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chapter31

chapter 31

“是不是有人落水了?”

鞏明美離得最近,很快循聲趕來,鄭新雪反應很快,立刻高聲叫道:“鄭小姐!是鄭小姐掉下去了!”

鞏明美立刻慌了,澤家的人聽到聲音來救,有人拿竹竿,有人扔繩子,靳涵不會游泳,現已經是深秋的天氣,水裏的溫度可謂刺骨,靳涵掙紮了幾下就覺得手和腳都抽筋了,很快便漸漸脫力往下沉。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撲通”一聲有人跳下了水,在他即将失去意識的瞬間感覺到有一雙手拖住了他,并抵着他的脖子把他往水面上帶。

“嘩啦”一聲,久違的空氣大量湧入口鼻,因為呼吸得太猛,鼻根和喉管一陣刺痛,靳涵開始劇烈地咳嗽。

似乎是有人拿什麽東西蓋在了他的身上,靳涵聽見旁邊的人道:“澤先生……這天氣太冷了,您沒事吧?”

“沒事……咳咳,先去收拾房間,準備一身換洗的衣服。”

接着靳涵感覺到那人将他打橫抱了起來。

那身上熟悉的味道,是澤輕言。

“澤先生,我來幫您吧,這池塘裏的水那麽涼,您還是先自己去換身衣服吧。”

澤輕言拒絕了。

靳涵一陣緊張,長久的缺氧再加上被冰冷的池塘水浸泡,靳涵只覺得額心到後腦勺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他痛苦地揪住了身前那人的衣襟。

“馬上。”

那人輕聲說着,将他抱進了屋裏,不知過了多久,靳涵只覺得身下一輕,被對方放到了床上。

“澤先生,我來照顧夫人,您快去換身衣服。”是一個女傭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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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澤輕言說,“讓你給夫人準備的衣服呢?”

對方猶豫了一瞬。

澤輕言說:“快去。”

那人沒再說什麽,很快退出去了。

靳涵感覺到身上的被子被人掀開,然後一只手伸過來,準備解他的衣服。

靳涵艱難地伸出手去,死死地扣住了對方的手。

“沒事,我已經知道了,”澤輕言說,“我不會告訴別人,你把手松開。”

什麽……?什麽意思?

靳涵一時間無法思考,他實在太冷了,渾身只打哆嗦,在對方的勸解下,他最終漸漸地松開了手。

再次睜開眼睛醒來時天都已經亮了,身上已經換了幹爽的衣服,整個人都暖烘烘的,不過他的頭有點暈,剛想坐起來又跌了回去。

“叩叩。”

房間門被敲了兩下,有人推門進來,靳涵擡頭看去,是澤家的傭人。

那人見靳涵醒了,便對他道:“夫人您醒了,先把藥吃了吧。”

靳涵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點燒,便乖乖地接過藥,一口吞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見那傭人沒走,靳涵便問她道:“澤先生呢?他在哪兒?現在怎麽樣了?”

對方道:“澤先生可能也受了寒,具體不清楚,姜醫生昨晚就趕過來了。”

果然,昨天晚上那個救他上來的人是澤輕言。

靳涵看了看自己身上幹淨的睡衣,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兒,又有人推門進來了,是鞏明美,對方見他醒了,忙問他道:“新雪,你怎麽樣了?”

靳涵笑了笑道:“我沒事。”

“沒事就好,”鞏明美說,“昨天推你下去的人,我已經查過了,是那個司家司啓峰的兒子司臣帶來的,據說是他的未婚妻。”

靳涵怔了一下:“那她……”

“哼,轉頭就沒了影,司臣說她是孕婦,身體不舒服不便露面,依我看,不管是不是故意的,這樣沒教養的女人敢帶來我們豔妮的生日會,我得問問他到底是幾個意思,還好豔妮沒出什麽問題,如果她真的是故意的,這樣的人我們澤家以後絕計不可能再合作。”

鄭新雪大概這輩子都沒想到居然會有人罵她沒教養,靳涵無言以對。

鞏明美又對他道:“我已經通知過你母親了,她得知你落水的消息,很是震驚,告訴我下午就會過來,你先多休息一會兒,如果餓了,我讓廚房給你準備些小米粥,你現在病着,不能吃重油重鹽的東西。”

靳涵說:“……謝謝澤太太。”

鞏明美:“你可以和輕言一樣叫我母親。”

不過她沒有過多勉強,說完話後就從房間裏退出去了。

果然下午,靳涵剛喝完一碗粥,鄭母就匆匆地趕來了,她一進門,就把澤家的傭人都趕了出去,問靳涵道:“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

靳涵道:“我也想知道是怎麽回事,在澤家大鬧一通,這應該問你女兒吧。”

鄭母尴尬地說:“我得知消息以後就打電話問過司臣,他說是因為新雪最近孕期,情緒不穩定,所以才想到要把她帶在身邊,畢竟澤家他還是很想合作的,誰知道會出了這樣的意外。”

那她想作死也別拉上我墊背好嗎?靳涵心說,我做錯什麽了?

