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是重生女主的
第64章 我是重生女主的
◎極品小姑子◎
眼下地裏也沒活兒, 孩子想要出去輕快輕快,做爹娘的也沒攔着,只是高聲叮囑對方不要下河,不要進後山林。
聽見殷素蘭遠遠地回應聲後, 殷母搖了搖頭, “這孩子……”
“這孩子好着呢, ”殷父在她耳邊低聲道,“她說要把手裏的銀錢全部給錦娘壓箱底。”
“你以為就你知道啊?”
殷母撲哧一笑,“我也知道呢。”
“咿,什麽時候跟你說的?”
殷父問。
殷母不告訴他,招呼他趕緊吃了飯去把前幾年打好的櫃子和箱子搬出來曬曬。
他們也算有先見之明的,那幾年有點閑錢, 就請木匠打了好幾個櫃子箱子,也兩個姑娘做陪嫁。
殷素錦把碗筷拾到竈房, 她還沒挽起衣袖,就被廖月珍拉開了, “我來, 我來。”
不想和她說話的殷素錦轉身就走了。
廖月珍見此輕輕呸了一聲,這兩小姑子沒一個好的!在爹娘還有大郎面前都裝得不錯,在她面前卻這般無禮!特別是蘭娘!
想到這兩天自己被坑的幾十個銅板, 廖月珍就特別難受。
那都是她的私房錢啊!
殷母進來時,就見她一邊刷碗一邊在那要哭不哭的, “怎麽,放你出來還不高興?要不繼續進去躺着?”
“沒有沒有!娘,我現在覺得特別好, 真的!”
廖月珍一點都不想再被關起來。
“衣裳我放盆裏了, 記得洗, ”殷母吩咐道,“別和你那些衣裳一起,分開洗。”
她臉上的嫌棄毫不掩蓋,廖月珍既尴尬又委屈,要不是你把我關起來,我能這麽埋汰嗎?
但吃過一次大虧的廖月珍不敢亂說話,只是一個勁兒地應着。
殷母也沒閑着,而是回房把家裏沒有用的布料都從櫃子裏拿出來,翻開過後,把最好的兩匹料子放在一旁……
殷素蘭帶着小狼往竹林那邊跑,此時那已經有好幾個人在埋頭挖筍了。
她左右看了看後,從另一邊鑽進竹林,一路往上跑,最後停在沒什麽的地方,放下竹簍,拿出自己的小鋤頭開始挖筍。
小狼去附近轉悠了,等殷素蘭挖了半簍竹筍後,便提着鋤頭背上竹簍準備繼續往上爬,竹林上邊就是小山林,沒有後山那麽危險,但也挺大的。
見她往上走,一大娘直起腰招呼着:“蘭娘可別往裏太深,這開春好些玩意兒都跑出來了,要當心啊。”
“我知道的,謝謝嬸兒。”
殷素蘭揚起笑沖對方揮了揮手,然後繼續往上爬。
小狼這會兒已經轉回來接她了,【這邊有小山柴,和山柴是同類,但比它小,價錢也比山柴便宜,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它在前面帶路。
殷素蘭盯着它的小身影笑了笑,【你這樣算不算是我的金手指?】
【什麽金手指,我只是為了讓我自己吃多點好吃的而已,可沒有假公濟私哦!】
小狼立馬轉過身,對着她一陣龇牙咧嘴。
殷素蘭上前狠狠揉了一把它的小腦袋瓜,【知道了,你真好。】
想當初他們在第一個世界的時候,系統看她看得和犯人一樣,就怕她再嘎人,三令五申的警告她這個不能做,那個也不行。
現在卻和自己“同流合污”了,不過這個感覺不壞。
殷素蘭緊跟小狼,很快就到了一片碎石地,周圍都沒什麽大樹,小狼在哪裏刨,殷素蘭的鋤頭就往哪裏挖。
就這樣,他們在小山林待了一上午,竹簍都被裝滿了後,她扯了幾張大樹葉蓋在上面,然後和髒兮兮的小狼下山了。
小狼路過小溪時,自己跳進去洗了個澡,然後跑出來和她一起回家。
殷素錦見她這麽久了還沒回來,剛出門準備去找她,就看見小狼蹿到自己腳下,“蘭娘?”
