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瘦肉粥
瘦肉粥
尋青止趁着午休時間去看陸安知的時候，在路上碰見了顧奇林，兩人皆是一愣，随後……一同前往。
安知掐指一算，自己住院已經有一個月時間了，正想着自己腳上的石膏是不是該拆了的時候，病房門口來的兩個人讓她愣住了。
這兩人……認識？對了，之前顧奇林跟她問起過尋青止，應該是認識的，但是……他們兩個有這麽熟嗎？
沒想到自己往病床上這麽一躺，前來探病的青年才俊一個接着一個上門，或許自己需要來一點受寵若驚之類的情緒。
尋青止熟門熟路的給顧奇林倒了杯水，接着又給安知遞了杯水，問：“今天感覺怎麽樣？”
“挺好的，沒什麽感覺。”
“……”
尋青止頓悟過來，不禁想笑，想起她的石膏都沒拆下來，有感覺才怪，好吧，他這純屬習慣性關懷。
陸安知挪了挪屁股，出于醫者本能，尋青止立刻按住她的肩膀說：“想要什麽，我幫你拿。”
“我就是動一動。”
他将手收回來，說：“很難得你只是需要動一動，我有點不習慣。”
安知笑問：“你不覺得我其實是充分發揮了古人所雲的“靜若處子，動若脫兔”嗎？”
他似笑非笑：“我覺得古人雲的不是你。”
噗……
陸安知再次血濺方圓百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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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他又贏了。
尋青止道：“中醫樓那邊還有事，你們聊，我先走了。”
陸安知愣了一下，這、這就走了？那他是……給顧奇林帶路來了嗎？
還有，他走了的話，那豈不是剩下自己跟顧奇林兩個人了？會尴尬吧……畢竟除了公事以外，她跟顧奇林單獨相處的機會實在是不多，要是一不小心聊到了以往的某些恩怨糾葛之類的字眼，撕起來不太好看吧……
她自顧自地腦內了半天，尋青止已經走出去了。
顧奇林說：“最近事務所比較忙，所以到現在才有空過來一趟。”
“其實不用特地跑一趟。”安知幹幹一笑，畢竟在這麽忙碌的時刻，她一請假就請了兩個月，她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
“你住院這件事，事務所一定會追究到底的，你放心。”顧奇林看着她。
陸安知猶豫了一會兒，道：“盡量低調處理可以嗎？”
這件事要是鬧大了，一旦刺激到她媽，後果很難想象。
“低調處理？”
“越少人知道越好，尤其是不能讓我媽知道。”
顧奇林理解地點點頭道：“我明白。”
那是不是應該要……
陸安知開口道：“謝謝。”
“不客氣，你這大小也算是工傷。”
然後就是……沉默……
這是安知最害怕的事情，無話可說什麽的，真的是想想就尴尬啊……可是也不能開口趕人家走吧……能嗎？
“我的傷不嚴重，而且也好的差不多了，不敢耽誤你的時間，要不你……回去？”安知說完之後就感覺自己的臉漲大了一圈，她竟然還是厚着臉皮開口趕人了……
顧奇林有些意外她這麽……嗯……坦率，剛想說告辭之類的，然後病房的門就開了。
“哎呀？有人來了？”
是陸媽媽……
陸安知倒吸一口涼氣啊，這下壞菜了，依照她媽的尿性，顧郁林在劫難逃啊。
陸母笑道：“唷，這位俊小哥是誰啊？我們安安的同事？”
是負心人，陸安知心裏冷哼。
顧奇林站起來，溫和道：“阿姨你好，我是安知的同事，顧奇林。”
陸安知心裏曬笑，說是同事還真是擡舉她了。
“是嗎？來看我們安安的？有心了有心了。”陸母心中抑制不住愉悅，咧開的嘴角把心裏的狂喜以及竊喜全給洩露了。
陸安知趕緊擡着腿下床，邊問：“媽，你給我帶什麽了？”
“給我躺好了。”陸母一個嚴肅的眼神掃過去制止她，安知只有識相地收回了腿，陸母對顧奇林倒是熱情得很，“小顧啊，來來來別站着，坐下聊。”
陸安知想笑，還小顧？人家在公司裏可是被稱之為“顧大大”的人。
“小顧，還沒吃晚飯吧？要不留下來吃？”
陸安知提醒道：“媽，這裏是醫院。”
陸母沒搭理她，繼續說：“我煲了湯過來，要不你也來一碗？”
顧奇林有些招架不住，“不用了阿姨，我回家裏吃。”
“回家裏吃？小顧是本地人吧？”
“是。”
“現在的年輕人能記得回家裏吃飯的不多了，這樣挺好的。”
“平時工作比較忙，能回家裏就盡量吧。”
“是是是，這種話我經常跟安安說。”
安知已經連神經末梢都麻木了，幹脆一躺下，被子一蓋，任憑外面風雨滿城，她只管不問世事。
顧奇林走的時候，陸媽母喊道：“安安，過來送送顧律師。”
陸安知：“……”
她只好非常艱難地挪着她的腿，用了半天力氣就挪了那麽一下，陸母才恍然大悟：“哦對了，你的腿摔傷了，那別瞎折騰了。”
陸安知：“……”
顧奇林走了之後，陸安知語重心長道：“媽，您這麽花心實在是不可取，前陣子惦記着尋青止，這會兒又觊觎顧奇林，這屬于欺君大罪，要是讓當事人知道了，不好收場吧？”