“我知道,這事情新雪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鄭母幹咳了一聲說,“現在她懷着孕,我都要讓她三分。”

鄭母又頓了頓說:“你沒事吧?”

靳涵一下子就察覺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果然她下一句又問:“這事情對我們鄭家有沒有影響?現在還有挽回的餘地嗎?”

靳涵說:“你說呢?”

鄭母說:“我知道鞏明美還是疼你的,我們鄭家肯定不會有事,就是新雪這次确實太過分了,司臣就不應該把她帶來,這下棘手了……對了,澤輕言怎麽樣了?”

靳涵說:“……我不知道。”

“我聽說也床上躺着呢,”鄭母說,“你就幫他們多說幾句話,最好能讓司臣繼續和澤家有合作的機會,怎麽樣?”

靳涵:“……你覺得他們能聽我的?”

“怎麽不能?”鄭母說,“別告訴我你還不知道昨天跳下去救你的人是誰?我不要求你只跟他做表面夫妻,你應該看得出來,澤輕言對你有點感情,你如果能繼續在這裏待下去,我保證不會拆穿你,畢竟澤家錦衣玉食,跟你以前的生活完全不一樣,你哪怕給澤輕言生個孩子,以後想坐穩澤家少奶奶的位置還不是輕而易舉?”

鄭母這是篤定了靳涵現在一定很想留在澤家,也會選擇配合他們。

也難怪,站在正常角度來思考,一方面,澤家的生活确實沒有什麽不好的,澤輕言又對他百般照顧,另一方面,他的身份若被拆穿,眼前的一切就都是過眼雲煙,試問誰會拒絕這用金錢鍛造起來的誘惑?

可是她恐怕還不知道,澤輕言已經知道了他不是鄭新雪的事情。

鄭母自信靳涵不會拒絕,見他沉默,便站起來說:“你好好考慮,我先去找鞏明美談談。”

說完她便出了門去。

靳涵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覺得還有一點燒,正想再睡一會兒,房門再次被叩響。

“請進。”靳涵說。

對方頓了一頓,才推門進來。

是澤輕言。

他穿着一身淺色的睡衣,外面披着一件外套,也許是因為現在躺着的角度問題,靳涵第一次發現他的個子居然這麽高,身材勻稱,腰也細得剛剛好。

不容他多想,澤輕言已經在他的對面坐下來,問他道:“‘鄭小姐’就沒有什麽話想對我說的嗎?”

前後三個人找他聊天,靳涵的腦子已經短路了,頓了一下才說:“……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我不是……女孩的。”

“去金國島的船上,我給你挑選的衣服不合身,”澤輕言說,“我一向看人很準,竟然會誤判你的尺碼……不,也許更早以前我就對你有了懷疑,只是那個時候根本沒有想到鄭家居然會找個男人來騙我,所以才一直不敢相信。”

“……”居然是這麽無厘頭的理由,靳涵說,“是不是那天在‘大黃金’門口找到我,你就已經懷疑我了?”

澤輕言笑了笑說:“你猜?”

靳涵不敢看他的眼睛,別過頭說:“知道我不是鄭新雪,你為什麽一直不戳穿我?”

“畢竟沒有直接的證據,而且我也一直想知道,‘鄭小姐’到底還有什麽秘密,在我們家到底又是為了什麽?”

靳涵說不出話來。

澤輕言低聲說:“為了鄭家?我想應該沒有這麽無私,‘岳母大人’帶過來的合同确實有問題,你卻幾次三番提醒我要留心,說不是為了鄭家,好像也不像,畢竟‘鄭小姐’除了前者之外一直盡職盡責……”

“更讓我好奇的一點是,‘鄭小姐’畢竟是個男人,就算是鄭夫人再要铤而走險,也不至于找個從性別上來說就錯誤的人過來,若不是我自身原因,以‘鄭小姐’這麽漂亮的樣貌,這身份不早該在我們新婚第一夜就被拆穿了嗎?”

靳涵:“……”莫名感覺被他調戲了。

澤輕言緩緩湊過來,在他的耳邊低聲道:“所以‘鄭小姐’要不要跟我解釋一下,你到底是誰,到我們澤家究竟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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