她高聲喊道。
“這兒呢,”殷素蘭的聲音從側邊傳來。
殷素錦扭頭一看,除了腳下有些髒兮兮的外,其餘地方還好,“去哪裏了?娘都去給大哥送飯了。”
家裏做了紅燒肉,自然不能忘記殷世成,殷母提前做好後,就先去私塾那邊了。
“走了多久了?”
殷素蘭問。
“有半個時辰了,”殷素錦想去接她的竹簍。被殷素蘭靈活地躲開了。
“竹簍下面有泥,可別髒了你衣裳。”
殷素錦笑了笑,和她一起回家。
殷父正在家裏編藤椅,見姐妹二人回來,也問殷素蘭去了哪裏。
殷素蘭指了指某個房間,“她呢?”
“在房裏,估摸着在睡覺,”殷素錦小聲道。
殷素蘭點頭,也是,挨了那麽重的大,又冷又餓的在柴房待了幾天,也是她身體好,不然最差也會發熱。
她掀開葉子,讓殷父他們看自己和小狼弄到的小山柴。
殷父起身過來,拿起一個仔細看了看,“是小山柴,在哪裏找到的?”
“竹林上邊的小山林裏,小狼帶我去的,”殷素蘭雙眼亮晶晶地問,“多少錢一兩呀?”
殷父笑了笑,在她的期待中說:“兩文錢一斤,你這麽滿滿一竹簍也不少了。”
結果他和殷素錦就看見對方忽然拉下了臉,然後當着他們的面,找了個簸箕,倒了一半的小山柴狗,指着竹簍裏的春筍哽咽道,“還有半簍春筍呢。”
“那也不少了!瞧着也有好幾斤!”
殷素錦安撫道。
“爹幫我看看,”殷素蘭看向殷父。
殷父端起簸箕感受了一下,“除去土,約有三斤多。”
“三斤多,兩文錢一斤,”殷素蘭掰着手指算,“六個銅板?”
“差不多,很不錯了,我和錦娘在家一上午,一文錢都沒有呢。”
“是啊,小妹真厲害!”
二人誇寫,殷素蘭也露出笑來。
廖月珍睡得不是很踏實,一是她身上疼,二是擔心婆婆在大郎面前胡說些什麽話,三是她惦記着中午的紅燒肉,怕自己睡過去了沒人叫自己起床。
聽見院子裏的說話聲時,廖月珍還以為殷母回來了,仔細一聽才發現是殷素蘭的聲音。
廖月珍撇了撇嘴,又重新趴下了,她背上有傷,只能趴着睡,本想小歇一會兒,聽見殷母回來的動靜就立馬起身,結果她沒撐住,沒多久就睡過去了。
殷母提着一個竹籃子來到私塾側門,看門的小子認識她,立馬起身道:“殷嬸子,學子們還沒出歇呢。”
“那我再等等,”殷母掀開竹籃上的粗布,拿了一個蛇果遞過去,小子也不嫌棄,笑眯眯地道了謝,拿到一旁吃去了。
殷母并沒有等多久,小子聽見裏面的動靜後,便擦了擦嘴往裏面跑,不一會兒殷世成就快步出來了。
“娘?”
殷母看見他來也高興,“我給你送午食,今兒家裏吃好的。”
“娘,你們吃就是,何苦走這麽遠的路給我送來?”
殷世成看着母親臉上的汗,心裏難受。
殷母和他往側邊亭子那邊去,他們以往都是在那邊吃東西的,“能有多遠?都在鎮上,而且娘惦記你,給你送吃的還能看看你,多好。”
“雖同樣在鎮上,但我們私塾在山上,可比鎮上遠。”
“那我也甘願,快走,待會兒涼了就不好了。”
殷世成微微一笑,提着籃子跟着她進了亭子。
裝紅燒肉的盒子是殷世成同窗方元渚送的,能保溫,打開盒子就見裏面有一大碗紅燒肉,香味撲鼻而來,另外還有一碟子鹽拌油渣和一大碗幹飯。
“來,快吃吧。”
殷母把筷子遞過去,催促他吃。
“娘,您又沒吃?”
