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35
chapter 35
這個問題當面問起來,是有那麽一點點尴尬的。
靳涵當時沒想很多,但他清楚地知道,如果時間倒流,再重新來一次的話,他還是會奮不顧身撲過去。
為什麽?
為了澤家花園裏,第二次見他,那向陽花群裏一張回眸驚豔的臉?
還是為了郵輪上一起共舞,或者游樂園裏同吃一支冰激淩的動心?
都不是。
靳涵想起那幾天心情不好,他窩在家裏看朋友給他推薦的《白月光》,短短一段劇情講到劉媛媛和澤輕言僅有的幾次接觸。
劉媛媛害怕澤輕言,因為外界傳言,她總是不敢與他對視,更不敢離他太近,澤輕言後來就對邢管家說:“鄭小姐怕我,以後有什麽話邢管家替我傳達就好。”
果然後來,澤輕言再碰到劉媛媛,都自動保持與她幾米遠的距離。
靳涵當時就想,這人明明性格這麽溫柔,所謂的病态到底體現在哪裏?
澤輕言見他半天不說話,輕輕咳嗽了一聲。
靳涵連忙道:“澤先生,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早點回去吧。”
他還記得對方對醫院環境那種十分排斥的樣子,待久了恐怕對他現在的身體更為不利。
澤輕言還是多坐了一會兒,又幫他撚了撚被角,這才站起來出去了。
靳涵以為他走了,沒想到不多時又回來了。
身後還跟了一個護士,那小姑娘臉紅紅的,手裏端着一個托盤,對靳涵道:“鄭小姐是嗎?該挂點滴了,之前跟家屬囑咐過換藥時間,現在你醒了,自己也記一下吧,一天三次,這裏還有一張口服藥品的說明書,有空記得看一下。”
說完她把那張紙條放在了床頭。
靳涵正要伸出沒打石膏的那只手去取,半途卻被澤輕言拿走了。
小姑娘忙完就走了,屋子裏重又變得安靜。
又坐了一會兒,靳涵擔心他的身體,勸他快走,澤輕言幫他看完了點滴,這才站起來道:“改天再來看你。”
“不用不用,你好好休息,”靳涵說,“我會快點好起來的。”
澤輕言微低下頭,伸出了一只手,在靳涵帶傷的臉上輕輕一抹。
那一片地方好像是之前被車窗玻璃劃到了,現在那塊上面貼了片醫用膠布,也不知道是什麽樣,他還沒來得及照鏡子。
澤輕言眼眸微垂,拇指劃過那塊地方,沒什麽力道,倒是有些癢癢的。
靳涵下意識地往旁邊縮了縮。
澤輕言縮回了手。
他說:“你也好好休息。”
說完便轉身走了。
靳涵望着他離開的背影,嘆了口氣。
卻沒想到靳涵的身體還沒養好,隔了幾天之後卻聽見邢管家說澤輕言徹底病倒的消息。
靳涵修養了幾天還沒來得及去拍片,一聽見這個消息大吃了一驚,想要坐起來卻覺得哪兒哪兒都疼,眩暈的感覺無比強烈,跌回去差點扭到脖子,他說:“怎麽回事,前幾天看見他還好好的。”
邢管家說:“姜醫生囑咐了他在家裏多休息,那天還是偷偷讓司機送他過來的,靳先生,這事情太太還不知道,您也先不要跟外人提起。”
靳涵說:“他為什麽會忽然病得那麽重,是因為這次的車禍,還是因為他本來身體就……”
邢管家沒有回答。
靳涵明白了,一時間腦子有點亂。
書裏面沒有說澤輕言後來病得有多嚴重,只說他一直身體不好,直到故事的結局,好像除了豪澤集團被打壓得很慘,也沒有寫到他有出其他什麽事。
現在故事進行到哪裏了?
鄭新雪還沒有生孩子,以後她會給司臣生一兒一女,後面就是一家四口的甜寵日常。
雖然書裏面寫的內容可能一目十行就能看完,花不了多長時間,但是到鄭新雪生完兒子又生女兒,這中間起碼也要隔個兩三年,期間澤輕言應該不會有事的。
靳涵來到這裏後,雖則故事線豐富了很多,但大致的人設和故事背景還是以原著的內容為基礎。
澤輕言的體質,應該也是這其中的一種吧。
冷靜,一定要冷靜。
靳涵還沒來得及安慰好自己,沒想到這件事情并不如邢管家想的那樣,連鞏明美都不知道,反而好像是一瞬間全世界都知道了。
當天先是D姐來的時候問靳涵:“聽說澤輕言快不行了?”
靳涵一下子扭過臉:“你說什麽?!”
他動作幅度太大,完全忘記了自己脖子上的傷還沒好,痛得到抽了一口氣。
D姐連忙說:“你先不要着急,我也只是聽說,還以為你會比較了解情況,所以才來問一問你……”
靳涵說:“你是從哪兒聽說的?”
“外面都在傳啊?”
