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吃誰的醋?
吃誰的醋?
“準了。”
梁亦同意的時候,一直盯着沈悅苓,想要看出她哪怕一點不悅的情緒。
可沈悅苓正興致盎然地看着臺下。盯着彩衣水袖,身姿妖嬈的美女目不轉睛。
一口氣憋在心裏,梁亦咬了咬後槽牙,狀似心平氣和地看着舞蹈。
太柔!一點力道都沒有,腿踢的也不夠高,手臂軟綿綿的像沒有骨頭一樣。
梁亦邊看心裏邊嫌棄着。腦子裏不斷閃回沈悅苓與連言的那次比試。女子應該要有那種爆發力才好看。
不知不覺,梁亦的頭就偏到了沈悅苓的臉上,并且移不開了。
專注的眼神不僅讓臺下衆女子憤憤然,連當事人沈悅苓都覺得梁亦過分了。
悄聲說:“別看我。”
梁亦還一直盯着,不曾挪眼。
提醒他三次無果後,忍無可忍沈悅苓,直接上手,将他的頭掰了回去。臺下一陣驚呼,這個大膽的女人,竟然敢掰君上尊貴無比的頭?
關鍵是君上還不生氣?
一曲舞畢,女人魅惑地看着梁亦笑。
沈悅苓其實已經知道女人的劇情了。她日後會傷了梁亦。
應該也就是最近了,梁亦會因為件小事,要殺金碧濤。而這個女人會因為她的幹爹,将梁亦刺傷。
身負重傷的梁亦,被男主有機可乘,奠定了他走向失敗的基石。
沈悅苓看了看被自己強行掰過去腦袋,默默鬧別扭的梁亦,不知道該不該此刻提醒他。
或許回去告訴更穩妥一點。
“沫雪,還不拜見君上?”
彩衣女子沫雪,柔弱無骨般盈盈一拜:“沫雪拜見君上,仰慕君上已久,多謝君上元了為您舞一曲的心願。若是君上不嫌棄沫雪,沫雪願侍奉在君上左右。”
沫雪脖頸緋紅,許是臉上脂粉太厚,臉色倒是如常,看不出紅潤。
梁亦看了沈悅苓一眼,終于看出她神色凝重了!他心頭一喜,看來這個沫雪用處不小啊!
“我能收了她嗎?”
突然被問及意見的沈悅苓看了看梁亦,怎麽把問題丢給她了?
雖然本想着回去再跟他私下說的,但是若是真是因為自己沒提醒而收下了。日後他了受傷,她也會自責的。
算了,還是做回惡人吧,“不能。”
梁亦眼睛亮了亮,這是他今晚唯一心生歡喜的事。
他迫切地想看到她吃醋,在意自己的樣子,以安撫自己多日來的煩躁不安。
“敢問姑娘,因何不能?”沫雪柔柔問道,聲音裏滿是委屈。
沈悅苓看了看梁亦,發現他正玩味地看着她,沒有半點想要為她出頭的意思。任憑她接受滿殿的質疑。
這大殿之上的人,對她的惡意不加掩飾。眼神裏全是疑問,她如何能得到君上的青睐?
“随意,你若想收便收吧。我身子不适,先回去了。”
沈悅苓憋着氣,起了身,不想再接受衆人不善的目光,也不想再看梁亦陰陽怪氣的臉了。
梁亦變了臉色,反應極快,拉住了她的手。收起了淡定的玩味,眼裏晃過慌亂。
“你生氣了?”
沈悅苓冷着臉,無聲看向梁亦。她冷漠的凝視代表她真的生氣了。
“放手!”
梁亦心裏一緊,手也攥得更緊了。沈悅苓不想在大殿上跟他起争執,沉默且堅定地與他對視半晌,雖未發一言,卻執拗着不肯妥協。
終于,梁亦放開了手。意識到了,沈悅苓并不喜歡這樣大庭廣衆之下被衆人圍看。
自己讓她難堪了。
回了寝殿的沈悅苓,卸下了衣袍,洗漱後,便出了院子,倚在殿外的幔帳亭裏乘涼。
還好,沒上太繁瑣的妝發,不然卸妝都得折騰到後半夜去。
看着宮裏燭火似錦的夜色美景,心生慶幸。
累了一天,大殿之上又不歡而散,沈悅苓心情不是很好。
不過她善于自我排解,覺得不過是小事一樁,不值得記挂在心上。
可沒一會秋夕便帶來了讓她震驚不已的消息,梁亦将那個沫雪和金碧濤一同治罪,現關于天牢,明日問斬。
沈悅苓知道金碧濤會被殺,不過那是納了沫雪之後的事。
又是因為自己,改變了劇情嗎?
沈悅苓陷入沉思的空檔,梁亦疾步走來。
他還穿着宴席上的玄色君主袍,不過沒了殿上的沉穩氣場,只有顯于面色的擔憂。
“苓兒……”梁亦站定在她面前,聲音裏沒了大殿之上的盛氣淩人,“生氣了嗎?”