每次爹或者是娘給他送飯過來,都是提前在家裏做好送過來的。
“你吃好了我也好回去吃,你爹還有妹妹們都等着我呢。”
殷母笑道。
殷世成聞言眉頭微皺,“珍娘她……”
“你先吃飯,”殷母不想破壞他吃飯的心情。
殷世成無奈,只好端起碗吃起來。
“這是錦娘做的,這肉啊可是蘭娘出銀錢買的……”
殷世成一邊吃,一邊聽殷母笑眯眯地說起小狼和殷素蘭挖到了兩根山柴,然後被殷父送到藥堂裏賣了後,又買了多少肉,至于剩下的銅板是怎麽安排的,殷母就沒提了。
吃好後,殷世成先借師娘家的竈房把碗筷清洗幹淨,然後才出來。
“娘,珍娘可是做了錯事?”
殷世成還給殷母端來一碗水。
殷母喝完後笑了笑,“她是我們殷家的兒媳婦,即便做錯事,也有我和你爹管教着,你無須憂心,專心讀書才是。”
見母親臉上的笑并不是強裝出來的,殷世成心裏寬松了些,“她若是犯下什麽大錯,娘一定要跟我說。”
殷母點頭,臉上的笑不變,又跟對方說了一會兒話後,殷母便準備起身回去,結果殷世成把人送到大路上,硬是給了旁邊等生意的牛車大叔兩文錢,讓殷母坐牛車回去。
殷母輕輕給了他兩下,“娘又不是老得走不動道了!”
殷世成知道她心疼那兩文錢,只是笑着把人扶上車,然後沖她揮了揮手。
殷母也趕緊揮手,牛車往前越走越遠,殷世成的身影也越來越小。
她忍不住紅了眼圈,趕緊轉過身來看向前方。
聽見她聲音的大叔笑了笑,“大妹子,你兒這麽有出息,你因何難過?若我兒有這般出息,我真是夜夜都要被笑醒喲。”
殷母聞言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然後和大叔閑聊了幾句,得知他們夫妻有三個兒子,但老妻在生老三的時候沒挺住,人沒了,三個兒子裏,小兒子的身體最弱。
而前面老大因為下暴雨蹚河被河水沖走了,人到現在都沒找到。
老二去拉架,被人誤傷,花光了家裏銀錢,也沒能留住那條命。
如今大叔就和小兒子相依為命,“這頭牛是當初打傷我家老二那戶人家賠的,算是私了了,大妹子啊,不瞞你說,我兒的性命豈是一頭牛能比的?可我還有老三呢,老三身子弱,每月都得去藥堂抓藥,我要是不弄點營生,他可怎麽辦啊。”
殷母聽着就覺得難受,下牛車時想給對方再添一文錢,被大叔拒絕了,“我可不是說那些事招惹同情的,下次若瞧見我,多坐坐我這牛車就是看顧我了。”
說完就駕着牛車走了。
殷母嘆了口氣,把剛才忍着的眼淚擦掉,這才垂頭往家裏走。
七嬸帶着大孫女在小路上說話,見她回來還紅着眼,立馬讓大孫女回家去,然後拉着她問啥情況。
“我去給大郎送飯,回來的時候大郎硬是給了牛車錢讓我坐牛車回來,路上聽那人說起他家中事,聽得我難受極了……”
殷母把大叔家的事兒跟她說了一遍。
結果七嬸抿了抿唇,“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不瞞你說,我還在家中時,他還請人上門求過親,但後來我爹沒瞧上他,也就沒……”
殷母沒想到還有這一遭。
“我家那口子也知道,每每買東西多了,都會坐他的牛車,回來還跟我說呢,我煩死這個老家夥了!”
七嬸把自己男人罵了一頓,得知殷母家裏還等着她吃飯後,就催着她趕緊回家去。
殷素蘭和小狼坐在家門口眼巴巴地看着外面的小路。
當殷母的身影出現在那路口的時候,小狼第一個蹿出去迎接,殷素蘭也跑了出去。
“娘!大哥好不好?”
“好,等急了吧?”
殷母先摸了摸在自己腳邊蹦跶的小狼,然後再摸了摸殷素蘭的腦袋,“他很好,飯菜都吃幹淨了,我還跟他說了這肉是你買的。”
殷素蘭高興極了,順手把籃子挎在自己手上,然後拉着殷母的手叽叽喳喳說個不停,“誇我了嗎?娘我今天和小狼去挖了半竹簍春筍,還挖了半竹簍小山柴,爹說能換六文錢呢!”
