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34
chapter 34
小秦急往右側的山壁上打方向盤,避免車翻下山去,但是右側山壁突出,坐在那側的人容易受傷。
澤輕言正好就坐在右側。
靳涵當時腦子裏什麽也沒想,行動比思維更快,下意識地撲過去把澤輕言摟在了自己的懷裏。
“澤先生小心!”
耳邊一聲巨響,靳涵感覺自己整個人震了震,差點被撞擊的力量甩飛出去。
最後車子猛地撞上山壁停了下來。
靳涵根本不知道自己傷在哪裏,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很疼,眼睛上糊了一片溫熱的東西,好像是血。
他不知道是誰的血,想擡手去抹,但是胳膊根本連舉都無法舉起。
“澤先生。”靳涵倒吸了一口氣。
澤輕言反握住靳涵的手,靳涵感覺他整個人都顫抖得厲害,也不知道是因為主動觸碰了他還是因為他自己也受傷了。
“靳涵……靳涵……”
靳涵聽見他很小聲地叫自己。
靳涵說:“澤先生……你……沒事吧……”
“我沒事!”澤輕言飛快說,“你受傷了,別亂動,我馬上打電話叫救護車過來。”
靳涵說:“好……好……我不會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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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澤輕言斬釘截鐵說,“有我在,你肯定不會!”
靳涵這才放心說:“我……那我先睡會兒,要是有人來了……你就叫醒我……”
說完他就失去了意識。
天已經漸漸地黑下來,救護車上山要半個多小時,還不加上從市區趕過來的時間,再加上半山腰,直升機無法到達,澤家也束手無策。
澤輕言都不知道這段時間是怎麽熬過來的,簡直這輩子都沒覺得時間能過得這麽慢,他就着靳涵撲過來的姿勢,反手緊緊地抱着他,不住地打顫。
直到最後澤家人派了車從山上下來,把他們從車裏救出,澤輕言這才松開牢牢抱着他的手,舒了一口氣。
将靳涵送至就近的醫院,澤家聞訊來了不少人,要不是因為天黑山路不便,估計宗祠大半的長輩都要跟着下山。
澤輕言疲于應付,再加上他本身也受了不輕的傷,在囑咐了小秦幾句後就在病床上昏睡了過去。
靳涵再睜開眼睛也不知道是幾天之後了,脖子上綁着個脖套,手上也打了石膏。
他已經回到了原本主線劇情所在的城市,住的還是鄭父之前所住的高級VIP房。
他睜開眼睛時病房裏一個人也沒有,過了一會兒才有人推開房門進來。
靳涵擡頭一看,來的人竟然是D姐。
“姐?”靳涵驚訝地說,“……怎麽、怎麽是你?”
一動就牽得他渾身都痛。
D姐見他要坐起來,連忙過來按住他說:“別起別起,你這次幸好撿回了一條命,醫生說別的倒沒什麽,就是磕到了腦袋,所以最好不要做大幅度的動作,先卧床靜養幾天,等拍完片子醫生說沒事了你才能起來。”
靳涵只得又躺了回去。
“你怎麽會在這兒?其他人呢……?”莫非澤家把他掃地出門了?
“是你們澤家一個自稱管家的人打給我的,說你車禍受傷了,當時可把我吓壞了,還好還好,沒什麽生命危險。阿彌陀佛。”
靳涵說:“是他打給你的?那他有沒有跟你說我是誰?”
“劉媛媛啊……”D姐說,“你跟他們澤家坦白身份了?”
看來澤輕言真的什麽都知道了。
也是,澤輕言是什麽人,大凡他起了懷疑,找人仔細查一查總能發現真相。
靳涵扶了下額頭說:“我睡了多久?”
“好幾天了,”D姐說,“一開始你在鄰省的醫院,後來聽說是澤輕言覺得醫療條件不如這裏的好,給你轉院了,他給你轉完院後我才接到了管家電話。”
靳涵動了動自己打石膏的手,說:“……那最近,只有你來過嗎?”
“怎麽可能!”D姐說,“光是那鄭小姐的母親我就見過幾次了,不過澤家那管家特意提醒我,說暫且不便在對方面前拆穿你的身份,讓我這兩天盡量避着她走,所以她一來我就溜了。”
邢管家居然會這麽說?
他們大可以把這件事情的窗戶紙捅破,畢竟站在澤家的立場來說并不需要顧忌這些,還是說澤輕言其實還有別的想法,比如發現了他和鄭母簽的那些合同,想試探鄭家的想法?
D姐說:“這麽看來澤家對你還挺好的,我一開始以為澤輕言跟傳聞中似的,還替你擔心呢,沒想到他連你代嫁的事情都能忍,你倆是不是有感情了?”
“呃……”靳涵說,“他這兩天有來過嗎?有沒有和我一樣傷得很重?”