沈悅苓倚欄擡眼,梁亦垂首而立。像犯錯的學生面對老師是的緊張忐忑。
秋夕已經有眼色的退出了幔帳亭,遠遠地,不着痕跡地觀察着亭裏,不打擾,不偷聽,需要她時又能第一時間出現在主子面前。
擎宇不知剛剛隐藏在哪了,見秋夕出來,他也跟着現身,站在她身旁,悠悠地說:“看看我們少主在你家小姐面前不值錢的樣子。”
秋夕冷哼一聲沒發一言。
莫名被不友好對待的擎宇納悶地問道:“哼我做什麽?我又沒惹你。”
“你們男人都個一樣,喜歡了哄一哄,不喜歡就扔一旁。扔一旁就算了,還肆意踐踏,這會又裝深情模樣。”
秋夕連珠炮般的犀利言辭給擎宇說懵了,反應了一會,思路清明了些,“等會,你這話是在說我們少主?”
“還能有誰?不待見我們,可以不讓我家小姐去群臣宴啊?故意吩咐化醜妝是為了什麽?看今日宴上這幫虎狼一樣的賊人,若是我家小姐頂着那樣的妝容去了宴席,不定該招到怎樣的嘲諷呢!”
擎宇又懵了懵,“我怎麽沒明白你的話?你是說,我們少主故意吩咐人給你家小姐扮醜?這怎麽可能?”
“那領頭宮女叫舒瑰,你要是不信,可以親自問她,她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呢,因為人家領的是聖命!”
“好,我這就去問。”擎宇是個雷厲風行之人,一個閃身,人便不見了。
幔帳亭內,梁亦蹲在她的身旁,樣子有些小心翼翼:“我已經将沫雪連同金碧濤一起關進天牢了,明日問斬。”
沈悅苓沒理他。這兩人早晚要亡的,現在提前領了盒飯而已,與她何幹?
“殿上我只是想看你吃醋,誰叫你這般不在意我。”梁亦委屈巴巴地說着,好似受了莫大冤屈一般。
“我怎麽不在意你了?”沈悅苓才覺得委屈,“上次話也不聽完就走了,再說,我本也不是拈酸吃醋的性子,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主要是沒有可讓她吃醋的人啊。
吃誰的醋?肖榮軒?他又不是斷袖!
“我知道我知道。”梁亦抓着她的手,忏悔道:“是我想多了,你別生氣了。”
“參見少主。”
沈悅苓沒等回應,亭外傳來了聲音,兩人擡頭看去,是擎宇帶着一個宮女,候在外面。
沈悅苓忙伸手去拉梁亦,讓他趕緊站起身。
可他蹲在她身前的卑微樣子,已經被宮女舒瑰看見了,且心裏已經驚濤駭浪。
君上竟然這般待她,那她之前那般嘴臉,會是什麽下場?
想了想剛聽來的消息,群臣宴上因為蘇苓吃醋,君上直接要問斬金氏家主和那個獻舞的女人。
由此可見,自己的所作所為,被五馬分屍也不足為過啊!
舒瑰當場就吓得腿軟,跪坐在地上,幾乎是被擎宇拎着脖領,進的亭子。
“何事?”
梁亦面色不善盯着兩個不速之客。他已經被沈悅苓撈起,坐在了她身邊。
擎宇踢了腳軟灘成泥的舒瑰,冷聲道:“自己說還是我替你說?”
舒瑰沒了梳妝時面對沈悅苓的有所依仗,此刻目光呆滞,心如死灰。
喃喃念叨了句君上什麽,誰也沒聽清。
擎宇冷然開口,“她說,她是奉命給少主母化的醜妝。”
“醜妝?”梁亦沒明白,“你奉誰的命?”
“她說,她奉少主您的命。”擎宇一心以為她是胡說的,所以才來這裏跟少主當面對峙。
“我何時要你化醜妝?”梁亦怒目而視,還嫌他這不夠亂嗎?誰都來插一杠子。
舒瑰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為自己辯駁:“君上吩咐,讓奴婢不必給蘇姑娘化得太美。奴婢,奴婢以為……”
她以為,他定是厭棄了她。誰知道,竟然不是!君心難測,她算是領教了。這個領教的代價也太大了!
梁亦怒拍了桌案,沒了耐心,“沒用的東西!話都聽不懂?跟那個沫雪關一塊,明日一起問斬!”
“算了吧。”沈悅苓懶洋洋地起身,掃了毫無生念的舒瑰一眼,“你不這麽吩咐,人家也不會想歪,不能全怪她。”
言外之意是,梁亦責任最大。
梁亦怒瞪了擎宇一眼。立即追了上去,承認自己小心眼,怕她的美貌被別人看了去。可絕對沒有其他意思,千萬別想歪了。
留在亭子裏的舒瑰也不知道自己明日是被斬,還是茍全了性命,眼巴巴地看了眼擎宇。
擎宇則被剛剛少主瞪得心驚膽戰。決定以後要緊緊抱住少主母大腿。
肖榮軒算什麽?我們少主母一句話就得下大獄!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