陸媽媽推了一下她的腦袋，說：“我還不是為了你，你要是能積極一點，我至于像個媒婆似的到處給你做宣傳？”
“……宣傳？”
顧奇林走的時候，給尋青止打了個電話，“過兩天我爸六十歲大壽，你有空記得過來吃頓飯。”
“我知道，那天我會早一點回去。”
“禮物別買了，這是他讓我囑咐你的。”
尋青止笑了聲，默了片刻後，忽然道：“你跟陸小姐相處得好像不是很愉快。”
顧奇林面色淡寡，說：“你跟她相處的倒是不錯。”
“她挺可愛的。”
聞言，他安靜半響，問：“哪裏可愛？”
“各方面都有。”
“比如呢？”
尋青止淡笑着反問：“你對這一點似乎很感興趣？”
“沒什麽，挂了。”
“嗯。”
陸安知腿上的石膏拆了之後，還得繼續拄着拐杖走路，以防骨頭愈合期受壓過重以致變形，所以得靠拄着拐杖減壓。
這種模樣真是氣勢萎靡極了。
安知坐在病床上顧影自憐以及顧盼自若，半天下來覺得太無聊了，然後拄着拐杖出去串門兒了。
隔壁病房入住的是一位女孩子，也是腿骨折了，昨天認識的，今天陸安知就過去聯絡感情了。
“當時那色狼就站在我面前，我本想一個回旋踢解決的，沒想到我旁邊有一根電線杆，一踢就踢電線杆兒上了，色狼吓跑了，我立馬拔腿追上去。”
陸安知驚嘆：“這麽厲害？”
“所以我住院了，腿是跑折了。”
“哦？”陸安知笑笑着說：“那還真是有緣分，我的腿也骨折了。”
女孩驚喜道：“是嗎？這麽巧？”
過來例行查房的醫生：“……”
過來例行查房的護士：“……”
醫生拿着查房記錄文件夾對這陸安知說：“要惺惺相惜請稍後，現在回自己病房去。”
這時病房打開的門被敲了兩下，門口站着的是尋青止，他說：“不好意思，我來認領走失兒童。”
他說完就把陸安知給認領回去了……
陸安知笑呵呵地問：“小尋醫生，你怎麽來了？今天中醫樓不忙嗎？”
“你就不能安安靜靜地養傷？”
“我無聊嘛，你說你過來也不打電話說一聲，有失遠迎，抱歉抱歉。”
“……”
尋青止實在是無言以對，只好說：“我給你買了瘦肉粥。”
見到來自醫院外面的食物，陸安知的喜悅之情無法言表，太不容易了，醫院裏的清湯寡飯她已經難以下咽了。
“我剛好中午出去了一趟，陸主任讓我幫忙帶的。”尋青止擡擡下巴道：“趁熱吧。”
陸安知笑着道：“謝謝你了，小尋醫生。”
尋青止站了一會兒，說：“我先回去了。”
“等等，”陸安知趕緊叫住他，“尋醫生不忙的話就坐一會兒吧。”
好不容易來個能聊天的人，得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啊。
他略一遲疑，點點頭，拉了張凳子坐下，他一坐下，陸安知就閑不住了，拉着他東拉西扯的。
“尋醫生有過感情史嗎？”
“……”
“不方便回答？”
尋青止清咳兩聲，道：“沒有不方便，暗戀算嗎？”
果然是個有故事的美男子……安知覺得自己這樣的美貌需要暗戀某某已經是百年一遇了，沒想到長成尋青止這樣的美人也逃不過暗戀的劫難，簡直是千年等一回。
陸安知一想，笑道：“算的，我問的是感情經歷，不是戀愛經驗，那你之前喜歡的女孩子是怎麽樣的？”問完覺得不妥，又補了一句：“方便透露嗎？”
陸安知看着他，很難想象，尋青止這樣的人會喜歡什麽樣的人。
尋青止面色淡淡，看不出一絲情緒，他說：“是個開朗陽光的女孩子。”
“開朗陽光啊，那現在還喜歡嗎？”她問。
尋青止的目光一時有些深沉，聽完她的問話，只是看着她，輕輕地扯了扯嘴角，并沒有開口回答。
陸安知驚覺自己撈過界了，非常自覺誠懇地道歉：“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冒犯的。”
“沒關系，反正……”
“反正什麽？”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冒犯我了。”
“……”
“只要冒犯不變成侵犯……”
“你少自戀！！”
“這句話我建議你對自己說。”
“你……”安知一時語塞，因為他建議的還挺有道理的……
她只好改變策略，“你慢走吧。”
他站起來道：“你慢慢吃。”
陸安知倏地單腳站起來，說：“不送！”
尋青止：“坐下吧，不送的話不需要站起來。”
于是她坐下了……她這下真的是什麽霸氣都給側漏幹淨了……
“好好休息，還有……”尋青止的眼角溢着極淡的笑意，正經道：“好好反省，別再冒犯。”
“我……就不。”
“好，随你。”
“……”
陸安知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當律師的意義了……她怼天怼地的技能在他面前三番兩次被秒，這樣真的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尋青止走了之後，安知往病床上一坐，一躺，戰後休息加努力技能加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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