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chapter43

chapter 43

第二天,鄭家那邊傳來消息,鄭母已經知道了劉媛媛的事,和鄭父大吵了一架。

邢管家來跟靳涵說這件事,并告訴他,鄭父希望他能回鄭家一趟,和鄭母還有鄭新雪一起商談這件事情。

邢管家說:“但我認為這個時候實不應該過去的,萬一鄭夫人對此事頗有怨言,怕是會做出過激的事來,靳先生,要不要我多派幾個人陪你一起。”

靳涵說:“不用了,邢管家,就讓個司機送我就行,其他的我會和鄭伯父商量的。”

鄭父要讓司機過來接他,靳涵拒絕了,帶着澤家的司機過去。

大概确實怕鄭母對靳涵做出什麽事情來,鄭父特地不在鄭家,而是在外面的一家茶樓裏商談這件事情。

到了那裏,鄭母和鄭新雪都在,鄭新雪穿着寬松的衣服,寬松着衣服,眼眶通紅,靠在鄭母的身邊,像是剛哭過。

鄭父見靳涵進來,站起來道:“媛媛……”

說着要給他搬椅子,鄭母道:“人家有手有腳,要你無事獻殷勤?”

鄭父收回了手。

靳涵道:“沒事。”他自己搬了把椅子坐下。

鄭母看着他,冷冷道:“你母親現在如何了?”

“你說哪個?”靳涵道,“如果是我親生母親的話,她早就不在了。”

鄭母道:“哼,怪不得,當初在鄭家我就覺得她看起來妖裏妖氣,果然是個狐貍精。”

靳涵沉默看她。

鄭父道:“佩豐!”

鄭母道:“我說錯了嗎?沒有我們羅家,你鄭氏能有今天,你對得起我嗎?”

鄭父道:“現在人都去了,你說這些有什麽意義?”

“你們男人總是這樣,話說的多好聽,實際做出來的事情真叫人惡心,你現在還想把她認回來?你覺得我能容她?”

“媽!”鄭新雪說,“當着外人的面,你說這麽多幹什麽,直接奔主題就是了。”

“也對,”鄭母道,“今天既然把這小野種叫來了,我就表明态度,你別想讓他進鄭家的門!”

鄭父道:“事已至此,你能不能別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到底是誰無理取鬧?”

“媛媛已經快20了,就算我把她認回來,對你有又什麽影響,她從小沒了母親,養父母也去世了,現在她懷了孕,我這做父親的……”

“你也配當父親?!”

眼看兩人争執的聲音越來越響,靳涵忙勸阻道:“伯父,您聽我說……”

二人停下來,回過頭看他。

“我不回鄭家,您也不必費心和伯母吵了,”靳涵道,“我沒有懷孕,那都是別人亂傳的謠言,後來澤家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沒來得及辟謠,所以我也就沒有告訴您。”

“我不想去鄭家,也無意打擾您和伯母,新雪那麽優秀,我也不打算分她寵愛,有段時間我也一直在想,我到底為什麽非要搞清楚我的身世,要不是新雪當時找到了我,讓我去替她代嫁,我過得應該也挺好的,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有疼愛我的姐姐,我不必非要過得錦衣玉食,受他人矚目,我确實沒能有新雪那麽好的命,但當個不起眼的普通人也挺好。”

“後來我想了想,”靳涵說,“也許是替我生母覺得不值,那時候我太小了,很多事情都記不得,也印象不深,但有一幕卻一直在我的腦海裏,寒冬臘月,我生母一邊幫我洗衣服,一邊蹲地上哭,眼淚流下來,落在她長滿凍瘡的手上,我當時太餓了,也跟着她一起哭,她便站起來,把手往衣服上随便擦一擦,過來哄我。”

“那段日子非常辛苦,以至于我每每隐約想起,都覺得像吃了黃連一樣,我有時候也想,為什麽我生母非要把我生下來,她也從沒有想過要借此向鄭家讨要點什麽好處,換做是我,我一定是做不到的。”

“所以我才覺她偉大,感謝她生下了我,我此刻只想替我母親要一聲道歉,其他都可不必,伯父,我的親子鑒定報告就在這裏,新雪也看到過,您也向醫院證實了我沒有撒謊,既然如此,我希望您能到我母親的墳前給她上一炷香,跟她說一聲對不起,一切就到此為止,我不貪鄭家任何便宜,以後我還是劉媛媛,不會和你們鄭家扯上其他關系。”

“不貪便宜?”鄭新雪道,“你可別忘了,你拿了我一筆錢,現在還是澤家的少奶奶,我們澤鄭兩家是聯姻的關系,你想不和我們鄭家扯上關系,我看是難吧?”