“去哪裏挖的?可不能和小狼往林子深處去!”
殷母臉色一變。
“就在竹林上方一點,不遠的,”殷素蘭趕忙道。
殷母聞言也露出笑,“又賺錢了,小狼和蘭娘都是好樣的,不過不能去深處知道嗎?爹娘會擔心的。”
殷素蘭立馬過去貼貼,軟乎乎地應着:“知道了娘。”
小狼也回過頭蹭了蹭殷母的腿。
殷父看見門口那兩個跑出去,便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他起身去竈房幫着端飯菜,殷素錦正在拌野芹菜,見他進來便問道:“娘回來了?”
“回來了,”殷父笑着點頭,“看樣子是坐牛車回來的。”
不然還要等好一會兒呢。
“一定是大哥,不然娘舍不得,”殷素錦撲哧一笑道。
殷父連連點頭。
一家人洗手坐下吃飯,誰也沒有提起房裏的廖月珍。
村裏不給兒媳婦吃肉的婆婆多了去了,殷母很高興自己成為她們之間的一員。
小狼碗裏除了骨頭和那些撕碎了瘦肉外,殷母還給它夾了幾塊紅燒肉,吃得它擡不起頭。
“下午我還和小狼去那邊,放心我們不會跑遠的,攢多一點,再請爹幫我送到藥堂那邊賣。”
殷素蘭摸了摸自己圓嘟嘟的肚子說道。
“去吧,只要你不往林子深處去。”
殷母點頭。
殷素蘭歡呼一聲,下了桌子就去拿自己的鋤頭和竹簍了,小狼甩着小尾巴跟了上去。
殷素錦其實是有些不放心的,想跟着去,但娘說了要教她一些事兒,所以她便靜心在家。
“給何家小子送了沒?”
殷母小聲問殷父。
“我端着肉過去結果那小子不在家,不知道去哪裏了。”
殷父撓頭。
“那晚上再送,他那份給留着,”左右天也不熱,不會壞。
“留着呢,放心吧。”
快傍晚的時候,殷素蘭和小狼回來了,她摘了幾個蛇果,竹簍裏全是小山柴,殷父清洗幹淨後,把小山柴倒在上午收拾好的小山柴那邊晾着。
“去給你何大哥送肉。”
殷母把她喚過來。
殷素蘭接過碗,往何家去了。
何野這兩天在鎮上找了雜活兒,雖然勞累些,但一天有二十文呢!
殷素蘭過來的時候他剛準備開院門,殷素蘭把碗塞給他,就要跑。
何野趕忙叫住她,然後拿出一包油紙遞過去。
殷素蘭打開一看,是兩根山楂糖葫蘆。
她咽了咽口水,“謝謝何大哥。”
“回去慢着點。”
何野叮囑着。
“欸,”殷素蘭還是小跑回的家,一到家就把糖葫蘆遞給殷素錦,“何大哥給的。”
殷素錦臉一紅,“待會兒吃,先吃飯。”
晚上吃油渣清炒筍絲,肉末小鹹菜,還有青菜湯。
肉末并不多,但卻讓小鹹菜更香了。
吃過飯後,殷素蘭就去洗澡了,她今兒跑了一天。
等一家人收拾好要回房歇息時,廖月珍才驚醒,她整理好自己打開房門一看,好家夥,月亮都出來了!
她這是睡了一天啊!
殷母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道:“自己熱飯吃吧,你睡得太熟,都喊不醒。”
喊她了嗎?
廖月珍覺得婆婆這話很有水分。
但她也不敢質疑,小小地應了聲,便往竈房那邊去,期望自己還能看見留下來的紅燒肉,結果沒有。
就只剩下一點青菜湯。
廖月珍翻遍了櫥櫃,也沒看見糙米和其他東西。
想來是被殷母全部收到自己房間櫃子裏去了。
這讓她吃什麽?
廖月珍都不用熱這青菜湯,直接喝完洗了碗便回房了。
躺在床上時,廖月珍摸着咕嚕咕嚕叫的肚子,默默流下委屈的淚水。
殷素蘭姐妹聽完竈房那邊的動靜後,才相視一笑滅了油燈躺下了。
第二天天不見亮,殷素蘭就被清掃院子的聲音吵醒了,她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二姐?”