“那不知道啊……”D姐皺了下眉說,“聽說他也受傷了,但是不住醫院裏,這就很奇怪了,反正我沒碰見過他。”
靳涵說:“哦……”
沒有澤輕言的消息,靳涵還是有點擔心,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
中午D姐走了,說是下午鄭母會過來,她不便多待,等晚上她再向“大黃金”請假過來看他。
靳涵不想影響D姐工作,勸她改天再來,不過D姐沒說什麽,幫靳涵看完正在挂的點滴就走了。
不一會兒病房的門又被推開了,是邢管家,對方一看見他睜着眼睛,便道:“夫人……不,靳先生,您醒了。”
靳涵頗不習慣這個稱呼,忙道:“邢管家不用客氣,叫我靳涵就好,或者你想叫我夫人也……”
想了想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硬生生把沒說完的後半句話截掉了。
邢管家笑了笑,只道:“澤先生讓我來看一看您,如果您醒了,就讓我跟您說一聲,他沒大礙,只是最近這兩天身體有些虛弱,不過他還是會盡量找時間來看您的。”
靳涵急忙說:“澤先生不用着急的,他要是病着,就先把身體養好了再說。”
邢管家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把手裏提着的東西放下,在靳涵床邊的凳子上坐下來,對靳涵道:“靳先生,既然事情的真相大家都已經知道了,那我也想說兩句,如果有說的不對的地方,請您見諒,有些話咱們就看在相處過不短時間的份上聊一聊,出了這個門就忘記,可以嗎?”
靳涵說:“可以……邢管家請說。”
“我在澤家這麽些年,肯定是事事都為着澤家着想的,鄭夫人為什麽會找一人代嫁來澤家,想必你我心裏都清楚,我也不瞞着您說,關于那位真正的鄭小姐,我們也知道她現在的去處。”
“這麽一深究起來,回想靳先生在我們澤家做過的點滴事情,可以看得出來,其實您對我們澤先生并沒有惡意,是嗎?”
靳涵:“……”
邢管家說:“這樣一來,我也就放心了。”
“我是看着澤先生長大的,他從小……您也看到了,和太太的感情不太好,因為外人對澤先生有諸多誤解,這麽多年,我看得出來,澤先生其實很孤獨……不管是鄭家也好,一些外人也好,他們其實并沒有給予我們過多的尊重,多數只在澤先生面前表現得敬佩、客套,背地裏怎麽想,誰也不知道……”
靳涵:“……”這倒是真的。
就拿鄭家來說,要是他們真的看重這場聯姻,就不會找劉媛媛代嫁了,說白了就是把澤家當成利用工具和一塊踏腳石罷了。
“一開始我們澤家也并不想與鄭家聯姻,只是這門婚事是老澤先生生前親自定下的,澤先生才不得不多次出面與鄭家商談,中途幾經挫折,後來我在澤家小花園第一次見靳先生,覺得您這樣子,澤先生應該會喜歡,果然不出我所料……”
靳涵一時說不出話來。
邢管家又道:“這事情,澤先生并未怪你,您不必太有負擔,在我看來,事情揭穿了倒還好些,至少我們不會被外人蒙在鼓裏。如果您想繼續留在澤家,我不會趕您走,這也是澤先生的意思,他說是去是留都随您。”
——“鄭小姐也有一天會離開嗎?”
靳涵忽然想起了那天他送澤輕言永生玫瑰花時,對方說過的話。
那個時候他就知道了吧?
還有後來在游樂園的餐廳裏,他關于“鄭小姐就像轉瞬即逝的玫瑰”的表述,以及那時候在街上找到他後,偶然流露出擔憂焦急的眼神。
所以他是擔心自己會離開?
他舍不得?
靳涵摸了摸自己心口的地方,有點酸脹。
難道他真的在為一個紙片人動心嗎?
邢管家離開後不久鄭母就來了。
她看上去很不情願,好像是鄭新雪最近胎像有點不穩,鄭母很擔心她,一直在忙着照顧她。
不過靳涵記得鄭新雪頭胎就生了個白胖男寶寶,司臣很疼他們母女兩,應該沒什麽問題。
鄭母心不在焉,靳涵也不想面對她,不一會兒她就跟完成任務似的走了。
傍晚,靳涵病房的門又被推開了,他以為D姐請假過來了,偏過頭去一看,才發現是澤輕言。
他穿了一件質地柔軟的棉質襯衣,難得沒有一身正裝,看起來頗有些憔悴。
靳涵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套着脖套的樣子肯定很醜,但他沒辦法,只能躺着道:“澤先生?你怎麽來了……邢管家不是說你在家養病嗎?”
“沒事……”澤輕言說,“我來看一看你。”
靳涵要起來,卻覺得一陣頭暈,只得勉強躺了回去。
澤輕言伸手按住他,對他說:“別起來,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靳涵說:“……你說。”
“那天在車上,你為什麽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