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戲精和天才
戲精和天才
“讓側妃娘娘見笑了，青桑這丫頭護主心切，還請娘娘恕她沖撞之罪。”楊恬恬虛弱地扶着婢女走出來，蒼白着臉跪在了老淮南王側妃面前。
“大姑娘……只是難忘去世的母親，妾身……能理解。”強忍着哽咽的楊恬恬，臭不要臉的在神識海中跟系統吹噓：
“我給自己的演技打一百分，不怕我自個兒驕傲，這白蓮花兒沒比我演得更好的了。”
系統：“……你充其量是朵烏漆嘛黑的食人花。”
楊恬恬內心莞爾，她本就是個心狠手黑的，她從沒否認過。
反正目的已經達到，做點兒面子功夫也沒什麽，還能落個好口實。就算回了趙家，眼下趙家也絕不敢動她一手指頭！
“無妨，快起來，你還受着傷，且趕緊回去好好休養就是。”老側妃伊氏被兒子涮了一道，心情有些不爽利，這會兒對着楊恬恬還能好言好語，可對上趙家父女，就沒有那麽好說話了。
“這件事不只是楊家女的臉面問題，更是犯了大忌諱，當今天子以仁孝治國，你們竟然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若是趙家還敢讓楊氏有個好歹，我看這趙家滿門也不必存在了。”老側妃皺着眉示意秦嬷嬷拉着楊淑蘭坐下，話是沖着她說，可字字句句都是沖着趙靜淮而去，說得父女兩個臉色都煞白煞白的。
楊恬恬目光凄哀又隐忍，靠在青桑身上低垂着頭默默落淚，欲昏不昏一副無力替趙家父女分辨的樣子。
“幸好我準備齊全，沒忘記帶姜汁帕子！”哭得哀切的女人興奮地對着系統又一次誇耀自己有先見之明。
系統默然：這死不要臉的特麽還是個戲精！
伊氏和勤郡王妃于氏包括其他有子女的官眷夫人們，都自認為明白楊恬恬的心情。
即便能夠名聲無損的和離，兒子卻帶不走，這當娘的能為了兒子纏綿病榻，又如何能舍下兒子離開呢？
這麽想着大家對楊恬恬不免更憐惜了幾分，越憐惜她，看着趙靜淮父女的眼神就越發不善，這讓他們離開淮南王府的時候，都還是臉色蒼白難看的樣子。
回到府裏，受了驚吓的趙沁彤顧不得沖楊恬恬發作，只做視而不見的拉着趙靜淮直直去了老夫人那裏。
楊恬恬無所謂地看着二人走遠，大搖大擺回正院逗兒子去了。
“你今日已經引起了淮南王的注意！這有多危險你知道嗎？”系統看着楊恬恬配合小家夥眼淚汪汪替她吹吹飛飛的時候，忍不住開口質問。
“你以為我今天受虐挨一巴掌是為了整治趙家？”楊恬恬面不改色抱着胖嘟嘟的便宜兒子反問。
“不管是為了什麽，引起淮南王注意都是死路一條！”系統斬釘截鐵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你有我了解我爺爺嗎？”楊恬恬在腦海中嗤笑一聲，“他這個人就算是看起來冷漠，也最是心軟不過。我先前試探不過是看看他到底是啥情況。他是注意到我了，可我也是情有可原不是嗎？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我一個小白楊還不能發幾句牢騷了？他不會以為那是對他說的，只會認為我是個可憐婦人罷了。”
“……”系統竟然無言以對，若是現在再說那淮南王不是她爺爺，會不會被魚死網破？會不會對方直接破罐子破摔失敗算球？
“你看着吧，趙沁彤這名聲算是毀了，但趙老夫人和趙靜淮絕不會放棄她，畢竟她也算個氣運之女，這時候若是我再受些了不得的委屈，別說淮南王，就是他娘能看得過去？”楊恬恬有理有據地分析着，系統卻越聽越心驚膽戰。
“若是側妃娘娘幫了我，我就偷偷告訴她能拿下我爺爺的法子，我爺爺肯定夠慫不肯接受，那情緒肯定有波動了嘛！你看，我從頭到尾都不沾手，還能讓他不得不入甕，簡直是完美！”楊恬恬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天才。
系統：……我現在基本上想象不出你到底會死的有多慘，可……還有點莫名的期待是怎麽回事呢？
猶豫半天系統到底是什麽都沒說，口頭高度贊揚了楊恬恬的聰明才智後，就跟死了一樣再不肯出聲。
楊恬恬吃着公中送過來的人參燕窩好好将養，沒事兒玩玩孩子看看雜書，過得極為舒服，幾天過去娘倆眼看着胖了幾斤。