“是大嫂。”
殷素錦已經穿好衣服了,“她這動靜雖然已經很小了,但這一大早的聽着實在是煩人。”
所以她幹脆不睡了。
殷素蘭氣沖沖地打開房門對清掃院子的廖月珍道:“大嫂,你自己不睡覺,我們也不睡嗎?你要是這麽勤勞,你挑水去呗!”
想積極表現自己好吃飽飯的廖月珍:.......
“珍娘要去挑水啊?那就去吧,反正你爹的腳也還沒怎麽好。”
一邊整理頭發,一邊出來的殷母淡聲道。
“是。”
廖月珍只能把掃帚放下,轉身把水桶清洗幹淨準備去挑水,結果何野挑着水從院門進來了,“嬸子早。”
“你這孩子,”殷母臉上立馬綻出燦爛的笑顏,她說了何野幾句,“聽蘭娘說你白天還要去鎮上接活兒,這早上怎麽還挑水過來啊?”
“也不差這一會兒,”何野餘光瞥見廖月珍腳邊的水桶後,又對上殷母的眼色,于是又道,“不過我今天只能挑兩桶過來,得趕着去鎮上。”
“行,”殷母大力點頭,然後讓他等着,又回房拿了兩塊棗糕出來塞給他,“墊墊肚子。”
這棗糕可不是很小塊的那種,一塊就有成人手掌寬。
何野接過後傻兮兮地看了眼殷素錦後,便挑着空桶走了。
“你繼續去挑吧,”殷母讓廖月珍去挑水,“千萬別挑着挑着就摔在外面,丢人現眼的可不是我,我可跟大郎說你安分着呢。”
本想演一出苦肉計給外人看的廖月珍:......
得,老老實實挑水去吧。
她也知道自己力氣不咋地,所以每回都挑兩個半桶回來,大不了多挑幾回。
殷素蘭看得樂呵呵的,然後在廖月珍最後一趟把水倒入石缸裏準備歇一會兒的時候,拿出了她和殷素錦的髒衣裳,“大嫂,洗幹淨點哦,上次你就沒洗幹淨。”
廖月珍嘴角一抽。
除了貼身衣物外,家裏人的衣裳這段時間都是她洗的。
“好,”廖月珍深深吸了口氣,剛要去舀水泡衣裳,又聽殷素蘭道。
“重新去挑洗衣裳的水吧,這石缸裏的都是我們要喝的。”
“蘭娘說得對。”
殷父點頭。
廖月珍只能拿起扁擔挑起兩個空水桶,腳步漂浮地出去了。
一出小路,她就忍不住掉眼淚。
這日子什麽時候到頭啊。
她都已經認錯了,為什麽還這麽對她?
還以為殷家人是好相處的,這兩天發生的事兒,完全颠覆了她的想法。
早上挑水的人不少,見她不停擦眼淚,有人便故意問了:“可是你公婆蹉跎你?”
“沒有,我只是想我爹娘了。”
廖月珍趕忙否認。
“那就是這邊公婆待你不好,所以想自己爹娘了?”
又有人問。
“不是,是我之前做錯事,所以想我爹娘他們有沒有生氣。”
為了不讓外人誤會,她只能這麽解釋,婆婆方才那話可警告她了,在大郎面前瞞了她的事,如果再傳出什麽讓公婆不快的話,那這回肯定不會瞞着了。
“你還知道擔心他們呢?我看你最應該擔心的是你家那兩個妹妹,被你無端連累,那才叫可憐!”
“是啊,你好歹也是童生娘子,怎麽能幹出那等事呢。”
廖月珍被好幾個人數落了一番,她不敢還嘴,只說自己知道錯了,然後挑着水回家去了。
看着她的身影,那幾個人還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半天才離開呢。
其中一人回到家時,對早起的齊母笑道:“表姑,你咋不多睡會?”
“這也不早了,你倒是起得早,”齊母過來走親戚,因為昨天天色已晚,所以便在親戚家住了一晚。
“也虧我起得早,不然我還真遇不見那殷童生的娘子。”
殷童生的娘子?那不就是自己兒子齊正宏心心念念要娶的廖月珍嗎?
“她也去挑水了?”
