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是他錯了嗎?

是他錯了嗎?

武将睜大了眼,臨死前受到了不可磨滅的驚吓。

君上不是人!他此刻就像是一個來自地獄的狂魔,眼裏的殷紅,便是鮮血浸染的。

一旁的肖榮軒吓得失了聲。

梁亦側頭瞥過來,近乎癫狂地看着他,使肖榮軒跌坐在地上。步步後退,直抵牆壁。

梁亦一步一步逼近他,眸子裏的冷漠,讓肖榮軒不寒而栗。

這不是他的君上!他的君上霸道冷酷,卻不會這般沒有人性!

蘇苓的消失,怎麽會讓君上成為這樣?他還以為,只要那個女人不在了,君上就會不受幹擾地專心于政事。

卻沒想到,那女人竟然帶走了他的魂!

是他錯了嗎?

肖榮軒邊質疑自己,邊恐懼着眼前的殺人狂魔。顫顫巍巍地說:“君,君上……”

梁亦斜扭着脖子,聲音陰仄,“再給你一天時日,若沒有她的消息,我便屠了全城。”

屠城在他嘴裏說出來輕飄飄的,可肖榮軒知道,他說到便可做到。

沈悅苓最終還是逃離了男女主的控制。

不過是剛逃虎穴又進狼窩。

沈蘭汐耍了心機,支開嚴瑾程後,将她賣給了奴隸營。

手腳還軟着的沈悅苓無力還擊逃走,只能任憑被關進了關押奴隸的近似牢房的大窯洞裏。

窯洞裏陰涼,沈悅苓拖着兩根拇指粗的鐵鏈,穿過長長的昏暗通道,到了鐵籠一般的牢房前。

押送她的人,将其中一間最大鎖打開,将沈悅苓推了進去。

牢房裏都是男人,看見衣衫靓麗,膚白貌美的沈悅苓,各個眼冒精光,如狼一般。

牢頭一般的押送者,是他們的看管,痞裏痞氣地說:“別說主人不照顧你們,這不,給你們買回來一個漂亮妞,好好享受吧!”

臨走時,還将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沈悅苓的腳鏈給解下了。反正一個弱質女流,也掀不起什麽風浪。

沈悅苓安靜地蜷縮在鐵門口,偷偷打量着他們。每個人都傷痕累累,有的甚至體無完膚。

人和人之間保持着安全距離,誰也不招惹誰,但又相互警覺着。

她聽說過有的諸侯國很盛行奴隸決鬥。

每次放出二三十個奴隸,自相殘殺。最後站立不倒的,可以獲得豐盛的晚餐。平時都是食不果腹。受傷加上吃不飽,随時都有可能死去。

所以為了生存下去,大家都拼盡全力打倒對手,所以每個人都為了活下去,保持警覺,不會相信任何人。

此時沈悅苓手腳已經恢複了知覺。但她一直沒動,他們都是在角鬥場上活下來的人。

即使打架沒有章法,體力應該是不差的。她沒有信心,一個人單挑所有人。

她知道要在這裏活下去,必須有個時機。等待一個出頭鳥襲擊的時機

其實大部分人,想要保命都已經用盡了力氣,沒什麽心思玩女人。

況且,大家都是受害者,雖然長期壓抑,确實會扭曲性情,但良知迫使他們,沒有輕舉妄動。

不過也确實有人,在保命之餘,還存有邪惡的心思。想着今朝有酒今朝醉,快活一時是一時。

一個絡腮胡大漢,臉上挂着的兩道傷疤,看起來猙獰不已。

看起來身壯力強,甚至有幾個人看見他動了身,下意識抱了下頭。

看來這人應該總能贏得晚餐,不然大家不會對他這般懼怕。

絡腮胡大漢搖搖晃晃地走向了沈悅苓,嘴角噙了不懷好意的笑。

大漢走近,伸手要挑起她的下巴,沈悅苓早已捏緊的拳準确無誤地揮了過去。

拳峰擊中他的下颚,絡腮胡立即被擊倒在地,雙眼一閉,短暫休克了過去。

沈悅苓乘勝追擊,立即出拳擊打他的頭部,喉部。

她打紅了眼,比賽時的狼性暴露。她嘶吼着大叫,眼裏爆發的狠厲,讓周圍觀戰的人,吓得都後退了數步。

擊打下颚是最省力的且最至昏迷的技巧。

昏迷之後,才是沈悅苓的反擊時間,她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将對方擊打得,再也站不起來!

事實證明,她做到了。

絡腮胡再也起不來了,

用盡了全身力氣的沈悅苓,靠在牆邊休息,已經斷了氣的絡腮胡就在她腳邊,滿臉被擊打得血肉模糊。

沈悅苓忍住第一次打死人的心裏恐懼,她反複告誡勸慰自己。這時不能弱!她得活下去!

