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徹底死心?
徹底死心?
覺得自己說了個寂寞的绮煙,又重新說道:“吳貴妃前些日子秘密召集了幾個大臣。名單在這裏。”
梁亦才發現她一直舉着一個細竹筒,伸手接過,裏面應該是密信。
“而這些老臣,幾乎都是我們觀察懷疑的對象。吳貴妃突然将他們聚集在一起,我們有理由懷疑,吳貴妃是背後之人。”
吳貴妃便是嚴瑾程母妃,自從原皇後死後,她便一直執掌後宮。
梁亦收好密信颔首,“繼續調查。”
“是。”
绮煙彙報完畢,走回了大皇子身邊,朝沈悅苓眨了下眼,閨蜜間熟稔地打招呼于無形。
沈悅苓有一萬句槽想要跟她吐,但是時機不允許,只能對着她嘆了口氣。
绮煙接收到沈悅苓的信號,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沈悅苓點點頭,明白她想改日找機會來找自己。
那邊眉目傳信,這邊梁亦朝一旁的擎宇挑了手指,擎宇附耳過去。
“你不是說,我告訴她,允許她傾慕我就可以了嗎?為何反而讓她誤會我喜歡她?”
擎宇緩緩睜大眼睛,十分不解地看着自家少主,“難道您不喜歡她?那為何還要允許她喜歡您啊?”
“……”被問得啞口無言的梁亦,在得力下屬面前不想在隐瞞真實的想法了,“我害怕背叛,不想将心交出去。”
“那不如讓她徹底死心,免得您受煩擾。”
徹底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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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亦目光又落到不遠處的沈悅苓身上。想着她對自己徹底死心的冷漠模樣,心胸口驀然一痛,像是被人用錘子錘擊過一般。
看着他糾結的神色,擎宇覺得少主根本沒看透自己的心。
他本來就是缺情少愛之人。孤寂的童年,加上沉浸在仇恨裏那麽多年。他還以為只要他不将心交出去就能避免一切?
殊不知,他的心,早就由不得他自己了。
绮煙扶着大皇子離開。沈悅苓回過頭去,發現擎宇也離開了。
小小熱鬧了一下的河邊,瞬間只剩下了他們兩人。可是氣氛卻較來時大不相同。
梁亦朝沈悅苓走了過去,站定。踟蹰了半晌,終于鼓足勇氣張了口:“我之前說的……”
“我們快點回去吧,太晚了。”沈悅苓不想再提及之前的丢臉事件,強行轉移話題,率先轉身離開。
被打斷的梁亦只好跟了上去,兩人一路沉默着回了侯府。
沈蘭汐沒有回來,嚴瑾程派了小厮來告知,沈蘭汐被他接進了宮裏。
沈侯爺大怒,大有不認這個不顧名節的女兒的沖動。卻連夜命人準備了庚帖嫁妝,像是要逼婚的意思。
第二日,沈蘭汐昨夜被辱的事情傳遍了大街小巷。
衆人皆是表面同情,背地裏卻幸災樂禍。豐國侯府如此風光,早就被人嫉妒得要命。但沈氏這根盤根錯節的大樹無法撼動,大家也就只是嘲笑嫉妒一下。
之前沈侯爺沒有兒子就讓這幫嫉妒心強的人樂呵一陣了。現在大女兒又傳出了這等傷風敗俗之事。更是讓他們心裏找到了些許平衡。
大家都恨不得馬上跟別人分享這個消息,高興高興。所以沈蘭汐幾乎是一天之內,名節敗了個光。
沈悅苓對着銅鏡,看着與自己別無二致的臉,嘆了口氣。這樣的嘲笑,原書裏是給炮灰苓的。
至此也算是扭轉了炮灰苓的命運,不枉費她穿過來一場,炮灰苓若是知道,也會欣慰一些吧。
外面出現一陣騷動,正在銅鏡前沉吟的沈悅苓透過開敞的雕窗看出去。小丫鬟珠芯,正在院子裏鬧騰。
沈悅苓吩咐秋夕派人将她抓起來。這件事塵埃落定,她自然不會忘了自己院子裏還有一個背叛者。
梁亦正從院子外面回來,沈悅苓還來不及細想他一早去了哪裏。便見珠芯瘋了一般,紅着眼撲向了他。
梁亦輕巧閃身躲開,連片衣角都沒讓她觸碰到。
珠芯摔倒在地,狼狽不堪,卻還哭嚎嚷叫着:“梁哥哥救我~”
梁哥哥?沈悅苓雙唇緊閉,沉着臉站在窗邊,聲音不大,卻不怒自威:“你梁哥哥救不了你,當初背叛我之時,你就該想好今日的結局。我饒你一命已是仁慈,拖出去發賣了吧。”
梁亦看着珠芯跟殺豬似的亂嚎,冷冷地看着她還充滿希冀的眼神,淡淡地說:“這是小姐的處置,換做我,活埋。”
珠芯被梁亦眼裏的殺意鎮住了。瞬間沒了掙紮的力氣,被幾個丫鬟像拖死魚一般給拖了出去。
梁亦回來後就要處置珠芯的,他對背叛者真的是零容忍。
沈悅苓不想積那麽多殺戮,算是給原主積陰德。不管她現在何處,都希望她以後能夠一帆風順,耳清目明,別再重蹈以前的覆轍。
沈悅苓避開了梁亦的目光,坐回了塌上,觸到了什麽,拿起一看,是那個被她當做手傷借口繡的荷包。上面歪歪扭扭地繡着一穗金黃的高粱。
當初她想着別的圖案太難繡,高粱跟梁亦還有個諧音,并且好繡,便找人畫了花樣。結果繡工粗糙得難以直視。
她剛想把這個暴露她手殘的荷包藏起來,便被悄無聲息進來的梁亦一把奪走。
梁亦拇指摩挲着針腳不勻的高粱穗子,嘴角泛起了笑意,“這是繡給我的?”
