頭一吐,似乎是沒了動靜。

缺月手中的力量她是拿捏的剛剛好,是不會出雞命的。

她把公雞重重的摔在廚房的案板上,那雞疼的抽動了一下,繼續裝死。

缺月拿着匕首朝着公雞身上拍了拍,“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趕緊給我起來,否則要你好看!”

公雞感受到匕首的拍打之後,又難以覺察的動了一下。缺月收了收笑意,“那好吧,這可是你自己沒有好好珍惜機會,那可就別怪我了!”

她将那公雞死死綁住,連嘴也堵得嚴嚴實實。

她則坐在一旁不厭其煩的一根一根拔毛,那公雞疼的身子一直亂扭。

缺月可算出了這口惡氣,心中暢快得很。

“你說,我中午吃荷葉雞怎麽樣?”

公雞悲憤的搖着頭,恨不得把頭搖成撥浪鼓。就在缺月準備繼續折磨折磨這只公雞之時,她似乎聽見外面有不斷靠近的腳步聲。

缺月想躲起來容易,可這蠢公雞還在不斷發出聲音,容易露餡。

沒辦法,缺月只好拿起來一旁的菜刀先給公雞送走,而後身子迅速矮下,于身後的櫃子中躲了起來。

廚房的門“吱呀”一聲便被推開了。

缺月将櫃子們輕輕推開一個小縫。

來人不出所料,就是紫萍。她在廚房中搜羅走了些吃食。臨走見到案板上剛上西天的蠢公雞,又折回來一并塞到行囊中。

缺月沒想到紫萍居然這麽快便沉不住氣了,心道:莫非,這紫萍有什麽把柄在南安王手中?

懷揣着疑慮,缺月一路尾随着紫萍。

紫萍一個女兒家,又沒有輕功,所以一路上行進的都比較慢。

奇異的是,她吃的幹糧還是臨走前從靖姑娘府中順走的,可是她居然半路轉到酒坊,買了一壺上好的梨花白,而後才步入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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