反複自我催眠後,終于緩緩吐了一口氣,擡了眼,逡巡了一圈。

目光所至之處,所有人的回避着她的淩厲。

達到了預想的效果,沈悅苓悄悄松了口氣。

與此同時,她看見了有一個始終側身而坐,從未看過她一眼的散發男子,盤腿閉眼,一動未動,像圓寂了一樣。

沒過多久,應該是有獄卒通報,管事的罵罵咧咧地來了牢房。

一眼就看見了沈悅苓腳邊的絡腮胡,驚詫地瞪大了雙眼,在沈悅苓身上來回查看。

沈悅苓沒看管事,只低聲說了句:“我會讓你的角鬥賽更加精彩。”

管事的眼珠在眼眶中亂轉,角鬥賽添加一個如此絕色又能打的女人,确實出彩!

賽事精彩,賺的錢自然就多,他們還可以以此來成為特色與別家競争。

這樣的人,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來人,把他給我拖走。”管事的吩咐手下将,沈悅苓剛剛打死的絡腮胡的屍體,處理掉,臨走時,沖着其他人吼了一嗓子:“都老實點!”

算是變相肯定了沈悅苓。

他不說,別人也不敢上前惹她的。

沈悅苓終于放松了下來,眼睛一閉,休息了起來。

就這樣平靜地過了一夜。第二日,沒有早餐,臨近午時,送來了吃食。

沈悅苓看着猶如泔水一般的菜湯粥,胃裏翻騰。忍了忍,還是吃不下去。

昨天那個一直打坐,跟要圓寂一樣的男人,此刻也沒像其他人一樣上前舀粥。而是等所有人都吃過了之後,他才慢悠悠地上前。

飯桶裏,只剩下點湯水,他眉頭都沒皺一下,舀了一勺稀得跟湯水一樣的粥,喝了起來。

沈悅苓摸了摸饑腸辘辘的肚子,遠離泔水桶,是她最後的倔強。

夜幕降臨,角鬥賽開始。

空大的角鬥場,被帶尖頭的鐵栅欄緊緊圈住,以防奴隸逃跑。

角鬥場上都是富家公子小姐們,聽他們說話的口音,和穿着打扮,不太像洵國人。

她到底被賣到了哪裏?

每次角鬥賽,都是從沒受傷,或者輕傷的奴隸中,挑出二三十人,進行一次角鬥。

角鬥場多設置在城郊。雖然偏遠,但不是阻礙這些閑出屁的富家腳步的理由。

可今日的角鬥場圍觀人數不算多。全因隔壁洵國,大肆派兵騷擾邊境

“洵國國君跟瘋了一樣,洵國周邊的國家挨個侵略個遍,他要幹嘛?造反嗎?”

“誰說不是呢,前陣子上面來兵了,要招降,還拍了和親郡主。洵國君硬是把二皇子給綁了!有這好事,要是讓我們君上知道了,保準樂得同意。”

“上面還不是因為這位洵國君是篡位的,據說人家跟萬滴落有淵源……”

提到萬滴落,幾人紛紛噤聲,變了臉色。四下看了看,還好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政治的事他們這些只會吃喝玩樂的敗家子一知半解,小道消息卻靈通得很。

幾人壓低了聲音,小聲繼續說道:“正是因為人家洵國君有實力,又沒經過上面冊封,所以才來招降的。咱們那位君上,有那個本事嗎?”

忽地一陣鑼鼓聲,打斷了幾人的聊天。

在金羅密布,扣人心弦的鼓點中,角鬥場中的小門由內被打開。奴隸們魚貫而出,看臺的看客們興奮異常,紛紛歡叫。

直到最後面,出來了一個身材嬌小,玉面白皙的美麗女子時。看客們的歡呼聲一度停滞,随即便爆發出更加激烈的歡叫。

沈悅苓的耳膜伴随着震耳欲聾的吼叫聲,擡眼看去。

看臺之上那些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看客們,瞪着一雙雙渾濁的死魚眼,白少黑多。

猶如吸食鴉片的人一般,看起來激情興奮,實則目光呆滞。理智和良知已經被自己蠶食

鑼鼓點停止,歡叫聲也減弱,大家都興奮地看着這二十多個奴隸,等待着他們相互殘殺的血|腥暴|力場面。

沈悅苓瞥了眼那個總是默默打坐的男人,此刻正站在牢門前,一言不發地盯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壓根沒有身在角鬥場的自覺。

他的氣場,跟整個奴隸營的奴隸都毫不相同,而且,她總覺得他的身影有些眼熟。

“走了。”

沈悅苓走過去,輕聲跟他說了一句,便向場中央走去,開始熱身。

她心裏已經有了一個非常大膽的想法了,只不過,她必須先贏得這次角鬥,這個計劃才能得以實現。

沈悅苓專心熱身,沒注意身後的沉默男人,正看着她。眼裏滿是驚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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