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顧松霖正在公司開例會,手機震動傳來。
他一般不會在開會時接電話,但看清來電顯示後,原本要按向挂斷的手指稍頓。
“稍等。”顧松霖擡擡手示意會議暫停,然後站起身邁開長腿走出會議室,接通電話。
顧松霖一出門,會議室裏的與會人員便都忍不住和身邊的人小聲交談起來。
“你們有沒有覺得顧總的氣場比以前更足了。”
“原來不止我一個人這麽覺得,更沉穩有威懾力了有沒有!”
“對對!”另一人連忙附和道,“剛才我做報告時誤念了一組數據,顧總看我那一眼,明明沒什麽表情,卻吓得我腿都軟了。”
而新項目調研組的組長則有些疑惑地對副組長道:“顧總之前明明更屬意南山度假村開發項目,今天怎麽突然轉了風頭?”
……
會議室外面的顧松霖接通電話,助理馮應打來果然是為了時舒言的事情。
聽馮應說完,顧松霖淡淡道:“照他的意思辦就行。”
想到時舒言還在上大學,應當沒有經濟來源,顧松霖又對馮應道:“再辦一張我的副卡給他。”
這樣對方有什麽需要的就可以自己解決,省了他的事。
“好的,顧總。”
馮應挂斷電話,神情有些恍惚。
兩百萬說花就花,猶豫都不帶猶豫一下的,還給副卡,顧總對他老婆能不是真愛嘛!
刷完卡回來,馮應對時舒言畢恭畢敬,連稱呼都變了:“夫人,都已經辦妥了。”
時舒言眉心一跳。
稱呼夫人是什麽鬼啊!
時舒言張了張嘴,想說你繼續喊我時少爺不好嗎?怎麽突然換稱呼了。
還沒出聲,突然想到“夫人”這個稱呼,讓顧松霖聽到肯定以為是自己讓馮應這麽喊的。
顧夫人什麽的,可是顧松霖留給心中白月光的位置,一定很受不了別人這麽稱呼他這個替身。
很好,那就不糾正了。
時舒言贊許地看了馮應一眼:小夥子幹得好!等我拿到一個億分手費請你吃飯。
馮應也高興,看來拍馬屁拍對了。
一旁的周管家察言觀色,小老頭微微一笑,似乎明白了什麽。
跟着時舒言離開,作為有眼色的管家,周管家先馮應一步拉開車門:“夫人請上車。”
一手擋着車門頂部防止磕碰,一手外伸,弓腰做出邀請的姿勢。
動作優雅紳士。
馮應被人學了稱呼,開車門還慢了一步,但也不甘落後,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把黑色大傘,撐開遮在時舒言頭頂:“夫人,當心曬。”
時舒言腳步一頓:“……”
謝謝,倒也不必如此,他差兩步就到車門口了。
他不過是找了個管家,怎麽感覺畫風哪裏不對了呢?
馮應的速度很快,當天就把副卡送到了時舒言手中。
靠譜的周管家也很快上任,時舒言讓周管家聯系了他常用的品牌送貨上門。
一些在國內有專櫃的品牌還好,當天就能送達。
一些品牌則只在國外有售,需要等幾天才能送到。
更有一個小衆高奢服裝品牌,不量産,只接量身定制的單,這樣的要等的時間就更長。
時舒言只能先用其他牌子将就着。
想起自己的癡情人設,他又順帶給顧松霖買了不少東西。
晚間,躺在智能按摩浴缸裏泡着喜歡的檸檬香型浴鹽,時舒言總算真正接受了穿書的事實。
既然改變不了,那就好好享受生活!
心情豁然開朗的時舒言泡完澡美滋滋地躺在價值二百多萬的新床墊上,蓋着價值五十萬、輕薄柔軟的羽絨被,很快進入睡眠狀态。
一夜好夢。
第二天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時舒言伸了伸懶腰接通電話:“喂?”
打電話的人一聽時舒言含糊的聲音就大聲道:“舒言你該不會還睡覺呢吧!怪不得給你發微信不回。”
這大嗓門差點把他震聾,時舒言把手機拿遠一些:“有什麽事啊?”
時舒言不急不緩的語氣顯然使得對方更加着急:“你忘了今天是嚴教授的課了?他可說了,下節課點名,沒來上課的人直接挂科,半個小時內趕到你還有救!兄弟可是專門尿遁,跑廁所裏來打電話提醒你的,不說了,我先回去上課了。”
對方匆匆說完就挂了電話。
剛睡醒的時舒言反應了片刻才想起,給他打電話的是他的大學室友路銘,而路銘口中的嚴教授人如其名,是他們專業乃至整個學校都出了名的治學嚴苛的教授。
在他的課上很少有學生敢逃課。
原着受結婚只請了三天的假,今天得去上學了。
書中主角受因為和渣攻感情糾葛,這天沒能去上嚴教授的課,被判定挂科,導致後來差點沒能順利畢業。
真是有夠戀愛腦,哪能為了男人影響學業事業!