“還我。”沈悅苓臉發燙,起身要搶回,卻被梁亦擡高胳膊躲過。
身高不夠,榻子來湊。沈悅苓靈活地踩在榻上,一把抓住了梁亦的手臂,用力扯向自己。用盡了吃奶的力氣,誓要把荷包奪回。
梁亦本也是逗她,沒用力。沒想到她這麽用力拉扯自己,沒防備,被她拉得腳下趔趄。
沈悅苓搶奪荷包之時重心全部在梁亦的手臂上的。如今他身形不穩,她自然跟着歪斜。
兩人齊齊朝着床榻栽倒下去,梁亦眼疾手快,雙手攬住她的腰肢,腳下借力,反身倒在了塌上。沈悅苓被他護在身前,沒碰到分毫。
沈悅苓趕忙掙紮着起身,可攬在腰間的雙手卻箍得更緊了,她又重新跌回他的胸口上。
兩張臉近在咫尺,四目相對。沈悅苓覺得自己心跳飛快,同時也感受到了梁亦胸口的起伏。
她再次掙紮着要起身,卻被梁亦翻身壓在了身下。
濃濃的雄性侵略氣息襲來,沈悅苓屏住呼吸,不敢亂動。
梁亦滾動了喉結,覺得口幹舌燥,身下嬌軟的身軀仿佛烈火般炙熱,像要将他融化。
他擡手輕撫她的秀發,手腹略過她的耳廓,酥麻感由耳朵襲遍四肢。
她沒被束縛的雙手抵在他的胸前,本意是想推開他,但纖細柔軟的手指,卻像是在給他本就旺盛的烈火添柴。
梁亦僅存的理智被她這一推,瞬間瓦解,蕩然無存。
沈悅苓瞪大了雙眼,看着越來越近的俊顏,心髒幾乎要跳出來。
一個聲音叫嚣着:踢開他!他又不喜歡你,耍流氓呢?
另一個聲音吶喊着:這臉也太帥了!咱不吃虧啊姐妹!
最後還是理智戰勝了所有,沈悅苓在他唇要落下的一刻,偏過了頭。
他溫熱的唇瓣掃過她的臉頰,意亂情迷的眼裏清明了一些。
梁亦覺得胸口的石頭下,有什麽東西要噴湧而出一樣,那顆石頭已經有了裂痕,但還是鎮壓住了下面的暗湧。
他終還是起了身,理了理衣袍。看着坐起來同樣理着衣裙的沈悅苓,欲言又止。
沈悅苓不想再跟他同處一個房間裏了,起身去了院子中練拳。
但見梁亦跟了出來,她便轉身又回了房間。
沈悅苓一整天都這樣有意避開梁亦,一直到晚飯後。
梁亦并沒像往常一樣去練劍。他目光時不時地落在沈悅苓身上,總是想說點什麽打破兩人間的隔閡。
沈悅苓平時都是趁着他練劍的時候偷偷割手指放血在藥裏。今天他不僅賴在房間裏不出去,還一直盯着自己。她不得不想借口,把梁亦支走。
“你不出去練劍嗎?”
“今日不練了。”
“我有點困了,你先出去吧。”
“剛吃完飯,不宜早睡。”
“我有事要做,你回房吧。”
“我可以幫你。”
“……這是我的閨房,我想自己待會,行嗎?”
沈悅苓終于忍無可忍,直接說了出來。她都躲了他一天了,看不出來嗎?
梁亦落了臉色,深看了她一眼,賭氣般地出了屋子。
舒了口氣的沈悅苓,待秋夕端了藥進來後,偷偷放了藥引,再叫秋夕将藥給梁亦送去。
梁亦正在屋裏生悶氣,敲門聲驀然想起。他頓時端坐直身板,傲嬌地冷哼一聲,發誓她不解釋明白為什麽故意躲他,絕不輕易原諒她。
可敲門進來的竟然是秋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