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chapter 5

靳涵回過頭去,剛才還在花園裏鏟泥的人現在已經換了一套衣裳,是一件看不見褶皺的絲絨襯衫,襯衣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漂亮而精致的鎖骨。

不知道為什麽,他原本看着還挺健康的臉上此刻卻透出了一股病态的紅暈,對方捂着嘴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對鄭夫人道:“抱歉,這兩天時雨時晴,不小心感染了一些風寒,所以沒能及時出來迎接,還望見諒。”

邢管家道:“澤先生,您應該多保重身體。”說完給他遞上了一件外套。

鄭夫人尴尬地道:“澤先生身體不好,我們也不方便打擾,不如就……”

澤輕言笑了一下道:“無妨,鄭夫人不必客氣,以後都是一家人,沒有什麽打擾不打擾的,”說完他回過頭,看了靳涵一眼道,“先前曾有幸在別的地方見過令女一面,只是當時不識,現在回想起來,果然緣分這種東西……很妙。”

靳涵:“……”

鄭夫人有點緊張,頻頻地回頭看靳涵,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見過,靳涵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不用多想。

既然澤輕言都已經這麽說了,他們若是執意不肯留下也不太好。

很快廚房就把晚餐做好了,衆人轉移到了澤宅的餐廳。

這餐廳維持了與澤宅一貫的風格,餐桌是歐式的,長得一眼望不到頭……

在邢管家的指引下,靳涵坐在了餐桌的這頭,鄭母被邀請坐在中間,而澤輕言,則坐在了餐桌的那頭,靳涵和他之間目測有那-__________-麽遠的距離。

靳涵不習慣這樣子吃飯,他看來看去看不到澤輕言的臉,終于忍不住伸長了脖子問他:“澤先生,您家……時常有人會來做客麽?”

澤輕言對他突然的搭讪充滿了好奇:“哦,為什麽這麽問?”

靳涵比了比桌子:“……吃飯的時候聊天一定很不方便吧?”

鄭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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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管家:“……”

鄭夫人用力地幹咳了一聲,示意他注意餐桌禮節。

澤輕言用手帕捂着嘴輕輕咳嗽,笑着道:“沒關系的,鄭夫人,令嫒很有意思。”

等到真正開了餐,靳涵才終于意識到餐桌長不長其實對他們來說不是負擔,因為貴族的禮節向來都是食不言寝不語。

只是這對于靳涵來說就很難受了,整個餐廳裏只能聽到自己餐具輕撞的聲音,像他這種在小家裏習慣了熱熱鬧鬧吃飯的人,這種時候還真是渾身不自在。

幸好他以前學過一些西式用餐禮儀,比如餐具要從外往裏用之類,才不至于鬧了笑話。

澤家的餐點很精致豐富,廚師的手藝也很不錯,為了照顧靳涵,他的面前還放了一份特制的甜奶布丁,上面點綴着小草莓,一看就是為女孩準備。

就是靳涵吃着有點甜膩,倒是那碗玉米濃湯的味道不錯。

不知不覺用完了晚餐,天已經完全黑了,澤輕言的身上雖披了一件外套,但看上去還是像耐不住寒的樣子。

他輕輕地咳嗽着,将鄭夫人和靳涵送到門口,笑着對他們道:“抱歉,吹不了風,就只能送你們到這兒,一會兒讓邢管家叫個司機給你們引路。”

鄭夫人連忙道:“澤先生真是太客氣了。”

“應該的,”澤輕言道,“不知道鄭夫人有沒有算過,我和鄭小姐的婚期定在什麽時候比較合适?”

鄭夫人答不上來,澤輕言也沒有勉強,叫邢管家安排送他們回家。

從澤家出來,鄭夫人的表情有點不好看,她沒想到澤輕言這麽快就提到了婚期的事情,顯然是想把婚禮早早地辦了,這也難怪,定下婚約也有好長一段時間了,而他們鄭家卻還遲遲拖着。

等回到了家裏,鄭夫人對傭人道:“去,打個電話把小姐叫回來。”

靳涵坐在沙發上開始嗑瓜子。

鄭新雪最近一段時間都不知道在幹什麽,經常連家都不願意回,雖然她在外面也有自己的公寓,但是鄭夫人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樣一連好幾天都不見人影的狀态。

稍晚一些鄭新雪回來了,她穿着一身休閑,頭發松松散着,破天荒沒有化很精致的妝容,看起來像是被人剛從被窩裏叫出來的樣子,一進門她就打了個哈欠道:“這麽晚了把我叫回來幹什麽?”

鄭夫人見她這樣,松了表情道:“剛才我們從澤家回來,澤輕言的意思是快點定下婚期。”

“定就定呗,”鄭新雪說,“本來不就是一直在讨論這件事嗎?”