想到這裏時舒言快速穿衣服起床,匆忙洗漱一番,從車庫裏随便開了一輛車趕往學校。
好懸踩着第二節課的上課鈴趕到教室。
“舒言,這邊!”室友路銘在教室後排朝他招手,“給你留了座位。”
時舒言走到他身邊坐下,兩人都沒來得及說別的,嚴教授就拿着名單步入教室開始點名。
一通點名下來,全員到齊,可見嚴教授的威名。
點完名嚴教授開始繼續講課。
“上節課我們講了鑽石切割工藝的鑒賞要點,那麽誰來說一下這張圖片所展示的珠寶采用了什麽切割工藝,以及這種工藝的優缺點都有哪些?”
原以為答完到就過關了,時舒言正放松地靠着椅背,卻突然被叫到名字。
“時舒言,你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答不出來的話扣除平時分。”
這嚴教授顯然是心裏有數,知道誰上節課根本沒來,故意點時舒言。
路銘同情地看向時舒言,心道嚴教授這招也太狠了,時舒言根本沒來上課,肯定答不出來啊。
別說時舒言了,就是他們這些來上課的,但凡沒有好好聽課,恐怕都不能很好的回答。
沒錯,他這個來上了課的人,也根本不會,笑死,想悄悄幫時舒言都無能為力。
“這款鑽石項鏈是着名珠寶設計師盧迪為Y國女王設計的,被命名為……”
路銘正慌着,就聽時舒言不緊不慢地将嚴教授課件上展示的珠寶名稱、來歷、切割工藝的優缺點、甚至曾在拍賣會上被拍出的價格都一一說了出來。
整個過程如數家珍、行雲流水。
悅耳又自信的聲音傳進教室內每個人的耳朵裏,讓人不由心生敬佩。
講臺上嚴教授的表情由最初的嚴肅板正,變成了面帶笑意。
等時舒言回答完,嚴教授對他贊許地點頭,十分滿意:“回答得非常好,時同學請坐。”
随後又忍不住誇贊了他兩句:“時同學的專業基本功相當紮實,看來平時沒少做功課,同學們要向他學習啊。”
路銘都聽呆了,等時舒言坐下,忍不住對他悄聲道:“舒言,你是不是背着我去幹珠寶銷售了?”
悄悄培訓,回來驚豔我們所有人?
就剛才那段,口條簡直堪比專業珠寶銷售員。
時舒言:“……我如果說是珠寶買多了,自然就了解的多了你信嗎?”
“我只是不聰明,倒也不用把我當傻子,謝謝。”路銘自然不信,他大致了解時舒言的家境。
時舒言是被他舅舅養大的,他舅舅家做生意,有點小錢,但好像對時舒言這個“外人”很是吝啬,時舒言的學費和生活費基本都是他自己打工攢下的。
他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時舒言舅舅的兒子,也就是時舒言的表哥趙廣宗就在他們學校隔壁那所二百多分就能上的野雞大學上學。
趙廣宗這學期時不時就來找時舒言,每次都大聲嚷嚷着“你是吃我家的飯長大的,要不然早餓死了,就該知恩圖報!”什麽的。
次數多了,他也就知道了一些內情,出于對時舒言身世的同情,便時不時不着痕跡地幫襯着時舒言一些。
就是他一直不清楚趙廣宗嘴裏說的知恩圖報是什麽意思,時舒言一個沒畢業的學生能怎麽報答?
問時舒言吧,時舒言也不說,怕不小心戳到時舒言的傷心處,他也沒敢追問。
所以時舒言說什麽珠寶買得多了就懂了這話他是一點兒不信,別說買珠寶了,就是買做珠寶飾品的專業器材都費勁。
嚴教授犀利的眼神時不時掃視課堂,路銘沒敢再說悄悄話,專心聽起課來。
臨近下課,嚴教授道:“‘星銳杯’珠寶設計大賽大家都知道吧,比賽下周開始預報名,有想參加比賽或者需要指導的同學可以來找我。”
嚴教授此言一出,教室裏立刻騷動起來。
從身邊同學的言談中,時舒言得知“星銳杯”是國內最具認可性的新人珠寶設計比賽。
許多在珠寶設計行業有名的設計師,早期都曾在“星銳杯”比賽中嶄露頭角,以此奠定了他們後續發展的道路。
學珠寶設計的人每年不知多少,但是能真正在這個行業站穩腳跟的人其實并不多。
也就是說,對于他們這些即将進入這一行業的學生來說,如果能在“星銳杯”中取得亮眼的成績,就等于拿到了正式進入這個行業的入場券,是履歷上非常亮眼的一筆。
下課後,同學們陸陸續續往教室外走去,另一個室友盧合運從後一排探頭過來問道:“你們報不報?”
“我肯定要報名啊,要是能得獎就不愁畢業找不到工作了。”路銘道,“舒言、江遠你們呢?”
叫江遠的室友和盧合運一起坐在時舒言的後排,邊收拾書本起身邊道:“我當然也要報名。”
說完面色不善地瞥了時舒言一眼,陰陽怪氣道:“某些人恐怕沒心思參加比賽吧,整天不是做兼職就是請假,心思哪兒還在學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