齊母心裏湧起一股痛快,本來她是沒瞧上廖月珍的,可架不住兒子喜歡,好不容易她同意請人上門求親了,結果廖家不知好歹,居然拒絕了他們家的求親,選了那個窮童生!
如今聽聞一個嬌滴滴的新婦一大早就去挑水,齊母何不快哉?
“她也是被公婆厭棄,不然也不會和我們這群大笨粗去挑水了,就那小腰身,一次只能挑半桶水。”
齊母聞言更好奇了,“快與我說說,她是做何事被公婆厭棄的?”
說到這個,那婦人也精神了,仔仔細細地把廖月珍怎麽插手小姑子的婚事,又是怎麽被逮住,廖家又是如何過來賠禮道歉的全說了。
齊母聽完後有些驚訝,“我倒是聽了點風聲,不過廖家的只說是與小姑子鬧了點誤會,原來這裏面這麽多事兒呢!”
“怎麽,廖家那邊是這麽對外說的?”
“是啊,不是你跟我說這裏面的事兒,我還真不知道呢,得虧當初沒有結這門親事,”齊母輕撫了一下心口,“否則就娶了個禍害回去啊!”
婦人瞪圓了眼,“怎麽,表姑還差點和廖家結親?”
“都過去的事兒了,她也為人婦,我告訴你你可別四處張揚,”齊母低聲說起他們家求娶廖月珍被拒的事。
“活該!這種人得虧沒進你們家門啊!”
“可不,我真是太慶幸了,等我兒回家,我一定要跟他說說那廖月珍是個什麽樣的人!”
再惦記對方,她就真會罵兒子了!
齊母走後,婦人雖沒有說齊家求娶的事兒,但也把廖家對外的那些說辭傳了出去。
殷素蘭吃過早飯就帶着小狼跑了。
七嬸上門時,殷母正在給殷素錦做衣裳,“你都不知道廖家怎麽對外說的!”
廖月珍在後院劈柴,也聽不見她們說什麽。
“怎麽說的?”
殷母好奇問道。
七嬸就把那些話跟殷母說了,臉色十分難看,“你說他們什麽意思?當時鬧的時候,跑過來低三下四的賠禮,就怕你們把新婦趕回家,轉頭回去就變了一套說辭,實在是可惡!”
“什麽意思?不過是想讓家中待嫁的姑娘少被珍娘連累罷了,”殷母倒是不生氣,“我說過,珍娘若是老實就多留她一些日子,不老實,我直接把人遣回去!”
若不是怕外人猜忌他們家玩/弄新婦,幾日就把人休棄回家,她早讓大郎下休書了!
“我知你的打算,這人早晚都要送走,”七嬸嘆氣,如果她家兒子娶了個這麽糟心的人,她也想把人送走。
畢竟有些人就是那麽壞,心眼子也多,這是怎麽也改不了的。
廖月珍不知道她們說了什麽,此時她正汗流浃背地劈柴,這斧頭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重,她力氣又小,光是拿起來往下劈就很難控制住,不是劈到下面的墩子,就是劈了一點點柴塊下來,幾番折騰,身旁劈好的柴才一小堆,而且有大有小,瞧着就難看。
就這樣過了幾天,殷素蘭總算攢夠了三十斤的小山柴,這次她和殷父一起去鎮上,媒人已經上門确定了下聘禮的日子,所以殷母交代殷父要買哪些東西,等她交代好,殷素蘭就帶着小狼跟殷父去鎮上了。
三十斤的小山柴,兩文錢一斤,賣了六十文。
殷素蘭攢了一百四十七文了,換成銀子卻不到兩錢。
但殷素蘭還是很滿足。
她想拿一部分錢出來買肉,但殷父攔住了她,只聽他慈愛道:“這次買肉錢我和你娘出。”
殷素蘭摸了摸荷包,小幅度地點頭,“那行,等二姐出嫁後,我再找買肉錢。”
殷父聞言哈哈大笑,帶着她和小狼去買肉了。
小狼很靈活,而且很聰明,就算個頭矮小,穿梭在人腳下,也沒有被人踩過。
買好肉後,殷父又去買殷母叮囑的那些東西,原本賣掉山柴空蕩蕩的竹簍,現在又裝滿東西了。
殷父還給她和殷素錦買了兩根糖葫蘆。
一文錢一串兒。
殷素蘭沒有先吃,而是包好油紙後放在竹簍裏,“等回去,我和二姐一起吃。”
殷父笑着摸了摸她腦袋沒說什麽。
今天趕集的人還挺多的,殷素蘭這邊看,那邊逛,等時候差不多了後,便跟殷父回家了。
同路的還有隔壁村和本村的幾個人。
他們也帶了家裏的孩子,最小的八歲,最大的十四歲。
除了小的那個是男娃外,其餘都是姑娘家。
殷素蘭和最大的那位姑娘湊在一起一邊走一邊說話。
“芳娘,你們那邊的山柴多嗎?”