****
“爹爹，彤兒可怎麽辦呀？現在彤兒出門就有人指指點點，還有人說陛下會下旨将彤兒發配到家廟去，彤兒不要！嗚嗚嗚……”趙沁彤哭倒在父親懷裏，就着月色和黯淡燭光更顯得可憐悲切。
“彤兒別哭，爹和你祖母正在想法子，解鈴還須系鈴人，過段時日事情過去了，還是得叫楊氏出來替你澄清名聲。”趙靜淮心疼地摟着她，沒有絲毫猶豫的将還在養傷的妻子算計了去。
趙沁彤窩在趙靜淮胸前，聞言臉色狠狠扭曲了一瞬。
若不是楊氏那個賤人和青桑那個賤婢，又如何會是今日這個局面！她恨不能将兩個人抽筋扒皮挫骨揚灰！
可她也知道局勢比人強，現在不是報複的時候，想到跟楊恬恬這幾年的恩怨，趙沁彤眼淚又落了下來。
“爹爹陪彤兒喝幾杯可以嗎？彤兒想念母親了，彤兒還記得學走路的時候摔一下母親都心疼的眼淚直流，現在也就只剩爹還疼我了……嗚嗚嗚”趙沁彤沒直接說怎麽算計楊恬恬，只想着等她爹多喝幾杯情緒上來後，才好出主意。
趙靜淮聽她說的難受，加之這些日子在朝堂上受到不少攻殲，心裏也郁結不已，就沒攔着讓人拿了酒壺進來。
父女兩個對月飲酒，一個回憶母親，一個思戀愛人。
月光下，趙沁彤那含淚的雙眼跟錢氏的眸子一模一樣，趙靜淮喝多了心底開始發熱。
而趙沁彤被父親越來越深情又灼熱的目光注視着，慢慢臉頰紅潤起來，空氣中開始彌漫起絲絲縷縷纏繞不清的味道。
燭光搖曳中，兩個影子慢慢重疊到了一起，直到黎明再未分開。
“宿主，我跟你說件事情，你一定要冷靜！”系統後半夜就在楊恬恬腦子裏滴滴個沒完，擾得她抓狂坐了身後，這才鄭重道。
“放！若是你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咱們就一拍兩散！”楊恬恬還困得五迷三道的，腦子卻被吵得一蹦一蹦的疼，這讓她起床氣空前嚴重。
“趙靜淮和趙沁彤睡在一起了！”系統也不廢話，趕緊說道，這一句話就讓楊恬恬迅速冷靜了下來。
“怎麽個睡法？”盡管有種濕膩膩的惡心，楊恬恬還是迅速問道。
“就抱在一起睡了。”系統有些摸不着頭腦地回答。
“你特麽……”楊恬恬深吸了口氣，“他們親嘴兒了嗎？互摸了嗎？繼續深入那啥了麽？”
“……荒唐！你你你在想什麽呢！簡直……是有違倫常！”系統磕磕絆絆地像是被楊恬恬吓着了一樣。
“他倆都抱在一起睡了，還有什麽倫常不倫常？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楊恬恬莫得感情地問。
“就……前兩條，沒深入那啥！”若是系統有身體，估計這會兒都快爆炸了，他磕磕巴巴說完，任楊恬恬再怎麽問，都不肯再出聲。
楊恬恬惡心了半天才冷靜下來，這會兒天還黑着，趙靜淮也不是第一次夜宿引嫣閣，奴才們不會防備。
這才是該放大招的時候，她等地快無聊炸了的機會終于來了！
“青桑，叫于忠進來！”楊恬恬叫醒抱廈睡着的青桑，壓着嗓子吩咐。
青桑見楊恬恬面容嚴肅，也不敢多問，趕緊披上衣服收拾好就出去叫人。
待得天邊蒙蒙有點亮，薄灰色霧氣将散未散，引嫣閣突然傳來了奴才大聲呼喊的動靜：“失火了！失火了！救火呀！”
許多奴才端盆子的端盆子，拿木桶的拿木桶，一個勁兒朝着火的側房那兒沖。
這個當頭衣衫不整的趙沁彤和只穿了上半身裏衣的趙靜淮，從趙沁彤的閨房沖了出來。
“哪兒着火了？哪兒着火了？”趙靜淮抱着神色倉皇還迷蒙的趙沁彤驚慌失措問道。
剎那間，整個院子靜得只聽到火噼裏啪啦燒着的聲音，好半天才有個人手軟，盆子‘嘭’的一聲落了地，濺落滿地水花。
趙靜淮這才發現自己下半身裏衣失蹤，而懷中剛剛勉強醒過神的趙沁彤，只披挂着輕薄裏衣，裏頭紅色并蒂蓮的肚兜和身上深淺不一的痕跡清晰可見。
趙沁彤還未反應過來，趙靜淮臉色一下子白到在火光映射下都透明起來，整個人眼前一陣陣發黑。
旁觀了整個過程的系統：“你還是個人嗎？！”
“他們都敢畜生不如，我如何不能不如畜生？”楊恬恬理所當然地反問。
“狗咬你一口，你難不成還能咬回去？”系統馬上反駁道。
“不能。”楊恬恬笑得安靜又美好，說出口的話卻像個惡魔：“我會打死那個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