“你想讓我和澤輕言離婚?還是想讓我把你給我的錢退回?”

靳涵說:“除了你替我還的那500萬債,其他的我還真沒怎麽動過,想讓我補足了還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憑什麽?當初簽下協議,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我替你代嫁,你給我錢,那是我應得的。”

“你!”鄭新雪沒想到靳涵口氣那麽硬,立刻道,“那我讓你立刻跟澤輕言離婚,你怎麽不答應了?”

“我沒有不答應,”靳涵說,“你說如何就如何,協議上怎麽簽的,我就怎麽做。”

“媛媛……”鄭父說。

“伯父,”靳涵說,“我們互相之間把賬算清楚,至于你們鄭家和澤家之間的事,我管不着,既然新雪要我離婚,我會和澤輕言商量着辦,只要他同意,一切都不是問題,您也要記得您答應我的事。”

鄭父說:“媛媛,我們再商量一下……”

“商量什麽!”鄭母說,“沒看澤家這次的事給我們惹了多少麻煩,還差點坑了司臣,我看這親家倒也不必當了,澤輕言這小子心裏跟明鏡似的,我們以為他不知道,他倒好,把我們利用了個徹底,誰知道以後還會做出什麽事情來,我們鄭家現在難得脫離危機有了些樣子,這人心思陰沉心機重,反正他跟司臣也不對付,趁早跟他劃清界限。”

鄭母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對她有好處時,她巴巴地湊上來,從她身上拔幾根毛下來,就跟要了她的命似的,靳涵最見不得她這功利的樣子,忍不住翻了個嫌惡的白眼。

鄭父道:“媛媛,你真想好了?”

靳涵說:“伯父,您也說了,我已經19,不是小孩,可以照顧自己,不管我姓不姓鄭,反正我就在這裏,有空我們還是可以再見面的。”

得虧靳涵是個外人,要換做劉媛媛本人在這裏,估計她說不出這樣的話來,果然,靳涵聽見鄭新雪在一旁不屑地“嗤”了一聲。

“那……”鄭父道,“媛媛,我送你回去。”

“她自己沒有腳嗎?”鄭母又說,“況且澤家的司機還在外面等着……”

“你夠了沒有?”鄭父說。

靳涵退了出去,不想再看兩人吵架,反正這一筆爛賬都是因鄭父而起,跟他沒什麽關系,鄭母沒選擇跟他離婚,就算是為了羅家和鄭家的聯姻關系,靳涵也覺得她已經是分外能忍了。

最後靳涵還是坐上了鄭父的車,澤家的司機開着車遠遠墜在後頭。

鄭父問靳涵說:“你母親現在葬在哪兒?”

“我那時候還小,她的後事是當時的鄰居幫着料理的,我有空會帶你去。”

“那你和輕言的事……”鄭父說。

“我會跟他講,讓我先跟他好好聊聊。”

鄭父同意了,将他送到澤宅門口,在原地望了他良久,直到靳涵進了門裏,這才搖搖頭,轉身坐進了車裏。

靳涵回到澤宅,澤輕言不在,估計還在公司裏忙,他在房間畫了會兒畫,才聽見邢管家過來敲門:“靳先生,可以用晚餐了。”

“澤先生回來了嗎?”靳涵說。

邢管家說:“在,在花園裏。”

靳涵下樓去。

澤家的花圃已經被翻新一遍,向陽花早就謝了,被澤輕言鏟掉後又種上了什麽新的品種,現在沒開花,靳涵也看不出來。

他蹲在一片花叢的陰影裏,認真低頭的側臉格外好看。

“澤先生,”靳涵叫他,“聊聊嗎?”

澤輕言回頭看了看他,将手裏的東西放下,而後起身走了過來。

他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依舊把髒掉的手帕丢進一旁裝垃圾的籮筐裏,靳涵看了看那個籮筐,想起了自己房間抽屜裏那集了一疊的手帕,現在全部洗幹淨了,靳涵也沒打算還給他。

“我送你的畫冊,你看到了嗎?”

澤輕言點頭,說:“你和鄭伯父聊得怎樣?”

“我讓他去看一看媛媛的母親,給他道歉,之後的事情,應該不需要我做了。”

澤輕言說:“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靳涵便把自己剛來那會兒的事告訴了他。

“劉媛媛現在已經消失了,她說她不會再出現,我也确實沒再見過她,其實我也不知道這麽做方法對不對,但好歹我已經按照她說的做了,我想,我應該是很快就能回去了吧……”

“你确定?”澤輕言說。

靳涵說:“……嗯。”

“好,”澤輕言說,“那我就不送你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花園。

靳涵想叫他,卻最終還是忍住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