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喜歡一旦說出口

喜歡一旦說出口

秋夕看了眼梁亦瞬間冰封的臉,頂着寒氣,将藥放在了桌子上,戰兢地站着,想要完成小姐的吩咐,親眼看着他将藥喝下。

“怎麽是你來?沈悅苓呢?”梁亦沉聲問道。

“小姐身體不适,囑托我過來給您送藥。”

梁亦平日裏對沈悅苓跟對別人可是兩副面孔。下人們都習慣了他不近人情的冰冷,雖然同等身份,可卻自覺比他低了一等似的。

“哪不舒服?”梁亦立即起了身,急切地問道。随即看見秋夕閃躲的神色,恍然明白這是借口。她是在躲着自己。

梁亦咬了下嘴角,冷言道:“讓她自己過來,否則這藥我就不喝了。

秋夕的如實傳達讓沈悅苓頭疼不已。真想甩他一句愛喝不喝!

也不知道自己這又哄他又出血的,是為了什麽。

繞着屋子暴躁地轉了三圈,在心裏罵了他一通,沈悅苓終于解了點氣,還是起身出了房間。

氣鼓鼓的梁亦見沈悅苓親自過來了,瞬間像被針紮了的氣球般,洩了氣。可還是沉着臉,不肯主動說話。

沈悅苓見他這擺明了要自己哄着才肯喝藥的樣子,心裏也憋着一股氣。她沒說一句話,徑直過去端起藥碗,遞到了他嘴邊。

兩人沉默着大眼瞪着小眼,梁亦第一次沒瞪贏沈悅苓,率先服了軟,直接将嘴湊了上去,就着她的手,将碗裏的藥喝盡。

梁亦張着嘴,等着她像以往一樣,塞進他嘴裏一顆蜜餞。渾然忘了第一次被她塞蜜餞時,自己有多抵觸。

那時他覺得蜜餞是哄孩子吃藥用的,他從小就沒吃過這種東西,如今怎麽能吃這麽齁甜粘膩的玩意兒。

但是吃過之後,他真香了。原來喝完藥再吃顆蜜餞,是這麽令人愉悅的事。感覺整顆心都被甜蜜膩住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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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還不賴。

沈悅苓看着他張着嘴,理所當然地跟自己要蜜餞的模樣,真想給他來一記勾拳。

不知今天為什麽這麽暴躁的沈悅苓,也只是在心裏模拟了一下暴擊他的場面。

腦子裏爽過了之後,心平氣和地拿起一顆蜜餞,塞進了他的嘴巴裏。

如願吃到蜜餞的梁亦微微扯動了嘴角,又抿嘴掩飾住。

完成任務的沈悅苓放下藥碗,不敢多做停留,轉身便離開。

梁亦迅速上前拉住她,咽下了最後一口,眼巴巴地看着她,“急着去哪?”

“回房間啊。”

“躲我一天了,該告訴我原因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沈悅苓的錯覺,梁亦看起來有點委曲。

沈悅苓抽回自己的手臂,後退了一步,拉開與他的距離,回答道:“我總在你眼前晃悠,怕你煩。”

煩了就有可能一言不合殺了她,畢竟是炮灰的命運,一定要格外小心謹慎,把危險源扼制住。

“為何怕我煩?”梁亦不滿她的躲閃,又上前了一步,蹙眉問道。

一直低着頭的沈悅苓,擡起頭看了他一眼,覺得他在明知故問,便小聲說了句:“你不是不喜歡我嗎?”

不喜歡她,所以不可能容忍她的任何錯誤。

她之前會錯了意,以為他也喜歡上自己了,所以有時才肆意了些。現在想想,還真有些後怕呢。

“我……”梁亦語塞,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他雖然不能随意承諾她什麽,可也絕不是她想的那樣,他不嫌她煩,也不讨厭她。

“之前我在你面前放肆了。又是求你幫助,又是跟你玩鬧的,你千萬別記恨我,我以後不會了。”

沈悅苓順便來了場自我忏悔,感謝大佬的不殺之恩。

聽見她的那句“以後不會了”,梁亦拳頭緊緊攥住。心裏的石塊似是反複被捶打蹂躏,就快要潰不成軍了。

“以後不會什麽?不會再求我幫助?不會再跟我玩鬧?不會再與我親近了?”

每句話都讓大石塊瓦解掉一點,石塊下的東西蠢蠢欲動。

“嗯。”

她竟然還颔首稱是。梁亦雙手抓緊她的雙肩,胸膛劇烈起伏,“我不想這樣。”

“?”什麽意思?沈悅苓被他激動的情緒弄懵了。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我不想你躲着我,想你有開心的事第一時間跟我分享,有困難第一個找我幫你,難過了只找我訴苦……總之就是,想我們跟以前一樣。”

甚至可以再親密一點,這句話他沒說出口。

“為什麽?”

沈悅苓被他弄糊塗了,他說的這些,別說是他們這種半生不熟的關系了,就算是朋友間,都有些逾越了。

“……”梁亦幾次開口,都欲言又止,最後簡單粗暴地總結,“就是想這樣,沒有為什麽。”

沈悅苓見大佬情緒太激動,連忙附和道:“哦,懂了。”

“懂了?”梁亦疑惑地挑眉,總覺得她沒懂。

“嗯嗯,那我先回去睡覺了。”

成功逃脫的沈悅苓好想念绮煙,如果她在,就能跟她吐槽一下她的奇葩少主了。

自從那晚過後,梁亦發現,沈悅苓雖然不明着躲着他了,甚至還故意找話題跟他聊天說笑,可總感覺太刻意。

有時候還沒話找話,他說句很正常的話,都能被她誇上天,且看不出半點真心。

糾結了兩天的梁亦又找上了擎宇,希望他能分析一下,形成現在這種局面的破解辦法。

領了這個空前重要任務的擎宇,認真地思考起來。

意識到這有可能是個涉及到,少主家血脈是否能夠延續的關鍵性問題。

他絞盡腦汁半晌,終于想出了個絕妙的主意:“少主,不如您假意說喜歡她,這樣她便可以對您完全敞開心扉。你二人的問題也會迎刃而解了。”

“假意喜歡?”梁亦心裏那殘缺得已經堵塞不住的石頭,又松動了些,他幽暗的眼裏多了神采,“還可以假意喜歡的嗎?”