芳娘臉上帶着兩個梨渦,笑起來很可愛,“我聽娘說以前多,後來挖的人多了後,就沒多少了,不過我祖母只要得空就會四處轉,就想挖一點換錢。”
“你大嫂怎麽樣啊?我聽人說她插手你們的婚事,是真的嗎?”
芳娘的大哥也快成親了,她也挺害怕的。
兩個村子靠得近,所以芳娘他們村聽到的就比廖家那邊真實多了。
“不怎麽樣,”殷素蘭含糊地說了一句,并沒有把廖月珍說得很不堪,因為廖月珍現在還是殷世成的娘子,別人說就罷了,她這個小姑子說就是家醜外揚,且給殷世成臉上抹黑,“你不用怕的,你有四個哥哥呢。”
聞言芳娘嘆氣,“那我不就有四個嫂子了?要是四個嫂子都對我的婚事下手,你說我該怎麽辦?”
“不至于,”殷素蘭努力安撫對方,轉頭說起別的,“你有沒有見過一個手背上有很多黑痣連在一起的人啊?”
她也就随口一問,結果芳娘眨了眨眼回道:“我二哥就是啊。”
殷素蘭一愣,“哪樣的?”
芳娘擡起手給她比劃了幾下,把黑痣的位置都點出來了,最後還指了指耳朵,“他這還有一顆紅痣呢,可好看了。”
“是嗎?”
殷素蘭幹巴巴地問道,“他叫什麽名字呀?”
芳娘有些奇怪地看了她兩眼,但還是老實回道:“我二哥名為柳玉平。”
“真是個好名字。”
殷素蘭又幹巴巴地誇了一句。
聽得芳娘更疑惑了,“你見過我二哥啊?”
“好像見過,我只記得手背那好像能連起來的幾個黑痣了,覺得很新奇,所以問問你,誰知道問到你自家人身上去了。”
殷素蘭還是挺高興的,只是沒想到會這麽巧,随口一問就問到自家師兄了。
“我二哥很少在家的,他七歲就跟着鎮上張郎中當藥童,後來被張郎中收做徒弟,如今不是坐堂,就是去給人看病,只有過大節或者是過年的時候,他才回家住兩日。”
芳娘說起自己二哥的情況。
“我娘常說,二哥不是給我爹生的,是給那些患病的人生的,所以才常年不在家。”
芳娘今天是跟着她爹來的,柳父和殷父也是認識的,二人走在最前面,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殷素蘭小聲問道:“現在你二哥多大了啊?”
“十六,我爹娘正愁呢,大哥的親事已經定了,今年臘月就成親,但二哥的還沒着落,本來想讓他去相看的,但二哥總說自己忙,還說先把三哥和四哥的事兒辦了再想他的事也不晚。”
十六歲,比她大四歲啊。
殷素蘭抿了抿唇,也不知道張郎中家中可有女娘。
回到家後,殷素蘭拉着殷母好奇問道:“娘,鎮上張郎中您知道嗎?”
“知道啊,他醫術不錯的,就是人很嚴肅,聽說曾有人帶家中小娃娃去看病,結果被張郎中吓哭了呢。”
殷母随口說了一句,“你怎麽忽然問起他。”
“回來時聽芳娘說她家二哥就在張郎中的藥堂中行醫,所以好奇,張郎中有幾個兒女啊?他兒女也怕他嗎?”
“他有兩個女兒,都出嫁好幾年了,你說的芳娘可是隔壁村柳家女娘?”
殷母問。
“對,她爹是柳山。”
“那就是了,不過你今天跟你爹去張郎中藥堂裏賣山柴了,你沒看見柳山的兒子嗎?”