D姐掏出了手機,翻到了網上的新聞給靳涵看。
果然,新聞上報道了澤輕言車禍後病重的消息,還詳細說了他一向身體不太好的事,并在結尾标注“情況也許不容樂觀”。
靳涵将手機還給D姐,對她說:“亂寫的,不要瞎猜。”
“那就好,”D姐說,“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剛才是我話說得太重了,你先把自己身體養好最重要。”
D姐給靳涵帶了點吃的,他這兩天起床不便,吃的東西多流質,最近已經可以被醫生允許定時下床走動,D姐就做了一些進補的東西給他,靳涵吃了幾口卻吃不下,在D姐的勸慰下又多吃了點,這才讓D姐把餐具收了起來。
D姐走後,鄭母準時來完成任務,一進來問的話也和D姐差不多:“澤輕言現在病很重?”
靳涵心裏面一股氣,對她就沒有對D姐那麽客氣了:“外面的新聞你也信?”
鄭母說:“我昨天去澤宅看過了,本意也是看了新聞,想帶點東西去探望他,誰知道邢管家說他不便見客,我就話裏話外打聽着,這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邢管家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鄭母又說:“後來我回家問老鄭,他跟豪澤那邊的人接觸比較多,公司幾個高層都說澤輕言是病重活不長了。”
這和邢管家當初和他說的話完全有悖,靳涵說:“你問邢管家,邢管家居然沒有否認?”
鄭母說:“是啊,我打算明天去探望下鞏明美,再探探她的口風。”
這事情沸沸揚揚,想再瞞着鞏明美也不大可能,而且邢管家的态度也很奇怪,靳涵簡直想迫不及待就回澤宅去看看,但是不行,他今天想到外面去看一眼都被護士逮住了問東問西,還勸他趕緊回床上躺着。
靳涵沒有辦法,只能祈禱身體快好,能早點出院。
第二天鄭母去鞏明美那兒打探消息,回來對靳涵道:“我去看過了,鞏明美的心情不太好,雖然她沒有直說澤輕言的具體情況,但我估計快了。”
靳涵一下子心都涼了:“她沒說你這麽肯定?”
鄭母說:“鞏明美要面子,當然不會把實際情況告訴我,但我對她多少有些了解的,如果澤輕言沒事,她不至于是那種表情,更何況你當澤家是傻的,外面謠言沸沸揚揚,鞏明美總不至于眼看着那些媒體咒她兒子,多少要跟媒體打招呼控制下輿論吧?”
鄭母說的對,但靳涵還是不敢相信。
在接下來的幾天,靳涵除了盼着自己能早點出院,沒有別的想法,邢管家這幾天基本上都沒有來,靳涵去咨詢了護士,對方只告訴他還需要多觀察幾日。
他去問鄭母,鄭母又不願管這事,讓他安生住着。
靳涵也不知道她怎麽想的,說她盼着澤輕言出事吧,可是司臣現在也沒見多大成就,鄭家沒了澤家這座靠山,他們當真甘心?
說她盼着澤輕言好吧,除了打探消息積極一點,又對他漠不關心,難道她覺得,有個以她女兒名義代嫁的人在,以後就能分到部分遺産?
最後還是D姐想了辦法,拿靳涵給她的那張卡往醫院塞了點錢。
果然有錢好辦事,醫生囑咐了他幾句回家一定要好好靜養,便放他走了。
靳涵沒有車子,D姐開了車送他,把他送到澤宅門口,對他說:“你可千萬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別別人沒事,你自己倒是垮了,我看那澤輕言對你倒是挺好的,知道了你的身份都沒跟你計較,還願意留你,你以後也替自己多考慮一下吧,弟弟實在找不到就算了,找一個人能好好待你,D姐也就放心了。”
D姐不清楚事情的原委,但說的話全都是站在劉媛媛的角度考慮,靳涵說:“姐我知道了,你辛苦了,先回去吧。”
D姐看了看他腳邊的行李,嘆了一口氣道:“那我先走了,有新的消息你記得也及時告訴我一聲。”
說完便調轉車頭離開了。
靳涵彎下腰,用沒受傷的另一只手提起行李,往澤宅裏面走。
剛進大門,他就聽見澤宅裏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靳涵按響了門鈴,有人過來開門,是邢管家,對方一看見他就驚訝道:“夫人?您怎麽回來了?”
“怎麽?是鄭小姐回來了?”
裏面的人馬上道:“來得正好,快過來給我們評評理,憑什麽輕言病着就不讓我們進去探望他,我們想看看他現在怎麽樣了,難道還錯了嗎?”
“就是,我們好歹也是澤家的一份子,老爺子去世的時候,明确說了雖然澤氏的掌管權主要還是在澤江淮的手上,但兄弟姐妹總還要幫着打理,現在這麽多年了,鞏明美連一根毛都不願意分給我們,難道他兒子都快要死了,她還要裝聾作啞,把着別人的東西不放嗎?”
靳涵氣得頭暈,忍不住扶了扶額頭道:“誰說他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