雖是這樣,但……她想起今天在澤宅與澤輕言有過的短短接觸,讓她對這個人的印象不錯,至少看起來沒有像外界說的那般陰郁……

鄭夫人說:“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你在開玩笑嗎?媽!”鄭新雪說,“人我都已經找好了,事情也已經定下了,怎麽可能再更改,況且你忍心讓我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人嗎?”

靳涵像是忽然get到了這本小說的趣味點,一邊嗑瓜子一邊看鄭母和鄭新雪争執。

“是,”鄭母耐下性子說,“我理解你的感受,可是你想想爸爸,再想想我們鄭家,要是有一天我們被戳穿了,被澤輕言發現我們騙了他,怎麽辦?”

“那一定是她的錯……”鄭新雪忽然回過頭來,看着靳涵。

靳涵:“……”

“你,過來。”鄭新雪說。

靳涵放下瓜子過去。

“如果你敢不盡心盡力履行好我們的約定,別說你一分錢都拿不到,你之前欠下的債我也不會幫你還,還有你那些夜總會的小姐妹,一個都別想好過。”

“知道了,”靳涵懶洋洋地說,“但憑你的吩咐,大小姐!”

鄭母無奈極了。

之後靳涵便開始搬出D姐的小公寓,住在鄭家突擊學習鄭新雪的言行舉止,還有一些貴族的禮儀和生活習慣。

鄭新雪比較霸道和小姐脾氣,稍一有讓她不順心的地方就會對靳涵非打即罵,靳涵真是受夠她了。

鄭家的餐桌上上了新的餐點,靳涵餓了一天,正準備用手去抓,“啪”地一聲,鄭新雪用筷子狠狠地抽了一下他的手指頭,靳涵呲牙咧嘴地縮回了自己的爪子。

“這種蛋糕要用叉子叉着吃。”鄭新雪說。

靳涵只好娘們兮兮地捏起那根牙簽般的小叉子,因為太小還不由自主地翹起了蘭花指:“你們淑女的規矩可真多。”

“沒辦法,我也是為了你好,”鄭新雪說,“以後萬一你真的嫁了人,你的夫家說你毛手毛腳一點規矩也沒有,你想你在他們家裏能好過嗎?”

這鄭新雪看起來挺獨立自主新時代女性的,不知道哪兒來這種封建殘餘思想,靳涵心說好吧,老娘……不,老子不跟你計較。

可是……

他看了看桌上那丁點兒不夠他塞牙縫的晚餐:“我什麽時候才能吃上一頓飽飯?”

“no way,”鄭新雪說,“你看看你快要比象還粗的腿,再看你那賽游泳圈的小腹,你還有心情吃的下去?!”

“……”有那麽誇張嗎!!!

雖然知道她是胡說,靳涵還是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在鄭家過了一段頭頂瓶子走路,背貼牆背書的日子,澤家那邊傳來了消息,說是要帶靳涵去挑選鑽戒。

這段時間鄭家似乎已經和澤輕言商定好了婚期,鄭母對鄭新雪的固執和面對她的勸阻無動于衷而感到無奈,卻也只好接受了這一事實,開始思考着怎麽和鄭父說這件事情。

這段時間D姐已經N次打電話給靳涵,問他最近在幹什麽,為什麽總是不見蹤影,靳涵說:“姐,你很快就能在報紙上看到我的消息了。”

D姐:“??”

兩天後,澤家的車來了。

靳涵穿着鄭新雪風格的裙子,提着裙擺出去,澤家的司機恭敬地給他開了車門,靳涵一低頭看見坐在車裏的澤輕言,吓了一跳。

澤輕言:“怎麽,你好像很不樂意看到我的樣子?”

“邢管家不是說今天是他陪我去選鑽戒……”靳涵說。

“那不如你跟他結婚去好了,正好邢管家的女兒今年也和你一樣大,你們說不定還能找到一些共同話題。”澤輕言說。

“……”靳涵閉嘴坐進了車裏。

靳涵對這位傳說中的總裁還是有一點本能的畏懼,他往外坐了一些,回過頭,看到澤輕言今天穿着一身淺色西裝,略長的頭發在腦後紮成了一個揪,看起來既正經又帶點玩世不恭。

靳涵看着他那張堪稱絕色的臉,想象不到某些江湖傳聞是怎麽跟他本人對上號,忍不住問他說:“聽說你的房間裏有很多動物的腎髒和活體标本,是真的嗎?”

澤輕言饒有興致地回過頭來,單只手駐在車窗邊,露出西裝袖口下的一截皓腕:“如果你真那麽好奇,可以來我的房間裏看一看,其實相比較來說,我更喜歡真人做的标本,對動物的興趣倒不是很大,比如……”

澤輕言的眼神往靳涵的身上掃了一圈,最後停留在他的腿上:“你這雙又長又直的腿我就特別感興趣。”

靳涵莫名覺得下半身一涼,連忙把自己的腿縮進了裙擺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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