殷素蘭一臉茫然,“我們賣山柴的那個藥堂就是張郎中家的嗎?”
殷母被她的神情逗笑了,“你才知道啊?”
殷素蘭仔細回憶了一下她方才跟殷父進藥堂的情況。
只看見中間有一些人在排隊,他們賣藥則是在側門這邊,殷素蘭還真沒注意大堂那邊的情況,于是她看向小狼。
小狼:【我一直在外面等你們,沒看見!】
殷素蘭嘆氣。
“你嘆什麽氣?”
殷母好奇。
“該多看看的,芳娘說她二哥長得好看,我也想看看。”
“哪有女娘盯着男子看的?不過,”殷母回憶了一下,“我倒是見過柳山家的老二,長得唇紅齒白的,一點都不像咱們鄉下人,也難怪當初張郎中一眼就相中他。”
“更想看了。”
殷素蘭說。
殷母輕輕拍了她一下,“餓了吧?去竈房看看飯菜好了沒?”
殷素蘭去竈房一看,廖月珍正在做飯,她大搖大擺地走進去,“還沒做好呢?大嫂你也太不麻利了。”
廖月珍磨牙,“我上午去砍柴才回來沒多久,再等一會兒就能吃飯了。”
她一個人做飯能快嗎?
殷素錦就和監工一樣坐在竈臺門那只會往裏面塞柴火,洗菜都不會幫忙的。
“背了多少柴回來?有十捆嗎?”
殷素蘭又跑出去,拿着糖葫蘆進來分給殷素錦後,就坐在殷素錦身旁問廖月珍。
廖月珍盯着她們手裏的糖葫蘆咽了咽口水,“沒有,兩捆。”
“一上午才背兩捆柴回來?你是不是躲在林子裏玩兒呢?”
“我沒有!”
她一個人能背兩捆柴回來不錯了好嗎?
“我不信,”殷素蘭輕哼一聲,咬下一口山楂滿臉享受,“二姐,爹買的糖葫蘆好吃,還是何大哥買的好吃?”
看殷素蘭奚落廖月珍的殷素錦,聞言臉緋紅,“鎮上就一個賣糖葫蘆的,誰買都好吃。”
“是嗎?”
殷素蘭嘿嘿笑,被殷素錦嗔了一眼。
餘光瞥見看着她們發呆的廖月珍,殷素蘭立馬起身兇巴巴地道:“還不快點做飯!想餓死我們啊!”
廖月珍回過神趕緊繼續做飯。
殷素錦輕輕拉了她一下,在殷素蘭坐下後,她才湊過去小聲道:“你別對她這麽兇,萬一她出去亂說,會壞了你的名聲。”
“放心吧,她不敢,誰讓她欺負人,哼!”
殷素蘭又瞪了一眼廖月珍。
廖月珍剛要刺她兩句,殷母就進來了,“飯菜還沒好呢?”
“馬上就好了娘,”廖月珍小綿羊似地回道。
殷素蘭姐妹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吃過午飯,殷素蘭又跑了。
殷父他們也知道她出去幹什麽,其實他們也跟着出去過,但也沒找到多少,反而耽擱了別的事兒,于是就讓她和小狼去折騰了。
【你能不能聞見人參的味道?】
殷素蘭戳小狼。
小狼翻了個白眼,【你當人參是大蘿蔔啊?就算有,那也得進後山深處!沒有四五天都出不來,你敢去嗎?】
【我想去他們也不讓我去啊。】
【那不就得了,挖點小藥材得了,】小狼勸道,【附近的山柴我們挖完了,我帶你去挖苦連,和黃連藥效差不多,不過效果還要好一些,當然,這也是這個世界才獨有的東西。】
殷素蘭便跟着小狼身後跑。
他們這次去的是後山腳下。
【長什麽樣子啊?】
殷素蘭問。
小狼跑到一石頭縫處,示意她把石頭弄開挖。
石頭有兩個殷素蘭大。
殷素蘭一臉麻木地看着它,【原主沒有這麽大的力氣。】
【沒事,周圍又沒人,我幫着你看着點。】
小狼開始認真望風。
殷素蘭:這還是那個她揍個人就警告她別崩人設的系統嗎?