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啥非要擠着坐呢?

啥非要擠着坐呢?

換朝以來的第一個群臣宴,設在了占地最大的巒極殿內。可容納文武百官極其親眷數千人之多。

群臣宴是拉進君主與群民之情的重要手段,梁亦在這三個月裏,行事作風強勢,說一不二。以至于他在短短時日積威甚重。

所以肖榮軒提議的這次群臣宴,是為了讓這位值得人尊敬的君王有次親民的機會,扭轉大家對他的狠厲印象。

從三個月以來他時而徹夜不眠的勵精圖治,肖榮軒可以看出,他是真的想做個好君王,會使洵國越來越好的。

沈悅苓一路聽着秋夕對于這次宴會的背景介紹,走到了巒極殿前。

怪不得擎宇吃醋,這個肖榮軒對梁亦果然是真愛,事事為他想在前面。

沈悅苓踏進殿內時,以為自己是最後一個到的。看了看主位,才發現梁亦還未到。

她的出現并未引起別人的注意。宴席上不乏女眷,且各個打扮得花枝招展,華美豔麗。

相對比,她就顯得平平無奇,掉在人堆裏找不到的那種。

殿內嘈雜,人多了,交談聲便多,好在殿內夠大,不至于把房蓋掀了。

“姑娘您是哪家親眷?”一個粉白華貴衣裙,粉團臉的女子含笑問她。

沈悅苓對長得可愛的女孩天生有好感,想了想也不知道怎麽介紹自己的身份,便直言:“我叫蘇苓。”

那粉團女子好似沒聽過蘇苓這個名字,彎眼一笑,露出可愛小虎牙:“我叫若桃。”

秋夕想攙扶沈悅苓到上位去做。可若桃好像挺喜歡她,與她攀談了起來:“我剛從臨央回來,在我姑母那待了三個月,回來就聽說換了君王。”

說完若桃覺得話說得不妥,吐了吐舌頭,引得沈悅苓輕笑。

“你去過臨央嗎?那裏好大,好繁華。什麽都比咱們洵國強。”

“倒也不是什麽都強吧。臨央就沒有你這樣的小可愛。”沈悅苓是真喜歡這個機靈可愛的姑娘。

秋夕在一旁冷着臉,心裏腹诽:您這撩妹子的勁頭,分一半給君上,君上可能就不會總半夜三更才回來了。

“若桃,你回來了?”一個身着豔紅衣裙,琳琅滿頭金銀的女子不冷不熱地對若桃說着,“你當初走的可真是時候啊,不然被獻給前君王的,就不是你三姐,而是你了。”

沈悅苓蹙眉,疑惑地聽着她們的冷嘲暗諷,不了解內幕,聽不大懂。

若桃好似被人戳中了傷心事,眼淚含在眼眶,卻铿锵有力的回擊道:“你少說風涼話,我們肖家的事,輪不到外人插嘴!”

她是肖家的?肖榮軒的妹妹?

“哼,自己什麽德行,自己最清楚!”紅衣女子沒多做糾纏,順帶蔑視地瞥了沈悅苓一眼,念叨一句:“什麽人找什麽鳥,估計也不是個好貨色!”

“你!”秋夕要上前跟她理論,被沈悅苓搖頭制止。

這大殿之上,都是重臣,她還是給梁亦做些臉面,別與人起沖突比較好。

若桃雖為肖家人,但好像跟哪個貴女也不甚交好。連帶着,大家對她投來的目光也不太友好。

秋夕從來不穿宮女服,她始終對梁亦不提與小姐的婚事有怨言,直言,何時小姐成了王後,她何時再穿宮女服。

所以衆人自然也想不到沈悅苓的身份。看着她打扮得過于平常,只當她是哪家落魄小姐,沒将她看在眼裏。

“她們好像對你不太友善。”沈悅苓問出了心裏的疑惑。

“嗯。”若桃癟了癟嘴,粉紅的臉色又加深了些,“之前上任君王看中了我,被我推脫了。然後姑母正好邀我去臨央,我便也起了逃避的心思去了。沒想到,回來後卻得知,我三姐姐被……被玷污了,現在還抑郁成疾,躲在屋裏不肯出門見人。都怪我。”

沈悅苓隐隐好似聽過肖家三小姐被前任國君玷污一事,原來還有這般淵源。

“可也不能怪你啊……”

大家聊得正歡,內官從大殿內側徑直到了主位的臺階之上,那是君王才可以走的高門。殿內立即安靜了下來。

沈悅苓被若桃拉着坐在了自己的座位旁,示意她先坐在這,待會再去找自家親人。

只聽內官拉長了高聲通傳:“國君到!”

伴随着通傳聲,梁亦身着玄色金雲紋君主袍,頭戴君王冠。

仙露明珠的絕世容貌,配上超塵拔俗的氣場全開。他走至王座前,輕撩衣袍,滿座生風。

不拘形跡的舉手投足間,卻讓人覺得雍容雅步,風神俊逸。

衆人有見過這位新任君上的,也有從未見過的。此時都張圓了嘴,舌橋不下,将目瞪口呆演繹得淋漓盡致。

從未見過如此有王者之相,又如此俊逸之人!