“當然可以,”擎宇像誘拐小孩子一樣,引導着他,“既保留了您的心,又可以滿足她的願望,兩全其美!”

“兩,全,其,美……”梁亦一字一頓,緩緩琢磨着擎宇的話。嘴角泛起了笑意。松動的石頭好似要徹底土崩瓦解了。

擎宇觀察着自家少主的表情,心下一安。

少主終于要開竅了,希望他能勇敢邁出自我設的限制,找到那個能徹底走進他心裏的人。

就只能幫您到這了!擎宇深藏功與名,消失在巷子口。

被告知還可以假意告白的梁亦,心裏不自覺歡喜起來。

這樣一來,他可以與苓兒親密相處,又可以不怕被傷害。他苦惱的事情好似一下子迎刃而解了。

懷揣着美好願望的梁亦回到侯府時,卻看見了在院子裏糾纏苓兒的嚴瑾程。

自從諸家節後,沈蘭汐跟嚴瑾程回宮,沈侯爺便多次與嚴瑾程商議娶沈蘭汐的事情,可嚴瑾程始終沒同意。

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兩人是心意相通,真心相愛,結果沈侯爺都提親上門了,嚴瑾程卻推拒再三,讓臨央城的百姓們又有了茶餘飯後的談資。

說沈蘭汐定是失身了,嚴瑾程嫌棄才不肯娶的。

“要把我跟沈蘭汐一起娶了?嚴瑾程,你怎麽想的?我再鄭重地跟你說一遍,我已經不喜歡你了!我是非梁亦不嫁的,你若是敢逼婚,我就殺死你,再自殺!”

沈悅苓被嚴瑾程的厚顏無恥惡心到了,破釜沉舟地叫罵着。

“沈悅苓,當初你也是叫嚷着非我不嫁的!”嚴瑾程皺眉瞪眼,完全不相信她的說辭。

一個堂堂二皇子,一個區區小侍衛,他不信她會甘願嫁給梁亦。

“你若是因為我娶蘭汐而生氣,那我日後便封你為太子妃,你比她身份高一等,可以嗎?”

沈悅苓被氣笑了。先不論沈蘭汐肯不肯做妾,單從他說的太子妃就能看出,他娶自己純屬是為了太子之位。

嚴瑾程見到她的笑容,以為她同意了,也露出了笑容,“你同意了?”

“梁亦!”沈悅苓看見了站在院門口的梁亦,展顏揮手愉悅地叫着。

她見到梁亦的歡喜模樣,看在嚴瑾程眼裏異常刺眼。這般燦爛的笑容,以前是對着他的,且只對他。

梁亦邁開長腿,三兩步便走到了沈悅苓身邊站定,冷眼看着嚴瑾程。強大的氣場,讓嚴瑾程有些招架不住。

跟他交了幾次手,他都處于下風,嚴瑾程知道自己單槍匹馬不是他的對手,但好在他的身份直接碾壓他。

想到這點,嚴瑾程昂起了驕傲的頭顱。

沈悅苓踮起腳尖想要跟梁亦耳語,梁亦側身将耳朵遞了過去。畫面莫名的和諧美好。

嚴瑾程不知道兩人耳語了什麽,只見梁亦勾起嘴角,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色。

沈悅苓揚起了燦爛的笑顏。

被沈悅苓的笑容晃了眼的嚴瑾程,被她接下來的話澆了盆冷水。

“我與梁亦已經有婚約了,恐怕你得用別的手段競争太子之位了,愛莫能助,請回吧。”

話說得如此直白,讓嚴瑾程臉色青白交接。

所以,她早就知道了自己娶她,是為了太子之位?

怪不得她始終是抗拒的态度,怪不得她寧可選擇一個小侍衛也不嫁給自己。

嚴瑾程好像找到了她反常的原因,急切地說:“我娶你不全是為了做太子,我也是真的喜歡上你了。”

“你配說喜歡兩個字嗎?”一直沉默的梁亦突然開了口,陰沉這臉色質問他,“你與沈蘭汐糾纏不清之時,想過苓兒嗎?”

他掙紮了那麽久,也不敢輕易說出的兩個字,被他随意地說出口,仿佛是對“喜歡”這兩個字的踐踏。

“我不配說喜歡,你配?你區區一個侍衛……”

“喜歡一旦說出口,便是一輩子的承諾!”

沈悅苓看向神色認真且執拗的梁亦,恍然間明白了他為什麽會在河邊否認喜歡自己。

“喜歡”兩個字對他來說是承諾,是将自己的心全權交到對方手中的一個儀式。

這一刻沈悅苓釋懷了,心也更加慌亂了。原來他一直說的“先吞噬掉你的心”是對他自己的一種保護。

他的心太赤城也太純粹,若是随随便便地交了出去,恐怕胸口的位置,早已成了空殼。

沈悅苓滿眼滿心都是梁亦,嚴瑾程說了什麽,她全然沒聽進去。甚至都不知道他何時離開的。

她就站在那,傻愣愣地看着梁亦,眼睛都忘了眨動。

梁亦轉身就見沈悅苓這樣一副癡癡的模樣,心中一悸。柔聲問道:“怎麽了?”

下章要撒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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