迷倒衆人芳心不自知的梁亦,還用孤傲的眸子睥睨着全場,掃視着衆人。

只因沈悅苓沒等他,竟然先行來了宴席。他還計劃着與她執手,共同入場,同坐在這王座之中呢。

“君上竟這般俊雅霸氣,他還沒納妃吧?”

耳清目明的沈悅苓,清晰地聽到旁桌的女子咬耳朵的聲音。

“怎麽能引起君上的注意?”

“待會你自告奮勇,去跳個最拿手的天仙舞,保準能迷倒君上。”

“诶?他看我了,姐姐,他是不是看我呢!”

“是是是,他真的看你呢,妹妹,你可能要被立後了!”

“你就是王後的姐姐了!”

沈悅苓眨眨眼,看着兩個自嗨的姐妹,咧開了嘴角。這些姑娘真是一個比一個可愛。

“蘇苓!”

梁亦低沉的嗓音驀地響徹大殿,聲音裏的怒氣讓在座諸人心裏一顫。

沒來得及思考這個耳熟的名字,只在心裏萬分同情。覺得被君上這般語氣叫喊的人,定是離死不遠了。

正樂呵呵聽姑娘們耳語的沈悅苓背脊一僵,有種以前上學被班主任點名的既視感。

平移着視線,看向了上座。梁亦正沉臉看着她。

沈悅苓身旁的姐妹倆才知道,原來是在看自己身邊這女人。

殿內所有視線幾乎一瞬間射來,都在打量,這女主有何不同之處?能讓君上另眼相看。也頂多是嬌美一些罷了,打扮得還這樣平凡。

都覺得自家女兒妹妹都比她強。

沈悅苓被衆人赤|裸的目光打量得有點尴尬。不習慣萬衆矚目,沈悅苓想遁地逃走。

梁亦見她遲遲不動身,幽暗的眼眸裏含着不悅,“過來。”

沈悅苓緩緩起身,迎着衆人探究的目光,走上了步階。

梁亦起身,從秋夕手裏接過她的手。幽怨的眼神劃過她的眼,貼在她耳邊低語:“為何不等我?”

他也沒說要等他啊!沈悅苓還沒得到機會解釋,被不作死也會死,卻還偏要作死的金碧濤搶話打斷。

“君上,臣以為,蘇苓姑娘居于上座,恐怕不妥!”

梁亦擡眼凝視金碧濤,看的他氣勢逐漸萎靡,高昂的胸脯窩了下來,才收了眼裏的殺氣。

“如何不妥?”

“蘇,蘇苓姑娘無名無分,何德何能居于上位?”

梁亦被他那句無名無分黑了臉。

站于一旁的擎宇頗有氣度,厲聲呵斥金碧濤:“放肆!我們少主母也是你們能妄議的?”

衆人都知道擎宇是萬滴落掌門人,又是君上的左膀右臂,雖然對他那句少主母不甚贊同,卻誰也不敢觸怒他。

“本王的王後,只能是她。誰還有異議?”

梁亦傲睨衆人,雖慢語沉聲,卻說不盡的威嚴。他一開口,讓人大氣都不敢喘。

自然無人再有異議,但沈悅苓自己覺得跟他同坐王座裏很難受。

因為王座真的不大,兩人為啥非要擠着坐呢?大熱天的,不怕擠出痱子嗎?

被萬人豔羨與梁亦同坐的王座,卻被沈悅苓偷偷嫌棄着。

酒菜已經上齊,梁亦舉杯示意,只一句“與卿同飲。”便引來了衆人受寵若驚的謝恩。

這或許就是不怒自威的個人魅力吧。

沈悅苓忍了半天,實在是嫌擠,悄悄貼梁亦耳邊說:“我可不可以單獨坐?好擠。”

梁亦這兩天對她的氣還沒消,她還敢提分開坐的要求,直接冷眼拒絕:“不可以。”

階下衆人皆關注着君上的一舉一動。

那個蘇苓到底怎麽魅惑的君上?不僅當衆邀她同坐王座,還公然說她是王後的唯一人選。

她還當着衆大臣跟君上咬耳朵?

自诩溫婉淑良,恪守教禮的衆貴女們心裏齊齊将她罵了一通。

酒過三巡,大家也不如開始那般拘謹了。交談聲漸大,可也時刻關注着國君的動靜。若是發現他蹙眉或者不悅,他們邊噤聲不語。

沈悅苓自顧自的吃着,梁亦習慣性替她剝蝦。剝好一只,下意識擡手,被沈悅苓按住手腕,示意他放在盤子裏。

這一幕被大家看個正着,能讓冷傲孑然的君上親手剝蝦?沈悅苓妖言蠱惑的罪名在他們心裏自此紮了根了。

全然不記得他們先前還認為她除了長相嬌美,其他平平無奇呢。

“君上。”作死小能手金碧濤又發表了他的迷惑作死言論,“臣有一養女,身嬌妩媚,驚才豔豔,十分仰慕君上,想給君上獻上一舞,還望君上恩準。”

這個金碧濤,獻美女的套路還是沒變。君主都換人了,他還是老手段。

梁亦的“不準”已經在嘴邊了,可瞥見了一臉看熱鬧似的沈悅苓,頓時将話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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